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天條隱現枷鎖顯
    紫氣東來三千裏，府君顯聖頒天憲。此舉震動寰宇，撫平府君之名如燎原之火，迅速傳遍九州四海。撫平府境內，信仰狂熱達到前所未有的頂峰，香火願力洶湧澎湃，幾乎化為實質的金色光雨，日夜不息地匯入金闕雲宮。
    周邊州府，無數百姓翹首以望，對那籠罩在紫氣華蓋下的撫平府心生無限向往。有關“四小時工作製”、“城隍爺顯靈”、“府君賜福”的種種傳說越傳越廣，越傳越神。已有膽大者或貧苦無依者，開始舉家遷徙，欲往撫平府這“神佑之地”謀生。
    府衙之內，李文淵接到朝廷嘉獎聖旨，又親見紫氣貫空之神跡，對府君已是死心塌地。他趁勢大力推行各類惠民政策，整頓吏治，撫平府儼然成為天下治理之典範，吸引四方矚目。
    金闕雲宮之中，神元轉化速度因海量願力而加快，雲海翻騰，宮闕生輝，範圍似乎又隱隱擴大了幾分。那被接引而來的老判官與一眾亡魂，得神元滋養，魂體凝實，已能初步協助張潤處理一些簡單的神務。
    一切似乎都在向著最好的方向發展。
    然而，就在張潤試圖調動這磅礴神力，欲將神恩進一步澤被周邊州府，甚至嚐試將神念再次探向京城，以期與那真龍天子建立更直接的聯係時——異變陡生！
    嗡！
    一股無形卻浩瀚無邊、冰冷至高的法則之力，如同早已布設好的天羅地網，驟然從虛空深處浮現，鎮壓而下！
    這股力量並非針對他個人，卻仿佛是針對一切試圖“越界”的超凡存在！它無聲地碾壓著張潤探出撫平府範圍的神念，阻礙著神力向外的延伸，甚至開始抑製金闕雲宮那過於“張揚”的吞吐！
    張潤悶哼一聲，延伸出的神念如同撞上了一堵無形卻堅不可摧的壁壘，被硬生生反彈回來！他甚至感覺到，自身的權柄——那調和風雨、監察官吏、乃至顯聖微光之能，在超出撫平府界限後，效果驟減，仿佛被套上了一層沉重的枷鎖！
    與此同時，一段模糊卻蘊含著無上威嚴的信息碎片，如同破碎的法則烙印，強行湧入他的神格核心：
    【…絕天地通…法禁之下…萬神沉寂…香火止於一域…妄窺天機…越界而行…必遭天譴…】
    信息殘破不全，卻讓張潤瞬間明悟！
    此方世界，並非天生無魔，而是被某種至高無上的“天條”所禁錮！這法則如同一個巨大的牢籠，壓製著一切超凡之力的誕生與擴散。他之所以能成就府君，開辟神國，一是憑借“執掌神權係統”這外來之物，二是巧妙地將信仰與民生改善、政權認可相結合，走了條“曲線救國”的路子，並未直接觸犯天條核心。
    但如今，他顯聖過於張揚，神力膨脹過快，試圖將影響擴散出撫平府，已然逼近了這天條所能容忍的極限！故此法禁自動顯化，加以壓製！
    【警告！觸及世界底層法則‘絕天地通’之禁！】
    【神權擴張受阻！超凡之力擴散性被大幅抑製！】
    【當前信仰輻射範圍被強製鎖定於撫平府及周邊輕微影響區域。】
    【強行突破將引動未知天譴！】
    張潤心神劇震，立刻收斂所有外放的神力與神念，那無形的法則壓製之力才緩緩退去，卻依舊如同達摩克利斯之劍，高懸於神國之上，時刻提醒著他存在的界限。
    他沉默地端坐於雲台之上，感受著那無處不在的法則禁錮。原來如此…這才是藍星毫無超凡力量的真相！並非沒有，而是被徹底封印！
    他的成神之路，從一開始就是在戴著鐐銬跳舞！之前的順風順水，隻因尚未觸及這最終的底線！
    就在張潤消化這驚天秘辛之時，那因紫氣東來、神名遠揚而帶來的另一重影響，也開始顯現。
    周邊州府的官員與地方勢力，在最初的震驚與向往過後，逐漸回過味來。尤其是那些與撫平府有利益衝突或政見不合者，忌憚之心大起。
    “那李文淵不過一知府，竟得如此神異眷顧？若任其坐大，豈非尾大不掉？”
    “什麽府君？分明是淫祀邪神！蠱惑一府之民已是大罪，竟還想輻射周邊？欲壑難填！”
    “此事必須上報朝廷！請旨禁絕！否則國將不國！”
    一道道奏折、密信，開始從周邊州府飛向京城，內容雖不盡相同，卻皆指向一點：撫平府君信仰過於危險，恐成地方割據之隱患，請朝廷嚴加管束，甚至搗毀神廟！
    京城的風向，悄然轉變。原本因緹騎密報和李文淵政績而暫時沉默的保守派勢力，抓住了新的攻訐點，再次活躍起來。朝堂之上，要求處理“撫平淫祀”的聲音又起，且比之前更加激烈。
    甚至連欽天監監正袁天罡，在觀察到那覆蓋三千裏的紫氣竟被無形之力約束、難以繼續擴散後，也是眉頭緊鎖，心中疑竇更深：“天顯異象，卻又自縛其力？此神…究竟是何來曆？是友是敵？”
    更有一道極其隱晦、卻帶著煌煌龍氣的意念，自京城皇宮深處掃過撫平府上空，帶著審視與疑慮，稍稍停留後，又無聲退去。那是當朝天子之念！顯然，府君勢大，已真正引起了九五至尊的警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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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顯聖後果顯現：引發周邊州府官方警惕與抵製，朝堂反對聲再起，引起天子疑慮。信仰擴張受阻於天條與世俗雙重壓力。】
    內有無形天條枷鎖禁錮，外有世俗政權疑慮反撲。
    張潤的成神之路，遇到了前所未有的瓶頸。
    金闕雲宮之內，氣氛不複往日昂揚。雲海似乎都凝滯了幾分。
    張潤緩緩睜開神目，眼中無悲無喜，唯有冰封般的冷靜。
    他並未因困境而沮喪，反而有種撥雲見日之感。終於觸碰到了此界最核心的規則與矛盾。
    天條禁錮，世俗反撲…這一切，早該料到。
    “絕天地通…”他喃喃自語，指尖神元流轉，推演著那無形法則的脈絡，“既是枷鎖，亦可能是…鑰匙。”
    他的目光再次投向凡間，投向那因信仰受阻而略顯躁動的撫平府，投向那虎視眈眈的周邊州府，投向那深不可測的京城皇城。
    路並未斷絕，隻是需要換一種走法。
    既然外力擴張被禁，那便向內求索，將撫平府這方神域，打造得鐵桶一般，成為真正的“地上神國”！
    同時，那關於“天條”的秘密，或許…並非無人知曉。欽天監？那些傳承悠久的佛道宗門？甚至…皇宮大內？
    或許，該去找尋一些“盟友”，或是…“鑰匙”了。
    神道征途，自此刻起，才真正步入深水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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