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一夫當關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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淩晨時分,天色未明,窗外一片沉沉的墨藍。
臥室裏,白牧和鹿野非常自然的,再一次相擁而眠,確認關係不久的戀人,連睡夢中都帶著一絲自然而然的親昵。
鹿野蜷縮在白牧懷裏,呼吸均勻,而白牧的手臂則輕輕環著她的肩膀。
突然,一陣急促的手機鈴聲撕裂了寧靜。
床上的兩人同時被驚醒。
鹿野有些迷糊地伸手摸向床頭櫃,拿起手機。
當她看清屏幕上的來電顯示時,剛睡醒的迷蒙瞬間被驅散,眼神變得嚴肅。
她按下了接聽鍵。
“怎麽了?”她的聲音還帶著一絲沙啞,但語氣已完全清醒。
電話那頭傳來一個壓低的聲音,帶著明顯的急切:
“鹿野大人,您身邊有人嗎?”
鹿野猶豫了一瞬,側頭看了一眼同樣坐起身的白牧,淡淡開口:
“嗯,師兄在邊上。”
對麵似乎因為這個信息卡頓了一下,似乎在權衡某些話該不該說,但最終還是快速匯報:
“流石會館出事了,與無限有關,速來總館。”
“與師父有關?”
鹿野下意識重複了一句,和白牧對視一眼,兩人心底同時升起巨大的疑惑。
師父無限昨晚明明一直和他們在一起,住在龍遊市的這處住所,怎麽會和遠在別處的流石會館出事扯上關係?
白牧心中更是掀起了驚濤駭浪。
流石會館被襲擊?
按照他記憶中的劇情,這應該是將近一年後才會發生的事件!
為什麽現在,連一個月都不到,就突然爆發了?
是因為我的到來改變了什麽嗎?
靈遙……他竟然這麽早就決定出手了?
情況緊急,不容多想。
兩人迅速起身,套上外衣。
當她們推開臥室門走進客廳時,發現師父無限和師弟小黑已經穿戴整齊,等在那裏了。無限的神色依舊平靜。
小黑則顯得有些緊張和困惑,顯然也感知到了不尋常的氣氛。
無限看著他們,沒有多餘的廢話,言簡意賅:“出發吧。”
……
沒有耽擱,四人立刻動身前往龍遊會館,通過會館內部的傳送門,直接抵達了位於妖靈會館體係核心的總會館。
穿過總會館外圍那充滿奇幻色彩的妖精小鎮,清晨的薄霧尚未散去,小鎮卻比往常安靜許多,一種無形的壓抑感彌漫在空氣中。
他們無暇欣賞這份異樣的寧靜,快步進入總會館主體建築,被引往一間氣氛肅穆的議事大堂。
大堂內,幾人走進時,發現已經有人先到了。
隻見哪吒正百無聊賴地癱在靠外圍的一張躺椅上,手裏捧著一個遊戲機,手指飛快按動,屏幕上光影閃爍。
他顯然是從江寧會館臨時趕過來的,但此刻這副模樣,仿佛對即將討論的大事漠不關心,與整個大堂的嚴肅格格不入。
主位上,坐著總會館的總館長。
他身旁,分別坐著四位長老。
池年,靜一,靈遙,西木,他們都到齊了。
無限徑直走到一個空置的位置前坐下,白牧、鹿野和小黑則安靜地站在他身後。
他們剛站定,池年長老憋了許久的的怒吼,就響了起來,他直接指著無限:
“無限!怪不得你之前屢次三番放跑風息!原來都是有目的的!”
他猛地一拍座椅扶手,霍然站起:
“沒想到你竟然狠得下心,對流石會館出手!”
無限抬起眼,目光平靜地迎上池年憤怒的視線,語氣沒有任何波瀾:
“怎麽回事?”
總館長輕輕抬了抬手,示意池年稍安勿躁,他聲音不急不緩,開始敘述。
“昨夜,流石會館遭遇突襲。”
“一夥身份不明、訓練有素的人類雇傭兵,使用了一種特製的武器,突破了會館外圍結界,造成了……極大的傷亡。”
隨著總館長的話語,一名侍者端著一個鋪著絨布的托盤走了上來,上麵赫然擺放著幾顆扭曲變形的彈頭。
總館長指著這些彈頭繼續說:
“根據我們的初步檢測,這些彈頭的核心,摻入了極微量的若木碎片,利用若木能與‘靈’直接接觸的特質,人類將它們製成了針對妖精的武器。”
“昨晚,就是這種武器,配合突然出現的風息及其木係能力,對會館造成了重創。”
他看向無限,眼神複雜:
“會館超過一半的成員在那場襲擊中殞命,大鬆館長和他的幾名親傳弟子,雖然僥幸生還,但都身負重傷。”
總館長話音剛落,白牧便上前一步,朗聲道:“總館長,還有諸位長老。”
“昨夜一整晚,我們師徒四人都留在龍遊市的住所,從未離開,更不曾去過流石會館,與我們見過最後一麵的是哪吒前輩。”
“哼!”池年長老冷哼一聲,根本不看白牧,依舊死死盯著無限。
“傳送門又不是擺設!”
“以你們空間係的能力,尤其是你無限,真想悄無聲息地做點什麽,誰又能發現?”
“誰又攔得住?”
他越說越激動,“還有什麽好辯解的?”
“風息被總會館監禁之前,接觸最多的就是你們師徒!”
“先是之前的追捕,後來又是離島,再後來又是江寧!”
“想來也本身不正常,就憑風息,怎麽可能從你無限的手中逃脫,原來你們早有勾結!”
“有能力把他從總會館嚴密監禁中神不知鬼不覺弄出去的,除了你們這些空間係的,還能有誰?”
“難道是我們這幾個長老……”
“又或者,是遠在藍溪鎮的老君,親手放跑了風息不成?!”
他猛地指向那托盤裏的彈頭,聲音如同炸雷:
“更何況,在流石會館的戰場廢墟中,我們清晰地檢測到了你無限的靈力痕跡,現在人證、物證,俱在!”
“你們還有什麽好說的?!”
白牧深吸一口氣,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他的目光不由自主地掃向坐在一旁,始終麵帶微笑,一言不發的靈遙長老。
他知道,這一切的始作俑者,這個看似溫和無害的笑麵虎,此刻正悠閑地看著他們被推上風口浪尖。
那栽贓陷害的靈力痕跡,必定是靈遙的手筆。
“池年長老,您的指控太過武斷。”
白牧沉聲反駁,然後轉向總館長,“總館長,既然大鬆館長幸存,我們是否應該親自去詢問一下他?”
“作為當事人,他應該最清楚襲擊者的身份。”
總館長輕輕歎了口氣,搖了搖頭,蒼老的聲音帶著一絲無奈:
“我們已經問詢過大鬆了。”
“他說,襲擊他的,是一個身著黑袍,遮掩了麵容和氣息的身影,他……他也不清楚具體是誰。”
什麽?!
白牧的瞳孔驟然收縮,眉頭緊緊鎖死。
大鬆怎麽可能不知道?!
以大鬆的實力和對靈遙的了解,即使在重傷狀態下,也絕無可能認錯!
他為什麽要隱瞞?
他在想什麽?
是在保護靈遙?
還是……不敢!?
一時間,無數的疑問席卷白牧全身。
他看著端坐上方,笑容依舊溫和的靈遙,又看了看怒發衝冠的池年,沉默不語的靜一,若有所思的西木,以及麵容平靜卻目光深邃的總館長……
這議事大堂之內,暗流洶湧,每個人都仿佛戴著一張麵具,而真相,似乎被籠罩在一層更厚重的迷霧之中。
師父無限的嫌疑並未洗清,而唯一的知情人大鬆,卻選擇了沉默。
局麵,一下子變得無比棘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