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9真真切切後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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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知禮回到書院,腳還沒有進小院,就被興衝衝回來的許巍叫住了。
“知禮,我今日去落華鎮把房子租好了,離你們住的不遠,日後可別嫌棄我煩喔。”
“怎麽會?人多熱鬧。”陳知禮頓了頓,“許兄,非我掃興,你可想過?你爹娘是想你們住外祖家的,尤其是一個月後就要過年了,你帶妹妹非得搬出來,你外祖家人臉上怕是不好看。”
許巍臉色一沉,長長的歎了一口氣:“我何嚐沒有想過這些?我外祖心大,從不管後宅那些事,我兩個舅舅都不在家,舅母和表妹不是一次說我妹妹,最近越來越過分了。
如果我不是在妹妹身邊留了人,怕是還不知道這些,我妹妹這個人呐,她總是覺得自己連累了家人,許多事盡可能自己忍著,也不想告訴我。
就憑我大舅母這樣的心態,我爹娘原來的打算不可能成,就是成了,也不會是多好的人家。
我想通了,我妹妹命苦,我做哥哥的不護著她,難道還去護著那些人的臉?”
許巍心裏想著,幸虧娘吩咐他們給舅母他們的年禮還沒有給,那裏麵還有給舅母、表妹的首飾,他不願意給了。
之前帶的禮就算了。
今年的年禮他不準備送。
“許兄,既然決定了,那就別多想,這次年考好好考,咱們看能不能分去一個課室讀書。”
許巍笑起來:“我盡量,分一個課室有可能,不過我可考不過你這個案首,你回去吧,我也回去洗漱,今兒跑了許多路.”
兩年前,他也曾經是院試的第三名,但緊跟著妹妹的未婚夫出事,家裏亂成一團,他根本沒有心思鄉試,加上當時年紀還小,不過十七歲。
陳知禮進了小院。
他很認同許巍的想法,當然得護著自己的家人,而不是去考慮所謂的親戚和睦。
盡管這種想法許多人認為就該默默的承受,而不是讓外祖家跟自家的關係崩塌。
小路子跟阿福已經在灶上忙著燒熱水,其他人都在課室還沒有回來。
“公子,現在洗漱嗎?”
“嗯,下午我就在家溫書。”
書院的小院都有一個小灶房,一日三餐大部分時候都由小路子跟阿福從書院餐廳買回來,偶爾他跟小舅舅會下廚做一些,如今阿福跟小路子也可以做些簡單的了,比如稀飯,比如疙瘩湯。
今日他們從城裏買了燒雞、鹵肉,晚上熱一熱,再煮上一鍋疙瘩湯就成了。
對正在長身體的一群少年人來說,什麽都可以吃的下,隻要不是特別的難吃。
年考當日,考場裏一片寂靜,隻聽見筆尖摩挲紙張的沙沙聲。
陳知禮下筆如有神,將腦子裏的知識行雲流水般書寫出來。
這樣的題對他一點難度都沒有。
而孟濤和陳軒,時而眉頭緊鎖,時而奮筆疾書,都在努力應對這場考試。
……
月底最後一日,是成績公布的日子。
辰時初,榜單就會出現在公示牆上,陳知禮毫無懸念地在秀才區名列前茅。
許巍也名列前十。
孟濤和陳軒也都取得了不錯的成績,懸著的心總算落了地。
童生區,吳再有看見自己跟知文的名字雖然不在前十,但都靠前,絕對能進甲班,心一下子就輕鬆了。
知文咧著嘴,大哥日日教他們,還是很有效果的,不然自己根本到不了這樣名次。
“小舅,這樣的名次能分去甲班嗎?”
吳再有輕笑,拉著知文就出了人群。
今日還有一日課,先生會仔細給他們講解考卷,下午他們就能會落華鎮了。
至於分到甲班的事,正月十六再來看榜,不是現在的事。
“我大哥他們不知道名次如何?”
吳再有睨了他一眼:“孟濤跟陳軒不會差,而你大哥絕對會名列前茅,我就沒看過比他更厲害的。”
鍾府。
孫氏跟鍾廣德哭訴:“你姐他們太過分了,我如果不是去追她,馬怎麽會失控?我如何會折了手臂?
而你姐卻隻是派人來看了看,帶了一些簡簡單單的補品,稍微貴重一點的補藥都沒有。
你姐夫更是隻派個大夫過來,宜元堂除了老太爺,不就是他的醫術最好嗎?萬一我的手日後有個不好,他們能保證嗎?還是能賠償?”
鍾廣德深吸一口氣:“你的手不是我姐夫包紮的嗎?不過是骨頭錯位,並不是真正的斷了,宜元堂那麽忙,他有必要一日兩次地來嗎?你是他娘嗎?
我姐因為你的馬,差一點就出了事,幸虧有個公子拽了她,就是如此,也受到了驚嚇,難道不該是你吩咐人帶著禮去給她賠禮壓驚嗎?
鍾家給顧家因為你,因為你教出來的孩子,現在關係已經岌岌可危了,昨日爹跟我是了,明年他不打算做藥材生意了,其他生意也會收掉一些,他老了,做不動了。”
孫氏大驚:“相公,這如何可以?這幾年鍾家最賺錢的生意就是藥材,其他生意都不好做。
顧家是最大的藥材商,顧家有許多宜元堂,咱們是親戚,背靠大樹好乘涼不是嗎?你別忘記了你有兩個兒子,沒有銀子怎麽辦?咱家開支多大你又不是不知道?
我跟你一起去跟公公說,這個念頭千萬不能有。”
孫氏急急忙忙下了床,再也沒有“哎呀哎呀”哼唧唧鬧的整個院子都聽見。
“相公,你怎麽不動?”
鍾廣德眼皮子一抬:“我為什麽要去?這些年我爹賺的銀,可是被你拿了不少回娘家,之前的就算了,今後你真的要拿,就拿你自己的那份,別的你還是不要動,否則我真的會休了你。
我好好的姐姐、姐夫,現在被你鬧的不想往來,我爹娘甚至不願意你去請安,他們一眼都不想見你,我好好的孩子被你教的四六不分,甚至大過年的去燒別人。
孫氏,我不是隻有你生的孩子,你生的孩子不行,我就培養其他人生的,我如今才三十多歲,也不是不能再生。
晚上我就不過來了,你自己好好想想吧。”
鍾廣德抬腳就出了正房,身後的傳來東西落地的哐啷聲,他也沒有回頭。
他並沒有真的去小妾的房子,今晚他沒有這個興致,轉身去了書房。
這一刻他真真切切後悔了,後悔當年不顧一切都要娶孫氏,全然不顧父母失望的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