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骨月潮海
字數:5154 加入書籤
碎月海的夜來得快,夕陽剛沉入海平麵,淡紫的骨月潮就漫過了港口的礁石。
守月人部落的篝火次第亮起,橙紅的火光映著部落成員身上的月骨紋,他們圍著篝火跳起古老的“月骨舞”,骨杖敲擊地麵的節奏與海浪聲交織,像是在為即將出發的人祈福。
沈硯站在議事廳外的月骨平台上,手裏握著月核信物與三塊月核。
骨月潮的紫光落在月核上,淡青光芒與紫光交織,在他掌心繞出細小的光紋。
他嚐試著將月氣注入信物,玉佩上的月骨紋瞬間亮起,竟與遠處骨月潮的節奏同步跳動——每一次海浪拍打礁石,玉佩的光芒就會強一分,月核裏的溫和力量也隨之湧動,順著他的骨脈往心口蔓延。
“別太急著催動。”蘇晚的聲音從身後傳來,她手裏端著一碗冒著熱氣的湯藥,銀線在指尖輕輕晃動,“這是用部落的‘月骨草’熬的,能溫養骨脈,你先喝了再練。”
沈硯接過湯藥,暖意順著喉嚨滑下,骨脈裏的月氣果然平順了許多。
他回頭看向蘇晚,她的發梢沾著點篝火的火星,眼底映著骨月潮的紫光,比碎月海的夜還要亮。
“剛才試著引動信物,發現它能和骨月潮共鳴。”他舉起玉佩,紫光與青光在玉佩表麵流轉,“長老說月核舊址的月氣與天地同步,或許骨月潮最盛時,就是共鳴的最佳時機。”
蘇晚走到他身邊,指尖輕輕碰了碰玉佩,銀線立刻與玉佩的光紋纏繞在一起:“相術裏說‘月潮應骨脈,星軌定機緣’,你體內的月碎之毒雖被月核壓製,但還沒根除。要是能借骨月潮的力量,把毒力暫時逼到四肢,去舊址時就能減少反噬的風險。”
她指尖發力,銀線化作細網,將沈硯的手腕纏住。
淡白的相氣順著銀線注入他的骨脈,與月核的青光交織,朝著心口的骨紋湧去。
沈硯隻覺得心口一熱,原本隱隱作痛的骨紋竟慢慢變淡,四肢卻泛起一絲涼意——月碎之毒被相氣逼到了手腳末梢。
“這樣就好多了。”蘇晚收回銀線,指尖有些發白,“但隻能維持三個時辰,明天去舊址前,我們得再做一次。”
“又耗了不少相氣吧?”沈硯握住她的手,掌心的月氣輕輕注入她的指尖,“別總為了我硬撐,你要是出事,我怎麽安心補月。”
蘇晚的臉頰泛起淡紅,抽回手轉身看向篝火:“部落的阿婆說,月骨舞跳完後,會給遠行的人發‘月骨符’,能擋一次骨煞攻擊,我們去領符吧。”
兩人走到篝火旁,阿禾正舉著引月牌跟著部落的孩子跳月骨舞,引月牌的青光與篝火的橙光交織,引得孩子們陣陣歡呼。
月臨坐在旁邊的石凳上,手裏翻著一本泛黃的部落古籍,眉頭微蹙像是在琢磨什麽。
“月臨哥,你在看什麽呀?”阿禾跳累了,跑過來趴在石凳上,湊著古籍看,“上麵的字好奇怪,像骨頭拚的。”
“這是守月人的古老文字,記載著月核舊址的事。”月臨指著古籍上的插圖,“你看,舊址裏麵有‘三重月門’,每扇門都要對應一種月氣——青光、紫光、白光,分別是月核、骨月潮、天地月氣的顏色。要是月氣不對,門就會噴出月碎之毒,連聖師當年都差點栽在第一重門。”
孟鐵衣扛著骨刃走過來,刃身還沾著剛打磨的碎屑:“我檢查了船隻,換了新的船槳,還在船舷裝了骨月草編的網,能擋住海裏的骨獸。另外鑄了三枚‘骨月釘’,要是遇到蝕骨教的餘孽,能釘住他們的骨煞。”
他把骨月釘遞給沈硯,那是用月骨碎煉的,泛著淡青光芒,“這釘子能引月氣,你用著正好。”
沈硯接過骨月釘,指尖的月氣剛觸到釘子,就傳來強烈的共鳴——釘子上的月骨紋與他體內的骨紋同步跳動,像是天生就該屬於他。“多謝孟兄,有這些東西,去舊址就更有把握了。”
“領月骨符啦!”部落的阿婆舉著一籃木符走過來,每個木符上都刻著月骨紋,還沾著月露,“孩子們,把符帶在身上,月神會保佑你們平平安安的。”
眾人接過木符,阿婆走到沈硯麵前,突然握住他的手,目光落在他手腕的骨紋上:“孩子,你是接骨人,也是月神選的‘月骨引’。去舊址時,要是遇到‘月魂鏡’,千萬別看鏡子裏的自己——那是月碎之毒化成的幻象,會勾走你的骨魂。”
沈硯心裏一凜,連忙點頭:“多謝阿婆提醒,我記住了。”
阿婆又從懷裏掏出一個布包,遞給蘇晚:“這是‘相月絲’,用月蠶的絲織的,能破幻象、擋毒霧。你是相術師,帶著它能幫襯接骨人。”
蘇晚接過布包,指尖碰到相月絲,立刻感受到一股溫和的相氣——這絲線比她的銀線更堅韌,還帶著淡淡的月香。“謝謝阿婆。”
篝火漸漸暗了下去,骨月潮卻到了最盛的時候。
淡紫的潮水漫過平台的石階,與沈硯掌心的月核產生強烈共鳴。
小主,這個章節後麵還有哦,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麵更精彩!
議事廳的方向突然傳來一陣青光,眾人轉頭看去,隻見議事廳中央的月骨竟自己亮了起來,上麵的古老紋路慢慢浮現,像是在書寫什麽。
“是月骨顯字!”長老拄著骨杖快步走來,激動地指著月骨,“千年前聖師說過,隻有接骨人與相術師一同在場,月骨才會顯露出舊址的秘辛!”
沈硯和蘇晚立刻走進議事廳,月骨的青光落在他們身上,古籍上的文字開始慢慢清晰——“三重月門,青光引核,紫光應潮,白光承天;月魂鏡前,骨血為契,相氣為引,方見真門;補月之時,接骨人祭骨,相術師定星,缺一不可,否則月碎永難圓。”
“原來補月需要我們兩個人一起!”蘇晚驚喜地看著沈硯,“之前長老沒說,我還擔心隻有你一個人去會有危險。”
沈硯心裏也鬆了口氣,之前他一直怕自己出事連累蘇晚,現在知道兩人要一同行動,反而踏實了許多。
“有你在,我就不怕。”他看向長老,“古籍裏說‘骨血為契’,是不是需要我們的骨血一起引動月門?”
“沒錯。”長老點頭,眼裏滿是欣慰,“千年前聖師和他的相術師伴侶,就是用骨血為契,才打開了最後一重月門。可惜後來聖師被叛徒陷害,伴侶為了保護月核,以身化骨,才讓補月之事擱置了千年。現在你們來了,終於能完成聖師未竟的事。”
眾人走出議事廳時,天已經蒙蒙亮了。
港口的船隻已經準備好,船帆上掛著守月人部落的月骨旗,船舷兩側綁著月骨草編的網,船艙裏裝滿了幹糧和水,還有孟鐵衣準備的武器。
“該出發了。”沈硯走上船,回頭看向部落的人,“等我們補完月,一定回來給大家報喜。”
“我們等著你們!”阿婆揮著手裏的月骨符,孩子們也跟著歡呼,“沈硯哥哥!蘇晚姐姐!一定要平安回來!”
蘇晚走上船,握住沈硯的手,目光堅定:“走吧,我們去接回碎落的月亮。”
孟鐵衣撐起船帆,月臨抱著古籍和引月牌,阿禾坐在船頭,手裏舉著月骨符。
木船緩緩駛離港口,朝著月核舊址的方向而去。
骨月潮漸漸退去,海平麵泛起淡青的晨光,像是在為他們指引方向。
沈硯站在船頭,手裏握著月核、信物和骨月釘,蘇晚站在他身邊,銀線與相月絲在指尖輕輕晃動。
遠處的海平麵上,隱約能看到一座浮島的輪廓——那就是月核舊址的所在地。
“快到了。”月臨指著浮島,“古籍上說,舊址周圍有‘月霧’,進去後會迷失方向,需要引月牌的青光才能找到入口。”
阿禾立刻舉起引月牌,青光暴漲,穿透晨霧,朝著浮島的方向而去。
木船穿過晨霧,浮島的輪廓越來越清晰——島上滿是月骨,泛著淡青光芒,島中央有一座高聳的月塔,塔尖直插雲霄,像是在等待著接骨人的到來。
“那就是月核舊址的月塔。”沈硯握緊蘇晚的手,“三重月門應該就在塔裏麵,我們小心點,別觸發機關。”
蘇晚點頭,銀線悄悄散開,圍繞在木船周圍——她怕海裏還有蝕骨教的骨獸,提前做好防禦。
孟鐵衣放慢船速,木船緩緩靠近浮島的港口,準備停靠。
就在這時,浮島的晨霧裏突然傳來一陣骨煞的氣息——是蝕骨教的人!他們竟然比沈硯一行人先到了舊址,還設下了埋伏!
“小心!有骨煞!”蘇晚的銀線瞬間繃緊,纏住了從霧裏竄出的骨蛇,“孟鐵衣,準備骨刃!月臨,用引月牌淨化骨煞!”
沈硯立刻掏出月核,青光暴漲,籠罩住木船。
霧裏的骨煞越來越濃,隱約能看到十幾個蝕骨教的教徒,手裏拿著骨杖,正朝著木船撲來。
“看來這趟舊址之行,沒那麽容易。”沈硯握緊骨月釘,眼神變得淩厲,“不過沒關係,我們早就準備好了。”
蘇晚的銀線與相月絲交織,化作一張光網,擋住了骨煞的攻擊。
孟鐵衣舉起骨刃,刃身的青光與月核的光芒共鳴,朝著霧裏的教徒劈去。
月臨抱著引月牌,青光淨化著周圍的骨煞,阿禾則緊緊握著月骨符,警惕地盯著霧裏的動靜。
木船停靠在浮島的港口,一場關於月核舊址的戰鬥,就此拉開序幕。
喜歡碎月接骨請大家收藏:()碎月接骨書更新速度全網最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