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紀檢監察找上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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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日的晨光透過薄霧,為白雲市披上了一層柔和的淡金色紗衣。
今天章恒輪休,日程表上隻有一件最重要的事,那就是陪妻子蘇汐進行首次產檢。
市婦幼保健院VIP候診區內,空氣中彌漫著消毒水與若有若無的淡香薰氣息。
蘇汐纖細的手指微微蜷縮,無意識地攥緊了衣角。
章恒寬厚的手掌覆上來,溫暖而穩定,他輕輕捏了捏她的手心,聲音低沉而充滿安撫的力量,“別緊張,老婆,隻是常規檢查,我查過了,這位李教授是全市最好的專家,有我在呢。”
他的指尖傳來令人心安的溫度,蘇汐抬眸,對上丈夫堅定而溫柔的目光,心中的那點忐忑悄然消散,她依偎得更近了些,輕聲應道:“嗯,有你在,我不怕。”
李教授年逾古稀,銀發梳理得一絲不苟,眼角的皺紋裏鐫刻著數十年的經驗與仁心。
與其他草草了事的醫生不同,她問診極盡耐心,詳細詢問著蘇汐的每一個細微感受,聽胎心時,她微閉著眼,神情專注如同聆聽世間最美的樂章。
整個過程持續了近半小時,出乎意料的是,她並未開具任何檢查單或藥方。
章恒心中掠過一絲詫異,不禁探身詢問,“李教授,連B超也不需要做嗎?”
在章恒的認知之中,醫生常常是隨便檢查一下,然後開一大堆的檢查,比如抽血檢查,B超檢查,甚至穿刺檢查等等。
一係列的檢查下來,不但價格不菲,而且很是消耗時間,沒有大半天的功夫根本下不來。
你好容易做完了這些檢查,拿著檢查結果來找醫生複診,他又給你開一大堆的藥。
老教授摘下老花鏡,露出一個寬和而篤定的微笑,“放心,你愛人身體狀況很好,胎兒發育的各項指征通過觸診和問詢判斷都非常健康。現階段不必要的檢查,能免則免,對孩子和母親都是最好的。”
她的眼神清澈而睿智,帶著一種對患者負責的從容和自信。
章恒聞言,心中敬意油然而生,幾乎要當場豎起大拇指。
這才是真正的醫者仁心,與那些依賴儀器、過度醫療的現象形成了鮮明對比。
攜手走出門診大樓,陽光正好,灑在身上暖洋洋的。
章恒小心地護著蘇汐,走向停車場那輛嶄新的豐田陸地巡洋艦,他熟練地拉開副駕車門,一手護在車頂邊框,細致地攙扶蘇汐坐穩。
就在俯身為她係安全帶的瞬間,他眼角的餘光敏銳地捕捉到遠處一道陰冷如毒蛇般的隱蔽視線。
章恒猛地抬頭,銳利的目光如鷹隼般掃過停車場的角落,恰好與一道匆忙躲閃的身影對上,那是許忠義!
章恒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充滿不屑。
他不動聲色地關好車門,繞回駕駛座,引擎發出低沉有力的轟鳴,車子平穩駛出醫院,他握著方向盤,眼神卻漸漸變得深邃。
“看來,有些人即使拔掉了毒牙,還是改不了在陰溝裏窺伺的習慣……” 他心中冷笑,“一條不懂得吸取教訓的毒蛇,留在世上終究是禍害,得找個機會,徹底碾死才行。”
遠處的許忠義,確實是為了複查心髒病和高血壓而來。
他萬萬沒想到會在醫院撞見章恒,更讓他心跳加速的是章恒那輛價值不菲的座駕。
“豐田巡洋艦,頂配少說六七十萬……” 他喃喃自語,渾濁的眼睛裏閃過一絲貪婪與嫉恨的火光,“一個農村出身、毫無背景的小警察,才工作幾天,怎麽可能開這種車,這裏頭一定有鬼!”
這個發現像一劑強心針,讓他萎靡的精神瞬間亢奮起來。
他仿佛嗅到了獵物氣息的鬣狗,開始利用殘存的人脈關係,暗中對章恒的財產狀況展開了秘密調查。
不查則已,調查結果讓他倒吸一口涼氣!
章恒名下,遠不止那輛巡洋艦。市裏麵的頂級樓盤“盤龍官邸”有一套481平的複式豪宅,兩個位於黃金地段、麵積均超過數百平米的臨街旺鋪,此外,其證券賬戶中持有的茅台與比亞迪股票,市值竟高達一千多萬!所有資產加起來,輕鬆突破兩千萬大關。
“媽的!老子辛辛苦苦大半輩子,擔驚受怕,也才攢下兩三百萬的家底……他章恒憑什麽!” 許忠義氣得渾身發抖,血壓飆升,眼前陣陣發黑,“這世道真他娘的不公!”
震驚與嫉妒過後,他也不是沒懷疑過章恒是否是某位大佬的“白手套”。
但經過多方核實與推斷,他排除了這種可能,那麽,剩下的解釋似乎隻有一個,那就是章恒的財產來路不正,至少是巨額財產來源不明!
夜色如墨,深秋的寒風卷起枯葉。
市中心一家高檔餐廳的私密包間內,卻溫暖如春,與窗外的清冷形成鮮明對比。
許忠義正宴請他的“老朋友”——分局政委胡誌康。
胡政委主管紀檢監察,手握實權,酒過三巡,菜過五味,包間內煙霧繚繞,氣氛看似融洽。
許忠義覺得火候差不多了,便湊近身子,壓低聲音道:“政委,有個情況,在我心裏憋了很久,不知當講不當講……”
胡誌康慢條斯理地抿了一口酒,眼皮微抬,精明的目光在鏡片後閃爍,“老許,咱們之間還有什麽不能說的,但講無妨。”
許忠義於是將章恒的“巨額財產”情況添油加醋地匯報了一遍,刻意強調了其與收入的巨大不符。
胡誌康聽完,端著茶杯的手頓了頓,臉上慣常的溫和笑容收斂起來,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官方式的凝重,“哦,有這種事,消息來源可靠嗎?”
“千真萬確!” 許忠義拍著胸脯保證,隨即話鋒一轉,帶上煽動性,“政委,若是小打小鬧也就算了,這可是超過兩千萬啊!性質太惡劣了!不查清楚,萬一將來爆雷,我們分局的臉往哪兒擱,您分管紀檢,恐怕也……”
胡誌康沒有立刻接話,隻是用手指有節奏地輕敲著桌麵,沉吟良久,才緩緩開口,字斟句酌,“老許啊,你的心情我理解。不過……章恒同誌剛立了一等功,風頭正勁。這個事情嘛……敏感時期,還是要慎重,我看,可以先放一放,觀察觀察再說。”
“放一放?” 許忠義心裏一沉,他太明白這套官腔背後的含義了,那基本意味著石沉大海。
他急忙道,“政委,這事兒恐怕等不得啊!夜長夢多……”
見胡誌康依舊一副油鹽不進、明哲保身的模樣,許忠義咬了咬牙,決定加碼。
他佯裝醉意,從隨身的手提包裏摸出一個鼓鼓囊囊的信封,不著痕跡地推到胡誌康手邊,臉上堆起諂媚的笑容,“政委,我知道這事兒讓您為難了,這點小意思,不成敬意,給紀委的同誌們買點茶葉,潤潤喉。”
胡誌康的目光在那信封上停留了一瞬,眼底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亮光,嘴上卻假意推拒,“老許,你這是幹什麽,快收起來!我們之間不興這個!”
“應該的,應該的。” 許忠義按住他的手,語氣帶著懇求,也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仇恨,“實不相瞞,我和章恒那小子是有點私人過節,但這回,主要是為了維護我們隊伍的純潔性,拜托您了,領導!”
胡誌康半推半就,然後熟練的將這兩萬現金放入了他的公文包裏麵,輕輕的拉上拉鏈。
他臉上重新浮現出那種掌控一切的笑容,舉起了酒杯,“你呀……下不為例,這件事,我心裏有數了,來,喝酒!”
……
章恒預感到許忠義不會善罷甘休,卻沒想到對方的反撲來得如此之快。
幾天後的一個下午,刑偵三中隊辦公室內一片寧靜。
陽光透過窗戶玻璃,在辦公桌上投下斑駁的光影。
因為沒有緊急案件,章恒正專注於一本厚厚的《犯罪心理學高級教程》。
他驚人的記憶力和理解力,使得這些晦澀的專業書籍讀起來酣暢淋漓,幾乎有種上癮的快感。
就在他完全沉浸在知識海洋中時,辦公室門口的光線一暗。
三個人影走了進來,為首的正是分局紀檢監察室主任趙喜忠。
他麵色沉肅,不苟言笑,常年從事紀檢工作讓他周身自帶一股無形的低氣壓和威嚴。
他腳步沉穩,徑直走到章恒的辦公桌前,伸出食指,用關節不輕不重地敲了敲桌麵。
“篤、篤。”
清晰的敲擊聲打破了辦公室的寧靜,也打斷了章恒的閱讀。
章恒抬起頭,看到麵色冷峻的趙喜忠及其身後兩名同樣表情嚴肅的紀檢幹部,眼中迅速閃過一絲極致的驚訝,但瞬間便被他完美地收斂。
隨即,他臉上綻放出恰到好處的、帶著幾分疑惑的熱情笑容,從容地合上書本,站起身:
“趙主任,您怎麽親自過來了,有什麽指示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