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救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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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砰!”
    浴室門被重重關上,仿佛隔絕了兩個世界。
    鹿野背靠著冰涼的門板,雙腿發軟,身體不受控製地緩緩滑落,最終一屁股坐在了光潔但微涼的地磚上。
    她雙手緊緊抱住膝蓋,將滾燙得快要燒起來的臉頰深深埋進臂彎裏。
    心髒在胸腔裏瘋狂擂動,聲音大得她懷疑門外的師兄都能聽見。
    怎麽辦?
    怎麽辦?怎麽辦?!
    師兄他……他剛才拿著那個東西……他是什麽意思?
    是……是我想的那個意思嗎?
    不對!
    他藏起來不給我看,被我發現後又那麽慌張……
    這表現,絕對就是那個意思吧?!
    他……他難道今晚就想要……
    裝睡!
    對!
    裝睡還有用嗎?!
    好像……沒用了!
    他都把“裝備”準備好了!
    我要是裝睡,他會不會……會不會……
    那我該怎麽拒絕啊?
    直接說不行嗎?會不會傷到他?
    畢竟……我們已經是戀人了……
    可是……可是這也太快了!
    我們才確認關係第一天!
    要不……要不就不拒絕了?
    但是……好害羞啊!
    而且我什麽都不會……會不會很丟臉?
    萬一搞砸了怎麽辦?
    可是……如果是師兄的話……好像……也不是完全不能接受……
    各種念頭如同脫韁的野馬,在她腦海裏橫衝直撞,拉扯著她的理智。
    羞澀、緊張、忐忑、一絲隱秘的期待,還有巨大的慌亂,交織成一張密不透風的網,將她牢牢困住。
    露在銀發外的耳朵尖和整個後頸都紅得驚人,仿佛輕輕一碰就能滴出血來。
    她維持著這個鴕鳥姿勢,不知道過了多久,感覺時間都變得粘稠而緩慢。
    不行,不能這樣下去!
    得找個人問問!
    若水!
    對,若水一定懂!
    她看了那麽多戀愛劇!
    這個念頭如同救命稻草般出現。
    她猛地抬起頭,手忙腳亂地去摸浴袍口袋裏的手機。
    然而,就在指尖即將觸碰到屏幕,準備點開若水聊天框的瞬間,她的動作僵住了。
    不行!
    絕對不行!
    若水那個大嘴巴,要是問了她……
    以她那個性格和八卦傳播速度,恐怕不到明天早上,整個會館都會知道——
    【震驚!大師兄白牧與師妹鹿野酒店初夜,鹿野臨場緊張求助閨蜜!】
    光是想象一下那個畫麵,鹿野就覺得一陣窒息。
    既能幫她,又能絕對守口如瓶?
    她的目光在空蕩蕩的浴室裏掃視,最終,定格在了手機通訊錄的一個名字上。
    最終。
    帶著一種破釜沉舟的勇氣,鹿野深吸一口氣,顫抖著手指,按下了撥號鍵。
    電話響了幾聲後被接通,對麵傳來無限那標誌性的平穩無波的聲音:
    “喂,是澤宇出問題了嗎?”
    鹿野喉嚨發緊,聲音有些幹澀:
    “沒,他很好。”
    然後,電話兩端陷入了詭異的沉默。
    無限在那邊等了一會兒,沒聽到下文,便主動問道:
    “怎麽了?”
    鹿野做了幾次深呼氣,仿佛在進行某種戰前準備,沉默了好幾秒。
    才用一種極力保持平靜,但尾音依舊帶著微顫的語調,緩緩開口:
    “師父……我,我有一個朋友……他現在遇到點麻煩。”
    電話那頭的無限,正坐在自家客廳裏,麵前擺著沒動幾口的外賣炸雞。
    聞言,了然地微微頷首,語氣沒有任何起伏:
    “發定位,我去救他。”
    行動派作風一如既往。
    “不不不!”
    鹿野連忙否認,聲音都急得拔高了一些。
    “不是那種麻煩!是……是事情有點特殊。”
    她絞盡腦汁,開始組織語言,將自己和白牧之間剛剛發生的,關於那個“小東西”的尷尬事件。
    含糊其辭、顛三倒四地敘述了一遍。
    當然,在她的版本裏,“我”變成了“我朋友”,“師兄”變成了“那個男方”,角色也做了調換,變成了“女方”意外發現了“男方”準備的“東西”。
    遠在龍遊的無限,聽著電話裏徒弟那語無倫次,明顯欲蓋彌彰的描述,眉頭幾不可察地微微皺起。
    他雖然感情經曆為零,但活過的歲月和見識讓他足以理解這隱晦表達背後的含義。
    等到鹿野磕磕絆絆地說完,最後帶著幾乎要哭出來的腔調問:
    “師父……我該……他該怎麽辦?”
    無限沉默了片刻,似乎在消化這過於跳躍的信息,然後提出了關鍵問題:
    “雙方,互相喜歡嗎?”
    鹿野毫不猶豫,聲音細小但肯定:
    “嗯。”
    無限:“女方雖然覺得太早,但並不抗拒?”
    鹿野回想起自己當時除了害羞似乎並沒有真正的厭惡和排斥,甚至有一絲……好奇?
    她低聲回應:
    “嗯。”
    無限繼續追問,語氣依舊平穩:
    “那男方呢?他的意思明確嗎?”
    鹿野猶豫了一下,但腦海中立刻浮現出白牧拿著那玩意兒時通紅的臉和藏匿的動作,這表現……
    應該算是明確了吧?
    她頓了一下,帶著點不確定但又偏向肯定的語氣說道:
    “應該……明確……”
    電話那頭,無限的大腦如同最高效的計算機,飛速處理著這些信息:
    互相喜歡,不抗拒,男方意圖明確,且已準備好工具……
    片刻後,他得出了結論,用他那特有的、仿佛在陳述戰鬥策略般的平靜口吻,吐出了幾個字:
    “既然如此,情投意合,水到渠成。順其自然便可,有何好拘泥的。”
    他的話語簡單直接,剔除了所有不必要的情緒和修飾,如同撥雲見日,一下子擊中了核心。
    鹿野握著手機的手顫抖得更厲害了。
    師父的話,像是一把鑰匙,瞬間打開了她心中某些糾結的鎖扣。
    順其自然……
    水到渠成……
    有何好拘泥的……
    她反複咀嚼著這幾個字,心中的慌亂奇跡般地平息了不少,取而代之的是一種豁出去的勇氣……
    她緩緩地,對著電話那頭,回了一個極其輕微,卻無比清晰的音節:
    “嗯。”
    與此同時,浴室門外。
    白牧生無可戀地癱坐在淩亂的大床上,目光呆滯地望著天花板上那盞過分華麗的水晶燈。
    人的死亡有很多種。
    有物理上的死亡,呼吸心跳停止。
    有精神上的死亡,信念崩塌,心如死灰。
    有被人遺忘的死亡,在世間不留一絲痕跡。
    但是有一種死亡,是最令人痛苦、最尷尬、最恨不能原地消失的——
    那就是社會性死亡!
    白牧在心裏瘋狂點頭。
    這句話太他媽對了!
    他現在就正在經曆這種極刑!
    他真的就隻是單純好奇拿起來看了一眼!
    聞了一下!摸了一下!
    他真的沒有別的意思!
    蒼天可鑒!
    可現在,他在師妹眼裏成了什麽?
    一個急不可耐,心思不純,甚至提前準備好“作案工具”的猥瑣師兄?!
    他一百多年來辛辛苦苦維持的溫和、沉穩、可靠的形象啊!
    就在那個小橡膠圈被發現的瞬間,轟然倒塌,碎得連渣都不剩!
    累了,地球快毀滅吧,趕緊的。
    他絕望地倒在床上,用枕頭蓋住臉,試圖悶死自己,未果。
    不行,不能坐以待斃!
    得想辦法挽回!
    至少得轉移一下注意力!
    比如說……讓澤宇再受次傷?
    然後他們師兄妹二人就能以“照顧徒弟/師侄”為名,立刻離開這個尷尬的酒店,奔赴另一個戰場?
    似乎……有可行性?
    就是不知道澤宇那小子這次會不會配合?
    感覺有點懸,那孩子看著挺老實的,騙人估計不擅長……
    他在腦子裏反複權衡了這個調虎離山之計的可行性,最終還是無奈地放棄了。
    風險太大,萬一穿幫,那就是罪加一等,形象徹底無法挽回。
    唉……
    他長長地歎了口氣,認命般地從床上爬起來。
    無論如何,總得麵對。
    他得去跟師妹解釋清楚,雖然他自己都覺得這解釋聽起來會很蒼白。
    他輕輕邁著腳步,像是怕驚擾到什麽似的,走到那扇被物理和靈力雙重封印的浴室門口。
    抬起手,正準備屈指敲門,組織一下語言,比如——
    【鹿野,你聽我解釋,那真是個誤會】
    【我就是好奇,真的沒別的意思】
    然而,就在他的指關節即將觸碰到門板的瞬間——
    “哢噠!”
    浴室門鎖突然從裏麵被打開了!
    緊接著,門被猛地向內拉開!
    白牧抬起的手僵在半空,有些懵地看著出現在門口的鹿野。
    隻見她依舊穿著那身白色浴袍,銀發還有些濕漉漉地貼在頰邊。
    但那雙之前還寫滿了羞澀和慌亂的眼眸,此刻卻像是充滿了鬥誌?
    她這是……怎麽了?
    被刺激過頭了?
    白牧心裏咯噔一下。
    還沒等他反應過來,鹿野目光銳利地鎖定他,突然上前一步,伸出手,用掌心在他胸口猛地一推!
    這一下力道十足,沒有絲毫留情!
    白牧猝不及防,被這股巨力推得連連後退。
    腳下絆到淩亂的被子,最終整個人失去平衡,驚呼一聲,重重地倒回了那張柔軟的大床上,甚至因為彈性還微微彈跳了一下。
    他躺在那裏,一臉茫然和震驚,看著鹿野。
    而鹿野,則緩緩走來,站在床邊,居高臨下地看著他。
    眼神複雜,裏麵交織著殘餘的羞怯,以及新生的勇氣。
    她俯下身,一點點靠近。
    距離越來越近。
    甚至能聞到彼此的之間的氣味!
    直到四目相對!
    白牧吞咽著口水,心中發愣。
    這劇情發展……好像有點不對勁啊?!
    如果每個人的人生背後都有個作者,那自己這個作者……肯定是腦子被驢踢了!!!!
    &n刺激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