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崖月啟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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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色利爪攜著刺骨陰寒襲來,爪風刮得沈硯後頸發麻,那股陰冷氣息比影蝕之主更顯黏膩,像是附骨之疽,纏上便難剝離。
沈硯不及回身,聖師骨青芒自發暴漲,背後凝出一道骨形光盾,“鐺”的一聲脆響,利爪撞在光盾上,震得他氣血翻湧,身形不由自主向前踉蹌半步。
“是骨蝕魅影!”蘇晚的驚呼聲從後方傳來,相月絲紫芒如飛瀑般傾瀉而下,纏向黑色影子的脖頸,“是蝕骨教用月碎之毒與百獸殘骨煉製的毒物,能操控月碎之力,專門用來破壞補月之事!”
孟鐵衣早已縱身躍起,骨刃血色青芒劈出一道弧光,直斬魅影腰身:“醃臢東西,也敢在這兒作祟!”
骨蝕魅影動作極快,側身避開骨刃,利爪一甩,黑色毒液飛濺而出,落在地麵的白骨上,瞬間腐蝕出一個個黑洞。
它似乎知曉蘇晚的相月絲能克製自身,優先撲向毫無防禦的遺族,幽綠的眼瞳裏滿是嗜殺之意。
“護住族人!”老者嘶吼一聲,周身骨紋暴漲,淡青色光芒籠罩住身後的遺族,手中骨杖重重敲擊地麵,“骨鳴陣,起!”
幾十名遺族立刻圍成圓圈,手中骨器齊齊敲擊地麵,“咚咚咚”的骨鳴之聲匯成一股雄渾力量,形成淡青色的骨鳴屏障,將骨蝕魅影的毒液擋在外麵。
但屏障在毒液侵蝕下,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得稀薄,老者臉色愈發蒼白,顯然支撐不了太久。
沈硯趁機穩住身形,看向懸浮在黑霧中的月核碎片。
此時銀色光芒已微弱到極致,黑色月碎之毒如同蛛網般纏繞其上,碎片邊緣甚至開始出現細微的裂痕。
他心中了然,骨蝕魅影的目標並非殺戮,而是毀掉月核碎片,讓補月之路徹底斷絕。
“蘇晚,幫我穩住月核碎片!”沈硯沉聲喝道,掌心月魂之力催動到極致,聖師骨青芒化作無數細密絲線,如接骨縫肌般纏繞向月核碎片,“孟鐵衣,牽製住魅影,別讓它靠近!”
“放心!”孟鐵衣應聲而答,骨刃舞得密不透風,血色青芒與魅影的黑色利爪碰撞不休,火星四濺。
他左臂舊傷雖愈,發力時仍隱隱作痛,但此刻全然不顧,每一刀都拚盡全力,硬生生將骨蝕魅影逼得連連後退。
蘇晚早已盤膝坐下,相月絲分成兩道,一道繼續協助孟鐵衣束縛魅影,另一道化作柔和的紫色光幕,籠罩住月核碎片,抵擋著月碎之毒的侵蝕。
她額角滲出冷汗,相氣消耗巨大,聲音帶著一絲顫抖:“沈硯,我隻能撐一炷香,你務必盡快淨化碎片!”
沈硯點頭,縱身躍至月核碎片前方,指尖按在碎片表麵。
月碎之毒的陰寒瞬間順著指尖鑽入體內,與他經脈中的月魂之力激烈碰撞,疼得他牙關緊咬,額上青筋暴起。
但他不敢分心,運轉接骨術心法,口中默念咒訣:“以聖師為引,以月魂為線,接碎核,淨毒蝕——接骨術·月髓淨化!”
聖師骨突然發出嗡鳴,青芒中透出淡淡的銀色光暈,那是月魂之力與聖師骨本源的共鳴。
沈硯體內骨紋亮起,與聖師骨光芒相呼應,一道銀色光柱從他掌心湧出,緩緩滲入月核碎片。
黑色月碎之毒遇上月髓之力,如同冰雪遇火,發出“滋滋”的消融聲,縷縷黑煙升騰而起,散發出刺鼻的腥氣。
月核碎片上的裂痕漸漸愈合,銀色光芒越來越盛,原本被汙染的區域正一點點恢複純淨。
骨蝕魅影察覺到威脅,變得愈發狂暴,它猛地掙脫孟鐵衣的牽製,利爪暴漲數倍,朝著沈硯的頭顱抓來。
孟鐵衣怒吼一聲,縱身撲上,用身體擋住利爪,“嗤啦”一聲,後背衣衫被利爪撕碎,幾道深可見骨的傷口瞬間滲出鮮血,傷口周圍的皮肉很快泛起青黑,顯然沾到了月碎之毒。
“孟大哥!”蘇晚驚呼,相月絲驟然收緊,死死纏住魅影的四肢,將它拉向半空。
沈硯眼角餘光瞥見孟鐵衣受傷,心中一急,月魂之力陡然暴漲,月核碎片的銀色光芒瞬間爆發,將剩餘的月碎之毒徹底驅散。
他反手一掌,聖師骨青芒化作利劍,直刺魅影心口要害。
“嗷——”骨蝕魅影發出一聲淒厲嘶吼,心口被青芒利劍穿透,黑色軀體開始崩解,化作無數細小的骨屑,被月核碎片的銀光灼燒殆盡。
解決掉魅影,沈硯立刻回身查看孟鐵衣的傷勢。
隻見他後背傷口青黑蔓延,氣息已然有些紊亂,顯然月碎之毒正在侵蝕經脈。
“別動!”沈硯按住他的肩膀,聖師骨青芒滲入傷口,“接骨術·毒骨剝離!”
青芒在傷口處流轉,將青黑毒素一點點逼出,孟鐵衣疼得額頭冷汗直流,卻咬牙不肯出聲,隻是悶哼道:“不礙事,趕緊修複月鳴之隙,別讓這東西白忙活一場。”
此時月鳴之隙的崩塌愈發劇烈,頂部碎石不斷墜落,骨鳴屏障已布滿裂痕,老者嘴角溢血,仍死死撐著骨杖:“年輕人,快……再晚就來不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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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硯不再耽擱,握緊淨化後的月核碎片。
碎片入手溫熱,散發著純淨的月魂之力,與聖師骨的共鳴愈發強烈。
他縱身躍至裂縫中央,將月核碎片舉過頭頂,口中高聲念誦接骨心法:“天地之骨,月碎為痕;聖師為引,月核為針;以氣為線,以血為黏;接我山河,合我月隙!”
聖師骨與月核碎片同時爆發出璀璨光芒,青銀二色交織,化作一道巨大的光柱,直衝月鳴之隙頂端。
光柱所過之處,崩塌的碎石紛紛懸浮,斷裂的岩壁開始緩慢愈合,黑色的月碎之毒如同潮水般退去,被光柱淨化消散。
遺族們看得目瞪口呆,手中的骨器早已停止敲擊,臉上滿是震撼與敬畏。
老者望著那道貫穿裂縫的光柱,渾濁的眼睛裏泛起淚光,喃喃道:“接骨人……真的是來拯救世間的……”
蘇晚扶著孟鐵衣走到老者身邊,相月絲輕柔地幫老者梳理紊亂的氣息:“老先生,月鳴之隙很快就能修複,裂骨峽的月碎之毒也會徹底消散。”
孟鐵衣抹了把嘴角的血跡,咧嘴一笑:“這下好了,你們的家園保住了,月核碎片也沒被糟蹋。”
老者深深歎了口氣,臉上的固執早已褪去,取而代之的是愧疚:“是我糊塗,錯把恩人當敵人。三個月前蝕骨教來犯,他們也操控著類似的黑影,卻隻會破壞殺戮,我便以為你們也是一路人……”
“無妨,換做是我,也會守護自己的家園。”沈硯的聲音從光柱中傳來,他的身影在青銀光芒中顯得愈發挺拔,“月鳴之隙即將閉合,諸位盡快遠離,避免被餘波波及。”
老者立刻招呼族人後退,自己卻執意留在原地,目光緊緊盯著裂縫中央的沈硯。
光柱持續了一炷香時間,月鳴之隙的裂縫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收縮,最終“哢嚓”一聲輕響,裂縫徹底閉合,隻留下一道淡青色的痕跡,如同愈合後的骨痂。
青銀光芒漸漸收斂,沈硯手持聖師骨,緩緩落下,臉色有些蒼白,顯然消耗不小。
月碎之毒徹底消散,裂骨峽的風變得清新起來,崖壁上的骨縫中鑽出嫩綠的新芽,幹涸的河床下滲出涓涓細流,原本猙獰的白骨上覆蓋的青蘚愈發濃鬱,整個峽穀都透著新生的氣息。
骨鳴獸們不再焦躁,紛紛從藏身之處走出,眼神清明,對著沈硯三人微微頷首,而後順著峽穀向外走去,回歸山林。
“多謝三位恩人,救了我們部落,也救了裂骨峽。”老者帶領遺族們對著三人深深鞠躬,“之前多有冒犯,還望海涵。”
沈硯連忙扶起老者:“老先生不必多禮,修複月碎裂痕本就是我們的責任。”
“這是我們部落的傳承之物‘月骨圖譜’,或許能幫到你們。”老者從懷中取出一卷獸皮圖譜,上麵用骨粉繪製著密密麻麻的紋路,標注著西南地域的山川地貌,其中幾處地點用銀色標記,“上麵記載著我們祖先流傳下來的月碎裂痕位置,最西側的‘蝕骨崖’標記最是清晰,那裏的月碎之力最為濃鬱,想必就是你們下一步要去的地方。”
沈硯接過圖譜,指尖撫過獸皮上的紋路,聖師骨微微震顫,與圖譜上的銀色標記產生共鳴。“多謝老先生,這份圖譜對我們至關重要。”
“蝕骨崖是蝕骨教的老巢之一,他們在那裏布下了重重陷阱,你們一定要小心。”老者叮囑道,“那裏的月碎之毒已經凝聚成‘蝕骨漿’,沾之即腐,連骨頭都會化為膿水。”
蘇晚將圖譜收好,相月絲紫芒在圖譜上掃過,記下關鍵信息:“我們會多加留意,老先生放心。”
孟鐵衣活動了一下後背,傷口已在聖師骨的餘溫下愈合大半:“蝕骨教的雜碎,正好一鍋端了,省得他們到處作祟!”
老者又讓人取來不少療傷的草藥和幹糧,一一遞給三人:“這些草藥能解輕微的月碎之毒,幹糧雖簡陋,卻能頂餓。祝三位一路順風,早日補全月碎,還世間清明。”
三人謝過老者,收拾好行裝,準備離開裂骨峽。
遺族們一直送到峽穀口,望著三人的身影漸漸遠去,才轉身返回部落。
走出裂骨峽,夕陽西下,天邊掛著一彎新月,清輝灑落,溫柔地籠罩著大地。
沈硯看著掌心的聖師骨,上麵的青芒愈發溫潤,月魂之力流轉得更加順暢,融合了月核碎片的力量後,他對接骨術的領悟又深了一層。
“下一站,蝕骨崖。”蘇晚展開月骨圖譜,指著最西側的銀色標記,“根據圖譜顯示,蝕骨崖距離這裏還有七日路程,沿途要經過黑風嶺和毒沼,都是險地。”
孟鐵衣扛著骨刃,意氣風發:“險地怕什麽?咱們連月鳴之隙的骨蝕魅影都收拾了,還怕那什麽黑風嶺和毒沼?”
沈硯望著天邊的新月,眼神堅定:“蝕骨教在蝕骨崖布下陷阱,必然是有所圖謀,或許那裏藏著更重要的月核碎片,甚至與月碎的真相有關。”
蘇晚點點頭,相月絲紫芒在指尖流轉,感應著遠方的氣息:“我已經感覺到蝕骨崖的方向傳來強烈的月碎之力波動,而且……還有一股熟悉的陰寒氣息,像是影蝕之主的餘孽,又似乎有所不同。”
“不管是什麽,兵來將擋,水來土掩。”沈硯握緊聖師骨,“隻要我們三人聯手,就沒有跨不過的險地,沒有解不開的危機。”
三人並肩而行,身影漸漸融入夕陽的餘暉中,朝著蝕骨崖的方向走去。
裂骨峽的新生氣息在身後彌漫,前方的路途雖布滿荊棘,但心中的信念愈發堅定。
月骨圖譜在懷中發燙,聖師骨的青芒指引著方向,補月之路雖漫長,卻步步堅實。
蝕骨崖的陰雲正在聚集,蝕骨教的陰謀即將揭開,而屬於沈硯、蘇晚與孟鐵衣的傳奇,還在繼續書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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