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還沒等眾人鬆口氣，更多的蟲族朝著戰艦湧來——母蟲的死亡，反而激起了它們的凶性。
    “戚晝，你怎麽樣？”蘇沅看著戚晝蒼白的臉色，知道他是精神力透支了。
    “沒事。”戚晝擦了擦嘴角的血跡，重新調整幹擾裝置，“還能撐……”
    話沒說完，一隻蟲族突然衝破護盾，撞在駕駛艙的玻璃上，裂紋瞬間蔓延開來。
    蘇沅立刻操控戰艦甩開它，卻沒注意到另一隻蟲族的尾刺正朝著戚晝的方向襲來。
    “小心！”蘇沅瞳孔驟縮，想都沒想就撲過去，將戚晝推開。
    尾刺擦著她的肩膀劃過，帶起一片血花，軍裝瞬間被染紅。
    “熹微！”戚晝扶住她，眼底滿是慌亂，“你的傷……”
    “別管我！”蘇沅推開他，重新坐回駕駛座，“防線還沒穩住，我們不能退！”
    她深吸一口氣，將sss級精神力提升到極致，戰艦的炮火瞬間密集了數倍，硬生生在蟲群中轟出一條通路，“戚晝，把幹擾裝置鏈接到所有戰艦，我們一起壓製蟲群！”
    戚晝看著她強撐著傷勢戰鬥的背影，心髒一陣抽痛。
    他立刻照做，將“星核01”的信號覆蓋整個戰場，淡藍色的能源波在星空中擴散開來，越來越多的蟲族動作遲滯，防線的壓力瞬間減輕。
    “上將！蟲群開始撤退了！”副官的聲音從通訊器裏傳來，帶著激動，“我們贏了！”
    蘇沅緊繃的神經終於鬆懈下來，她靠在駕駛座上，眼前陣陣發黑。
    戚晝趕緊走過去，扶住她搖搖欲墜的身體：“熹微你撐住，醫療小隊馬上就到！”
    蘇沅看著他焦急的眼神，腦海裏突然閃過一個清晰的畫麵——帝國露台的夜晚，她因為處理公務晚歸，戚晝正拿著星露飲等她，眼神和現在一模一樣，滿是擔憂。
    “戚晝……”她輕聲開口，聲音帶著一絲顫抖，“我好像……想起來一點了。”
    戚晝的身體猛地一僵，他看著蘇沅的眼睛，眼底滿是期待：“你想起什麽了？”
    “我想起……你在露台等我，還說星露飲涼了就不好喝了。”蘇沅的嘴角微微勾起，帶著一絲虛弱的笑容，“你還說要陪我去看星羽鳥……”
    沒等她說完，意識就徹底陷入黑暗。
    戚晝趕緊抱住她，對著通訊器大喊：“醫療小隊！快！趙上將受傷了！”
    星空中，蟲族漸漸退去，隻剩下殘破的戰艦殘骸和淡藍色的能源波。
    醫療艙的淡藍色光芒緩緩熄滅，蘇沅睜開眼時，首先看到的是戚晝布滿紅血絲的眼睛——他坐在艙邊的椅子上，雙手緊緊握著她的手，眼底滿是疲憊，卻在她睜眼的瞬間亮了起來。
    “你醒了！”戚晝的聲音帶著沙啞，立刻按響床頭的呼叫鈴，又小心翼翼地摸了摸她的額頭，“感覺怎麽樣？有沒有哪裏疼？”
    蘇沅搖搖頭，看著他眼底的紅血絲，心裏一陣發軟：“你守了我多久？”
    “沒多久，就一天一夜。”戚晝避開她的目光，語氣有些不自然——其實他從戰場把她送回來後，就沒離開過醫療艙半步。
    蘇沅沒有拆穿他，隻是輕輕回握他的手。
    指尖相觸的瞬間，之前在戰場想起的“露台星露飲”畫麵再次浮現，還有更多模糊的碎片在腦海裏湧動：帝國宴會的舞步、星塵森林的並肩作戰、隕石帶裏他焦急的呼喊……這些記憶像拚圖一樣，漸漸拚湊出清晰的輪廓。
    “戚晝。”蘇沅輕聲開口，“我想起很多事了——帝國的合作、碎星灘遊玩、還有你在隕石帶找了我五天五夜……”
    她的話還沒說完，就被戚晝打斷。
    他深吸一口氣，眼神突然變得無比認真，甚至帶著一絲緊張，像是下定了某種決心：“熹微，有件事我瞞了你很久，現在……我想告訴你。”
    蘇沅愣住，看著他凝重的神情，下意識地坐直了身體。
    “我不是第一次經曆這些了。”戚晝的聲音帶著一絲顫抖，卻異常清晰，“我是重生的。”
    “重生？”蘇沅的瞳孔驟縮，滿是震驚。
    “上一世，我和你是陌生人。”戚晝的目光落在她臉上，語氣裏帶著回憶的苦澀，“戴傑斯盯上我的‘星核01’技術和所有財產，他偽造證據誣陷我通敵，後來我被判流放邊境，被他派來的蟲族……”
    他頓了頓，似乎不願再提起上一世的結局，隻是握緊了蘇沅的手：“重來一次，我從一開始就盯著戴傑斯，收集他侵吞科研經費、勾結蟲族的罪證，我知道他勢力龐大，隻有聯邦能抗衡，所以我刻意接近你——最初隻是想借聯邦的力量保護自己，保護實驗室，可我沒想到……”
    他的聲音漸漸放軟，眼底湧起濃烈的深情：“我沒想到會在星塵森林，看到你不顧危險救受傷的士兵；更沒想到，和你相處的日子裏，我會一點一點動心，從‘利用’變成‘想保護你’，從‘尋求合作’變成‘怕失去你’。”
    蘇沅的心髒劇烈跳動起來，她看著戚晝眼底的真摯，想起這一世他所有的反常——提前掌握戴傑斯的動向、在她每次遇險時都恰好出現、哪怕她失憶也不離不棄……原來這些都不是巧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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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隕石帶找你的時候，我真的怕了。”戚晝的聲音帶著一絲哽咽，“我怕我們連‘好好告別’的機會都沒有，熹微，我不敢說——我怕你覺得我接近你的初衷肮髒，怕你知道真相後會推開我。”
    他鬆開蘇沅的手，往後退了半步，眼神裏滿是不安：“但現在我不想再瞞了，不管你怎麽想，我都想告訴你我喜歡你，不是一時興起，也不是因為‘需要保護’，是真的想和你一起看星羽鳥，一起走完這一世，再也不想和你做陌生人。”
    病房裏一片寂靜，隻有醫療儀器的輕微聲響。
    蘇沅看著戚晝緊張得攥緊衣角的樣子，腦海中突然幻想出上一世他慘死的場景，心裏一陣抽痛。
    她伸出手，輕輕拉住他的手腕，將他拉回自己身邊：“戚晝，你怎麽這麽傻？”
    她的眼眶泛紅，卻帶著笑容：“你以為我會在意你的初衷嗎？我隻知道這一世是你幫我提前阻止了戴傑斯的陰謀，是你在隕石帶找了我五天五夜，是你不管我記不記得你，都一直陪在我身邊。”
    蘇沅握緊他的手，眼神堅定又溫柔：“我也喜歡你，戚晝，不是因為你是星軌實驗室的負責人，也不是因為你能幫我對抗戴傑斯，是因為你是戚晝——是那個會在露台等我喝星露飲、會在戰場擋在我身前、會因為怕失去我而緊張的戚晝。”
    戚晝猛地抬頭，不敢相信地看著她。
    蘇沅看著他眼底的震驚，笑著補充道：“等我傷好了，我們就去看星羽鳥——這一次，不準再遲到了。”
    陽光透過病房的窗戶照進來，落在兩人交握的手上，溫暖而明亮。
    戚晝看著蘇沅的笑容，終於忍不住紅了眼眶，他俯身輕輕抱住她，聲音裏滿是失而複得的慶幸：“好，不遲到，永遠都不遲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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