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顯那句“單挑”的尾音還在沙地上空飄著沒散盡。
    陳梟的身影如同瞬移般消失在原地，青丘魅影發動。
    周顯隻覺得眼前一花，一股冰冷刺骨的勁風撲麵而來。
    他甚至沒看清陳梟的動作，一隻沾著沙塵和幹涸血汙的手掌，帶著一股令人窒息的蠻橫力量，已經狠狠扇在了他另一邊完好的臉上。
    “啪！”
    比之前更響亮，更炸裂的耳光聲，如同驚雷般劈在校場上空。
    周顯像個被全力抽打的陀螺，原地瘋狂旋轉了整整一圈半。
    “噗通！”
    五體投地，狠狠砸進沙子裏，半邊臉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腫成了發麵饅頭，清晰的五指印深陷皮肉，嘴角撕裂，血沫混著沙土糊了滿臉。
    他眼冒金星，耳朵裏塞滿了銅鑼亂敲的嗡鳴，徹底懵了，像條死狗癱在沙地上。
    死寂。
    絕對的死寂。
    隻有風吹過沙地揚起的細微嗚咽。
    陳梟甩了甩手，仿佛剛才隻是拍死了一隻聒噪的蒼蠅。
    他居高臨下地看著地上癱成爛泥，半邊臉迅速腫起的周顯，聲音不高，卻像冰冷的刀子刮過每個人的骨頭縫：
    “臉還是對稱的才好看，周公子你說對不對？”
    他頓了頓，目光掃過周顯身邊那幾個噤若寒蟬的狗腿子，最後落回周顯那張腫得變形的臉上。
    “再狗叫一句，下次掉的，就是腦袋。”
    他微微俯身，湊近一點，用所有人都能聽到的冰冷聲音補了一句。
    “考核允許動手，我問過了。”
    陳梟甩了甩手，仿佛隻是撣掉了一點礙眼的灰。
    他看都沒看地上那攤爛泥，冰冷的目光如同實質的探針，瞬間鎖定了周顯身後那幾個噤若寒蟬，臉色慘白如紙的狗腿子——三角眼、矮胖子、馬臉青年。
    三角眼被陳梟的目光一刺，渾身一個激靈，已經開始急病亂投醫，色厲內荏地尖叫道。
    “你…你想幹什麽，雷總旗，他當眾行凶，他…”
    然而雷烈並沒有什麽表示，其他鎮魔司的成員，也看不慣這些滿嘴噴糞，輸不起的家夥。
    “聒噪。”
    陳梟的聲音不大，卻像冰錐子紮進人耳朵裏。
    話音落，人已至，青丘魅影再動。
    “啪！”
    三角眼連哼都沒哼出一聲，直接被抽得雙腳離地，橫著飛了出去，噗通一聲砸在幾米外的沙地上，滾了好幾圈才停下，半邊臉迅速高腫，耳朵裏嗡嗡作響，眼前一片模糊。
    矮胖子嚇傻了，看著陳梟冰冷的目光掃過來，魂飛魄散，下意識就想往人群裏縮。
    “躲？”
    陳梟的身影如同跗骨之蛆，瞬間出現在他麵前。
    “啪！”
    矮胖子像個被拍扁的皮球，原地轉了半圈，一頭栽倒在沙地裏，肥胖的身體抽搐著，嘴角淌血，哼唧著說不出話。
    剩下那個馬臉青年，看著眼前如同魔神降世般的陳梟，看著地上癱著的三個同夥，褲襠瞬間濕了一片。他尖叫一聲，轉身就想跑。
    “跑？”
    陳梟眼神冰冷，一步踏出，青丘魅影的速度豈是他能逃的。
    後發先至，陳梟的身影如同瞬移般攔在了馬臉青年逃跑的路線上。
    馬臉青年看著近在咫尺的陳梟，看著他那隻沾著血汙，骨節分明的手，嚇得魂飛魄散，雙腿一軟就要跪下求饒。
    “晚了。”
    陳梟冰冷的兩個字如同喪鍾。
    “啪！”
    最後一記響亮的耳光，狠狠抽在馬臉青年的右臉上。
    馬臉青年被抽得原地打了個旋兒，如同被抽掉了骨頭，軟綿綿地癱倒在沙地上，加入了“死狗”的行列。
    四個耳光，四聲脆響，四個人渣，整整齊齊地癱在沙地上，半邊臉以同款速度腫脹起來。
    像四隻被煮熟的豬頭，嘴裏哼哼唧唧，連慘叫都發不出來。
    場麵一時十分對稱，堪稱暴力美學典範。
    整個校場，靜得能聽到沙子流動的聲音。
    王虎下意識捂住了自己的臉，感覺肋下舊傷隱隱作痛。
    趙乾手裏的扇子早掉了，渾身抖得像秋風裏的落葉。
    李石和其他人更是看得目瞪口呆，大氣不敢出。
    楚河抱著刀，眼神裏的灼熱變成了純粹的欣賞。
    林七平靜的眼底，也掠過一絲微不可察的認同。
    連負責記錄的鎮魔衛都忘了呼吸，傻愣愣地看著一地“豬頭”。
    雷烈刀疤臉上的肌肉抽動了一下，那雙淬了冰的眼睛死死盯著陳梟，隻剩下一種近乎熾熱的欣賞。
    “好小子，夠狠，夠快，夠解氣，也有分寸，這才像能殺妖的料。”
    他嘴角那猙獰的刀疤，甚至極其輕微地向上扯了一下，心裏已經想著怎麽培養這小家夥了。
    陳梟甩了甩手，仿佛剛才隻是隨手拍死了幾隻嗡嗡叫的綠頭蒼蠅，還嫌棄地看了看手掌，嘀咕了一句。
    “嘖，臉皮真厚，硌手。”
    他目光掃過地上那四個癱著的廢物，又冷冷瞥了一眼遠處沙地上被淘汰的人群裏，幾個之前跟著起哄，此刻嚇得麵無人色，恨不得原地消失的家夥。
    最後，陳梟的目光直接越過負責記錄的鎮魔衛，落在了雷烈身上。
    他在等待雷烈的怒火，他知道自己是鑽了空子的，這次的動手，沒問過雷總旗，若是出事，這是會牽連到雷烈的。
    雷烈懲罰他，他認，自己不可能害怕懲罰就忍氣吞聲。
    雷烈下巴微抬，語氣平淡得像在問“中午管飯嗎”
    “完事兒了？”
    那鎮魔衛一個激靈，猛地回過神，下意識看向雷烈，覺得有點不對。
    雷烈看著陳梟那副“打完收工”的淡定樣，欣賞之色更濃。
    他重重踏前一步，鐵塔般的身軀帶著巨大的壓迫感，目光掃過紅線後僅存的七人——陳梟、楚河、林七、王虎、趙乾，還有兩個驚魂未定的青年。
    他的目光在陳梟身上停留最久，帶著毫不掩飾的讚許。
    “力氣，身法。”
    雷烈的聲音如同宣告勝利的戰鼓，帶著鐵血的味道。
    “考完了，你們七個留下。”
    “其他人可以回去了。”
    淘汰的人臉色灰敗的離場。
    雷烈猛地一揮手，如同揮刀斬斷猶豫，指向校場北側那片被高牆圍起來，光線格外昏暗，仿佛巨獸喉嚨的區域，聲音陡然拔高，帶著一種近乎殘酷的興奮。
    “最後一樣，考膽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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