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那天起，辛漣的日程表被排得比之前還滿。
    白天泡在實驗室，晚上要麽去做編程兼職，要麽抱著專業書看到深夜，連周末都在跟著教授做項目。
    蘇沅偶爾去學校看他，總能在實驗室找到他，電腦屏幕上滾動著密密麻麻的代碼，桌角堆著吃了一半的麵包，眼裏卻亮得驚人。
    “你這是把實驗室當家了？”她把保溫桶放在桌上，裏麵是剛燉好的排骨藕湯。
    辛漣立刻放下鍵盤，湊過來抱她，下巴擱在她頸窩蹭了蹭，聲音帶著點剛睡醒的沙啞：“想快點畢業，快點跟你一起上班。”
    他頓了頓，補充道，“這樣就能天天看著你了。”
    蘇沅舀了勺湯喂他，看著他乖乖張嘴的樣子，忽然想起他上次在公司樓下看到的那個實習生——幹淨清爽的白襯衫，笑起來有兩個酒窩。
    當時辛漣的臉就黑了大半，回去的路上一路沉默，最後憋出句：“他沒我高。”
    “公司那個實習生今天請假了。”她故意逗他。
    辛漣果然抬頭看她，眼神裏帶著點警惕：“為什麽請假？是不是想約你？”
    “人家是發燒了。”蘇沅笑得直不起腰，“辛漣，你現在說話越來越像老太太嚼舌根了。”
    他卻一臉認真，觸手卷住她的手指晃了晃：“我就是怕……怕你覺得別人更好。”
    他知道自己和人類不一樣，沒有按部就班的人生軌跡，甚至連給她一個普通的擁抱，都要小心翼翼藏起觸手。
    蘇沅的心忽然軟了，湊過去親了親他的唇角：“在我心裏你是最好的。”
    她頓了頓，故意壓低聲音，“而且啊，那些小白臉哪有你厲害，既能幫我寫代碼，又能幫我暖手，還能……”
    她的話沒說完，就被他按住吻住。
    實驗室的燈光落在他臉上，映出他泛紅的耳尖，觸手不安分地探出來，溫柔地圈住她的腰，像在確認這份獨屬於自己的溫暖。
    後來，辛漣的努力漸漸有了成果——他的論文在國際期刊上發表，拿到了頂尖科技公司的實習邀請，甚至開始幫蘇沅的公司解決一些技術難題。
    每次去蘇沅公司送文件，他都會特意穿得一絲不苟，路過前台時，還會不動聲色地展示一下手裏和蘇沅的情侶款鑰匙扣。
    “你今天又在我同事麵前炫耀什麽了？”晚上吃飯時，蘇沅狀似無意地問。
    辛漣夾菜的手頓了頓，耳尖泛紅：“沒什麽……就是說，下周要去參加一個很重要的學術會議。”
    蘇沅看著他眼底藏不住的得意，忽然覺得這個從宇宙來的混沌生物，認真吃醋的樣子，其實可愛得緊。
    她伸出手，輕輕握住他的手，指尖摩挲著他掌心的薄繭——那是他為了追上她的腳步，一點一點磨出來的痕跡。
    “慢慢來，”她輕聲說，“我等你。”
    辛漣抬頭看她，眼裏的光比任何時候都要亮。
    他知道，他們之間隔著畢業時間，隔著身份差異，甚至隔著物種的不同，但隻要想到她在前麵等著，他就有無限的力氣往前跑。
    就像此刻，窗外的月光落在兩人交握的手上，溫柔又堅定，仿佛在說：不管多久，不管多遠，我都會追上你，然後再也不放開。
    秋末的陽光透過實驗室的窗戶，在辛漣的論文上投下明亮的光斑。
    當教授在電話裏說“你的提前畢業申請通過了”時，他握著手機的手指微微發顫，胸腔裏的能量核心震顫得像要炸開——比第一次在期刊上看到自己名字時還要激動。
    他幾乎是跑著衝出實驗室的，路過香樟樹時，幾片金黃的葉子落在他肩頭，像在為他喝彩。
    給蘇沅打電話時，他的聲音還帶著喘：“學姐，你下樓一趟，我有東西給你。”
    蘇沅從公司大樓裏走出來時，看到他站在噴泉旁，穿著她去年送的灰色風衣，手裏緊緊攥著個文件袋，風把他的頭發吹得有些亂，眼裏卻亮得驚人。
    “什麽東西這麽急？”她笑著走近，剛想幫他理理頭發，就被他一把抱住。
    “我提前畢業了。”他的聲音埋在她頸窩，帶著點哽咽，又藏不住狂喜，“下個月就能拿到畢業證，然後……就能天天跟你一起上班了。”
    蘇沅愣住了，隨即眼眶熱了。
    她知道這意味著什麽——那些被咖啡灌透的深夜，那些在實驗室地板上蜷縮的小憩，那些被觸手悄悄揉按的酸痛肩頸，終於在此刻有了最甜的結果。
    “你……”她想說“辛苦了”，話到嘴邊卻變成了輕笑，“這下不用再擔心我被小白臉拐跑了？”
    辛漣猛地鬆開她，從文件袋裏抽出提前畢業證明，像獻寶似的遞到她麵前，耳尖泛紅卻一臉認真：“以後我可以每天接送你，中午陪你吃飯，晚上……”
    他頓了頓，聲音低下來，“晚上還能給你暖床。”
    蘇沅的臉頰瞬間發燙，伸手捏了捏他的胳膊：“胡說什麽呢。”
    他卻捉住她的手，掌心的溫度燙得驚人：“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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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從口袋裏掏出個小小的u盤，塞進她手裏，“我還拿到了你公司的入職通知，研發部的，跟你一層樓。”
    蘇沅看著u盤上掛著的星星吊墜——和她手鏈上的一模一樣，忽然想起他上次來公司送文件時，借口參觀研發部，在各個工位前轉了好幾圈，當時她還笑他像個好奇寶寶。
    “原來你早就計劃好了？”她挑眉看他。
    辛漣的耳尖更紅了，觸手悄悄從風衣口袋裏探出來，卷住她的手指晃了晃：“就是……想快點跟上你的腳步。”
    那天晚上，辛漣第一次沒有去實驗室，也沒有看論文。
    他拉著蘇沅在新房的陽台上待了很久，天文望遠鏡對準了獵戶座——那是他們第一次一起觀測的星座。
    “你說，我算不算合格的‘人間男友’？”他忽然問，聲音裏帶著點不確定。
    蘇沅靠在他肩上，看著望遠鏡裏清晰的星軌，笑了：“不止合格，是超標的那種。”
    她頓了頓，轉頭吻了吻他的唇角，“而且是獨一無二的，混沌牌男友。”
    辛漣的能量核心震顫得愈發溫柔，觸手從背後輕輕環住她，在夜空中泛著淡淡的光，像把星河都拉進了懷抱。
    “以後也會一直超標。”他低聲說，下巴擱在她發頂，“一輩子都超標。”
    夜風帶著桂花的甜香，遠處的城市燈火璀璨。
    蘇沅知道，這個從宇宙塵埃裏來的混沌生物，用他笨拙又真誠的方式，一點點褪去星塵的冷寂，染上人間的煙火，隻為追上她的腳步，與她並肩站在這片陽光下。
    而他們的故事，才剛剛進入最溫暖的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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