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是萬聖節那樣的節日嗎？”Lucy問。
    “差不多。”白牧把扒來的腰帶，拴在腰間，用來放置子彈和彈匣，沾了血的棒球棍也像刀劍那樣別在腰間。
    “原來是這樣。”Lucy點了點頭。
    Lucy隻有九歲，從出生到現在都不滿十年，她當然不知道白牧口中的節日是真是假，因為她沒參加過。
    看她的樣子，她像是信以為真了，防毒麵罩幫她隔離了空氣，所以她聞不到血腥味，對她而言，她隻是能看到外麵的場景而已，而且也看得不多，在白牧身邊，秩序仍然是存在的。
    白牧能感覺到她緊繃的身體稍微放鬆了些。
    也可能是她內心希望白牧所說的節日是真的，她期盼自己看到的一切都是個玩笑，到了傍晚，一切都會恢複正常，媽媽會接她回家。
    白牧幹脆就用這個理由糊弄她，帶著她走人少的小路，前往皇冠區。
    需要用到槍或者棒球棍的時候，白牧就給她比手勢，她會自己用手捂住耳朵，閉緊雙眼。
    白牧能聽到她小聲的喃喃自語：“這是節日，這是節日，這是節日....”
    可能她潛意識裏已經知道這一切都是真實的，但她更願意相信這是白牧口中的節日。
    人總是會固執地相信自己期盼的東西，就好像有時候，你會投擲硬幣，決定今晚吃清湯寡水的蔬菜白水蛋，還是獎勵自己一頓炸雞漢堡，可當結果真的投擲到你不想要的那一麵，你又會找出各種理由，再來一次，直到你投出想要的結果。
    白牧並沒有戳穿假象，對一個孩子，赤裸裸的現實，並不是她應該麵對的，她連基本的生存都要依賴養育者，哪能麵對這些殘酷的事情呢？
    不過，嚴格來講，她在白牧身邊，也的確沒遇上什麽可怕的事情。
    白牧帶著她行走在無人的巷子裏，外麵的尖叫聲很大，有地方失火了，飄出黑色的煙霧，汽車鳴笛聲接連響起，可這些與他們並無關係。
    白牧如入無人之境地，從那些老舊的房子中間穿梭。
    他弄到一根鐵絲和一片鐵片當開鎖器，【開鎖精通（lv.max）】，這是他自己鍛煉出來的被動技能，隻要不是那些合金密碼鎖，他基本都能靠手裏的簡易工具迅速將其撬開。
    2009年的房子，用的都是機械結構相當簡單的鐵鎖，麵對他這樣的行家，這些鎖就和沒有一樣。
    他直接走建築物的中間穿過去，和跑酷一樣，那些大大小小的陽台、鐵窗和空調外機，就是他的踏板，即便帶著一個九歲的小女孩，對他也毫無拖累。
    因為【貓王之舞】這件稀有裝備的特效，提升了他的身體靈活度，讓他足夠應付這些複雜的場景。
    一邊闖入民居，白牧一邊搜刮。
    雖然劇本裏的東西沒法帶出去，但糖果能給【Lucy的糖果盒】充當補給，他用那些房子裏找到的水果糖、太妃糖、牛奶糖，給糖果盒補充到了30/30的上限。
    多的糖果，他揣在衣服兜裏，這件風衣的口袋很大，能塞下很多東西，他用搜刮來的糖，把衣服包裝的鼓鼓的。
    他通過房子裏的動靜和極好的視力，感知到一個房子裏有沒有人，一路上，他跑酷走的都是那些沒人的房子。
    順便，他給自己增加了飽食度，從空房子裏的廚房冰箱裏，弄了點即時的麵包、水果和點心來吃。
    此刻，他便在一棟用大理石和白瓷裝修的居民住宅二樓，一分鍾前，他從另一棟社區的窗戶跳到了這間民宅的陽台上，然後在數秒內，用手裏的鐵片和鐵絲，撬開了那種把手式窗戶，侵入了民宅的廚房。
    這是他遇到的，夥食最豐盛的一戶人家了。
    微波爐旁邊，放著沒拆盒的烤雞、披薩、薯條和冰凍可樂，打開冰箱裏，是奶油紙杯蛋糕，切片的煙熏香腸和新鮮的草莓和葡萄。
    草莓和葡萄的酸甜香味很明顯，那些烤雞和披薩不是速凍的，而是現做的，包裝上印有“CFK”的字跡，似乎是主人家點的外賣。
    看起來，這家人像是打算辦一場小型派對，食物和飲料都準備齊全了，客廳裏還弄了彩帶和氣球。
    打開盒子，烤雞和披薩熱騰騰冒出了氣，油香四溢，蜜汁味撲鼻，雞皮上略微的焦褐感，很是誘人。
    雖然準備的齊全，但屋子裏並沒有人，因為各種各樣的原因，這場派對沒有開始，屋裏的人也不知跑去了哪裏。
    沒有人享用的食物，不過是鋪張浪費。
    白牧活動了不少，雖然Lucy不重，大概隻有六七十斤，但畢竟是帶著她爬上爬下玩跑酷，還是讓白牧消耗了不少體力。
    他覺得餓了，而很巧，眼前正好有一頓豐盛的大餐。
    “餓了麽？”白牧問Lucy。
    Lucy注視著烤雞，白牧聽到了吞咽的聲音。
    她搖了搖頭，說：“不餓。”
    “沒關係，今天是節日。”白牧說，“節日的時候，你想吃什麽都可以吃。”
    過場CG裏，白牧看到Lucy午飯都吃的很少，她在兒童樂園裏，幾乎沒吃東西，而此時已經是下午四點左右了，看她的樣子就知道她餓了。
    “節日的時候，也能吃別人家的東西嗎？”Lucy仰頭看白牧。
    “當然。”白牧說，“他們巴不得我們這麽做呢，這些食物就是給我們準備的，他們這會兒也在外麵吃別人的東西呢。”
    “不過也可能是在吃別人。”白牧在心裏說。
    Lucy意動了，白牧把她頭上的麵罩摘下來，扯下一條雞腿遞到她麵前，她終於還是忍不住大咬了一口雞肉。
    汁水在她的口腔裏爆開，白牧給可樂插上吸管，把番茄醬擠好，兩個人一起享受這頓豐盛的自助餐。
    薯條酥脆，披薩上的芝士有點粘牙，烤雞是最好吃的，雞肉又嫩又滑，很入味，是甜口的蜜汁風味，蛋糕、水果也是品質上佳，既新鮮又香甜。
    白牧幹脆把這些東西打包帶走，丟進自己的物品欄裏，邊跑酷邊投喂，等到她吃飽了，才用紙巾幫她擦擦了手和嘴。
    “我真的吃不下了。”Lucy摸了摸自己有點鼓起來的小肚皮，看起來有點意猶未盡。
    外麵的街道依然吵個不停，不過和他們相距依然很遠，兩個人純是吃自助餐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