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養骨池邪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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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碎遺址的岩壁泛著死白,像被抽幹了血氣的骨頭。
沈硯攥著聖師骨往前走時,掌心的暖意漸漸被寒意取代——岩壁上爬滿淡紫骨紋,每道紋路裏都滲著邪氣,風一吹,竟傳來細碎的“哢嗒”聲,像無數骨頭在暗處磨牙。
“俘虜說養骨池在遺址最深處,順著這條骨紋路走就能到。”孟鐵衣扛著被綁緊的俘虜走在最前,骨刃貼在俘虜後腰,“你要是敢耍花樣,我這刀能直接熔了你的骨縫裏的月碎殘片。”
俘虜渾身發抖,卻仍硬著嘴:“我沒騙你們……養骨池周圍有三位長老守著,他們的骨蝕術能把活人化成骨粉,你們根本進不去……”
蘇晚的銀線突然纏上俘虜的手腕,指尖泛著細白的光:“你身上藏著月碎殘片,在左胸口,是不是想靠近養骨池就引爆,和我們同歸於盡?”
俘虜臉色驟變,剛要掙紮,蘇晚的銀線已勒進他的皮肉,逼出半枚指甲大的月碎殘片——殘片泛著淡紫,一接觸空氣就滋滋冒邪氣。
“蝕骨教的人,果然沒一個老實的。”蘇晚把殘片扔在地上,孟鐵衣一腳踩碎,邪氣瞬間散在風裏。
沈硯停下腳步,聖師骨在掌心劇烈發燙,比之前破骨蝕陣時更甚:“前麵有很重的邪氣,還有……聖師殘骨的氣息。”
他看向岩壁深處,那裏的邪氣已濃得像霧,連月光都穿不透,“教主應該就在養骨池裏,他在催動殘骨。”
月臨翻開聖師手記,指尖在泛黃的紙頁上飛快滑動:“手記裏寫著,養骨池是月碎墜落後形成的天然骨池,池底有月脈,蝕骨教用活人獻祭,引月脈邪氣滋養殘骨,要是讓殘骨完全被邪氣浸染,陣眼就煉成了。”
“那我們得快點。”沈硯加快腳步,聖師骨的青光順著他的手臂往上爬,在黑暗裏拉出一道淡青光路,“再晚,說不定就有更多人被獻祭了。”
往遺址深處走了沒半裏,前方突然傳來沉重的腳步聲——三個穿黑袍的人影從邪氣裏走出來,袍子上繡著白骨紋,手裏握著和俘虜一樣的骨杖,杖頭泛著淡紫邪氣。
“是蝕骨教的長老。”月臨壓低聲音,“手記裏說,長老的骨蝕術是教裏最強的,能操控骨粉攻擊。”
為首的長老盯著沈硯手裏的聖師骨,聲音像砂紙磨骨頭:“接骨人,倒是有膽子闖進來。可惜,今天你們都得死在這,成為養骨池的養料。”
他舉起骨杖往地上一敲,岩壁上的骨紋突然活了過來,無數骨粉從紋路裏竄出,凝成尖銳的骨刺,直指教沈硯的胸口。
“小心!”孟鐵衣立刻揮刀,骨刃上的火星劈向骨刺,“滋啦”一聲,骨刺被火星燒得冒煙,卻沒消散,反而分成更多細小的骨粉,往眾人身上撲。
蘇晚的銀線瞬間散開,織成一張銀網,擋住骨粉:“銀線能暫時困住骨粉,沈硯,你快用聖師骨引月氣,淨化它們!”
沈硯點頭,將聖師骨舉到麵前,咬破指尖,血滴在骨身上。
淡青光芒暴漲,像潮水般湧向骨粉——被青光碰到的骨粉瞬間失去邪氣,化作普通的粉末落在地上。
為首的長老臉色一變:“不可能!聖師骨怎麽還能引月氣?”
“因為他是接骨人後裔,骨血能融聖師之力。”第二個長老突然開口,骨杖指向蘇晚,“先殺了那個骨相師,沒了她的銀線,看你們怎麽擋我們的骨蝕術!”
他揮動骨杖,地麵突然裂開道縫,無數骨粉從縫裏竄出,凝成一隻骨手,抓向蘇晚的腳踝。
沈硯眼疾手快,聖師骨的青光往地上一掃,骨手瞬間崩解:“別碰她!”
他的聲音帶著怒意,骨血裏的月氣突然變得更盛——連他自己都沒察覺,掌心的聖師骨竟與他的骨血貼得更緊,之前隱隱作痛的毒脈,此刻竟沒了痛感,反而有種力量在骨血裏翻湧。
“有點意思。”第三個長老冷笑,骨杖往空中一拋,杖頭的邪氣化作無數骨針,往眾人身上射,“可惜,再強的月氣,也擋不住千萬骨針!”
孟鐵衣立刻將骨刃橫在身前,火星凝成一道火牆,擋住大部分骨針,卻仍有幾根漏網之魚,往月臨的師弟身上射去。
“小心!”月臨用月氣凝成護盾,擋住骨針,卻被邪氣震得後退兩步,嘴角滲出血絲,“長老的骨蝕術比手記裏寫的還強,我們得盡快衝去養骨池!”
沈硯深吸一口氣,突然往前衝了兩步——聖師骨的青光在他身前凝成一道光柱,直指教首的長老:“蘇晚,幫我穩住月氣,我來牽製他們,你們去養骨池!”
“不行!”蘇晚的銀線立刻纏上他的手腕,“你的毒脈還沒好,單獨牽製長老太危險!我跟你一起,孟鐵衣和月臨去養骨池,他們能熔月碎殘片,說不定能破壞陣眼!”
孟鐵衣點頭,骨刃火星暴漲:“你們放心,我會保護好月臨,一定阻止教主煉陣眼!”他揮刀劈向為首的長老,火星與邪氣碰撞,逼得長老後退兩步,“快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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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硯不再猶豫,聖師骨的青光突然變得銳利,像把劍般刺向第二個長老:“蘇晚,銀線幫我纏他的骨杖!”
蘇晚的銀線瞬間飛出,纏住第二個長老的骨杖,銀白脈氣往裏滲——長老的骨杖突然變得沉重,他想甩開銀線,卻被沈硯的青光逼得連連後退。
第三個長老剛要過來幫忙,月臨的師弟突然用月氣凝成劍,刺向他的腰側,逼得他不得不轉身防禦。
趁著長老被牽製,孟鐵衣和月臨順著骨紋路往養骨池跑——越往裏走,邪氣越濃,空氣裏的血腥味也越重,地上偶爾能看到散落的黑衣碎片,顯然是被獻祭的教徒或村民。
“前麵就是養骨池!”月臨突然停步,指著前方的空地——那裏有個圓形的池子,池子裏泛著淡紫邪氣,無數骨粉在池子裏翻滾,池中央漂浮著半具泛著青光的殘骨,正是聖師的殘骨!池邊,一個穿黑袍的男人背對著他們,手裏結著詭異的印訣,邪氣正從他的掌心往殘骨裏輸。
“教主!”孟鐵衣握緊骨刃,剛要衝過去,卻被月臨拉住:“等等!他在引殘骨的邪氣,現在過去會被邪氣反噬!手記裏寫著,要等他結印的間隙,用月氣和骨刃一起攻擊,才能打斷他!”
教主似乎察覺到了他們的存在,緩緩轉過身——他的臉上戴著白骨麵具,隻露出一雙泛著邪氣的眼睛:“守月人的後裔,還有鑄骨刃的匠人,倒是會找時機。可惜,太晚了,聖師殘骨馬上就要成為陣眼,碎月大陣很快就能啟動!”
他舉起手,池子裏的邪氣突然暴漲,聖師殘骨上的青光漸漸被淡紫取代:“你們以為接骨人能阻止我?沈硯的骨血,才是陣眼的最後一塊養料!等我殺了他,用他的骨血融殘骨,整個世界都會變成骨蝕教的天下!”
孟鐵衣再也忍不住,揮刀衝過去:“做夢!我這骨刃能熔你所有的邪氣!”骨刃上的火星劈向池子裏的邪氣,“滋啦”一聲,邪氣被燒得冒煙,卻很快又湧了上來——教主的力量,比三位長老加起來還強。
月臨立刻翻開聖師手記,指尖在紙頁上劃過:“快!用手記裏的月氣印訣!雙手結‘月輪印’,能引池底的月脈正氣,克邪氣!”
他按照手記裏的方法結印,掌心泛著淡青月氣,往池子裏一推——池底突然傳來“哢嗒”聲,一道淡青正氣從池底竄出,與孟鐵衣的骨刃火星匯合,直指教主的胸口。
教主臉色一變,不得不收回想往殘骨裏輸的邪氣,轉身防禦:“你們以為這樣就能贏?養骨池裏的邪氣,足夠把你們都化成骨粉!”
就在這時,沈硯和蘇晚突然衝了進來——三位長老被他們甩在後麵,蘇晚的銀線還在纏著最後一個長老的骨杖,沈硯的聖師骨泛著刺眼的青光:“教主,你的陰謀,今天該結束了!”
聖師骨的青光一靠近養骨池,池中央的殘骨突然劇烈顫動起來——殘骨上的淡紫邪氣開始剝落,露出裏麵的青光,竟與沈硯手裏的聖師骨產生了共鳴!“怎麽可能……”教主瞪大了眼睛,“聖師殘骨怎麽會認你這個接骨人?”
“因為接骨人的骨血,本就能與聖師之力共鳴。”沈硯往前走了兩步,聖師骨的青光往殘骨飛去,“你用邪氣滋養殘骨,不過是癡心妄想,聖師的力量,從來都不是邪術能操控的!”
青光與殘骨匯合的瞬間,養骨池裏的邪氣突然開始消散,池子裏的骨粉也漸漸沉澱。
教主瘋狂地揮動骨杖,想重新引邪氣,卻發現掌心的邪氣竟不聽使喚——聖師殘骨的青光,正一點點淨化他骨縫裏的邪氣。
“不!我不能輸!”教主突然撲向殘骨,想把殘骨抓在手裏,卻被沈硯的青光彈開,“碎月大陣是我的希望,我要讓這個世界重生!”
“用千萬人的性命換所謂的‘重生’,不過是你的自私!”沈硯的聲音堅定,聖師骨的青光突然暴漲,將整個養骨池籠罩——池子裏的邪氣被徹底淨化,聖師殘骨泛著溫潤的青光,輕輕落在沈硯的掌心。
教主癱坐在地上,骨縫裏的邪氣被淨化,他突然像老了十歲,眼神空洞:“為什麽……千年前聖師能補月,我卻不行……”
“因為聖師是為了守護,你是為了私欲。”月臨走過來,合上聖師手記,“接骨術的真諦,從來不是操控骨與月,而是守護萬物的完整。”
沈硯握緊掌心的聖師殘骨,與之前的聖師骨合在一起,青光更盛——他突然感覺到,骨血裏的月氣變得更順暢,之前蔓延的毒脈,竟有了消退的跡象。
蘇晚走到他身邊,銀線輕輕碰了碰他的手腕:“你的毒脈……淡了很多,聖師殘骨幫你壓了毒。”
孟鐵衣收起骨刃,走到教主身邊,用繩子把他綁緊:“這下好了,教主被抓,養骨池被淨化,碎月大陣也啟動不了了。”
沈硯搖搖頭,看向遺址外的天空——雖然養骨池的邪氣被淨化,但遠處的天空仍泛著淡紫,顯然還有其他的月碎隱患。
“還沒結束。”他握緊聖師骨,“聖師殘骨隻是一部分,還有更多的月碎殘片散在世間,蝕骨教的餘黨也沒清理幹淨,我們還有很多事要做。”
蘇晚點點頭,銀線在指尖繞了圈,眼神堅定:“不管還有多少事,我都會跟你一起。
你的毒脈沒好,我的銀線能幫你穩住月氣,我們一起補好碎月。”
月臨和孟鐵衣也走過來,臉上帶著笑意:“我們也跟你一起。聖師手記裏還有很多補月的方法,我的骨刃也能繼續熔月碎殘片,多個人,多份力量。”
沈硯看著身邊的眾人,心裏暖暖的。
之前的路,他或許是一個人在走,但現在,他有了同伴,有了想守護的人,有了必須完成的使命。
夕陽從遺址的縫隙裏照進來,落在他們身上,驅散了最後的寒意。
“走吧。”沈硯率先往外走,聖師骨的青光在前麵引路,“先把教主和長老交給守月人,再去清理蝕骨教的餘黨,然後……我們去尋找剩下的月碎殘片,補好這碎月。”
眾人跟在後麵,腳步聲在遺址裏回蕩,帶著希望,朝著夕陽的方向走去。
月碎的路還很長,但隻要他們在一起,就沒有跨不過的坎,沒有補不好的碎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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