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悅‘哢嚓’一個轉頭。
    眼風掃得導演耳朵涼涼的。
    導演嘀嘀咕咕地摸了摸鬢角，心道是哪裏漏風？
    待緩緩轉頭，對上的卻是淩悅驚愕的雙眸。
    盯得導演渾身不適，遲疑片刻開口：“？淩...淩總？您、怎麽了嗎？”
    淩悅嘴角一彎，大度如她，“沒事，我謝謝你。”
    “哈？”導演摸不著頭腦。
    既然沒事幹嘛咬牙切齒的？那句‘我謝謝你’更像是拿刀在磨他的肉。
    導演打著哆嗦，夠強的職業素養，讓他勉強將自己拉回工作狀態。
    “呃......那個，對，台上的演員，你可以開始表演了。”
    話音剛落。
    神他喵的一束光打在沈輕雪頭上。
    她皮膚很好，強光下的素顏狀態也嫩白無瑕。
    沈輕雪閉上眼深呼吸兩下。
    淩悅看到了！
    她忍不住上揚的嘴角！
    等沈輕雪再次睜開眼，那雙靈動大眼珠充斥著濃濃的哀傷。
    哇塞。
    淩悅真是要代入了呢。
    還沒死，就被人哭喪的感覺......別有一番滋味在其中。
    沈輕雪憑空想象表演，顫巍著來到不存在的認屍台，手指顫抖，整個人表情僵硬又發著白，解開屍袋的一瞬間，豆大的眼珠已醞釀出，恰好從眼眶滴落下來，在那光束下，像掉落的珍珠一般，晃了眾人一眼。
    確認屍體無誤。
    她無聲地哭了幾秒，搖搖欲墜靠在虛無的牆體上，扶著腿站都站不穩，還要扒拉著屍體讓她起來跟自己走，別開這種玩笑。
    假裝自己被外人拉扯，她突然回頭詢問警察，她朋友是怎麽死的，警察說自殺。
    沈輕雪咆哮絕不可能，她們都約好明天要去餐廳打卡......
    “可以了。”演到這裏，導演突然喊停。
    他嘴角帶著似有若無的笑意，每當他發現合適的苗子，都會露出這個淡淡的笑容，“你可以離開了，三個工作日通知你麵試結果。”
    說完，他在對應沈輕雪的簽到表後方打了個“√”。
    沈輕雪擦幹眼淚，朝評委席鞠了個躬，頭都不敢抬，腳上帶疾跑，跟有鬼在後麵追一樣飛奔出會議室。
    “這麽急嗎？”導演喃喃道。
    說完這句話。
    導演就感覺四周怪怪的。
    耳朵涼涼的。
    後腦勺熱熱的。
    似乎有兩道刺人的視線，時不時就刮他一下。
    前後左右看了，也沒發現奇怪的人啊。
    可能是錯覺吧。
    “淩總，那咱繼續？”導演壓下心中的疑惑。
    淩悅眼睛一眯，“好。”
    導演又抖了一下。
    真的好奇怪啊......
    新的演員上台試戲了，導演很快忘記那種不適。
    接下來的試戲十分順利。
    導演也終於遇到了合適的公主人選！
    當場就定了下來。
    對方是科班出身，家學戲曲，自身跑了5年龍套，做過特約和替身，曾在很多大劇組裏出過鏡，長相大氣，氣質沉靜。
    她即興試戲盲人在家，遭遇入室搶劫片段，反應迅速靈敏。
    沒有音樂都感覺到了心驚肉跳。
    表現非常出色，怪不得導演當即拍板。
    完事兒，又轉過頭問淩悅：“淩總，您覺得呢？”
    淩悅無奈歎氣，“我是湊熱鬧的，你是專業的，你問我？”
    導演最最後，道：“那咱就這麽定了？”
    唉，可憐的導演啊，之前究竟遭受過什麽摧殘。
    “好的。”都讓淩悅用上打工人話術了。
    最後一位試戲者離開會議室。
    門口的工作人員探頭進來道：“淩總、導演，後麵沒人了。”
    終於結束一項工作。
    導演輕吐出一口濁氣，轉頭對身邊人道：“趁現在還有印象，咱們先把主要演員定了吧。”
    淩悅活動著脖子起身，“那你們選，這種事我就不參與了。”
    “那我送您。”導演識別到淩悅要離開的信號，當即拍拍左邊的人，讓他們趕緊讓道。
    直到把淩悅這尊大佛，啊，呸呸呸！
    把敬愛的淩總和她的朋友們送走，導演才不可置信地回頭，“她居然真的不插手？”
    坐淩悅右邊的編劇歎了一口氣，感慨道：“仿佛回到了煤老板時期。”
    淩悅出了門。
    帶著四位大將，徑直越過坐地上舔毛的達達，氣勢洶洶出了公司。
    斜對麵的咖啡廳，某人正坐在窗邊45度仰望天空，拿著手機自拍。
    沈輕雪猜到淩悅和宋昕瑤肯定會來找她。
    隻是等很久都沒見人來。
    她便猜到淩悅可能要麵試完全程才會過來。
    一無聊吧，她就開始臭美自拍，由於試戲是素顏，她就開始上科技，P上圖就忘了情。
    忽然！
    脖子一緊。
    整個頭顱和身體都無端搖晃起來。
    “沈輕雪，我掐死你！”淩悅咬牙切齒。
    宋昕瑤露出毒婦般陰狠麵容，“要死一起死！”
    “停停停。”沈輕雪雙手抱拳，請求休戰，“試戲片段是導演給的，與我無關，求放過啊！”
    剛一路走過來，還有點熱，淩悅鬆手，來到沈輕雪對麵的位置坐下。
    招招手喊來服務員，指著菜單：“我要這個，這個，這個，這個，還有這個......由她買單。”
    淩悅直勾勾瞪著沈輕雪，“有些人，年紀輕輕，但在某人心中已經死了。”
    沈輕雪尬笑著使出裝孫子絕招，“那啥，你們想吃什麽都由我買單，吃不完咱就打包！”
    宋昕瑤冷哼一聲，接過淩悅遞來的菜單，目光掃視著上麵的內容，嘴上不饒人道：“畢竟我們可是在某人心中死過一次了呢，要點補償不過分吧！”
    “不過分不過分！今天吃啥我都買單！”沈輕雪笑容明媚。
    她敢說過分嗎？
    對麵可有四，不，五個人！
    其中一個還是戰力超強的保鏢。
    “那我今天要吃火鍋。”宋昕瑤立馬蹬鼻子上臉。
    沈輕雪剛想說‘安排’，腦子裏就閃過一件事，“今天可能不行誒，我上午剛搬了新家，屋子裏非常亂還沒收拾呢，要不，改天？”
    “我不管，今天就要吃。”淩悅端起服務員送來的咖啡淺抿一口，“你比我還忙，誰知道這頓火鍋要欠到什麽時候。”
    宋昕瑤跟團：“就是就是！”
    沈輕雪一秒妥協，“行吧，我請幾個收納師上門。
    這會兒也不早了，咱們去超市買菜？”
    淩悅指著桌麵：“先把桌上的東西吃完吧。”
    剛才亂點一通。
    切塊蛋糕就點了4塊。
    還好她們人多才沒有造成浪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