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章 京都暗流·釜底抽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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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疆,嚎風要塞前,戰火焚天,煞氣盈野。
陳梟與蒼猊之間的廝殺已然開啟,每一次碰撞都引得地動山搖,空間扭曲。
然而,就在這決定南疆命運的緊要關頭,一股陰冷的暗流,卻從萬裏之外的紫宸京都,那帝國權力與力量的核心,悄然湧向南疆。
京都,南宮世家,深宅密室。
燭火搖曳,映照著南宮胥等家族核心人物陰鷙的麵孔。
戰報上的內容讓他們如墜冰窟。
“此子…已成真正的心腹大患,必須在他攜滅國之功歸來前,將其扼殺。”
南宮胥聲音決絕,
“硬碰已不可行,唯有借勢!”
“家主的意思是…借陛下之勢?但陛下他…”
一名長老麵露遲疑。當今天子玄帝,雖近年深居簡出,但其深不可測的修為,傳聞穩居天榜前十。
加上執掌社稷神器,匯聚億兆黎民信念的龍氣加持,在這紫宸京畿之內,其威能堪稱通天徹地。
是僅次於那位超然物外,守護國運的國師的至高存在。
其意誌,幾乎代表了天意。
“正是要借陛下之勢!”
南宮胥眼中閃爍著算計的光芒,
“陛下乃是武道通天,執掌乾坤的至尊,目光深遠。他豈會看不出陳梟的潛力與威脅?此子殺伐過重,功法詭異,更與鎮魔司玄胤、冷無鋒關係密切。”
“鎮魔司權柄日重,已隱隱有脫離純粹‘帝刃’範疇之勢。陛下雖倚重玄胤大人,但帝王心術,最忌一家獨大,尤其還是玄胤大人這等…近乎超然物外的存在。”
他壓低聲音:“幾位皇子對鎮魔司早有微詞,曆親王更是多次進言。我們隻需將‘陳梟’之事,稍加引導,將其與‘鎮魔司尾大不掉’、‘功高震主’、‘恐損國體’、‘激化外患’聯係起來…”
“陛下縱然欣賞其才,為了大局平衡,為了皇室權威,也必然會有所動作,不需要陛下親自出手,隻需他一個默許的態度,便是夠了。”
“妙啊,陛下若默許,玄胤大人即便不滿,也絕不可能為了一個陳梟,正麵違逆陛下意誌,畢竟,陛下才是這大玄的天。”
長老們恍然大悟。
“立刻聯絡趙家、李家,共同上書,重點陳述陳梟功法詭異,殺性過重可能帶來的隱患,以及其對朝廷與昆侖等外部勢力關係造成的破壞。”
“同時,秘密接觸曆親王,想必他也很樂意借此機會敲打鎮魔司。”南宮胥下令。
……
數日後,紫宸京,皇帝日常處理政務修煉之所蘊星殿。
此地並非尋常宮殿,而是一處陣法籠罩,接引周天星力,龍氣氤氳如實質的秘境。
殿內,身著常服的大玄天子玄帝,並未坐在龍椅上,而是負手立於一副巨大的南疆星圖之前。
他看起來並非垂垂老矣,麵容依稀可見年輕時的俊朗,雙鬢微霜更添威嚴,一雙眼眸開闔間,仿佛有日月星辰生滅,周身氣息與整個紫宸京畿的龍脈地氣隱隱共鳴,深不可測。
其修為,確如傳聞般,已至化境,在這京都之內,憑借龍氣加持,其威能足以震懾天下。
下方,曆親王與幾位重臣恭敬站立,陳述著對陳梟的“擔憂”。
曆親王言辭懇切,將南宮世家那套說辭包裝得更加冠冕堂皇:“…陛下,陳梟確乃罕世凶刃,然刃過鋒利,易傷其主。其功法吞噬戰場,近乎魔道,長此以往,恐墜心魔,非社稷之福。”
“且其連斬昆侖長老,雖情有可原,卻已種下禍根,若處理不當,恐引仙宗幹涉,壞我大局。鎮魔司玄胤大人功高蓋世,然其麾下如此不受控之利刃,是否權柄過盛,還需陛下聖心獨斷,加以規訓,以平衡朝野,安天下之心。”
玄帝靜靜地聽著,目光依舊停留在南疆星圖上,手指無意識地在虛空劃動,仿佛在推演著什麽。
殿內陷入一種令人窒息的沉默,唯有浩瀚的星力與龍氣緩緩流淌。
良久,玄帝緩緩開口,聲音平靜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仿佛天憲律令:“陳梟之功,朕已知曉。其能,其勇,確堪大用。”
他話鋒一轉,語氣依舊平淡,卻多了一絲深意,“然,利器固需鋒芒,亦需握於穩手。殺伐過甚,非王道之所倡。功法之疑,雖未必為真,然眾口鑠金,積毀銷骨,亦需有所交代,以安人心,以正視聽。”
他的目光似乎穿透了無盡空間,落在了南疆那片血火之地:
“傳朕旨意:南疆先鋒陳梟,戰功卓著,然功法特異,殺性過重,恐生弊端,亦引外邦非議。特令其即刻卸下先鋒之職,回京述職,於‘觀星閣’靜思己身,並由供奉院與宗人府協同‘問詢’功法之妙,驗明正身,以彰朝廷公允之道。南疆戰事,暫由武安侯全權統籌,另擇良將補缺。欽此。”
這道旨意,聽起來似乎隻是例行公事的調查和“保護性”召回,甚至給了“觀星閣”這等修煉聖地靜思。
但實則暗藏玄機,“卸職”便是剝奪其繼續吞噬變強的機會;“問詢”便是將其置於各方視線之下,限製自由;“驗明正身”更是帶著一絲羞辱的審查意味。
最關鍵的是,這是天子親口下的旨意,代表著帝國的意誌和律法。
曆親王眼中閃過一絲喜色,躬身道:“陛下聖明!如此既彰顯朝廷恩典,又可防微杜漸,實乃兩全之策!”
玄帝不再多言,隻是揮了揮手。無人能看清他深邃眼眸中最真實的想法。
是平衡?是忌憚?是保護?或許兼而有之。
帝心似海,深不可測。
旨意很快擬好,加蓋玉璽。
那玉璽落下瞬間,一股磅礴的龍氣與國運之力融入旨意之中,使其仿佛擁有了生命和不可抗拒的威嚴。
……
當這道凝聚著天子意誌、帝國法度、以及世家陰謀的召回旨意,穿越萬裏,送達鎮嶽關時,正值陳梟與蒼猊搏殺到最關鍵的時刻。
一道來自後方的、以“律法”和“皇權”為名的冰冷枷鎖,即將套向這把正在前線浴血搏殺、關係著整個南疆戰局的尖刀之上。
釜底抽薪,其心可誅,而這背後,更是京都權力場中,一場針對鎮魔司乃至更深層次格局的無聲較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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