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大壽、曹文詔聽令，命你二人率關寧鐵騎兩翼護衛；”
    “其餘人等，各自率領本部兵部，隨本督即刻兵發通州，剿滅建奴！”
    時間回到皇太極為孫承宗、袁崇煥的按兵不動疑惑之時，位於通州東南數十裏的西河務關寧軍大營。
    隨著袁崇煥一聲令下，已經在此駐軍數日的兩萬餘關寧軍步騎，頓時便如山洪暴發般湧出營門，朝著通州方向猛撲而去。
    而幾乎就在同一時間，位於通州東北數十裏的三河縣，孫承宗率領的神樞、神機、勇衛三營兵馬，同樣也在朝著通州方向快速進兵。
    很顯然，朱遊簡禦駕親臨通州的事，自然是早就通知了孫承宗的袁崇煥他們的。
    隻不過皇太極‘高看’了他的是，自始至終，他都想過以身為餌、給孫、袁兩人創造什麽偷襲機會。
    畢竟大明不比建奴的‘後金’，身為一個龐大帝國的皇帝，怎麽可能來幹這種冒險的事？
    他此行‘禦駕親征’來通州，純粹就是為了激勵士氣，順便撿個軍功、積攢威望而已。
    所以，當莽古爾泰、阿濟格率軍來襲時，此時離通州隻數裏的朱遊簡，第一時間就‘拋’下大軍，從通州新城西門撤到了城中。
    “皇爺已安全入城，剩下的，現在輪到咱爺們兒表現的時候了！”
    當三辰黃龍旗在通州新城西門升起時，通惠河北岸，王承恩率領的忠勇營也已下馬列好了軍陣。
    “嘁，皇帝都躲城裏去了，一群太監還想學韓信背水一戰呢！”
    望向背水列陣的忠勇營，莽古爾泰頓時滿是不屑的嘴角一撇。
    “三貝勒，大汗交代了不能把他們一舉殲滅。隻是現在崇禎小兒都躲城裏去了，那咱們……”
    莽古爾泰正嘲諷著忠勇營的自不量力呢，阿濟格卻是不由得眉頭一皺。
    雖然他和莽古爾泰一樣，都屬於那種沒啥腦子的，但那隻是就其政治智慧而言。
    皇太極想反過來用朱遊簡釣袁崇煥關寧軍、京營軍的想法，他還是能夠理解。
    “漢人有句話叫‘將在外軍令有所不受’，一群沒卵子的太監而已，難不成你還指望著崇禎會讓人來救援他們？”
    “咱們直接從左右兩翼夾擊，一舉把這些閹貨剁成肉醬！”
    阿濟格能想到的事，莽古爾泰自然同樣能夠想到。
    瞥了通州新城西門上飄揚的三辰黃龍旗一眼，當即便決定不再遵從皇太極‘不可一舉全殲’的命令。
    “那就按三貝勒說的吧！”
    攻敵必救的目標都逃了，對於這些在他看來不堪一擊的閹貨，阿濟格自然也不想費那個心思演戲。
    此刻有了莽古爾泰這個兒高的發話，他自然也是舉雙手讚成。
    “鑲藍旗的巴圖魯們，跟本貝勒衝啊把這些閹的腦袋砍下來當尿壺……”
    “鑲白旗的兄弟，殺！”
    轉瞬間，意見統一的莽古爾泰、阿濟格，已是猛地抽出腰間戰刀，各自朝忠勇營左右兩翼猛撲而去。
    “虎蹲炮準備……”
    “放！”
    就在莽古爾泰、阿濟格剛剛發起進攻之際，馬速都還沒起來呢，忠勇營這邊的虎蹲炮卻是已經開火了。
    “哈哈哈哈，閹貨就是閹貨，這麽遠開炮有個屁……”
    戰馬始終也是血肉之軀，騎兵不可能一開始就全力衝鋒。一般都會在百步距離的時候才會全力衝刺。
    眼看還隔著六七百步的距離忠勇營就開火了，別說莽古爾泰跟阿濟格了，就是鑲藍、鑲白旗的那些普通建奴，也是忍不住嘲諷大笑起來。
    隻不過，讓他們沒想到的是，還沒等他們那個‘用’字出口，幾百枚黑呼呼的鐵疙瘩，卻是已經帶著刺耳的呼嘯聲，猛地從半空朝他們砸了下來。
    “轟轟轟……”
    眨眼間，遠比虎蹲炮開火時還要劇烈的爆炸聲，頓時便在建奴密集的隊伍中猛地爆炸開來。
    刹那間，硝煙彌漫、彈片橫飛。
    管你是紅甲巴牙喇還是白甲巴牙喇，管你穿了幾重盔甲，麵對這些激射的彈片，都特喵跟紙糊的沒什麽區別。
    隻一刹那，戰馬受傷地嘶鳴、建奴的哀嚎慘叫，頓時便裹脅著濃鬱的血腥衝天而起。
    建奴原本凶猛無比的進攻隊形，瞬間便被炸成了一鍋粥。
    “這，這不是虎蹲炮嗎？怎麽……怎麽能打這麽遠，還……還有這麽大的威力？”
    看著隊伍前方那幾乎就沒一個全乎人的屍體，僥幸逃過一劫、臉上還保持著嘲諷表情莽古爾泰，頓時不由得一臉懵逼。
    沒辦法，虎蹲炮能打出六七百步的距離、而且威力還不輸紅夷炮開花彈，這實在大大超出了他的認知。
    隻不過，這個時期的八旗建奴，倒也確實稱得上‘悍勇’二字。
    即便遭到了忠勇營猛烈無比的打擊、即便隊形已亂，但卻沒有一人後退。
    不管是懵逼的莽古爾泰，還是那些普通的建奴，仍是盡可能地在控製戰馬逐漸提速前衝。
    至於鑲白旗這邊的阿濟格，倒是不用再為此操心。
    喜歡帶頭衝鋒的他，在忠勇營的第一輪炮擊中，就已經四分五裂地去見老奴野豬皮了。
    而忠勇營這邊，看到建奴還在繼續進攻，原本還擔心會把建奴嚇跑的王承恩，這下也是徹底放下了心來。
    “來得好，虎蹲炮給爺們兒繼續狠狠地轟，兩百步後再換霰彈！”
    “火銃手三百步自由開火，一百五十步三段擊……”
    即便不考慮戰馬的死活，建奴也要到三百餘步才能發起全速衝鋒。超過這個距離，多數戰馬會炸肺死在衝鋒的道路上。
    麵對建奴悍不畏死的繼續衝鋒，有線膛銃、線膛炮超遠射程帶來的安全距離，原本第一次實戰的還有些緊張的忠勇營，很快就完全放鬆了下來。
    “轟轟轟……”
    很快，第二輪、第三輪炮擊再次接踵而至。
    伴隨著炮彈劃破長空的刺耳呼嘯，一朵朵絢麗無比的花朵，頓時便在建奴隊伍中不斷綻放開來。
    不過好在建奴也不是傻子，有了第一輪炮擊的教訓，繼續衝鋒時，隊伍已是稀疏了許多。炮擊帶來的傷亡，自然也是隨之下降。
    “進攻，繼續進攻！放開馬速全力衝刺，給老子砍了這些沒卵子的閹貨……”
    眼看疏散隊伍的法子管用，心頭不斷滴血的莽古爾泰，此刻就如那輸紅了眼的賭徒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