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樣，沒白天沒黑夜地追了兩天劇。
    畫風不符合主流市場。
    服化造古早又俗氣。
    故事情節狗血又老套。
    就那幾個演員搭來搭去，互組CP。
    但是吧，沒有違和感，甚至越看越上頭，也不知道為啥。
    思來想去，淩悅覺得也不是不能聊。
    “金導，你之前說的那個朋友，什麽時間有空？”
    莫名接到淩悅的電話，還以為有什麽指示。
    結果竟是這件事有了回信。
    金鳴的情商短暫地上線了，“當然是看您的時間。”
    “那就明天下午兩點，我定好位置發給你，我可以跟她見一麵。”
    “真的？”金鳴從一開始就不認為淩悅會答應。
    一個人再有錢，也不可能投資明知道會虧本的買賣吧。
    可能隻是聊聊？
    “你轉達給他吧，就這樣。”淩悅掛了電話，打著哈欠去補覺了。
    金鳴立刻給朋友去了電話。
    “師姐，我們大老板跟你約了明天見麵，你們好好談。”金鳴知道朋友是個強種，這次由他牽橋搭線，能成固然好。
    他心裏不抱希望，臨了還是叮囑道：
    “我們大老板很年輕，也很有想法，很少見像她這樣隨和的資本，我覺得你可以聽聽她的意見，畢竟現在的網絡還是年輕人的天下。
    咱們那個時代終究是過去了，這麽多年項目都無法重啟，是因為你太追求完全的複刻，但你應該清楚這是不可能的，別說資本，觀眾也不會買單。
    你如果繼續堅持，我覺得這次也不會成。”
    金鳴這個強種都說強的人，那應該是很強了。
    電話那頭傳來一聲輕歎，“我知道，我想要的並不是完全的複刻，我想要一直是尊重。
    我比任何人都愛這個欄目。”
    淩悅剛好把見麵地點發到了金鳴的微信上。
    金鳴將消息轉發給肖應芳。
    翌日，下午兩點。
    市中心一處高檔茶坊。
    茶博士結束優雅的表演。
    一位戴著眼鏡的中年婦女敲門而入。
    她在看到淩悅時怔愣了一下，似乎驚訝於她的年輕。
    肖應芳很快調整好狀態，“淩總？”
    “是我。”淩悅笑著點頭，指了指對麵的位置，“肖總請坐。”
    “小金跟我說你很年輕，但沒想到這麽年輕。
    不過淩總這個年紀，倒也是當初我們欄目的觀眾畫像。”肖應芳喝了口茶，率先發起話題。
    淩悅微笑道：“我朋友們是《傳奇影視》欄目的忠實粉絲，我最近也惡補了你們拍的劇。肖總打算怎麽個合作法。”
    不聊聊互相了解，直接進入正題嗎？
    年輕人夠直接。
    也好。
    肖應芳雙手交握，放置於桌麵，“很簡單，你出資，我出人。
    我能找回當年負責欄目的大部分負責人和員工，這套模式我們很熟，可以實現快速產出。
    淩總您出錢，風險更高，我們走三七分賬，您七，我們三。
    節目就以《傳奇影視》的名字播出，正好也能宣傳一波回憶殺，拉來老粉流量。”
    淩悅聽笑了，“肖總如果想以這種形式‘賣’掉欄目的話，早就賤賣了吧。”
    接觸的人和事多了，淩悅不說智商攀升足以叱吒商場，至少也長了點腦子。
    經過調查，肖應芳這些年接觸過很多投資方，她所說的這一套合作方式，簡直就是最常見的模板，不可能沒投資方提過，那她為什麽沒同意？
    當一個人想賣一個東西，卻長達10年都沒有賣出去，要麽是堅信它還會升值所以想留在手中等待高位拋售，要麽就是她自己舍不得賣。
    淩悅的挑明，反而令肖應芳高興，“看來淩總不喜歡這樣的合作方式，您的想法如何呢？”
    “讓回憶永遠都是回憶，這句話我深以為然。”
    以《傳奇影視》之名重啟欄目，固然能打造回憶殺，實現快速圈錢，掙一波快錢然後草草收場。
    可結果呢。
    就是把很多人美好的回憶挖出來鞭屍，形成永遠破壞的定局。
    淩悅是真不想被觀眾寄刀片。
    伴隨著肖應芳揚起的嘴角，淩悅繼續道：“我可以在千裏光達成立一個獨立項目組，需要你幫我找到當初的欄目負責人，我會與他們簽訂長期合作。
    以《晝夜劇場》為名，照搬《傳奇影視》的拍攝、敘事風格，采用網播的形式在平台點播。
    可以找一些當年的演員參與拍攝，但不消耗、不營銷《傳奇影視》，口碑好壞自我承擔。”
    “那我隻起到一個牽線搭橋的作用？”肖應芳總結道。
    淩悅笑了笑，“肖總也可以過來擔任項目負責人，劇本、拍攝、選角你們說了算，宣發和播放形式公司說了算，肖總能接受嗎？”
    《晝夜劇場》就是《晝夜劇場》，並非借殼而生的《傳奇影視》。
    既是獨立項目，淩悅要掌握所有權。
    “淩總這麽慷慨？”現在輪到肖應芳疑惑。
    “2000萬，團隊打包賣給我，所有員工到千裏光達後，工資在市場價上上漲10%，走特殊合同，簽10年合約，我希望肖總也能來指導，以上是我的條件。
    你能同意，我就讓金導準備合同。”淩悅直言道。
    肖應芳在思考。
    淩悅靜靜等候，沒有打擾她。
    過了半晌，肖應芳是想明白了，“淩總隻是想挖團隊。”
    “是。”淩悅點頭。
    肖應芳知道團隊的實力，隻是因為她要求嚴苛，大多數資本都覺得不值罷了。
    她是想重啟團隊，打造出一個新欄目，奈何資金有限，多年夙願一直未能實現。
    淩悅願意出資，到底是因為年輕好奇圖個新奇？還是認真的？
    “我能問問為什麽嗎？”肖應芳謹慎詢問。
    淩悅聳肩道：“填補我公司沒有數字電影的空缺。
    我也喜歡《傳奇影視》的拍攝風格，敘事手法，你們之前拍的劇大多我都看過了，我還想看，但你們破產不拍了，我就隻好自己投錢拍咯。”
    “就，這麽簡單？”這麽壕無人性？
    還說不是《傳奇影視》的粉絲！
    “就這麽簡單。”
    淩悅可沒說謊。
    她投資千億，單一的項目多久才能花完這筆錢？還是得多開幾個項目，同時燒錢才行。
    但燒錢也要燒點有質量的，不能什麽爛劇都拍吧。
    別說辣觀眾眼睛，她自己心裏就過不去。
    所以就得挖一些有實力的團隊，多花點錢不怕，好好拍，花得值，才是最終目的。
    肖應芳久未回答，淩悅十分體貼道：
    “需要我給肖總一點思考時間嗎？”
    肖應芳雙手攥拳，追問：“淩總真的能給到團隊所有人高於市價10%的工資？並且不插手劇本、拍攝與選角？”
    淩悅嗬嗬兩聲，“不然，我也不可能挖到金導”
    肖應芳立刻想到師弟那個強種。
    當年如果不是因為太強，不肯讓步資本，這會兒都成為資本了。
    肖應芳：“三天後，我給你答複。”
    淩悅：“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