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卷著雪粒子，抽得人臉上生疼。驛站那股子混著馬糞、汗餿和劣質炭火的濁氣還沒散幹淨，人就被塞回了四麵透風的硬板騾車。馮保尖利的嗓子在風雪裏刮著，催命似的。車輪碾過凍得開裂的泥路，嘎吱作響，留下幾道深轍，轉眼又被風雪糊平。
    天是鉛灰色的，沉甸甸壓在頭頂，雪沫子不大，卻密，混著北風，刀子似的往皮襖縫裏鑽。官道上車轍人跡稀稀拉拉，越靠近京都，那股子空曠的死寂味兒就越濃。過了通縣那塊半埋進雪裏的界碑，前頭豁然一片開闊，是河灘淤出來的野地，枯草甸子蓋著厚雪，幾塊黑黢黢的河灘石杵在風裏。再往前，官道就得鑽進兩山夾著的窄口子。
    就在車隊要拐進那“瓶口”的前一刹！
    “籲——！！！”
    車轅上的玄甲衛猛地勒死了韁繩！鞭梢子炸出裂帛般的銳響！前頭的驛馬驚得人立而起，噴著粗重的白氣，蹄子不安地刨著凍土！
    車隊驟停！所有人的心都跟著往嗓子眼一提！
    風雪深處，官道拐彎的地方，一片低矮殘破的輪廓孤零零戳著。幾根半塌的磚柱頂著朽爛的大梁，破木板門歪斜掛著，被風吹得吱呀亂晃，像張咧著殘牙的嘴。門楣上那塊爛透的匾，勉強能辨出“十裏亭”三個模糊大字。
    殘亭！古道！風雪如晦！
    亭子周圍的石柱後！樹根下！雪窩子裏！影影綽綽！黑壓壓一片！
    死寂！隻有風雪的嗚咽。
    殘亭後麵，那根最粗的石柱頂上，一堆覆滿積雪的斷瓦殘磚毫無征兆地塌落！雪塵彌漫中，一個鐵塔般的身影顯露出來。
    狗皮襖子油光發亮，擀氈的頭發用草繩胡亂紮著，冰溜子掛在額前。一張黝黑粗糙的闊臉，從左眉骨到右嘴角，斜爬著一條蜈蚣似的紫黑刀疤！右眼是顆渾濁昏黃的石珠子，嵌在凹陷的眼眶裏，死氣沉沉。
    刀疤臉杵著一把開了三道深槽、刃口豁牙的厚背鬼頭刀，刀尖斜插在凍土裏。風雪撲打著他，卻撼不動他那鐵塔般的身軀。一隻渾濁的獨眼緩緩掃過車隊，如同屠夫打量圈裏的肥羊，眼神死水般冰冷麻木。
    “此山！”刀疤臉喉嚨裏滾出兩個字，像凍石摩擦，劈開風雪，“是俺開！”
    他舔了舔幹裂的嘴唇。
    “此樹！”聲音陡然拔高，帶著刻意模仿的匪氣，“是…爺爺栽！”
    “栽”字剛落！
    他身後！雪窩子裏！樹背後！殘垣斷壁的陰影裏！轟然暴起一片沉重壓抑的踏步聲和粗礪喘息！
    黑壓壓一片！足有上百號！
    全是破衣爛襖，臉膛黝黑粗糙，如同剛從凍土裏刨出來的泥俑！個個神情麻木僵硬，眼神空洞，連一絲凶光都沒有！
    手裏家夥五花八門：鏽鈍的鐵叉、豁口柴刀、包鐵皮的粗木棍、弓弦鬆弛的破獵弓！最紮眼的是前排十幾條，鵝卵粗細、前段焦黑如同淬火的硬木矛！棍頭烏沉沉，透著一股蠻力！
    上百號這樣的“山匪”，如被絲線操控的傀儡，毫無表情地踩著凍雪，嘎吱嘎吱圍了上來！腳步聲混亂，卻隱隱形成一個巨大的包圍圈！沉重的腳步如同磨盤碾過冰麵，無聲的壓力彌漫開來！
    空氣瞬間凍結！
    “留…留下……”刀疤臉舔著嘴唇，像是在回憶詞句，“留下買…買路財！”
    玄甲衛首領，臉闊如古銅的老卒，眼神銳利如鷹，掃過刀疤臉的疤和泥人般的“山匪”，手按上刀柄：“何方道上的朋友？攔的是京畿驛道，承的是誰的麵子？”身後玄甲衛和金鱗衛同時抽刀半寸，金屬摩擦聲刺破風雪！
    刀疤臉死人臉毫無變化，渾濁獨眼緩緩轉動，定在了趙宸那輛騾車上——草簾子被風吹開一角，露出半截靛藍冰晶覆蓋的僵硬身軀！
    他那麻木的臉皮似乎牽動了一下！
    嘴角咧開！露出發黑的牙齒和僵硬的牙齦！像笑！卻無絲毫火氣！詭異得讓人汗毛倒豎！
    “財？”喉結滾動，破風箱似的咯咯聲，獨眼裏死氣驟然轉為極端的貪婪灼熱！死死盯著那點冰藍！“不…不要財！”鬼頭刀猛地一指！“要那個！”
    “凍住的…肉！！！”
    “肉”字炸雷般爆開！
    “殺！！”鬼頭刀淩空狠劈！空氣嗚咽！
    早已形成包圍的上百“山匪”！
    如同上了發條的殺戮泥偶！
    轟然爆發！！！
    前排手持焦黑硬木矛的重步泥匪驟然加速！粗壯手臂筋肉虯結！十幾條粗木矛夾在腋下！擺出衝鋒姿態！沉重腳步碾碎凍雪枯草！如同移動的木牆！帶著窒息蠻力！齊刷刷撞向車隊側翼薄弱的騾車！！！
    噗嗤！噗嗤！
    幾匹側翼驛馬瞬間被數根毒蛇般刺來的粗木矛貫穿馬頸！滾燙馬血和碎骨內髒狂噴！糊住旁邊的金鱗衛！慘嘶未發便轟然倒地！沉重馬屍砸地！車輪卡死！車轅斷折！車廂側翻！裏麵壓車的雜役滾落雪地！瞬間被後續湧來的柴刀糞叉淹沒！雪地爆開大團猩紅血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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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頂住！！”玄甲衛首領目眥欲裂！狂吼！半數玄甲衛轉身！沉重戰刀劃出雪亮寒光！劈向撞塌騾車的重步泥匪！刀鋒砍在厚襖麻木身體上！發出“噗噗”悶響！如同劈朽木！這些“山匪”對痛覺毫無反應！傷口噴血！肢體被斬斷！依然瞪著麻木雙眼！用斷臂殘軀繼續衝撞！場麵血腥慘烈！
    另一頭！幾十張破獵弓射出歪扭骨箭！稀稀拉拉射向馮保騾車！力道不強！箭頭也鈍！根本穿不透氈圍子！
    噗！噗！噗！
    幾支骨箭卻刁鑽地射中駕車騾子皮繩和車轅關鍵榫卯！一支根從轅杆輪軸縫隙射入！“哢嚓”一聲射斷木銷釘！！
    駕轅兩匹健騾驚失控！車廂失去後輪軸約束！猛地傾斜！被瘋騾拖著在凍地上擦出火星和刺耳斷裂聲！速度驟減！死死拖在原地！！
    “護駕！護住公公！！”金鱗衛徹底慌了！瘋狂砍斷糾纏車廂的亂麻繩套和斷裂轅杆！
    “射那車！！射那冰疙瘩！！！”刀疤臉獨眼噴出狂熱光芒！指著趙宸破車大吼！十幾個持弓泥匪機械調轉箭頭！
    “咻咻咻——！”
    十幾支骨箭！直射趙宸破車車廂！！！
    噗！噗！噗！噗！
    厚實草簾瞬間貫穿！
    拉車瘦騾慘嘶一聲！被射穿脖頸！踉蹌倒地！腥熱血在雪地泅開！
    車廂無人防禦！暴露在風雪和冰冷目光下！
    幾支骨箭射入車廂！
    草簾破碎！露出裏麵靠坐車板、被靛藍冰毒完全覆蓋、如同冰封死屍的趙宸！
    其中一支！角度刁鑽！帶著蠻力！直奔他胸前衣襟！靛藍冰毒蔓延最後、符文泯滅的要害之地！！！
    趙宸那隻勉強還保留人形的左眼！眼皮下的眼球毫無征兆地猛地抽搐了一下！！！！！！
    幾乎是毒箭射入破車的刹那！
    轟——！！！
    一道驚雷般的恐怖氣息！如同沉睡了億萬載的死火山！自破舊騾車中轟然爆發！
    那輛破舊車廂！被這股無形無質、霸道絕倫的氣勁！從內部生生撐爆！！！
    厚重木板如同被無形巨錘砸過！瞬間化為無數尖利碎片！裹挾狂暴寒風冰屑！呼嘯著朝四麵八方激射開來！！！
    噗噗噗噗——！！！
    離得最近的七八個撲向破車的泥匪！身體如同破爛麻袋！瞬間被暴雨般碎木貫穿！撕裂！！！
    骨肉內髒混合破碎髒器凍硬血渣！在漫天飛雪中炸開團團汙濁刺目血花！！！
    慘叫聲未及發出！幾具殘破軀體重重砸落凍硬雪地！瞬間被碎肉冰碴木屑滾燙內髒碎片覆蓋！隻剩插滿尖利木樁的碎肉微微抽搐！溫熱髒器蒸汽在冰冷空氣騰起白煙！
    死寂！
    狂暴風雪似被死意震懾！風聲尖銳！席卷刺鼻血腥碎木硝煙！天地間隻剩風雪血腥嗚咽！
    所有攻殺護衛與衝殺泥匪動作僵住！如同被施定身法！
    玄甲衛長刀砍一半！金鱗衛拽馬韁僵立！馮保尖叫縮在傾塌車廂！眼珠瞪出！
    刀疤臉死人臉狂熱貪婪僵住！獨眼瞳孔縮針尖大小！
    上百泥匪麻木衝鋒暫停！空洞眼珠齊刷刷轉向爆裂車廂核心！
    風暴中央！雪花冰渣碎木屑未落盡！
    一個被濃鬱靛藍冰毒覆蓋、站立的身影！如同地獄爬出的寒冰惡鬼！緩緩顯露輪廓！
    趙宸！
    靛青棉夾襖撐破！布條零碎掛著！露出大片被詭異厚實冰層覆蓋軀體！冰層非死物！布滿胸前後背手臂甚至脖頸下方爬滿半邊臉的扭動靛藍冰紋！在彌漫血霧風雪中閃爍心悸妖異光澤！如同無數毒蛇鑽進皮肉！冰封之下噬咬翻滾！微弱呼吸間冰殼下細微靛藍符線如活物脈絡起伏搏動！
    右半邊臉被厚實詭異冰殼死死凍結！無表情！
    隻有勉強完好的左眼！
    睜！開！了！！！
    那雙眼睛！渾濁！布滿血絲！瞳仁淡得近乎妖異煙灰色！眼白充血如沸騰血漿！如同被烈酒煮過又凍裂的琉璃！充斥無邊無際狂亂暴虐嗜血殺機！非人眼神！是隻想撕碎眼前一切活物的冰寒凶獸！！！
    靛藍冰毒覆蓋左手緩緩抬起！五指扭曲如獸爪！指尖覆蓋尖銳靛藍冰晶！鋒利如刀！
    噗！
    射向他心口的骨箭！被冰晶覆蓋爪子捏在指間！
    輕輕一撚！如同撚碎枯草！化為一撮慘白骨粉！飄散風雪！
    冰晶包裹頭顱極其緩慢轉向前方呆立不敢上前泥匪！
    視線所及！被他非人左眼掃過！被他彌漫死氣凶威鎖定！
    幾個被他視線掃到泥匪！如同被無形寒冰瞬間凍結靈魂！渾身猛僵！眼球麻木徹底被極致恐懼取代！本能想後退！
    晚了！
    轟——！！！
    趙宸身體動了！動作快得超出肉眼捕捉極限！拉出一片妖異靛藍殘影！
    一隻覆蓋厚厚靛藍冰晶五指猙獰扭曲魔爪！帶著撕裂空氣低沉嘯音！瞬間跨越五步距離！狠狠抓向最前麵手持包鐵硬木棍還保持下劈姿勢泥匪手臂！
    哢嚓！！！
    令人頭皮炸裂脆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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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漢子粗壯布滿凍瘡裂口右小臂！如同被寒冰凶獸撕咬朽木！在冰晶魔爪合攏瞬間！連骨頭帶筋肉！被硬生生捏成血肉模糊白森森骨刺碎肉混一起爛泥！！！
    那人臉上麻木表情甚至未及轉化痛苦！隻覺右臂一涼！低頭！就看見自己半個膀子連同握著木棍的手已消失！斷口處被詭異靛藍色冰晶瞬間凍結！連一滴血都未噴出！如同凍結冰雕！！
    “啊……呃……”漢子喉嚨擠出半聲不似人聲嘎音！身體如同被抽掉脊椎軟蛇！搖晃栽倒！傷口凍結冰晶下血肉詭異地跳動！
    趙宸冰爪無絲毫停頓！甚至無一絲顫動！
    捏碎泥匪臂骨瞬間！扭曲靛藍指爪變捏為掃！指尖尖銳冰晶如實質刀刃！帶著凍結血肉冰冷銳利！劃過死亡弧光！
    嗤啦——！！
    旁邊另一個手持鏽柴刀正張嘴如同凝固木偶泥匪！
    脖頸！
    如同被燒紅烙鐵狠狠燙過！
    一道平滑齊整邊緣瞬間被靛藍冰晶凍結恐怖切口！
    赫然出現！
    頭顱失去支撐！無聲從僵立軀幹滑落！切口處無一滴血滲出！被厚實靛藍冰晶死死封住！滾落地麵！無神眼睛剛好對著轟然倒斃軀幹！詭異恐怖！
    一切快如幻覺！
    兩具剛失生命泥匪屍體尚未倒地！趙宸身影已消失原地！拉出扭曲靛藍色殘影！如同冰原撲食餓鬼！衝向刀疤臉身後那群驚弓之鳥般持弓泥匪！
    快！太快！風雪中隻留一串淡薄冰痕！
    一個持弓泥匪剛看到靛藍冰影！手臂下意識想拉破獵弓！
    一隻覆蓋厚厚靛藍冰甲如巨錘猙獰冰掌！
    已狠狠！
    轟！！！
    拍在他麻木僵硬臉頰之上！！！
    泥匪頭顱！如同熟透爛西瓜！被蠻橫無法抗拒恐怖巨力！從頭顱側麵！硬生生向內拍得粉碎！！！
    紅白黃漿汁混合碎骨渣滓！如同捏爆腐爛漿果！瞬間風雪裏噴濺丈遠！！！
    噴濺血肉糊住旁邊幾個泥匪臉！帶著刺骨冰寒！
    更可怕！連脖頸以下軀幹！在狂暴絕倫一掌拍擊下！如同被攻城重錘正麵擊中！
    轟隆一聲！向後猛折坍塌！脊柱寸寸碎裂！上半身如同被無形巨手狠狠揉搓！胸骨肋骨徹底變形！內腑巨大衝擊下化成粘稠內陷汙濁！最後連僵了下半身！如同揉捏成一團血肉扭曲怪球！向後砸塌兩個同伴！才癱軟雪地成奇形怪狀冰寒肉泥！
    死寂戰場！隻剩風雪嗚咽！肉泥斷骨被冰晶覆蓋無意識抽搐恐怖微響！
    下一瞬！
    趙宸身影再度消失！
    出現在另一個想拉弓泥匪麵前！
    泥匪驚恐看著靛藍冰殼覆蓋非人獨眼臉！
    絕望嚎叫卡喉嚨！
    一隻冰爪！狠狠捅進他剛張嘴嘴裏！五指如鉤！指尖鋒利靛藍冰棱瞬間刺穿口腔直透後頸！
    嘎巴！
    冰爪向上扣！猛地向外撕！
    半顆帶著喉管碎塊頭顱！如同扯斷破布娃娃！被冰晶覆蓋手臂硬生生扯離軀幹！
    血腥！暴力！毫無技巧！純粹蠻橫碾殺！
    靛藍寒冰惡鬼衝入羊群！每一次冰爪揮動！每一次掌擊肘撞！帶來粉碎性死亡！骨肉撕裂凍結悶響如原始鼓點！敲擊所有活物心髒！
    恐懼如寒冰毒蛇瘋狂啃噬所有“山匪”麻木神經！
    一個泥匪眼睜睜看旁邊同伴腦袋被冰爪捏爆！紅白之物糊滿眼！空洞麻木眼球徹底崩裂！發出野獸般嚎叫！揮豁口柴刀砍向近在咫尺靛藍身影！
    鐺！！！
    柴刀砍趙宸抬起格擋右臂靛藍冰甲上！
    發出刺耳金鐵交鳴！！！
    火星四濺！堅硬靛藍冰殼無一絲裂痕！
    趙宸非人左眼凶光一閃！覆蓋冰甲手臂順勢下沉！閃電般扼住泥匪砍來右臂手腕！
    哢嚓！手腕骨頭粉碎！
    不等慘叫！靛藍冰爪猛地向上擰！向外掄！
    泥匪沉重身體如破麻袋被恐怖巨力帶動！腳離地！朝側麵一群圍攏手持鐵叉糞叉泥匪狠狠砸去！！！
    噗！噗！噗！
    如攻城杵撞進人群！骨骼碎裂聲密集如雨點爆開！撕心裂肺慘叫淹沒風雪！被砸中幾人當場胸骨塌陷斃命！後麵被撞翻骨斷筋折成滾地葫蘆！
    混亂！徹底混亂！人仰馬翻！血泥翻滾！刺鼻血腥氣濃得化不開！
    風雪中！冰藍煞氣所到之處！斷肢橫飛！骨血凍結！
    玄甲衛金鱗衛早已停手！圍成巨大半圓！如避瘟疫避開人群中肆虐靛藍風暴！人人麵甲下臉慘白如紙！握刀柄手控製不住顫抖！
    馮保馬車後角氈簾掀開縫肥白臉擠出半張眼珠瞪出眼眶！驚恐看妖魔亂舞戰場！牙齒嘚嘚撞嘴唇說不出半個字！
    刀疤臉死人臉終於浮現濃烈無法化開驚駭！
    “操！操家夥！結陣！釘死他！快釘死那個瘋子！！！”刀疤臉喉嚨爆出破音嘶吼！聲音尖銳恐懼帶著強烈命令！
    衝第一線被趙宸砍瓜切菜碾碎重步悍匪終於被喚醒骨子裏凶性操控指令！
    十幾根被同伴熱血浸泡冒絲絲白氣焦黑硬木矛重新抬起！夾雜七八把粗大破板斧重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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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幾條彪悍壯漢如被激怒野牛！在趙宸撕裂泥匪身體身形似乎出現刹那凝滯瞬間！
    吼——！！！
    爆出震天咆哮！
    前排數根鵝卵粗細前段焦黑如黑鐵碗口粗細硬木矛！帶著捅塌城牆恐怖蠻力！從幾個角度！朝趙宸胸前腰腹後背悍然疾刺！！！
    側麵！兩把車輪大破板斧！帶淒厲風聲！從刁鑽死角劈向他肩胛骨！
    更後方！身材雄壯如黑熊悍匪嗷嗷叫著！掄起小腿粗裹厚冰棱子頂端砸成錘頭半截拴馬石樁！當頭朝趙宸天靈蓋狠狠砸下！！！
    “小心——！”戰場邊緣死盯戰團牙齒咬下嘴唇出血燕七看到角度刁鑽前後上下必殺合擊瞳孔縮針尖失聲尖叫！聲音風雪中尖銳變調！
    老藥頭渾濁老眼死死盯趙宸身上起伏扭曲靛藍冰紋！蒼老臉上肌肉劇烈抽搐！隻有他能感受到密集冰紋瘋狂搏動表象下軀殼深處本源像撐到極限破瓦罐！生機正被詭異毒寒飛快抽幹！
    這些看似凶狠實無真氣蠻力合擊根本殺不死靠透支命元毒煞撐起凶獸！真正致命是凶獸體內那根隨時繃斷弦！！！
    就在前後左右上下十幾道足以摧垮鐵甲精銳合擊帶刺耳破空風壓即將觸及趙宸身體各處要害！
    趙宸被靛藍冰毒覆蓋身軀！
    陡然！！！
    爆發出前所未有劇烈震顫！！！
    嗡——！！！
    一股比之前爆發時更濃烈純粹狂亂靛藍冰芒！！！
    如同失控極地風暴！
    轟然！！！
    以他身體為中心！向四麵八方瘋狂炸開！！！！
    覆蓋軀幹每一寸靛藍冰紋仿佛注入沸騰邪力！瘋狂膨脹扭曲搏動！凸起冰紋如實質毒蛇活過來爭先恐後破殼而出！
    那隻唯一睜開如冰窟燃血焰左眼！
    瞳孔驟然放大徹底渙散！！！瞳孔深處最後一點人理智光芒！
    如燃盡燭火！
    驟然！
    熄！！！滅！！！！
    取而代之！
    比風雪刺骨！比九幽深邃！如宇宙盡頭絕對虛無癲！狂！獸！性！！！！
    吼——！！！！
    一道完全不似人聲像撕裂喉嚨冰原凶獸狂暴咆哮！
    帶肉眼可見冰寒聲浪刺鼻硫磺凍霜氣息！
    自趙宸喉口炸裂而出！！！
    巨大無形衝擊波以他身體為圓心瞬間橫掃！！！！
    叮！當！砰！哢嚓嚓——！！！
    所有即將刺中身體焦黑硬木矛尖在狂暴冰息衝擊刹那！
    如撞上無形堅不可摧冰牆！！！
    矛尖折斷！木屑飛濺！！！
    整根粗大硬木矛身！從頂端開始！瞬間覆蓋無數蛛網狀靛藍裂紋！
    以肉眼可見速度！
    在持矛悍匪驚恐絕望眼神中！
    哢嚓嚓！寸寸碎裂！化為無數飛散被靛藍光芒包裹尖銳木渣！！！
    那兩柄側麵劈來沉重破板斧！也接觸到暴戾冰息氣牆瞬間！
    如劈砍萬載玄冰！
    斧刃崩飛！厚重斧麵劇烈震顫！布滿豁口斧身瞬間布滿冰霜！那兩條持斧粗壯手臂！連持斧者半片肩胛骨！被反震恐怖巨力硬生生撕裂！！！
    更恐怖當頭砸下裹冰巨樁！
    轟！！！
    狂暴冰息先於巨樁一步！狠狠撞石樁砸落軌跡之上！
    那如黑熊雄壯持樁悍匪！隻覺一股難以抗拒極寒巨力順粗大石樁猛灌而下！
    雙臂連帶著被震裂數段巨大冰石樁！！！
    在恐怖冰息衝擊下！如被無形巨神之掌狠狠拍中！！！
    連人帶石！
    瞬間被砸扁！如投入磨盤石碾！
    噗——！！！
    血肉冰碴碎石混雜！
    在原地！
    轟然！
    炸成一灘巨大被厚厚靛藍冰晶覆蓋猩紅冰泥！！！！
    冰息爆發！合擊崩解！巨匪化為肉泥！
    一起！電光石火！
    毀滅風暴餘波雪地裏蕩漾！
    所有人被非人偉力驚得魂飛魄散！
    連理智徹底喪失隻剩純粹獸性靛藍冰毒肆虐趙宸！！！
    動了！！！
    動作！比之前！更快！更詭異！更！凶！殘！
    他不再看被冰息爆發震得東倒西歪殘肢斷臂重步悍匪！如鎖定一切終極目標！
    身體驟然拉出扭曲幾乎拖殘影靛藍冰痕！！！
    目標隻有一個！
    人群後方！杵著鬼頭刀臉上凝固驚駭刀疤臉！！！
    快得超出常人理解範疇！
    刀疤臉隻覺刺骨冰寒裹濃烈死亡腥風撲麵而來！無數次生死磨礪本能徹底爆發！
    “死吧——！！！”絕望嘶吼！僵硬石珠獨眼爆出血絲！全身筋肉墳起！雙手緊握巨大血槽鬼頭刀！不退反進！用盡畢生凶戾！朝撲來靛藍光影當頭狠狠劈下！！！
    這一刀！凝聚全身精氣神！刀光匹練！撕裂風雪！帶慘烈亡命氣勢！隱隱壓過風雪呼嘯！！
    鐺——！！！！！！！！！！！！
    震耳欲聾撕裂神魂金鐵轟鳴！！！
    如萬斤銅鍾被魔杵奮力撞擊絕響！瞬間蓋風雪嗚咽壓所有慘嚎！
    狠狠砸所有人耳膜！震頭皮發麻心膽俱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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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風雪似在這一撞下凝滯一瞬！
    刀光藍影劇烈碰撞中心點！
    氣浪炸開！卷起地上積雪碎冰斷骨血肉！
    形成詭異渦流帶！
    刀疤臉傾盡畢生之力凝聚全部凶戾死劈！
    別！
    一隻！
    覆蓋厚厚靛藍冰甲五指猙獰恐怖冰爪！
    牢牢！
    鉗！住！了！巨！大！鬼！頭！刀！刀！刃！中！段！！！
    足以開山裂石飲血無數厚血槽刀鋒！
    竟！
    被趙宸冰爪死死捏住！！！
    如鐵水澆鑄鐵鉗！紋絲不動！！！
    刀身豁口血槽靛藍冰爪五指巨力下發出令人牙酸金屬呻吟聲！
    刀疤臉感覺劈下去不是刀是萬丈冰山！雙臂反震巨力震欲裂！虎口瞬間崩開！鮮血淋漓！粗壯手臂劇烈顫抖！整個凶悍身軀如釘地上！竟無法將鬼頭從冰爪中抽離分毫！！！
    驚駭欲絕抬頭！
    正對趙宸那雙徹底獸性冰封隻剩絕對毀滅欲左眼！
    眼神空洞麻木深不見底癲狂！
    如在看即將碾碎破！爛！玩！具！！！
    “呃……！”
    刀疤臉喉嚨擠出半聲絕望咕噥！
    趙宸鉗住刀刃靛藍冰爪猛地發力！
    五根覆蓋尖銳冰晶恐怖手指！
    如五柄燒紅鋼錐！
    死死摳進厚重刀身之內！！！
    堅硬鋼刀！
    在靛藍冰指恐怖巨力極寒下！
    如燒軟蠟！
    發出令人牙齒打顫刺耳金屬扭曲聲！
    刀身以肉眼可見速度向內塌陷變形！！！
    靛藍冰晶如擁有生命從他捏摳手指縫隙間瘋狂沿變形刀身蔓延！細密冰裂刀身閃電般蔓延！瞬息間如蛛網！！！
    下一刻！
    哢嚓嚓嚓——！！！
    曾飲血無數厚重鬼頭巨刃！！！
    竟冰晶魔爪中如巨力捏碎朽木！
    硬生生！
    裂成七八片扭曲變形鋒利碎鐵片！！！
    其中最大最尖銳一片！捏斷崩飛刹那！
    鋒利碎刃！
    如索命死咒！
    嗤——！！！
    帶一溜寒光狠狠貫入刀疤臉未來得及收勢因發力前衝大張右眼窩中！！！！
    貫穿大腦！！！
    嵌石珠瞎眼窩！連同唯一完好右眼！
    整個！
    被巨大鬼頭刀斷刃碎片！
    如切開爛柿子！
    從眼眶狠狠戳入！瞬間將整個頭顱洞穿！！！
    粘稠紅白之物混合碎骨從斷刃貫入腦後飆射而出！噴丈遠！
    刀疤臉殘破頭顱猛向後仰倒！身體如抽掉所有骨頭破麻袋！連最後嗚咽未發出！沉重身體直挺挺向後仰倒！重重砸冰天雪地！隻剩貫穿頭顱巨大殘刃風雪兀自震顫！唯一獨眼瞳孔擴散空洞望鉛灰色風雪狂舞天空！失所有神采！
    死寂！
    雪地屍體枕藉！斷兵殘刃倒插凍結血泥碎屍堆！風雪卷過冰麵嗚咽聲混合窒息濃烈血腥！
    一百多凶悍“山匪”！
    隻剩十幾個腿腳稍慢落在包圍圈外圍弓手泥匪！
    看那如魔神般站雪地腳下倒斃無數同伴刀疤臉靛藍冰煞！看那雙空洞麻木隻剩純粹獸性血眼！
    如見九幽盡頭爬出寒冰惡鬼！
    所有勇氣麻木控製全部崩潰！
    尖叫著如開水潑到蟻群！
    扔掉手裏嚇掉破弓！
    連滾帶爬朝來時方向風雪狂舞白茫茫荒灘！
    亡！命！奔！逃！！！
    玄甲衛金鱗衛無人阻攔！所有人如凝固冰雕僵立原地！麵甲下眼睛死死盯那如血池冰窟爬出身影！隻有濃重呼吸麵甲下牙齒打顫咯咯聲！
    風雪似乎更大了一些。
    嗚嗚風聲卷起殘亭頂上雪沫，打著旋落下。
    趙宸站在一地狼藉血泊屍骸中央。
    粘稠發黑血漿裹冰晶靛藍冰甲緩慢凝結滴落。
    身上猙獰扭曲靛藍冰紋如退潮緩緩平複，劇烈搏動冰光緩緩熄滅收斂。
    那隻妖異血紅左眼，瞳孔凶光如燃盡灰燼，漸漸黯淡渾濁。
    身體開始搖晃。
    如千瘡百孔破布娃娃，被最後一根繃緊弦扯著，強行站風雪裏。
    一陣猛烈撕心裂肺咳嗽喉口爆發！每一次劇烈抽搐帶出一股股粘稠散發硫磺惡臭夾帶妖異靛藍冰晶碎片黑血！噴射雪地！瞬間凍結一片片散發死亡寒氣冰花！
    覆蓋半邊臉厚實靛藍冰殼裂紋叢生似隨時徹底崩碎！冰殼下皮肉成死灰墨青色細密冰紋如活蛆皮下蠕動！
    燕七眼眶瞬間紅喉嚨嗚咽低吼不管不顧撲過去！
    “別過去！”老藥頭渾濁老眼閃過驚駭幹枯手快如閃電死死攥燕七手腕！力道之大幾乎捏碎少年纖細骨頭！
    老藥頭眼睛死死盯趙宸！
    那劇烈咳嗽抽搐身影之後！
    風雪深處！
    如幽靈般浮現一排身影！
    整！整！九！個！
    排成詭異三角鋒矢陣！
    全身裹厚重毫無反光烏沉鐵甲內！
    鐵甲冰冷如凍土深處撈起覆滿磨砂冰霜邊緣凝結尖銳冰棱！
    鐵麵罩下一片漆黑無任何目光透出！
    九人！
    九匹馬！
    非普通戰馬體型巨大如牛犢比尋常駿馬高出足足肩頭四蹄踏凍土竟如鐵砧沉穩無聲仿佛落地生根！
    渾身上下覆蓋同樣烏沉厚重密不透風馬甲隻露同樣鐵麵罩覆蓋眼窟窿一片漆黑如深淵死寂馬眼！
    風雪似避開鐵甲九騎！周圍形成詭異令人窒息沉寂空間！
    連空氣凝結成比寒冰更刺骨殺機比玄甲衛森冷厚重百倍如九尊幽冥爬出鐵甲惡靈！
    最前方一人！
    身形格外高壯！
    肩扛一條異形凶兵！兵器通體漆黑看不出質地非棍非矛足成人手臂粗細粗糲如未加工玄鐵原石長過七尺尖端呈鈍圓狀布滿不規則菱狀凸起風霜侵蝕凹坑棍身凝厚厚一層雪白冰晶！
    此刻！異形鈍鐵巨棍！
    穩穩點在地麵凍結血泥碎骨上！
    無聲！
    但一股比刀疤臉鬼頭刀更沉重百倍似能壓塌整個山巒凶戾氣勢！
    如即將噴發火山！
    透過冰冷雪風！
    死死鎖定風雪血泊中搖搖欲墜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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