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怨氣值：44%】
    【怨氣值：58%】
    【怨氣值：62%】
    淩悅雙手環胸，輕輕靠在柔軟的椅背上，餘光瞥到右下角洶湧的跳動，嘴角不自覺上揚。
    闞伽樹擰開瓶蓋，喝了一口水，目光望著不遠處，不知想到什麽，突然笑道：“你跟郇跡的心智有得一拚。”
    淩悅回過頭，“什麽？”
    她剛在為怨氣值上漲而加油，沒太聽清他說的。
    闞伽樹陷入回憶，“大學的時候，他在籃球隊，有一年聯誼賽被其他學校的球隊嘲笑了技術，他下來後苦練大半年，等到第二年比賽，他狠狠地超過了對方比分，又嘲諷了回去。”
    “闞總覺得幼稚？”
    “不。”闞伽樹淺笑道：“百折不撓，這是我們這種人必須要具備的特質。”
    淩悅挑了挑眉，“這個說法我喜歡。”
    誰說睚眥必報就是心眼小？
    能報複回去本身就是一種本事。
    自己爽了才最重要！
    闞伽樹預定了一家粵菜餐廳。
    包房空調開得很足，幾人脫下外套，由服務員帶走掛在包廂自帶的更衣室。
    服務員開始上菜。
    其中一位服務員抱著一紮玉米花生汁進屋，正準備給客人倒，就被廖義峰攔住，並接過大紮杯。
    他讓服務員走了，自己暫替這份工作。
    淩悅坐著主賓的位置，廖義峰便先給闞伽樹倒了一杯花生汁，接下來就輪到淩悅。
    “淩小姐......”廖義峰扭扭捏捏的。
    說殷勤又有點抹不開麵子。
    說冷漠又笑得滿臉褶子。
    淩悅看他一眼。
    嘖，眼睛疼。
    幹脆不理。
    廖義峰渾身僵住。
    【怨氣值：70%】
    為了工作，他忍！
    總之某人各種殷勤，淩悅均不接茬。
    恰逢這時秦師傅拎著一個食盒進來。
    “我前段時間身體不好，動了手術，吃不了外麵的食物，不介意我自帶餐食吧？”這件事剛在車上淩悅就跟闞伽樹打過招呼。
    闞伽樹自然沒半點不悅，“我讓助理點了粥，是這家店的特色，也是粘稠軟和的食物，你一會兒可以嚐嚐。”
    “闞總真周到。”淩悅亦笑著回應。
    但李總不清楚，且之前廖義峰並沒提過這件事。
    廖義峰剛才一門心思想著告狀，也忘了這茬，此刻被李總用陰沉的目光直視，他感覺大紮杯都要拿不穩了。
    接下來。
    闞伽樹與李總聊著項目工作，時不時拉拉家常，淩悅偶爾附和兩句，場麵還算融洽。
    而廖義峰被晾在一旁，人生第一次體驗到了被‘孤立’的滋味。
    淩悅自然視他不見，當看不見某人的殷切討好。
    直到這場飯局結束，淩悅也沒喝一口廖義峰倒的玉米花生汁。
    怕他那種陰險小人往裏頭吐口水。
    走出餐廳的時候，闞伽樹主動問：“淩小姐要回直播現場嗎？我順路送你。”
    飯局中途，淩悅去了趟洗手間，回來的時候在走廊偶遇李總，李總問她一會兒有沒有時間。
    他不來問，淩悅也準備找李總說點事，便當下答應了他的邀請。
    於是拒絕了闞伽樹。
    *
    打更傳媒。
    淩悅與李總並肩走進公司。
    李總說著什麽，淩悅麵露淡笑。
    兩人之間不像上下級關係，更像是李總帶著合作對象參觀公司。
    運營部看似鴉雀無聲，實則一個個恨不得跟長頸鹿互換身體，把腦袋支到倆人中間去聽。
    等走到老總辦公室外頭，李總頓了一下，回頭對廖義峰道：“你先回去吧。”
    “李總，淩，淩小姐？”
    此時此刻，廖義峰已經完全接受現實了，正是因此，他內心惶恐不安。
    對丟工作的害怕超過了對淩悅的怨，畢竟他已經35了，有房貸，還有個在上小學的兒子。
    李總沒理他。
    邀請了淩悅進屋，便輕飄飄地關上門，徹底隔絕廖義峰懇求的視線。
    “淩小姐，請坐。”李總早已換了稱呼。
    淩悅自顧自坐在沙發上，將包包放在座椅一旁，“還是第一次來李總辦公室。”
    李總笑了笑，問：“喝茶還是咖啡？”
    淩悅：“溫水吧。”
    李總將水杯放在淩悅麵前的茶幾上，繞到淩悅對麵坐下，“我很好奇，淩小姐怎麽想到來我公司任職？還一幹就是三年？”
    淩悅端起水杯淺抿一口，笑意也很淺，“純屬個人喜好。”
    本是想問出點其他信息，被淩悅輕飄飄的一句回答，李總反而不知該怎麽回。
    在李總另想話題的時候，淩悅主動開口了：
    “不知不覺，已經荒廢三年時光，我也是時候該離開了。
    李總，既然你在這兒，那我就直接跟你說好了，我要離職。”
    “辭職？是對職位不滿意嗎？”
    才剛剛爆出身份就要離職？
    就好比一堆假金子裏混進了一枚真金子，當某天他終於認出這枚真金子想占為己有時，真金子自己長腿跑掉了！
    他還想結交淩悅呢。
    “一年前，運營部成立第九組，我那時成績不錯，達到競爭組長的條件，曾遞交過一次競崗申請表，廖義峰看都沒看就說我不合適，還當我麵把我的申請表撕了，那時我就知道，在打更傳媒，我是不可能再進一步的。”
    眼藥雖遲但到。
    淩悅這話可不是假的。
    當時她一心求穩，被拒絕也不敢跳槽，怕影響薪資。
    說白了，就是因為沒辦法有恃無恐，才會給人拿捏她的機會。
    隨著淩悅話音落下，掌心傳來的震動讓李總恢複清醒。
    他低頭看向助理發來的調查信息，裏麵是關於淩悅這三年的工作情況，以及她和部門成員、上司之間的相處。
    不看不知道，一看他快氣厥過去。
    廖義峰竟利用職務之便，搞了不少小動作滿足私欲。
    還有那個古劭南，就前兩天鬧出風波被辭退的小組長，更是品德敗壞，德行有虧！
    這樣看來，他公司裏可謂到處藏汙納垢！
    合該殺雞儆猴了！
    “真是抱歉！這一切都是廖義峰的自作主張，這人我會清除掉，離職的事淩小姐可否要再想想？
    或者您想要什麽職位，咱們可以詳談。”李總出言挽留，並拋出誠意。
    他的助理剛剛還查到，淩悅在闞伽樹的新項目上投資了3個億。
    3個億啊！
    他公司成立到現在，進他口袋的錢還沒有3個億呢。
    淩悅搖搖頭，“我待夠了，不想留。”
    她話鋒一轉，又道：“不過我對打更傳媒也有感情，走之前如果能幫公司清理蛀蟲，也算是完美結局。”
    李總聽出了淩悅想走的決心，也聽出了她的話外音。
    這是記仇呢，想在走之前出一口氣。
    能出氣就好，出了氣，私怨一筆勾銷，淩悅才不至於遷怒到公司身上。
    雖然他並不怕淩悅，但商場上，多個朋友總是好的。
    況且他本就打算清除廖義峰，留給淩悅做人情，也算一舉兩得。
    李總故作苦惱：“的確，現在公司內部環境有點糟糕，像廖義峰這種人都能作威作福，我是打算辭退他的。
    可是...他走了，誰來接替他的職位呢？”
    要不說李總是個明白人呢。
    淩悅大大方方地說：“辭退也不至於，讓廖義峰在最底層好好磨磨性子也行，畢竟是公司的老人了，給他一個離職過渡期吧。
    至於主管，我覺得陳蕊、江敏敏、毛濤等人都不錯，不過李總還是自己選吧，我就不代勞了。”
    淩悅沒插手主管的事，這分寸拿捏讓李總很是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