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葉塵踏上通往第二層的光芒階梯時，塔外的石碑光芒大作，第二層的符文應聲亮起。
    整個白玉廣場，數萬名弟子，包括聞訊趕來的內門天驕，甚至是一些閉關的長老，都死死地盯著石碑，大氣都不敢喘一口。
    “第二層了！他真的上去了！”
    “第一層是考驗耐力的劍意風暴，第二層又是什麽？”
    “是實戰！無窮無盡的劍氣傀儡！我宗內門弟子通關第二層的最高紀錄，是由陳北玄師兄保持的，用時……一炷香！”
    一名消息靈通的內門弟子聲音顫抖地解釋道，引來一片倒吸涼氣的聲音。
    一炷香！這已經是天才中的天才才能做到的事情！
    他們不認為葉塵還能繼續創造奇跡。能在第一層待上一天一夜，他的靈力恐怕早已耗盡，此刻不過是強弩之末。
    ……
    塔內，第二層。
    這裏的景象與第一層截然不同。
    這是一個巨大的古代戰場，殘破的兵刃插滿大地。
    在葉塵出現的瞬間，地麵上無數的劍氣開始匯聚、升騰，迅速凝聚成一個個手持長劍、身披鎧甲、眼窩中閃爍著猩紅光芒的劍氣傀儡！
    成百上千！悍不畏死！
    它們的氣息，每一個，都堪比聚氣境四五重的修士！
    “殺——！”
    所有傀儡發出一聲整齊劃一的咆哮，化作一道鋼鐵洪流，朝著葉塵衝殺而來，殺氣衝天！
    “小男人，這些傀儡的核心是劍氣凝結，尋常攻擊很難奏效，必須以絕對的力量將其一瞬間抹除！”腦海中，風清月的聲音適時響起。
    “抹除？”
    葉塵看著那鋪天蓋地而來的傀儡大軍，臉上非但沒有凝重，反而露出了一絲感興趣的笑容。
    他緩緩抬起手，握住了背後那把鏽跡斑斑的斷劍。
    “正好，試試新學的這一招，還剩下幾分威力。”
    他將劍，緩緩拔出。
    《太初劍經》第一式——開天！
    沒有驚天動地的氣勢，沒有璀璨奪目的光芒。
    葉塵隻是站在原地，對著那衝來的鋼鐵洪流，仿佛趕蒼蠅一般，隨意地，向前一揮。
    一道幾乎無法用肉眼捕捉的灰色劍氣，脫離了劍身。
    無聲，無息。
    然後，讓風清月都感到頭皮發麻的一幕，發生了。
    那道灰色的劍氣，所過之處。
    空間，仿佛被一塊無形的橡皮擦，給硬生生地……擦掉了。
    無論是那些猙獰咆哮的劍氣傀儡，還是它們身下的戰場大地，亦或是空氣中彌漫的殺伐之氣，所有的一切，都在灰色劍氣的麵前，被無聲無息地抹除，化為最純粹的虛無。
    整個世界，清淨了。
    葉塵收劍入鞘，閑庭信步般，走向了通往第三層的階梯。
    從他拔劍，到揮劍，再到收劍。
    用時，三息。
    ……
    塔外。
    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死死盯著石碑上那個剛剛亮起的第二層符文。
    “三息！大家快看，他已經停留了三息時間！看來戰鬥已經開始了！”
    “不知道他能撐多久？十個呼吸？還是二十個呼吸？”
    “我看他……”
    一個弟子的話還沒說完，他的聲音就卡在了喉嚨裏，眼睛瞪得如同銅鈴，死死地指著石碑，仿佛見了鬼。
    隻見石碑之上，那個代表著第二層的符文，在亮起了短短三息之後，光芒……竟然瞬間黯淡了下去！
    整個廣場，先是死一般的寂靜。
    隨即，爆發出山呼海嘯般的嘩然！
    “滅了？！怎麽回事？符文滅了！”
    “難道是……失敗了？被瞬間秒殺了？！”
    “不可能！失敗的話，石碑上會顯示‘闖關失敗’四個字，現在什麽都沒有！”
    就在眾人議論紛紛，不知所措之時，一個白發蒼蒼的執法長老，用無比幹澀的聲音，一字一頓地說道：
    “符文亮起，代表進入。符文黯淡，代表……通關。”
    “轟！！！”
    整個廣場，數萬名弟子，腦子裏仿佛有億萬道驚雷同時炸響！
    通關了？
    三息時間……通關了第二層？！
    這是什麽概念？
    這他媽已經不是在闖關了，這是在進貨啊！
    還沒等他們從這堪比神跡的震撼中回過神來。
    “嗡——！”
    石碑之上，代表著第三層的古老符文，在萬眾矚目之下，緩緩地，亮了起來！
    眾人：“……”
    他們已經麻了。
    ……
    天劍宗，雲端深處。
    幾道威嚴如天神般的神念，正在虛空中碰撞交流。
    “哈哈哈！看到了嗎？都看到了嗎！老夫就知道，這小子，是個絕世妖孽！三息！三息就破了第二層！痛快！痛快啊！”
    劍老的笑聲，充滿了毫不掩飾的狂喜與得意。
    另一道冰冷、陰沉的神念波動了一下，正是大長老。
    “哼！不過是仗著蠻力罷了！第三層考驗的是悟性，看的是對劍道本源的理解！他一個毛頭小子，能有什麽悟性？我看，他必止步於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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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道溫和而中正的神念響起，是宗主。
    “都稍安勿躁。此子……確實給了我們太多的驚喜。且看下去吧。”
    ……
    第三層。
    這裏是一間空曠的石室，四壁光滑如鏡，中央隻有一幅殘缺的古老圖譜，上麵刻畫著幾道看似雜亂無章的劍痕。
    考驗，悟性！
    要求闖關者在一個時辰內，領悟圖譜中的殘缺劍法，並將其施展出來。
    葉塵走到圖譜前，隻是隨意地掃了一眼。
    那一瞬間，他體內的混沌聖體，與這圖譜上的劍痕，產生了一絲玄之又玄的共鳴。
    那些在別人眼中雜亂無章的線條，在他的腦海中，卻自動開始演化、補全，最終形成了一式精妙絕倫、直指劍道本源的殺招。
    “原來如此，有點意思。”
    葉塵甚至連盤膝坐下都沒有，就那麽站著，看了一眼。
    然後，他伸出手指，並指為劍，對著空無一人的前方，隨意地一劃。
    “咻！”
    一道與圖譜上劍意完全相同，甚至更加圓潤、更加霸道的劍氣，破空而出，在對麵的石壁上，留下了一道深深的劍痕！
    完美複刻，甚至……超越！
    從他看到圖譜，到領悟，再到施展。
    用時，十息。
    ……
    塔外。
    石碑上，第三層的符文，剛剛亮起，還沒等眾人開始猜測他這次能待多久。
    它，又滅了。
    整個廣場，數萬天劍宗弟子，上至長老，下至新人，在這一刻，集體失聲。
    他們看著那塊石碑，眼神呆滯，表情木然，世界觀正在被一個叫葉塵的男人，反複地按在地上摩擦、蹂躪、然後徹底擊碎！
    大長老那道冰冷的神念，在沉默了許久之後，終於帶著一絲無法壓抑的驚怒和恐慌，劇烈地波動了一下，隨後便消失得無影無蹤。
    他怕了！
    劍老的笑聲，已經響徹雲霄，再無半分掩飾！
    宗主的神念，也帶著一絲濃濃的震撼和灼熱：“此子……乃我天劍宗萬年未有之麒麟兒！傳我法旨，從此刻起，將葉塵列為宗門最高等級的保護對象！”
    而就在宗主法旨傳下的那一刻。
    葉塵的身影，已經站到了通往第四層的階梯之前。
    他抬起腳，沒有絲毫猶豫，踏了上去。
    “嗡——！！！”
    天劍塔外的石碑，再一次，爆發出了前所未有的璀璨光芒！
    那代表著第四層的，沉寂了足足上百年，象征著宗門最高榮耀與傳說的符文，在無數雙已經失去了思考能力的眼睛注視下……
    緩緩地……
    亮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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