第二百九十三章:傳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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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娘!做錯了事就得認!縣令大人的判決都下來了,此事,就是金財和金貴做錯了。”付金順站直了身子,滿臉認真的說道。
    “這還是有個明事理的人的。”
    “那歹竹也會出好筍的不是。”
    聽著周邊的人議論,付金順的腰杆子挺的更直了一些。
    “誰稀罕你的道歉,我娘可是挨了一刀,大夫說再深一點,差點命就沒了。”方梨撇了撇嘴,看不慣他在這裝模作樣。
    偏偏還有那麽多人真信了他那些話。
    還好今日出門的時候,方梨說做戲做全套,怕在衙門前遇到昨日那些衙役,又給劉春麗補了粉,現在看起來還是很虛弱的樣子,並沒有露餡。
    “就是,他們還想要我和我妹妹的命呢,要不是我娘護著我們,又有鄰居幫忙,怕是我們母女三人都要沒命了。”方桃看到方梨在跟她使眼色,立馬開團秒跟。
    “誰知道不是這會兒在人前裝模作樣的道歉,到了背後就使壞的。”方梨眨巴著大眼睛,加大了聲音繼續說道。
    “對啊,畢竟這事兒,這位可是有經驗的很。我們村有一戶姓何的人家,以前跟這位大叔可是好兄弟的。”方桃繼續往外抖落。
    付金順隻聽她說了個開頭,就知道要說什麽了。
    連忙開口打斷:“我自然是與我兩個弟弟不同的,我是認真的代他們向劉娘子道歉,還請劉娘子大人不記小人過。”
    “沒什麽好道歉的,縣令大人都判下來了,你兩個弟弟用命來道歉也夠了的。”劉春麗皮笑肉不笑。
    付金順的臉皮抖動了一下,險些維持不住臉上的假笑。
    “你也沒必要在我麵前裝什麽,你們付家是個什麽情況,是什麽人,我清楚的很。”
    劉春麗也懶得再聽他掰扯。
    直接帶著兩個女兒轉身就走。
    有個大娘聽到方桃剛剛沒說完的話,實在是好奇,湊過來小聲的想要問個清楚。
    方桃便跟她耳語了幾句,把何家的事給說了,這才匆匆追上娘和妹妹的腳步。
    那大娘再抬起頭來,從上到下打量了付金順一番,毫不客氣的翻了個白眼,唾了一口。
    “什麽人呐!”
    轉頭就跟身邊的人把付金順的老底給抖落了個幹淨。
    聽著周遭議論聲漸起,那些人的眼神還越來越不善。
    付金順的臉上的假笑再也端不下去了,一張臉沉了下來。
    拉著親娘和弟弟,灰溜溜的從人群中離去。
    人群中有一個李家的人,從始至終連頭都沒抬起來過。
    聽完了全場,看完了公告便悄悄的離去了。
    “娘,那我們回去了嗎?都有兩日沒去擺攤了,再不回去的話,我怕別人都要以為咱們不去擺了,搶了咱生意就不好了。”方桃一邊走一邊說道。
    “今日是擺不了了,買些東西就回去吧,明日開始就照常。”劉春麗摸了摸她的腦袋。
    如今一樁事給放下了,正好在城裏,可以把缺了的東西給采買一下,還要去一趟王木匠那兒再訂上一些珠子才行。
    劉春麗心裏打定了主意,便先回了小院,給方式穀父子倆留了字條,駕車去采買去了。
    回村的時候天色還算早,剛過午時不久。
    一路到家,卻見田家院子裏有好些個人圍著田大嫂,田大嫂搬著個小馬紮坐在中間,唾沫飛揚,眉飛色舞的不知道在說些什麽。
    聽到驢車的聲響,田大嫂一眾人轉頭一看,見是劉春麗,眼睛瞬間都亮了起來。
    “麗娘,回來了啊!”
    “哎喲,聽說你挨了一刀,可傷的不輕,這你們家方賬房今兒也不送你一程,讓你自個駕車回了,萬一傷口嚴重了可咋整哦!”
    “今日縣衙是不是就張貼告示了,那付金貴五個人咋樣了,縣令大人咋判的?”
    得,劉春麗一聽就知道是田大嫂把事情已經全部給說出去了。
    她索性把車給停了下來:“傷口包紮好了,這趕車也不咋使勁,沒事的,之後好好養著就成了。”
    “付金貴和付金財兄弟倆判了絞刑,其餘三人杖六十,判了黥刑,流放去連州。”
    ‘絞刑’二字一出,在場的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
    “那個......那絞刑是要殺頭的意思是吧?”有個人弱弱的問道,還不太敢相信。
    劉春麗笑著點了點頭:“對,黥刑是麵上刺字,盜竊會在臉上刺上盜字,連州就是咱們大晉出了名的有鐵礦的地方,近些年的罪人都送了過去挖礦。”
    “這盜竊加傷人,可是罪上加罪,自然是會判的比較重的。”
    “大家日後若是也遇到了這種賊人,大可不必害怕,去衙門告狀,縣令大人會幫忙主持公道的!”
    “娘哎,這哪是兩個人沒命了,是五個人都要沒命了吧?”剛剛問的那個婦人咽了咽口水,有些艱難的說道。
    大家都被這重判給嚇的一時說不出話來了。
    原本還帶了幾分看熱鬧和看笑話的心思來這兒聽田大嫂說這些話的,這會兒哪還敢看什麽笑話啊,看著劉春麗的眼神都開始帶著幾分忌憚了。
    “我突然想起來我家裏還有點事兒,我就先走了,你們慢聊。”
    有人反應過來,立馬開溜。
    “我也想起來了,我孫子的尿布還沒洗呢!”
    “我得去把我們家的柴給劈了。”
    “哎喲,這快到吃晚食的時間了吧,我得趕著回去做飯了!”
    一下子,原本熱鬧的田家院子瞬間冷清了下來,一個個的跟背後有鬼在攆似的,一雙腿跑的飛快。
    “麗娘,真判了那麽重啊?”田大嫂不敢置信的又確認了一遍。
    劉春麗點了點頭:“這事兒也不是什麽秘密了,就在縣衙門外貼著呢,半個月後就行刑,很快應該大家就都知道了。”
    “活該,就該這麽判!那都不是啥好東西,付家幾兄弟害得人家何家家破人亡,那王癩子偷雞摸狗,翻人牆頭,還壞過人名聲,把人一個好好的姑娘給逼的自盡了。”
    “那李家兄弟倆也差不多,他們家的地跟村裏另外一戶人家是相接在一起的,他們把地往人家的地多移了幾寸,最後打了起來,他們家人多,硬是逼得人家讓了那幾寸,還被打了個頭破血流。”
    “像這樣差不多的事情可多了,反正都不是啥好的,這村裏沒了他們這些個爛人,可要安神許多了。”田大嫂唾了一口,義憤填膺道。
    “麗娘,你別怪我多傳話啊,我是怕那付、李兩家人亂說話,把黑的說成白的,到時候把他們自己摘的幹幹淨淨的,今日這才一直找人說這個事。”
    為了說這些,她今日都沒咋幹活了,今日的工錢都給虧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