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汪汪！”
    店門口的狗在叫喚。
    坐前台吃瓜的老板聽見聲音立刻彈坐起來。
    瓜太好吃，導致她忘了中午要接待貴客。
    忙起身，邁著小碎步來到起爭執的核心區域，“好了好了，都是一個學校的，大家別吵了。
    今天可是校慶，各位不給我麵子，總要給學校一個麵子。
    別在這時候吵起來，鬧出笑話也是讓外人看熱鬧。”
    淩悅心裏暗道牛聰是個廢物。
    那麽嘲諷他，才滋生這麽點怨氣值。
    沒意思。
    浪費口水。
    淩悅眼神示意保鏢鬆手。
    室友們扒拉著牛聰的衣袖，勸道：“算了牛哥，今天確實人太多。”
    “咱們好男不跟女鬥。”
    “有人在拍視頻，你還要靠粉絲掙錢......”話未說完，指向明確。
    最後這個勸人的勸到了點子上。
    牛聰猛然回神，發現現場有不少人舉著手機，忙嗬斥，“不準拍，不準拍了！”
    “我記錄美好生活國家都不管，要你管！”一位女士正麵開懟。
    牛聰抬起手臂擋臉，“你們要是敢發布，我一定會找律師起訴你們侵犯我的隱私權，還有肖像權！”
    “切，誰稀罕！”女士翻了個白眼，將手機熄屏。
    她也就是圖個口嗨，有正臉不敢隨意發布，萬一真被告了，劃不來。
    現場許多人都跟她是一樣的想法，拍下來圖一樂嗬罷了，不一定會發布，誰也不想為了外人麻煩纏身。
    有人聽到小弟勸解的話術，趨於好奇，當即開啟圖片搜索。
    喲，還真是個在平台上有二十萬粉絲的小網紅。
    眼瞅著當事人要走，吃瓜群眾終於想起來自己是食客，吃瓜的時候不覺得餓，這會兒肚子開始咕咕狂叫。
    散了吧散了吧。
    人群隊伍正值散開之際。
    校長和黨委書記恰好邁步進入大廳。
    “怎麽這麽多人圍著？”校長疑惑探頭，正巧看到人群中的淩悅。
    與此同時，大廳裏許多人也都認出了校長和書記。
    不少害怕老師的過來人紛紛低著頭，內心直呼：不要過來啊！
    一些性情活潑或者心思活躍的人，已經開始上前打招呼了。
    “書記好，校長好。”
    “慶賀母校88周年生日快樂！”
    校長和黨委書記以及其他主任之類的領導，都麵帶笑意，一一回應學生的熱情。
    牛聰更是蠢蠢欲動。
    對於他這種公眾人物來說，肯定是跟具有正麵形象的人物綁定在一起才好。
    打造正麵人設，有助於粉絲口碑，吸引路人進場。
    他早就想回學校拍攝了，利用學校的名頭，聯係到優秀校友進行采訪，既能立穩自己學習好、出身好、人品好的人設，還能組建自身人脈圈層。
    現在就是個好機會！
    他好歹也是有21.8萬粉絲的網紅。
    在網絡上小有知名度，可以給學校帶來流量，應該不會被拒絕吧。
    心裏的話組織了一籮筐。
    牛聰滿懷期待，搓著手走到校長身旁。
    手剛要伸出去...
    校長竟加快速度從他麵前走過去。
    徑直越過人群，朝淩悅伸出手，“淩校友，不好意思我們結束有點晚，沒讓你久等吧？”
    校長伸手拍拍淩悅的肩。
    淩悅笑著搖頭，“沒有，遇到個老同學，聊了幾句，這不，也才剛散場。”
    “老同學？”校長嘶了一聲，回頭在人群中尋找淩悅‘老同學’的身影。
    那帶有疑惑的目光從牛聰身上掃過時，牛聰莫名有種衣領再次被拎起來的...窒息感。
    淩悅跟校長認識？
    可能因為她是好學生，所以校長才對她印象深刻吧。
    出了社會他才知道。
    好學生的頭銜在職場裏是沒有用的。
    自身能力所能帶來的利益，才是最可觀的數據。
    校長記得淩悅又怎樣，也不過是一個無法給學校帶來利益的好學生罷了。
    牛聰思維清奇，理了理頭發，準備上前跟校長打招呼。
    也好讓淩悅看清她和自己的差距。
    豈料宋昕瑤撇著嘴，先在校長麵前給牛聰上眼藥，“什麽老同學，當初他那麽欺負你，你忘啦？”
    “欺負？”不待淩悅回答，校長就先皺著眉搶問。
    跟在後麵的老劉聽了這描述，湊到淩悅身邊，低聲問：“誰啊？誰欺負你了？”
    “牛聰，你還記得嗎？”淩悅回答道。
    老劉想了想：“...有印象，畢業那陣騷擾你的男學生。”
    “嗯，他就是那個牛聰。”
    老劉順著淩悅的目光看去，頭有點癢，“媽耶，他以、以前長這樣嗎？”
    “整容了。”淩悅跟他聊起來。
    老劉點點頭，“他剛怎麽欺負你了？”
    淩悅輕歎一聲：“說我風騷來著。”
    “什麽！”老劉驚呼出聲，飆的高音在大廳上空回蕩。
    惹得所有人紛紛看向老劉。
    老劉抓了抓頭，走到牛聰麵前，“牛聰同學，我本以為你已改過自新，沒想到你胡言亂語的本事還跟當初一樣！
    空口無憑你憑什麽造我學生的謠？做人應當有底線，一而再再而三地犯錯，你就不覺得羞愧嗎！”
    老劉最是護犢子。
    今天優勢在我，還能讓你個小趴菜，逮著我學生欺負？
    不過，他罵人的水準還挺拉的。
    最後還氣勢洶洶地看向牛聰，“我現在，鄭重要求你向我的學生淩悅，道歉！”
    牛聰神色冷漠。
    一個破輔導員。
    當初正值畢業，他怕鬧大了，學校給他處分，才勉強道歉的。
    這會兒都畢業了，還會怕這種威脅。
    校長咂摸出不對勁，偷摸瞥了眼黨委書記的臉色，見對方眉頭緊皺，表情很不好看。
    要盡快解決這件事！
    校長忙上前兩步，將老劉扯過來，“劉老師，以前是發生過什麽事？”
    老劉負責一五一十講明當年情況，宋昕瑤負責在旁邊添油加醋，順便把今天的事也一並告知，吃瓜群眾負責起哄，偶爾來句：是啊是啊，就是就是。
    聽完，校長和書記的臉色愈來愈黑。
    牛聰忙擺手，“不是這樣的，我沒有！”
    校長根本不聽。
    人家證據鏈完善，還有證人，誰對誰錯清晰明了。
    再說，他才沒空聽一個已經畢業了的學生辯解。
    “牛同學，學校希望每個學生都能在學校時好好享受青春時光，進入社會時能被社會所接納，取得一番成就，但更希望學生品行端正，積極向上。”校長苦口婆心：“你千萬不要成為學校之恥！”
    這話可謂是很嚴重了。
    牛聰的臉皮子都臊紅了。
    “向淩同學道歉吧。”校長讓開說教位。
    道歉？
    牛聰怔住了。
    “我憑什麽道歉？”
    他能在社會混到如今的地位，又沒靠學校幫助。
    都出校園了，還想教育他？
    校長被這句話問懵了一瞬，失笑：“你在大庭廣眾之下給女生造謠，難道不應該道歉？”
    “我怎麽造謠了？我又沒發布到網上，嘴上說說而已，說我造謠，證據呢？
    總不能因為你是校長，你說什麽就是什麽吧，我現在已經不是學生了，校長也要管這麽多？”牛聰直接硬剛。
    大不了，他不要學校這波流量了。
    他手中還有好幾個富婆資源，可以協助他繼續坐穩富家少爺人設。
    校長：？
    一時之間他竟無話可說。
    淩悅招招手。
    藏藍弋走上前來。
    從淩悅發現跟宋昕瑤起爭執的人是牛聰時，她就讓藏藍弋打開手機錄像。
    畢竟有的人前科累累。
    不做好準備，怎麽應對。
    藏藍弋點開視頻，內容很全，沒有掐頭去尾。
    牛聰臉色微變。
    淩悅道：“不小心，純屬不小心，你看，我有視頻為證。”
    牛聰暗道一聲臥槽，搞偷襲！
    “小姐，你說我要是不小心點了發布，再不小心，投了5萬塊的流量，會發生什麽情況？”藏藍弋搖晃著手機，燦爛的笑容直擊牛聰那脆弱的小心髒。
    “你敢發，我就告你！”牛聰氣急。
    【怨氣值：25%】
    淩悅聳肩，“隨便啊，看是開庭快，還是你賬號粉絲掉得快，反正我無所謂，有的時間和金錢，你呢，你耗得起嗎？你能承受負麵新聞帶來的後果嗎？
    本來就是個小體量主播，粉絲還沒有破百，浩浩蕩蕩網絡大軍中，你隻是其中一根韭菜，一旦有點負麵消息，分分鍾讓你查無此人。
    你應該知道，網絡從不缺替代品，等風波過去，屬於你的流量早被別人瓜分了。”
    【怨氣值：33%】
    【怨氣值：38%】
    牛聰心梗！
    幾年不見，軟弱可欺的淩悅仿佛從頭到尾變了個人！
    似乎已不像當年那麽善良單純了。
    淩悅朝藏藍弋使了個顏色。
    藏藍弋道：“我數三二一，不道歉就發布。”
    “三......”
    “對不起。我不該在沒有了解情況之前，就胡亂給淩悅造謠，是我錯了。”牛聰低垂著頭。
    【怨氣值：50%】
    不就是道歉麽。
    又不是沒道過。
    所有打不倒他的，終會使他更強大！
    能在學校附近開店的老板，沒一個是蠢的。
    見此情況，老板連忙出來緩和氣氛：“李校長，林書記，你們包房的菜都上好了，要不移步過去用餐吧，涼了就不好吃了。”
    黨委書記終於開口道：“淩校友，請。”
    這是明確希望結束這場鬧劇。
    “確實餓了。”淩悅也不打算繼續與牛聰糾纏。
    耽誤她吃飯，他也配。
    人群這次是真的散了。
    淩悅和黨委書記、校長走在前麵。
    老劉走後麵，無意間瞥了宋昕瑤一眼，“你......”
    “老劉再見！老板點餐！”宋昕瑤撒丫子開溜，生怕被喊去飯局。
    老劉無語喃喃：“這孩子...”那他送出去的免費用餐券豈不白瞎了？
    另一邊。
    牛聰見人群轟散，準備吆喝兄弟們隨他走。
    轉頭卻發現身後空無一人。
    他兄弟呢？
    ？？？
    一旁留著看笑話的前女友“噗呲”笑出聲。
    一邊發出‘嘖嘖嘖’的陰陽怪氣聲，一邊邁著絕不回頭的步伐，離開餐廳。
    獨留下怨氣橫生的某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