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0 清心散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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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陳鶴被罰清掃丹爐房,暫時收斂了氣焰,但眼中對林楓的嫉恨卻更深了。林楓對此心知肚明,卻毫不在意。陳鶴這類角色,不過是前行路上的絆腳石,隻需小心提防,無需過多糾纏。他的心思,早已飛向了更廣闊的天空。
    張遠師兄的默許和孫長老隱晦的關注,為他打開了一扇小小的資源之門。他獲得了自行領取少量基礎藥材進行練習的權限。這看似微不足道的權利,對林楓而言,卻如同久旱逢甘霖。他終於可以名正言順地,將腦海中那些融合了兩個世界知識的奇思妙想,付諸實踐。
    他沒有好高騖遠地去觸碰那些需要丹爐、需要複雜控火技巧的真正煉丹,而是將目標鎖定在了最基礎、最不易引人注目的“藥散”上。藥散,是將藥材研磨成粉,按比例混合而成,雖不及丹藥藥效醇厚,但煉製簡單,易於上手,正適合他目前的狀態。
    他選擇的第一個目標,是“清心散”。這是“清心丹”的簡化版,主藥正是他之前處理過的清心草,輔以寧神花、普通的薄荷葉等幾味常見藥材,有安神靜心之效。選擇它,一方麵是因為材料易得,另一方麵,林楓心中有個隱約的念頭:上官靈兒所求的“清心丹”,是否與那件蘊含“靜心聚靈”徽記的內衣有關?研究清心散,或許能間接窺探一絲奧秘。
    當然,他絕不會照本宣科。他的“清心散”,注定與眾不同。
    夜深人靜,雜役房內燭火搖曳。林楓麵前擺放著幾份藥材:清心草嫩心、寧神花粉、普通薄荷葉,還有一小包他偷偷從廢圃采集、經過初步處理的“變異薄荷”極細粉末——這是他的秘密武器。
    他淨手凝神,沒有使用丹房統一的石臼,而是用了一個自己清洗幹淨的玉碗和玉杵,這同樣是廢料堆的收獲。首先,他按照丹方,將清心草嫩心和寧神花粉仔細研磨混合,動作輕柔,盡量保留藥材的靈氣。這一步,他嚴格按照傳統手法,不敢有絲毫逾越。
    接下來,是關鍵的一步——加入薄荷葉。普通薄荷葉的作用是輔助清心草清涼寧神。但林楓要做的,是替換和升華。
    他屏住呼吸,小心翼翼地取出一小撮“變異薄荷”粉末。這粉末呈灰綠色,在燭光下泛著微弱的赤金光澤,散發出的不再是單純的清涼,而是帶著一絲極淡卻不容忽視的辛辣與活性波動。
    “靈力擬態,啟!”林楓心中低喝,再次進入那種獨特的感知狀態。一縷微弱的擬態內力縈繞在指尖,他並非要用它來直接煉藥,而是作為最精密的“傳感器”和“穩定器”。
    他將“變異薄荷”粉末緩緩加入藥粉中,同時,指尖那縷擬態內力如同最靈巧的攪拌棒,引導著粉末均勻分散,並極其細微地調節著兩種不同屬性藥粉接觸時的能量波動。他小心翼翼地控製著“變異薄荷”中那絲火毒靈氣的釋放速度,既要讓它發揮“辛散透竅”、增強藥力滲透的作用,又要避免其燥烈之性破壞清心散整體的“靜”意。
    這個過程,比之前單純融合止血草和火毒靈氣要精細和困難數倍。他需要同時平衡清心草的“靜”、寧神花的“和”與變異薄荷的“動”與“烈”。汗水很快浸濕了他的後背,精神力高度集中,不敢有絲毫分神。
    他回想著魔法藥劑學中關於“能量協同”與“特性激發”的論述,又結合主世界“君臣佐使”的配伍原則。在他的操控下,那絲桀驁的火毒靈氣,仿佛被套上了韁繩的野馬,雖依舊躁動,卻被限製在了一個有益的範圍內,成為推動藥力運行的“催化劑”,而非破壞者。
    終於,當最後一點粉末均勻融合,藥粉呈現出一種淡淡的、帶著些許瑩潤光澤的青金色時,林楓長舒一口氣,退出了擬態狀態,臉色蒼白,但眼中充滿了成功的喜悅。
    他輕輕嗅了嗅藥散的氣味。不再是清心散傳統的清幽香氣,而是多了一絲極淡的、醒腦提神的辛辣感,整體氣味層次更加豐富,令人精神一振。
    “係統,分析這‘改良版清心散’!”林楓迫不及待地下達指令。
    【物品分析:改良型清心散】
    【成分:清心草、寧神花、變異薄荷粉末。】
    【藥性(推測):基礎安神靜心效果保留,新增‘微弱提神醒腦’、‘增強藥力滲透’效果。副作用:因含微量火毒靈氣,對心神極度躁動或陰虛火旺者可能產生輕微刺激感。】
    【品質:凡階中品(巔峰),接近上品。】
    【係統評價:成功的低階藥散改良,完美融合不同體係藥學思路,體現了宿主卓越的藥性掌控力與創新思維。】
    “凡階中品巔峰!”林楓拳頭緊握,激動難抑。普通的清心散,不過是凡階下品而已!他憑借一己之力,用最普通的材料(加上一點秘密武器),硬生生將品質提升了一個大檔次!這證明他的融合之路,潛力無窮!
    他小心翼翼地將這份獨一無二的“改良版清心散”分裝成幾個小紙包,珍藏起來。這不僅是他的成果,未來也可能成為換取資源或應對特殊情況的底牌。
    接下來的幾天,林楓白天繼續兢兢業業地工作,晚上則沉浸在藥散的研究中。他嚐試用同樣的思路,改良“止血散”、“化瘀散”等基礎藥散,均取得了不錯的效果,品質穩定在凡階中品。他對“靈力擬態”的運用也越來越得心應手,精神力的消耗逐漸減少,控製精度卻不斷提升。
    他的“勤奮”和“進步”,自然落在了張遠眼中。這一日,張遠檢查完林楓處理的一批藥材後,難得地露出了讚許的神色:“林楓,你近日進步很快,對藥性的把握越發精準。看來孫長老沒有看錯人。”
    “全仗師兄指點。”林楓恭敬回答。
    張遠沉吟片刻,說道:“光是處理藥材和練習藥散,終究是基礎。丹道一途,重在‘煉’字。控火、凝丹,才是核心。你如今基礎已算紮實,可嚐試觀摩‘聚火陣’,學習最基礎的控火法訣了。”
    林楓心中一震!接觸控火法訣和聚火陣,意味著他真正開始觸摸煉丹的門檻了!這是他期盼已久的一步!
    “謝師兄栽培!”林楓強壓激動,深深一拜。
    張遠點點頭,遞給林楓一枚薄薄的玉簡:“這裏麵是《基礎控火訣》的前三式,以及聚火陣的簡單構造原理。你好生研習,三日後,來丙字三號丹室,我演示給你看。”
    接過溫潤的玉簡,林楓感覺手心都在發燙。這枚玉簡,代表著他正式踏入了丹道的大門!
    回到住處,他迫不及待地將心神沉入玉簡。一股信息流湧入腦海,《基礎控火訣》的三式法訣——【引火】、【穩火】、【收火】,以及一幅簡單的聚火陣能量流轉圖,清晰呈現。
    法訣並不複雜,主要是教如何用自身靈力(或內力)引動並控製地火或陣火,維持穩定的溫度。但對林楓來說,其意義非凡。這不僅是技巧,更是主世界能量應用的基礎法則之一!
    他立刻開始嚐試。沒有地火,他便以燭火為對象,運轉那縷微弱的真實內力,按照法訣指引,嚐試去“引動”和“控製”火苗。
    起初,火苗隻是微微晃動,毫無規律。但隨著他不斷練習,對法訣的理解加深,加之“靈力擬態”帶來的精細操控經驗,他漸漸能讓火苗按照他的心意,稍微變得旺盛一些或微弱一些,雖然持續時間極短,控製力也很粗糙,但確確實實是做到了控火!
    “成功了!雖然隻是燭火,但原理相通!”林楓興奮不已。他感覺,自己對能量的理解,又深入了一層。
    三日後,林楓準時來到丙字三號丹室。這是一間小型丹室,中央地麵上銘刻著一個簡易的聚火陣,陣眼處鑲嵌著一塊低階火靈石。張遠已經等在那裏。
    “開始吧。”張遠言簡意賅。他手捏法訣,一道靈力打入陣眼。嗡的一聲輕響,聚火陣亮起微光,一道穩定的淡紅色火焰自陣中升起,熱力均勻。
    “看好了,【引火】需穩,靈力如絲,切入火源核心;【穩火】需勻,心神合一,感知火焰每一分波動;【收火】需緩,徐徐圖之,避免丹氣潰散。”張遠一邊演示,一邊講解要點。火焰在他手中,如同溫順的寵物,大小形狀,隨心所欲。
    林楓目不轉睛,全力記憶感知。同時,他悄然運轉“靈力擬態”,不是去控製火,而是去“感知”火!在那種狀態下,他仿佛能“看”到火焰內部能量的流動,感受到張遠靈力與火焰能量之間那種精妙的互動與平衡。
    這種獨特的視角,讓他對控火訣的理解,瞬間超越了玉簡上的文字描述,達到了一個更本質的層麵。
    演示完畢,張遠讓林楓親自嚐試。林楓深吸一口氣,走到聚火陣前,手捏【引火】訣,調動體內那縷內力,小心翼翼地向陣眼探去。
    他的動作略顯生澀,遠不如張遠流暢。火焰忽大忽小,極不穩定。但他並不氣餒,每一次失敗,他都用“靈力擬態”感知問題所在,然後調整內力的輸出和頻率。
    漸漸地,火焰開始變得聽話起來,雖然遠達不到張遠的程度,但已經能夠維持在一個相對穩定的狀態。
    張遠在一旁看著,眼中再次閃過驚訝。林楓的進步速度,遠超他的預期。尤其是那種對火焰波動異乎尋常的敏銳感知力,簡直不像一個初學者該有的。
    “天賦異稟……”張遠在心中再次給出了評價。他對林楓的重視,又加深了一層。
    接下來的日子,林楓的生活更加充實。白天工作、學習控火訣、觀摩煉丹,晚上則繼續研究藥散和修煉內力。他的修為在穩步提升,隱隱觸摸到了淬體境四重的門檻;對控火訣的掌握也越來越熟練;而對藥性的理解,更是與日俱增。
    他就像一塊璞玉,在丹房這個環境中,被悄然打磨著,漸漸散發出內斂的光華。然而,他並不知道,一雙來自丹房之外的眼睛,也注意到了他的“與眾不同”。
    這一日,林楓正在庫房領取下個月的藥材份例,一個他意想不到的人,出現在了他的麵前。
    來人身穿一襲水藍色錦袍,身姿挺拔,麵容俊朗,氣質不凡,正是林家年輕一輩的佼佼者,曾與上官靈兒一同出現的——林浩。
    林浩的目光落在林楓身上,帶著一絲審視和居高臨下的意味,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意味不明的笑容。
    “你就是林楓?那個被孫長老破格收入丹房的藥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