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暗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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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蘇沅意識回籠時,熟悉的純白虛擬空間正泛著柔和的光。
    她習慣性抬手輕喚:“小八?”
    空氣裏卻隻餘下電流的微鳴,沒有那個總愛繞著她轉的半透明光球應聲。
    指尖劃過懸浮的控製麵板,一行淡藍色文字跳出來:“係統進行月度維護升級,預計48小時後歸位。”
    她蜷在空間角落的軟絨墊上,連日穿梭世界的疲憊湧上來,不知不覺便墜入淺眠。
    夢裏還殘留著上一個世界的煙火氣,不曾發覺周遭光影變換。
    消毒水的清冽氣息先於視覺湧入鼻腔,蘇沅猛地睜開眼,映入眼簾的是白得晃眼的天花板,耳邊傳來心電監護儀規律的“滴滴”聲。
    她撐著冰涼的金屬床沿坐起身,才發現自己正坐在急救科診室的值班床上,身上是洗得有些發白的淡藍色洗手衣,領口別著的胸牌上,“程歲”兩個字清晰可見。
    指尖摩挲過胸牌邊緣,她迅速接收劇情——這是個圍繞青梅竹馬展開的現代世界。
    女主角程亦安是程家備受寵愛的小女兒,性子像團熱烈的小太陽,自小就愛纏著沉默寡言的秦家小兒子秦霄北,變著法兒地捉弄他、逗他說話,卻沒察覺那份孩童時的親近,早已悄悄長成心動。
    而男主角秦霄北,看似冷硬的外表下,藏著對程亦安獨一份的縱容,會默默記下她的喜好,在她闖禍時不動聲色地收拾爛攤子,兩人就這麽隔著一層沒戳破的窗戶紙,在日常的打打鬧鬧裏透著甜膩的曖昧。
    蘇沅低頭理了理洗手衣的褶皺,指尖觸到口袋裏半盒沒拆封的薄荷糖——原主程歲的習慣,知道妹妹程亦安總愛偷偷溜進醫院找她,每次都會備著糖哄人。
    作為程家的長女,程歲從小就養成了沉穩溫柔的性子,急救科的工作連軸轉時,她能在手術台上站足八小時,下了班卻會耐心聽護士吐槽家常;麵對急診病人的哭鬧,她總能用最溫和的語氣安撫,轉頭又能冷靜地製定搶救方案。
    她是程亦安最依賴的姐姐,也是醫院裏同事們信賴的“定海神針”。
    這份溫柔裏,藏著對妹妹感情的默默觀察——她早看出秦霄北看亦安的眼神不對,卻從不多說,隻在妹妹偶爾鬧脾氣時,笑著遞上一顆糖,輕聲說“別急,慢慢來”。
    “叩叩叩——”
    三聲輕叩剛落,辦公室門就被輕輕推開,弟弟程亦平頎長的身影帶著股外麵的涼意走進來。
    他穿著剪裁合身的深灰色西裝,袖口挽到小臂,露出腕間價值不菲的手表,卻沒半點豪門公子的散漫,手裏拎著兩個印著私房菜館ogo的保溫食盒,指尖還夾著張折疊的便簽紙。
    “姐,媽讓我給你送的補湯和便當。”他把食盒放在蘇沅手邊的診桌上,動作輕得怕碰倒旁邊的病曆本,又從西裝內袋裏掏出個還帶著體溫的橘子,“知道你值班費嗓子,特意在樓下水果店挑的砂糖橘,剝了皮就能吃。”
    蘇沅剛停下手裏整理病曆的動作,抬眼就見弟弟撓了撓後頸,原本挺利落的眉眼間多了點局促,聲音也放輕了些:“那個……姐,有件事我得跟你說下,你別著急。”
    他把便簽紙展開,上麵是媽媽潦草的字跡,寫著“許家今日提聯姻事,父意動”。
    程亦平指尖點了點“聯姻”兩個字,語氣更謹慎了:“早上我去公司跟爸學看報表,聽見許伯伯打電話給爸,說想約個時間讓兩家孩子見見麵,媽怕你在醫院忙沒工夫聽電話,讓我找機會跟你透個底,還說……讓你今晚別在食堂吃了,她訂了城南那家私房菜,想讓你今晚去見見麵。”
    說著,他又趕緊補充,生怕姐姐誤會:“我知道你肯定不想被安排,已經跟媽說了這事得看你意思,要是你不想去,我回頭再跟爸說說,就說你這幾天急診多,實在抽不開身。”
    蘇沅指尖捏著橘子,冰涼的果皮觸到指腹,就見弟弟還在緊張地觀察她的神色,西裝褲口袋裏的手攥了攥,又鬆開。
    他從小就知道,姐姐看著溫和其實主意最正,當年執意要讀急救科,家裏反對了半個月,最後還是她拿著醫學院的獎學金證書,安安靜靜地說服了爸媽。
    這次聯姻的事,他既怕爸媽逼得太緊又怕姐姐心裏不舒服,隻能像現在這樣小心翼翼地當個“傳聲筒”,還不忘把自己能想到的退路都先說清楚。
    蘇沅捏著橘子的指尖收緊,冰涼的汁液順著指縫滲出來,她卻渾然未覺,隻垂著眼。
    視線落在診桌那本攤開的病曆上,密密麻麻的字跡在眼前漸漸模糊——許家那三個兒子的模樣,反倒清晰地浮了上來。
    老大許寇的暴烈是圈子裏出了名的,去年在會所因為一杯酒潑錯人,當場就砸了人家的場子,最後還是許家花錢才壓下風波。
    老二許明康總裹著絲質襯衫,說話時尾音總帶著點陰柔,身邊的男伴換得比衣服還勤。
    而老三許今朝……蘇沅的喉結輕輕滾了滾,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橘子皮上的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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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中時的記憶突然湧上來,那天她剛值完學生會的晚班,抱著一摞作業本走在空蕩的走廊,卻看見許今朝靠在樓梯間的窗戶邊,白襯衫領口鬆著兩顆扣子,指尖夾著根沒點燃的煙,正低頭聽電話裏的人說話。
    明明是被許家剛認回不久的私生子,身上卻沒半點怯懦,反而透著股不管不顧的野勁兒,連陽光落在他發梢的樣子,都像是鍍了層細碎的光。
    後來她在學校的圖書館‘偶遇’過他幾次,他總坐在最角落的位置,麵前攤著的不是課本,而是厚厚的財經雜誌,手指劃過那些密密麻麻的文字時,眼神亮得驚人。
    有次她不小心把水杯碰倒,水灑了他半本雜誌,她慌得連忙道歉,他卻隻是抬眼瞥了她一眼,聲音帶著點少年人的沙啞:“沒事,下次小心點。”
    當時她的心跳快得像要撞破胸膛。
    這些年她看著他在許家的漩渦裏掙紮,看著他從最初那個帶著點野性的少年,漸漸長成如今這副玩世不恭的模樣——媒體總拍他流連酒吧、左擁右抱的照片,說他是扶不起的紈絝。
    可蘇沅總想起以前在學校裏,看見他蹲在路燈下,給一隻受傷的流浪貓喂火腿腸,指尖動作輕得怕碰疼了那隻貓。
    她知道許家三兄弟明爭暗鬥得厲害,許今朝看似浪蕩,實則步步為營,隻是這些事她從不跟任何人說。
    就連放在抽屜最深處的那個筆記本,也隻敢在夜深人靜時拿出來,寫下“今日在財經新聞上看見他”“聽說他拿下了城西的項目”這樣零碎的句子,再小心翼翼地鎖回去。
    程亦平見她半天沒說話,隻以為她是在煩聯姻的事,又往前湊了湊,聲音放得更軟:“姐,要是你不想見,我現在就給媽打電話說你急診忙……”
    “不用。”蘇沅突然抬頭,聲音比剛才低了些,指尖的橘子已經被捏得變了形,“我去。”
    她看著弟弟驚訝的眼神,又補充了一句,語氣輕得像在說服自己,“畢竟,總得見見才知道。”
    隻有她自己清楚,這句話裏藏著多少連她都不敢細想的期待——哪怕知道許家的水有多深,哪怕知道他身邊從不缺人,可隻要有一個能光明正大靠近他的機會,她還是舍不得放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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