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黎的清晨還浸在薄霧裏，蘇沅已經拖著半人高的行李箱站在了戴高樂機場。
    手機裏剛給霍弋發完消息：“今天有早課+小組討論，估計得忙到晚上，生日先欠著呀，等我放假補給你～”
    後麵跟著個吐舌的表情包。
    那邊幾乎是秒回：“沒關係，上課要緊，注意休息。”
    蘇沅看著屏幕笑了笑，指尖在手機屏幕上輕輕點了點，轉身走向登機口。
    行李箱裏裝著她熬了三個通宵的禮物——一本手工相冊，每一頁都貼滿了照片和便簽，從阿爾卑斯山的初雪到巴黎的梧桐葉，連他辦公室那本被翻卷的《巴黎留學指南》扉頁，都被她偷偷拍下來洗成了照片。
    十幾個小時的飛行後，飛機降落在熟悉的城市。
    蘇沅裹緊風衣走出機場，深吸一口帶著涼意的空氣，給賀胤發了條消息：“哥，人到了，計劃通～”
    賀胤秒回一個“ok”的表情包，附帶霍弋今晚的行程：“七點有個私人晚宴，在江灣酒店頂層，我給你弄了張邀請函。”
    傍晚六點半，江灣酒店的宴會廳裏已經聚滿了人。
    蘇沅站在洗手間的鏡子前，理了理身上的小禮裙——還是上次慈善晚宴穿的那件，霍弋說過好看。
    她摸了摸頸間的相機掛墜，深吸一口氣，推開了宴會廳的門。
    霍弋正站在露台邊和人說話，穿著剪裁得體的黑色西裝，側臉在暮色裏顯得格外挺拔。
    蘇沅隔著人群望著他，忽然想起在阿爾卑斯山雪地裏，他也是這樣站著，睫毛上沾著雪粒，眼裏卻盛著光。
    她提著裙擺，一步一步朝他走去。
    周圍的喧囂仿佛都被按下了靜音鍵，隻剩下自己的心跳聲，和他轉身時驟然放大的驚訝。
    “你……”霍弋手裏的酒杯晃了一下，酒液差點灑出來。
    他快步走過來，在她麵前站定，眼底的錯愕還沒褪去，伸手碰了碰她的胳膊，像在確認是不是幻覺，“不是說有課嗎？”
    “騙你的。”蘇沅仰頭看他，眼裏的笑意像揉碎的星光，“霍總，生日快樂啊。”
    他愣了愣，忽然低笑出聲，伸手將她攬進懷裏，力道大得像是要將她嵌進骨血裏。
    周圍傳來低低的起哄聲，他卻毫不在意，隻是貼著她的耳朵說：“什麽時候回來的？怎麽不告訴我？”
    “告訴你還叫驚喜嗎？”蘇沅從他懷裏掙出來，獻寶似的遞過手裏的絲絨袋子，“禮物，親手做的，不許說難看。”
    霍弋接過袋子，指尖觸到裏麵硬硬的冊子，心裏忽然軟得一塌糊塗。
    他打開冊子，第一頁就是他們在阿爾卑斯山的合影，她笑得露出兩顆小虎牙，他的圍巾搭在她脖子上。
    下麵貼著張便簽，是她清秀的字跡：“這裏的雪好白，你的圍巾好暖。”
    一頁頁翻過去，有他給她貼創可貼的側影，還有他在辦公室看文件的樣子——顯然是賀胤偷拍的。
    最後一頁貼著張機票，是她這次飛來的航班信息，便簽上寫著：“跨越12個時區，隻為對你說一句生日快樂！霍弋，我想你了！”
    他翻完最後一頁，抬頭時眼眶微微發紅。
    周圍的人不知何時安靜下來，他卻顧不上旁人的目光，隻是握住她的手，掌心滾燙：“跟我來。”
    他牽著她穿過人群，走進露台，晚風帶著江風的涼意，吹起她的發梢。
    霍弋從口袋裏掏出個小盒子，打開，裏麵是枚細細的手鏈，吊墜是個迷你的地球儀，上麵用碎鑽標出了巴黎和這座城市的位置。
    “本來想等你放假回來再送的，”他執起她的手腕，將手鏈戴上，動作溫柔得像對待稀世珍寶，“以後想我的時候，就看看它，不管你在地球的哪一端，我都在這裏等你。”
    蘇沅看著手腕上的地球儀，忽然踮起腳尖，在他唇上輕輕吻了一下。
    她的聲音帶著點發顫的溫柔，“不用等，我會經常回來的。”
    遠處的城市亮起萬家燈火，像撒在江麵上的星子，霍弋低頭看著她，眼裏的溫柔幾乎要漫出來。
    他忽然覺得，這三十年裏收到過的所有禮物，都不及此刻她眼裏的光，和那句跨越山海的“生日快樂”。
    原來最好的驚喜，從不是多麽盛大的場麵，而是有人把你的生日記在心上，跨越千山萬水，隻為站在你麵前，笑著說一句“我回來了”。
    晚宴散場時，夜色已經濃得化不開。
    霍弋牽著蘇沅的手走出酒店，指尖相扣的溫度驅散了冬夜的寒意。
    “去我那兒住？”他側頭看她，眼底的溫柔在路燈下泛著光。
    蘇沅的臉頰微微發燙，點了點頭，聲音輕得像歎息：“好。”
    夜色漫進客廳時，霍弋正幫蘇沅把行李箱搬進臥室。
    她的畫具箱格外沉，他拎起來時眉梢微挑：“帶了多少顏料？”
    “就……一點點。”
    蘇沅跟在他身後，看著他把箱子放在牆角，客廳暖黃的燈光在他側臉投下柔和的陰影。
    剛才在晚宴上喝了點香檳，此刻臉頰還泛著淺粉，膽子也比平時大了些，伸手從背後輕輕環住他的腰，“霍弋，你今天真好看。”
    他的身體僵了一下，隨即轉過身，指尖輕輕捏了捏她的臉頰：“沒喝酒就開始說胡話？”
    “才沒有。”蘇沅仰頭看他，鼻尖幾乎碰到他的襯衫紐扣，能聞到他身上淡淡的雪鬆味，混著晚宴上的香檳氣息，“就是覺得……很開心。”
    霍弋的目光落在她微張的唇瓣上，那裏還沾著點唇膏的光澤，像顆熟透的櫻桃。
    他喉結輕輕滾動，慢慢低下頭，吻落了下來。
    起初隻是極輕的觸碰，像羽毛掃過心尖，帶著點試探的小心翼翼。
    蘇沅閉上眼睛，睫毛在他手背上輕輕顫動，伸手勾住他的脖子，主動湊近了些。
    這個吻便漸漸深了起來，帶著彼此壓抑許久的思念，在寂靜的客廳裏漾開甜膩的漣漪。
    他的吻很溫柔，卻帶著不容錯辨的珍視，指尖輕輕托著她的後頸，仿佛怕碰碎了這來之不易的溫存。
    蘇沅踮著腳尖，身體幾乎掛在他身上，呼吸漸漸急促，指尖不自覺地攥緊了他西裝的後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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