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夜幕賠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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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降臨,月光如銀紗般灑落在北城血影閣門前,映照出一片肅殺而冷清的光影。門前石階上,一襲月白長裙的白玥冷著臉,將滿身鞭痕、五花大綁的白少卿一把扔在地上,語氣冰冷如霜:“跪好。”白少卿不敢有半分反抗,嚇得立刻雙膝跪地,額頭幾乎貼在冰冷的青石板上,身子微微顫抖,眼中滿是恐懼。
白玥抬起頭,目光沉穩地看向守在門前的影衛,拱手道:“勞煩通報一聲,將軍府白玥攜家弟前來賠罪。”她的聲音清冷而恭敬,不帶半分驕縱,顯是早已做好了低頭的準備。影衛聞言,麵無表情地掃了她一眼,隨即轉身進入閣內稟報。
此時,血影閣內,葉九璃一襲黑袍端坐於主殿高位,赤紅麵具遮住半張臉,隻露出一雙冷若寒星的眸子,透著讓人不寒而栗的威壓。她似是早就料到白家今夜會來,唇角微微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意。影衛快步進來,單膝跪地,低頭稟報道:“閣主,將軍府白玥攜其弟白少卿在門外求見,說是前來賠罪。”葉九璃聞言,淡淡一笑,語氣卻帶著幾分戲謔:“你去回白玥,就說本閣主今日心情不佳,拒不見客。”
影衛領命退下,回到門外,將葉九璃的話如實轉告。地上的白少卿一聽這話,心頭一慌,臉色瞬間慘白如紙,喃喃自語:“完了……閣主這是鐵了心要我的命啊!”他整個人癱軟在地,雙腿發軟,幾乎要癱倒。白玥卻並未動搖,目光一沉,從袖中取出一個雕刻精致的紫檀木匣,遞給影衛,語氣冷靜道:“勞煩小哥再跑一趟,將這個交給閣主,看看這裏麵的東西能否讓閣主心情好些,見見在下。”
影衛接過木匣,再次進入閣內稟報。葉九璃接過匣子,修長的手指輕輕一推,匣蓋開啟,露出裏麵一疊整整齊齊的房契與地契,赫然是北城一帶白家名下的所有房屋與店鋪,足足占了白家一半家產。她眸光微微一閃,唇角笑意更深,心中暗道:這白玥果然聰明,舍得下血本。她合上匣子,淡淡道:“將她們帶進來吧。”
影衛領命,回到門外,對白玥道:“跟我進來吧。”白玥點點頭,剛邁步踏入門內,影衛便冷聲提醒:“看好我的步子,踏錯一步都會有致命的危險。”白玥不疑有他,目光緊緊鎖定影衛的腳步,幾乎一步一印地跟在後麵。白少卿卻東張西望,瞧著四周空蕩蕩的院落,忍不住嘀咕:“這地方看著也沒什麽危險啊,這影衛不會是在嚇唬我們吧?”
影衛聞言,冷冷地瞥了他一眼,語氣中帶著警告:“一踏入院門,便有閣主親自布下的隱藏毒霧,還有暗藏的機關。若不小心觸碰,那毒可是讓人瞬間斃命,連救治都來不及。”白玥聞言,狠狠瞪了白少卿一眼,低喝道:“不想死就仔細點,跟上!”白少卿縮了縮脖子,不敢再多言,連忙點頭,小心翼翼地跟在後麵。
三人穿過前院,沿途白玥不動聲色地觀察著血影閣的內部布局。閣內高樓林立,中心是一座巍峨的黑玉高塔,塔身雕刻著繁複的符文,隱隱散發著一股令人心悸的威壓。
高塔四周分布著數個院落,其中一條小路旁,一座院落中紫霧與黑霧繚繞,顯得極為危險。院子上空籠罩著一層透明的禁製,將毒霧牢牢封鎖在內,防止其蔓延。院門牌匾上刻著兩個觸目驚心的大字——“毒部”。白玥目光微凝,心中暗道:這隻是外圍一處院落便如此恐怖,血影閣內部的實力,果然深不可測。
她並不知道,這毒部不過是普通影殺煉毒之地,三等必殺與二等絕殺的煉毒室位於中心高塔第二層與第三層,而一等血殺更是擁有獨立的院落,甚至在血影閣地下宮殿中設有閉關煉毒的密室。血影閣的真正底蘊,遠非她能窺探。
影衛帶著兩人來到中心高塔下的一樓正殿,殿內燈火搖曳,映照出葉九璃一襲黑袍端坐主位的身影。赤紅麵具在昏暗的光線下泛著冷光,她的氣場如深淵般壓迫,讓人不敢直視。白玥與白少卿一進殿,便齊齊跪地,葉九璃瞥了兩人一眼,聲音冷漠卻帶著一絲懶散:“白玥,你起來說話吧。”
白玥拱手起身,恭敬道:“閣主……”她剛開口,便被葉九璃打斷:“我知道你來此的目的。你既然來到此地,想必也清楚你弟弟都做了些什麽。每個人做的事,都要付出代價。你覺得,你能拿出什麽,讓我不再追究他所做之事?”
白玥聞言,心頭一緊,明白葉九璃話中之意。她弟弟的命,或許還有轉機,但代價絕不會小。她腦中飛速轉過無數念頭:如今的女帝都是她扶持上位的,血影閣的財力也絕非白家能比,既非財力,那她想要的,必然是……她瞳孔猛地一縮,想到白家真正的底牌——白家軍。那是祖父一手培養、隻忠於白家的軍隊,祖父臨終前將兵符交予她,連父親都無權調動。難道要為了這個不成器的弟弟,毀了祖父心血?
她心頭萬分糾結,耳邊仿佛又響起祖父臨終前的囑托:“玥兒,白家你父親這一輩已無可用之才,而你們這一輩唯有你一人可堪大任。如今祖父將這一生的心血交予你手,由你掌管這支軍隊,祖父也可安心去了。你要好好保護白家,切不可讓任何人奪走這股力量。”白玥攥緊拳頭,若白家沒了軍隊,將軍府便名存實亡,她絕不能為了白少卿將白家置於險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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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九璃不急不緩地端起茶杯,輕啜一口,目光掃過白玥,似在等待她的抉擇。白玥掙紮片刻,終於下定決心,沉痛開口:“閣主,除了這支軍隊,白家所有的東西,你想要什麽都可以。還請饒我這有眼無珠的弟弟一命。”
葉九璃聞言,唇角微微一勾,心中暗道:果然不出我所料,白玥不會為了一個弟弟交出白家軍。不過,我要的,本也不是軍隊。她淡淡開口,語氣中滿是戲謔:“哦?當真什麽都可以?”白玥咬牙,語氣篤定:“是,什麽都行。”
“那好。”葉九璃放下茶杯,目光如刀般落在白玥身上,“本閣主要你加入血影閣。隻要你現在加入血影閣,我便不再追究白少卿對血影閣所做之事。”白玥與白少卿皆是一愣,似乎沒想到條件如此簡單。葉九璃點頭,語氣依舊淡然:“對,就這麽簡單。白大小姐,如何?”
白玥幾乎沒有猶豫,點頭應下:“我願意。”葉九璃眼中閃過一絲笑意,口中念出一串晦澀難懂的口訣,隨即刺破指尖,一滴鮮血飛出,沒入白玥眉心。刹那間,一道道金色符文在白玥額間顯現,契約即成。從此,她為主,白玥為仆,白玥的命脈徹底掌握在她手中。
白少卿見狀,長鬆一口氣,以為自己逃過一劫,忍不住開口:“閣主,我們可以回去了嗎?”葉九璃聞言,微微一笑,聲音卻冷得刺骨:“我剛才說的是你對血影閣做的一切,我既往不咎。可你殺太子的仇,可不是血影閣的事,得讓太子來做決定。”
白玥與白少卿大驚,齊齊抬頭,滿臉不可置信。太子都死了,如何做決定?難道要他去地府求原諒?葉九璃冷聲繼續道:“放心,死不了。隻是太子正好缺一個試藥的人,你去給他試藥一個月,再回去吧。”兩人聞言,震驚得幾乎說不出話來,心中同時閃過一個念頭:太子沒死?
葉九璃不理會他們的神情,冷聲下令:“來人!”一個血影衛從暗處現身,拱手行禮:“閣主。”葉九璃淡然道:“將白家少爺給無塵公子送去,就說給他試藥一個月,切不可弄死了。”血影衛領命,拖著白少卿退下。白少卿想到無塵公子提著皇上的人頭出現的場景,他竟然是太子?眼中滿是恐懼掙紮著想求饒,卻被血影衛一掌敲暈,徹底沒了聲息。
白玥見狀,心中稍鬆一口氣:至少,命保住了。葉九璃的聲音再次傳來,語氣冷淡:“你可以回去了。”白玥不明所以,心中疑惑為何葉九璃要自己加入血影閣,卻什麽都沒讓自己做。但她不敢多問,接過飛到麵前的赤色令牌,低頭退下。
葉九璃坐在高位,目光深遠地望著白玥離去的背影,心中暗道:白玥啊白玥,你這把刀,可真是趁手得很。但有了你,青雲城這一局棋,便又多了一枚好用的棋子。待我進入天璣學院,你便是風輕輕頭頂懸著的一把利劍,定能揪出她身後之人。
月光下,血影閣高塔巍峨如山,葉九璃起身,赤紅麵具下,一雙眸子冷光閃爍,似在籌謀一場更大的風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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