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
    伴隨著呼嘯的風，大雨下了一整夜。
    一覺睡到大中午。
    昨晚吃撐了，他們一群人在院子裏散步消食，一直到淩晨下雨了才回房休息。
    今天更冷了些。
    淩悅在吊帶外頭多加了件薄荷綠羊絨薄開衫，衣袖微微上卷，露出白嫩的手臂，與一隻黑皮革腕表。
    搭配藍色係牛仔褲與小白鞋，與前天買的HermèS herbag，鬆弛又保暖。
    俞妁照舊在小區門口等候。
    二人匯合，一同前往了平西公盤的中心大樓。
    還有二十分鍾到十點，場內差不多坐滿了人。
    主辦方得知俞妁等人要現場看開標，為她們預留了VIP席位。
    十點一到。
    主持人說了幾句話，眼前的大屏幕上便滾動顯示著中標結果。
    第一遍滾動顯示結束，開始循環。
    現場炸開了鍋。
    “這個尾號1132的會員是誰啊？”
    “大小標王都被他收了！是之前的老會員？”
    “沒，之前沒看到過這個號碼中大標啊。”
    “新人嗎？一來就這麽狂？”
    “嗬嗬，土大款暴發戶唄，這種人最喜歡無腦競標了。”
    “顯示自己多有錢似的。”
    “不止大小標王，我剛看這個號碼出現的次數還挺多的，起碼拍走上百塊。”
    “這逼人瘋了吧！”
    “我的3244被他收了，媽的，老子出到天花板的價格，都被他媽的搶了，草！”
    “還有我的1239。”
    有人發出輕笑，“什麽你的我的，被人家拍走了，就統統是人家的了。”
    “誰叫你沒人家有實力呢。”
    “神經病。”
    “......”
    淩悅也不想聽見，奈何聽力太好。
    【怨氣值：89%】
    【怨氣值：96%】
    【怨氣值：100%】
    【抽獎次數：18】
    【怨氣值：4%】
    但是話又說回來。
    她的確有點高調了。
    所以人家說兩句，心裏有點怨氣也很正常吧。
    算了。
    她有什麽好計較的。
    “中了，我也中了！”程皎突然指著屏幕道。
    她早幾年跟魔都的雇主來過平西公盤，因為偶爾會受雇主派遣過來拍原石，所以也加入了公盤的會員。
    昨天有原石鑒定師在場，她便撿了個小姐不要的漏，花1.2萬買了塊菜板大小的石頭，沒想到居然中了。
    “我也看得差不多了，那咱們這會兒去結算中心？”俞妁提議道。
    “走走走。”淩悅有點小興奮。
    他們一行人去了結算中心大樓。
    為快速結款，總共有很多個窗口。
    像淩悅這種一次性中百來個標的人，此前也出現過，結算人員並未覺得有多震驚。
    她將賬單打出來，擺在淩悅麵前。
    中了112塊原石，總價2.78億，其中包含了要支付給公盤的2%的傭金。
    平均算下來，一塊原石大概兩百來萬。
    還挺便宜。
    不是，等等。
    她現在對便宜的單位，竟都上升到‘百萬’了嗎？
    金錢果然會荼毒人的思想啊，要不得要不得！
    淩悅甩了甩頭，快速刷卡交了錢。
    之前支付的押金和保證金，也在結算完畢後，原路返回到淩悅的賬戶中。
    拿到支付憑證和提貨單。
    一行人又再次來到廠區。
    “淩小姐，您是要現場解石，還是提貨走人？”望著長長的提貨隊伍，俞妁問道。
    淩悅思考一秒，道：“這次有點太高調了，我想直接提貨走人，俞小姐有什麽辦法嗎？”
    俞妁笑著說：“我們公司在廣省有處解石工坊，我一般是將原石運回自己的工坊再解石。”
    “那我能麻煩俞小姐嗎？”
    “這是我的榮幸！”俞妁是做足了準備的，“我會讓工坊多開幾輛車過來，到時候把您的原石一並運走。”
    “瞿姝，梁漢林，小溫。”
    被淩悅喊到名字的三人齊齊出列。
    淩悅吩咐道：“你們三人，跟俞小姐的助理一起去提貨。”
    “好的！”三人異口同聲回複道。
    俞妁囑咐了助理幾句，帶著淩悅離開了提貨點。
    “這次出行，我的任務還未完成，不知淩小姐是否願意同我去解石現場看看？”
    能進私庫的極品料子還沒買到。
    她不能隻寄希望於從拍賣下的原石中開出好料子。
    “我很感興趣。”淩悅說著，又看向提貨出來的程皎，“正好，我的人也要在這裏開石頭。”
    解石現場十分熱鬧嘈雜。
    人也是圍了一大堆。
    有現場開漲的，旁邊人看準了便即刻出價。
    不絕於耳的喊價聲，將氛圍炒至高潮。
    那邊有人哈哈大笑，這邊也有人嚎啕大哭。
    將賭石有風險幾個字發揮到了極致。
    程皎淡然地將手中的原石交到解石師傅手中。
    在原石鑒定師的指導下，開始上機器。
    程皎買的是一塊蒙頭料。
    蠟質光澤，打燈下的皮質裏透著淺淺的綠色，有裂紋，燈光往下走，皮質下又開始透黃。
    先磨開皮層，透出了帶棉絮狀的大片淡紫色，小片綠色的切麵，頂多算是糯種。
    路過的人瞥一眼就移開了目光，態度表明：不值錢。
    原石鑒定師說還能再往深了切。
    緊接著一刀下去，便是糯冰種水的春帶彩，茄紫色+果綠色，色澤較濃，過渡均勻，整體細膩幹淨，無裂無絮。
    解石師傅畫出兩個圈口60的手鐲位。
    當即就有人停下腳步。
    “我出兩萬八，大妹子你出不出？”
    “兩萬八？笑死人了，我出三萬五賣給我！”
    “三萬五也配？這顏色多好，我出四萬！”
    “我出四萬二，大妹子你賣給我絕對不虧。”
    大妹子程皎：“......”
    程皎沉默不語，叫價還在繼續。
    直到有人出價四萬八。
    程皎點了點他，道：“四萬八成交！”
    原石鑒定師說了，這兩個鐲子打出來，一條起碼能賣34萬塊左右。
    1.2萬購入，4.8萬賣出，倒一手淨賺3.6萬。
    這不比打工還劃算。
    羅姍姍羨慕瘋了，“早知道我也買一塊了。”
    淩悅打趣她：“入會要交10萬保證金，你有嗎？”
    哢嚓一聲巨響。
    羅姍姍垮下肩膀。
    算起來，給小姐打工也有好幾個月了。
    她的小金庫剛存下十來萬。
    但上個月她預定了一輛小十萬的機車......手裏的錢根本不夠。
    無數羨慕的眼神朝淩悅他們這個方向投來。
    但很快，就沒人關注他們了。
    因為現場響起了更激烈的狂笑聲。
    這聲音出現就表示有人切漲了，或許還是大漲。
    一時間，所有人都朝那笑聲發出的地方圍了過去。
    淩悅自然也要去湊熱鬧的。
    原來在場有個人，花120萬買了塊石頭，竟然切出了高冰正陽綠翡翠。
    這是一塊長石頭。
    從左邊開始有一條絲線般的翠綠色，綠色絲線一直往右延伸，誰知到了中間位置，絲線突然開始膨脹，擴大成了一個大圓點！
    原石主人讓解石師傅把大圓點完全扣了出來。
    結果成型了，差不多有乒乓球大小。
    種水高色彩正，堪稱極品！
    不僅切漲了，且漲得還不是一星半點。
    俞妁瞬間把身邊的淩悅遺忘，呲溜擠進人群前端。
    “500萬！”她高喊道。
    “520！”
    “560！”
    “......”
    “800！”
    俞妁咬了咬牙，最終加到800萬，拿下了這顆乒乓球大小的高冰正陽綠翡翠。
    做成項鏈，如果設計出眾，至少在10001500萬左右。
    俞妁的本次任務，算是圓滿完成。
    看那笑容，掩都掩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