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賣給別人了，被別的人背過、戴過的東西淩悅自然不會再要。
    施小莎直白道：“香奈兒小號流浪包，價值40700元，尚美巴黎粉色藍寶石玫瑰金項鏈，價值61500元，總共10.22萬，賠吧。”
    施小莎通過後台，查到被趙芳修改過的另一條記錄，日期是在5月21日。
    應該是第一次偷沒被發現，所以才在5月28日實行了第二次偷盜。
    可見，她並不是一時衝動。
    而是長期預謀。
    若非這次偶然發現，還不知道禦景壹號的東西要被掉包多少。
    “施管家，是我財迷心竅！但十萬塊實在太多了，我賠不起。
    這樣，我從她們手裏把東西買回來賠行嗎？她們才買走沒幾天，肯定沒有弄髒弄壞！”
    證據擺在眼前，趙芳知道再狡辯也無用。
    她指著正欲離開的兩位買家，近乎祈求的看著施小莎。
    施小莎淡淡道：“小姐花的是全款費用，買的新包，沒有背過，憑什麽要拿回去一個二手貨？”
    “反正她那麽有錢，為什麽一定要跟我計較呢！”趙芳有點憤怒，等意識到自己說了什麽，又急忙找補：“不是，我的意思是，反正它們看起來也跟新的一樣，不是嗎？
    而且、而且本來她也不常用，東西放久也會氧化吧。”
    她不想賠錢，更不想坐牢！
    是人都會犯錯，為什麽就不能原諒她？
    越有錢的人，果然越斤斤計較呢。
    “你要不要聽聽自己在說什麽？”瞿姝一臉的嫌棄，“所以你偷了東西去賣，不想賠錢，隻想把二手貨還給小姐，小姐還要原諒你、體諒你唄？小姐做錯了什麽？”
    趙芳什麽話都聽不進去。
    “可是她放著也是放著，東西放久了也會變舊啊，而且我願意把賣出去的物品，再買回來，它本質上跟放久了的損耗也沒有區別啊！”她辯解道。
    瞿姝氣笑了。
    挽起袖子，愣是要跟她掰扯掰扯，“把你的男朋友借給別人用用，用完了，再還回來讓你用，你用著不會覺得膈應麽？
    放在櫃子裏產生的損耗，跟拿到外界與別人的手汗、雨水、汙漬接觸所產生的損耗能一樣嗎？
    偷了東西，要麽你就還回來一模一樣的新款，要麽就原價賠償，二手貨跟新品本就不是等價商品，這很難理解嗎？”
    瞿姝一口氣問了三個問題。
    可趙芳沉浸在自己的邏輯裏無法自拔。
    “我隻知道，我偷了什麽東西，就返還什麽東西，你們憑什麽要求我買新款？新款編號跟她買的東西的編號都比對不上，那就不是她的東西。”
    “哇，你真的......”
    瞿姝還想再跟她辯兩句，被施小莎拉住，“你別跟她說了，說不明白的。”
    “警察同誌，我們堅持訴求，要麽賠新的，要麽照價賠償，不接受第三種方案...目前看來，也不會諒解她了。”
    本來盡快承認，積極認錯，小姐是同意寫諒解書的。
    偏不信，偏要固執，那就不用再給某些人留情麵了。
    警察同誌點點頭，轉過頭對趙芳道：“你偷盜金額巨大，且是數次作案已構成盜竊罪，如果你誠心悔過，獲得受害人諒解，並返還涉案金額，很大概率會從輕判決，但你不認錯也不賠錢，依法應處三年以上十年以下。”
    一聽判刑，趙芳深吸一口氣：“好！我原價賠償，原價賠償行了吧！”
    她還一副受了委屈的樣子。
    警察同誌道：“偷了東西原價賠償是理所應當，你涉案金額過大，就算受害人原諒你，法律也不會輕縱你。”
    “什麽意思，我都賠錢了還不行嗎？”趙芳肉眼可見地慌張起來。
    警察同誌麵色嚴肅，“你也是本科學曆，有空怎麽不知道多了解法律常識，淨知道偷東西。成年人，該為自己犯的錯誤買單！”
    “怎麽會這樣？”
    嘴唇的血色在霎那間褪盡，趙芳推開凳子跑到施小莎麵前，一個勁兒作揖，“我錯了，我真的錯了。
    施管家，你看在我們做了那麽久同事的份上，幫我說說情好嗎？十萬兩千兩百元是吧，我賠！我一定賠！
    我隻要一份諒解書！咱們都是打工人，我家裏經濟本來就不好，生活也不容易，麻煩你，真的麻煩你幫幫忙，行嗎？”
    “鬆開！”施小莎去掰趙芳的手。
    事到如今，她要真敢回去說情，改明兒就會在業內傳開，那她往後也別想在這行混了。
    “施管家，你我都是打工人，你就幫我這個忙吧。”
    瞿姝不打算開口的，聽了趙芳的道德綁架，真忍不住‘落井下石’，“早幹嘛去了。
    你是知道錯了嗎？你隻是害怕了，承擔不起後果了，誰也不是該你的。”
    趙芳痛哭流涕，“我以後不會再犯了，我知道淩小姐心地善良，我會十分感念她的！”
    “你的感念有用嗎？”瞿姝用力拉扯開趙芳的手，冷冷地看著她：“同樣，你的詛咒也不會有用！”
    陶宇一接到消息便丟下其他工作，火急火燎來到派出所，看到的就是趙芳哭個不停，施小莎滿臉不悅的樣子。
    看到陶宇，趙芳瞬間失聲，連哭都忘了。
    淩悅是雇主，但合同她是跟管家公司簽的，陶宇可不像淩悅那麽好說話。
    這一刻，趙芳突然後悔了，她為什麽不一開始就承認呢！
    事情鬧成這樣，她沒有退路了。
    “怎麽回事？”陶宇睨了趙芳一眼，快步走到施小莎麵前。
    施小莎將情況一一說明，並堅定立場，“我們不會上訴，小姐也不會出具諒解書。
    警方該怎麽判怎麽判，賠償款能拿回來最好，拿不回來公司就得出麵補了這筆錢。”
    陶宇將施小莎拉到一邊：“趙芳進公司好幾年，之前也服務過幾戶人家，從沒出過偷盜的事，會不會是誤會？”
    “趙芳親口承認，證據證人都有，沒有誤會。”施小莎冷冷道。
    陶宇垂頭，咬緊後槽牙。
    惡狠狠瞪了趙芳一眼，又側頭對施小莎道：“公司會按合同賠償，走快捷通道，盡量在3個工作日打款。”
    施小莎點頭，道：“小姐說這件事交給公司處理，她不會再管，缺的一位生活助理要盡快補上。”
    “那淩小姐什麽時候方便？我好上門道個歉。”
    他哪裏敢得罪淩悅，公司成立至今，她是消費量級第一的大客戶！
    誰能想到一直以來老實巴交的趙芳，會突然發瘋啊！
    “小姐沒空，道歉都是虛的，拿到手裏的才算數。”施小莎看向一旁的瞿姝，道：“我們先走了，這邊的事陶總自行處理吧。”
    “誒！唉......”陶宇追了兩步，施小莎不曾停下。
    他歎了口氣。
    這叫什麽事兒啊！
    陶宇折回調解室。
    麵色不虞地看向趙芳。
    “陶，陶總......”趙芳發射求助眼神。
    陶宇收回目光，看向警察同誌，“我們會全力配合。”
    趙芳懸著的心，終於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