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子珠碎與蝕骨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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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著守月人往淺灘走時,骨杖點過的水麵泛著淡青微光,那些原本纏人的骨蛭像遇了克星,紛紛往深海退去。
為首的守月人月臨步子沉穩,骨杖頂端的月紋玉墜隨動作輕晃,偶爾滴下一滴淡青汁液,落在水裏便化開一圈驅邪的光暈。
“蝕骨教養的骨蛭沾了月露就會化,這骨杖是用守月山的‘月心木’所製,能引月氣驅邪。”月臨察覺到沈硯的目光,側頭解釋,聲音溫和卻帶著股不容置疑的堅定,“你們要破骨鎖陣,先得清了陣眼的‘子珠’——那三顆變異骨鯊的月淚珠,本是千年前接骨聖師嵌在陣眼的‘鎮邪珠’,被蝕骨教偷去喂了骨鯊,才讓陣眼邪氣失控。”
沈硯心裏一震,下意識摸向胸口的月骨——原來骨師說的子珠,竟和接骨聖師有關。
剛要追問,前方突然傳來孟鐵衣的喝聲,混著骨鯊的嘶吼,顯然戰鬥還沒停。
“快!”月臨加快腳步,骨杖往前一指,三道淡青光束射向淺灘方向。
沈硯和蘇晚緊隨其後,剛繞過一片橫臥的獸骨,就見孟鐵衣半跪在地,骨刃仍卡在變異骨鯊的脊骨裏,左腿的褲腿被骨鯊的尾鰭劃開,傷口正滲著血。
骨鯊的頭骨上,那顆暗紫的月淚珠忽明忽暗,正引動周圍的邪氣往孟鐵衣身上纏。
“月澤!”月臨身後的兩個守月人同時低喝,骨杖並在一起,淡青光暈在半空凝成一張網,猛地罩向骨鯊。
骨鯊剛要掙紮,光暈就像有生命般纏上它的頭骨,月淚珠上的邪氣瞬間被吸走大半。
“趁現在!”月臨對沈硯喊,“用你的月骨引氣,對準月淚珠——這珠子需月氣催動才能碎,你是接骨人後裔,你的氣最合宜!”
沈硯立刻上前,掌心按在月骨上,凝神催運氣勁。
淡青的月氣順著手臂流到指尖,他對準骨鯊頭骨上的月淚珠,猛地將氣勁推出去——“錚”的一聲,月氣撞上珠子的瞬間,暗紫邪氣像被點燃的枯草般炸開,月淚珠應聲碎裂,化作點點淡青光點,散在水麵上。
沒了子珠的支撐,變異骨鯊的骨架瞬間失去力氣,“嘩啦”一聲沉進水裏,隻留下幾根散落的白骨浮在水麵。
孟鐵衣鬆了口氣,剛要起身,卻因失血過多晃了晃,沈硯連忙上前扶住他。
“沒事吧?”沈硯掏出懷裏的月髓花,捏碎後敷在孟鐵衣的傷口上,淡青汁液一接觸皮膚,傷口就止了血,“多虧了守月人前輩,不然……”
“這點傷算什麽。”孟鐵衣咧嘴笑了笑,剛要撐著骨刃站起來,遠處突然傳來弓弦響——“小心!”蘇晚的音線比聲音還快,猛地纏上沈硯的胳膊,將他往旁邊拽了一把。
一支裹著邪氣的骨箭擦著沈硯的肩頭飛過,釘在旁邊的獸骨上,箭尾還在嗡嗡作響。
沈硯抬頭望去,淺灘入口處站著五個穿黑袍的人,手裏握著骨弓和骨杖,袍角繡著蝕骨教的“骨蝕紋”——正是追來的蝕骨教徒。
“沒想到守月人也來多管閑事。”為首的教徒聲音沙啞,骨杖往地上一戳,周圍的水麵突然泛起暗紫波紋,“不過也好,今天把你們這些‘護月的絆腳石’全清了,省得破陣時麻煩。”
月臨將沈硯幾人護在身後,骨杖頂端的月紋玉墜亮了起來:“蝕骨教執迷不悟,妄圖用子珠引動陣眼邪氣,就不怕千年前的災禍重演?”
“重演才好!”教徒冷笑,揮手道,“上!殺了他們,把剩下的子珠找出來!”
兩個教徒舉著骨弓射出骨箭,箭上裹著的邪氣像毒蛇般纏向月臨。
月臨骨杖一揮,淡青光暈化作屏障,骨箭撞在上麵瞬間化為飛灰。
另三個教徒則握著骨刀衝過來,刀身泛著暗紫邪氣,顯然淬了骨毒。
“你們先帶孟兄弟去深海區邊緣,我和師弟們擋住他們!”月臨對沈硯說,骨杖往地上一頓,兩道淡青光束射向衝來的教徒,“記住,剩下兩顆子珠在深海區的骨鯊身上,必須在碎月之夜前碎掉,不然陣眼會完全失控!”
沈硯點頭,扶著孟鐵衣轉身就走。
蘇晚的銀線在前麵探路,掃開纏繞的白骨鏈;老林推著骨師緊隨其後,驅骨草在手裏揮得飛快,趕走靠近的骨蛭。
身後的打鬥聲越來越遠,淡青的月氣和暗紫的邪氣在半空交織,偶爾有骨杖斷裂的脆響傳來,讓人心頭一緊。
“孟大哥,你的傷怎麽樣?”蘇晚回頭看了一眼,孟鐵衣的臉色還是蒼白,傷口雖然止了血,但邪氣似乎還在往骨縫裏鑽。
“沒事,撐得住。”孟鐵衣咬著牙,手裏的骨刃火星又弱了些,“就是氣勁耗得太厲害,剛才跟骨鯊打了那麽久,現在連握刀都有點費勁。”
沈硯從懷裏摸出一塊月熔石,塞進孟鐵衣手裏:“這石頭能聚月氣,你握著它,能快點恢複氣勁。”
月熔石的淡青光暈一碰到孟鐵衣的手,他的臉色就好了些,骨刃上的火星也亮了點。
骨師縮在老林身後,突然開口:“深海區的骨鯊更厲害,蝕骨教在那邊設了‘白骨纏陣’,隻要有人靠近,水裏的白骨就會纏上來,把人拖進海底喂骨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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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聲音發顫,“我……我以前跟著蝕骨教的人去過一次,親眼看到有人被白骨纏得隻剩一堆骨頭。”
老林皺起眉:“你怎麽不早說?現在說這些,不是讓人害怕嗎?”
“我……我忘了。”骨師低下頭,手指緊緊攥著驅骨草,“而且蝕骨教的人說,白骨纏陣隻有他們的骨杖能破,別人進去就是死路一條。”
沈硯停下腳,摸了摸胸口的月骨——月骨的共鳴越來越清晰,陣眼的邪氣似乎又強了些,顯然剩下的子珠在引動邪氣。
“別怕。”他對眾人說,“守月人前輩說我的月氣能引動月露,或許也能破白骨纏陣。我們先到深海區邊緣看看情況,再想辦法找子珠。”
又走了約莫半炷香的時間,他們終於抵達深海區邊緣。
眼前的水麵比淺灘寬了數倍,暗紫色的海水下,無數白骨鎖鏈交織成網,遠遠望去像一片水下白骨林。
遠處的骨鎖陣清晰可見,陣眼的暗紫珠子在網中央泛著邪氣,比之前感應到的更亮,偶爾有一道邪氣順著鎖鏈流下來,讓周圍的海水都泛起漣漪。
“那就是白骨纏陣?”蘇晚指著水下,無數白骨在水裏漂浮,看似雜亂無章,實則隱隱形成陣法,隻要有人靠近,白骨就會立刻纏上來。
銀線探進水裏,剛碰到一根白骨,周圍的白骨就像被驚動的蛇般圍過來,嚇得蘇晚立刻收回銀線。
孟鐵衣握緊月熔石,骨刃上的火星亮了些:“我試試能不能劈開它們。”他舉起骨刃,氣勁催到極致,火星暴漲,猛地往水裏劈去——“錚”的一聲,骨刃砍在白骨上,隻留下一道淺痕,周圍的白骨反而更密集地圍過來,差點纏上他的腳踝。
“不行,這白骨太硬,而且有邪氣護著。”孟鐵衣皺起眉,“除非有月臨前輩那樣的月氣,不然根本劈不開。”
沈硯低頭看了看胸口的月骨,月骨的淡青光暈越來越亮,似乎在呼應陣眼的邪氣。
他深吸一口氣,將月氣催到掌心,緩緩按向水麵——淡青的月氣順著掌心流進水裏,剛碰到那些白骨,白骨上的邪氣就像冰雪般融化,原本纏過來的白骨也乖乖退開,在水裏讓出一條路。
“有用!”蘇晚眼睛一亮,“沈硯,你的月氣能破白骨纏陣!”
沈硯鬆了口氣,月氣卻耗得厲害,胸口的月骨開始發燙,像是在提醒他氣勁不能用得太急。
“隻能慢慢走,我的月氣耗得太快,要是遇到骨鯊,恐怕沒力氣對付。”他扶著孟鐵衣,一步一步往水裏走,月氣在周圍形成淡青光暈,護住眾人。
水下的白骨果然不敢靠近,乖乖讓開道路。
走了約莫十幾步,沈硯突然停下腳——月骨的共鳴變得劇烈,前方的水裏傳來骨鯊的嘶吼聲,暗紫的邪氣從水下冒出來,顯然有變異骨鯊在靠近。
“小心!有骨鯊!”蘇晚的銀線探向前方,感應到一頭比剛才更大的骨鯊,頭骨上的月淚珠泛著邪氣,正朝著他們遊來,“這頭骨鯊的子珠好像更亮,邪氣也更濃!”
孟鐵衣握緊骨刃,站到沈硯身前:“你們先退,我來對付它!剛才吃了虧,這次我知道怎麽打了!”
沈硯卻拉住他:“不行,你的傷還沒好,氣勁也沒恢複。我們用月氣引開它,先找第三顆子珠,不能在這裏浪費時間。”他說著,將月氣催得更盛,淡青光暈在水裏劃出一道弧線,朝著遠離骨鎖陣的方向引去。
骨鯊果然被月氣吸引,嘶吼著追向光暈,暫時離開了他們。
沈硯鬆了口氣,剛要繼續往前走,遠處突然傳來守月人的聲音:“小心!蝕骨教的人追來了!”
沈硯回頭,隻見五個蝕骨教徒正朝著他們跑來,為首的教徒手裏握著一根嵌著暗紫珠子的骨杖,顯然是剛才和守月人打鬥的那幾個。
月臨和他的師弟們跟在後麵,身上都有傷口,淡青的月氣也弱了些。
“看來我們得先解決這些麻煩了。”沈硯握緊斷月棱,月氣在棱身泛著微光,“蘇晚,你用銀線控住他們的骨杖;孟大哥,你幫忙擋住靠近的教徒;老林,你保護好骨師。”
蘇晚點頭,銀線悄悄纏向為首教徒的骨杖;孟鐵衣舉著骨刃,做好了戰鬥準備;老林則推著骨師往後退,遠離打鬥的範圍。
蝕骨教徒越來越近,骨杖上的邪氣也越來越濃,遠處骨鎖陣的暗紫珠子忽明忽暗,像是在等著這場戰鬥的結果。
沈硯深吸一口氣,月骨在胸口發燙——碎月之夜越來越近,他們必須盡快解決這些教徒,碎掉剩下的子珠,不然骨鎖陣失控,整個骨海都會被邪氣淹沒。
他握緊斷月棱,朝著衝來的教徒迎了上去,淡青的月氣在棱身亮起,與暗紫的邪氣撞在一起,迸發出刺眼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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