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六角大樓之戰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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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行人的身影從隱蔽狀態猛然顯現出身形。
    龍貓龐大的身影如同陰雲,懸停在那個國家權力與軍事核心的象征——六角大樓上空。
    池年立於龍貓之首,衣袍在高速飛行帶來的疾風中獵獵作響,他俯瞰著下方那座戒備森嚴的建築。
    “就這裏了。”他聲音沙啞,帶著決絕。
    白牧站在他身側,目光平靜地掃過下方,開口道:“約法三章。”
    池年眉頭一擰,側頭看他,眼神不善。
    白牧不為所動,伸出三根手指:“第一,你的行動,僅限於這座大樓範圍內。”
    “第二,隻誅首惡與抵抗者,不得誤殺無關人員。”
    “第三,我給你兩個小時。時間一到,無論結果如何,必須撤離。”
    池年聞言,怒火幾乎瞬間頂到喉嚨,他低吼道:“憑什麽聽你的?!”
    白牧淡淡地回望他,眼神沒有任何退讓:“你也可以選擇不聽。”
    池年胸膛劇烈起伏了幾下,死死盯著白牧,仿佛要將他生吞活剝。
    但最終,他重重地哼了一聲,算是默認。
    他清楚,在此地與白牧內耗,毫無意義,而且白牧提出的條件,並未觸及他複仇的核心。
    池年不再看他,身形一動,便如一顆隕石般從龍貓背脊上徑直朝著六角大樓的頂部天台墜落下去。
    他的三名弟子緊隨其後,如同四道淩厲的箭矢。
    白牧看著他們消失在天台入口,這才對腳下的龍貓輕輕拍了拍。
    龍貓會意,發出一聲低沉的咆哮,龐大的身軀開始下降高度,但並不落地,而是懸浮在六角大樓外圍的低空,無形的威壓彌漫開來。
    白牧則一步踏出,身形閃爍,已然出現在六角大樓正門前的廣場上空,腳踩虛空,淩然而立。
    他對著池年消失的方向,最後傳去一道意念:
    “我會守好大樓外圍,盡可能不讓外界幹預內部,你們,最好處理得快一點。”
    ……
    池年落入六角大樓內部,如同巨石投入平靜的湖麵,瞬間激起了滔天巨浪。
    刺耳的警報聲撕裂了大樓內部的寧靜,紅色的警示燈瘋狂閃爍。
    “敵襲!最高警戒!”
    “非正常突破!天台失守!”
    內部通訊頻道瞬間被驚恐的呼喊淹沒。
    池年麵無表情,他根本不需要地圖指引。
    他直接鎖定了深埋於地下,防護最為嚴密的戰略指揮中心。
    他沿著寬闊的通道大步前行,步伐沉穩,每一步都仿佛與大地共鳴。
    “開火!阻止他!”
    一隊全副武裝,反應迅速的特種士兵堵住了通道盡頭,自動步槍噴吐出致命的火舌。
    池年甚至沒有停下腳步,隻是抬了抬手指。
    轟隆!
    通道兩側的混凝土牆壁仿佛活了過來,猛地向內擠壓、變形!
    堅硬的牆體瞬間化作兩隻巨大的岩石手掌,如同拍蒼蠅般,轟然合攏!
    “砰!”
    一聲悶響,金屬扭曲、骨骼碎裂的聲音被掩蓋在岩石的轟鳴中。
    那隊士兵連人帶裝備,被瞬間拍扁在合攏的岩壁之間,隻留下些許滲出的血跡和扭曲的金屬碎片證明他們曾經存在過。
    池年腳步未停,穿過這片剛剛形成的“岩石墳墓”,前方是厚重的合金閘門,上麵閃爍著代表最高防禦等級的紅光。
    “啟動緊急預案!閘門落……”
    指揮中心內的指令還未完全傳達。
    池年對著那扇足以抵擋重磅炸彈反複轟擊的合金巨門,隻是簡簡單單地,一拳轟出!
    沒有光芒閃耀,隻有一股凝練到極致、引而不發的磅礴巨力,如同無形的攻城錘,狠狠撞擊在門體中央!
    “咚——!!!!!”
    動靜震耳欲聾,沉悶到極致的巨響貫穿了整個樓層!
    那扇合金巨門中央,肉眼可見地凹陷下去一個巨大的拳印,周圍的固定結構發出令人牙酸的金屬撕裂聲!
    下一秒,整扇巨門如同被無形巨獸撞擊,帶著刺耳的扭曲聲,脫離了門框,向內轟然倒塌,濺起漫天煙塵!
    通道內,隻剩下池年收回拳頭,以及他身後三名弟子冰冷的目光。他們如同來自遠古的災厄,以最蠻橫、最直接的方式,碾碎一切阻礙,直插心髒。
    六角大樓遇襲的消息,如同最猛烈的瘟疫,瞬間傳遍了整個國家的最高權力層。
    總統在緊急避難所內,對著屏幕咆哮:
    “怎麽回事?!”
    “是什麽人?!給我擋住他們!調動一切可以調動的力量!授權使用一切必要武力!”
    命令層層下達。
    短短半小時之內,刺耳的警笛聲從四麵八方響起。
    無數輛軍車、裝甲運兵車如同鋼鐵洪流,將六角大樓周邊區域圍得水泄不通。
    天空中,武裝直升機的旋翼攪動著空氣,發出巨大的轟鳴,從各個方向聚集而來,機炮和導彈發射器已然對準了目標區域。
    更遠處,還有更多的力量正在集結。
    整個國家的戰爭機器,因為這突如其來的、無法理解的襲擊,而被徹底激活。
    無數的新聞采訪車也如同聞到血腥味的鯊魚,不顧危險地試圖靠近,長槍短炮紛紛對準了那座被無形風暴籠罩的建築。
    以及……那個懸浮在正門上空的,戴著簡單麵具的神秘身影。
    所有人,在這一刻,透過鏡頭,聚焦於此。
    白牧懸浮在半空,麵具下的目光平靜地掃過下方如臨大敵的軍隊,以及天空中盤旋的武裝直升機。
    擴音器裏傳來嚴厲的警告,要求他立刻投降。
    他輕輕吸了一口氣,然後,一道清晰平穩的聲音,覆蓋了整個區域:
    “各位,請聽我一言。”
    “這裏正在處理一些……必要的私事。”
    “預計耗時兩小時。”
    “在此期間,請大家保持距離,不要踏入,也不要試圖攻擊。”
    “時間一到,我們自會離開。”
    “如果強行幹預,後果自負。”
    這番話他講的不是普通話,而是當地國家的語言。
    呃……沒辦法,長生太無聊了,他掌握的技能還是挺多的,學習外語什麽的也在此列。
    這近乎“通知”而非“商量”的語氣,帶著一種理所當然的平靜,徹底激怒了現場的指揮官。
    “開火!把他打下來!”
    地麵指揮官怒吼。
    “目標鎖定!開火!”直升機編隊隊長同時下令。
    刹那間,火蛇噴吐!
    無數自動步槍、重機槍的子彈如同暴雨般傾瀉向空中的白牧!
    數架武裝直升機下方的航炮也噴出致命的火舌,30mm機炮炮彈帶著撕裂空氣的尖嘯,直撲目標!
    更有數枚空地導彈拖著耀眼的尾焰,呼嘯著射來!
    麵對這足以瞬間摧毀一個裝甲連隊的飽和攻擊,白牧隻是靜靜地站在那裏,甚至連姿勢都沒有改變。
    他抬起一隻手,掌心向下,輕輕一按。
    嗡——!
    下一刻,領域以他為中心瞬間擴張,將整個六角大樓及其周邊核心區域籠罩在內。
    接下來的一幕,讓所有通過屏幕或肉眼看到的人,終生難忘。
    那如同狂風暴雨般射向他的子彈、炮彈、導彈……在進入他周身一定範圍後,仿佛瞬間陷入了看不見的泥潭,速度驟減,直至完全停滯!
    操縱金屬對他來說隻是基操,這些隻是他反擊的前奏而已。
    成千上萬顆黃澄澄的子彈,閃爍著金屬冷光的炮彈,還有那幾枚猙獰的導彈……就那樣違背物理定律地,詭異地懸浮在了半空之中,密密麻麻地包圍著他,如同構成了一麵巨大的、由死亡金屬組成的靜止帷幕!
    時間,仿佛在這一刻凝固。
    “上帝啊……這不可能!”
    一名士兵手一軟,武器掉在了地上,他張大了嘴巴,眼神裏充滿了信仰崩塌般的驚駭。
    “我的天!他是怎麽做到的?!魔法?還是某種我們未知的科技?!”
    躲在掩體後的記者對著話筒,聲音因為極度的震驚而變調。
    指揮車內,高級將領們看著實時傳回的畫麵,一片死寂,有人下意識地揉著眼睛,懷疑自己出現了幻覺。
    避難所中的總統,死死盯著屏幕,臉色蒼白,握著咖啡杯的手劇烈顫抖,咖啡灑了一身都渾然不覺,他從牙縫裏擠出命令:
    “繼續攻擊!動用一切手段!我不信他能擋住一切!”
    然而,更讓他們絕望的還在後麵。
    白牧看著周圍停滯的、閃爍著危險光芒的金屬狂潮,“還給你們。”
    他那隻抬起的手,輕輕向上一翻,然後隨意地向前一揮。
    停滯的子彈、炮彈、導彈……瞬間調轉了方向!
    它們不再受原本發射者的控製,而是被賦予了全新的、統一的意誌和動力!
    咻咻咻——!!!
    比來時更加密集、更加狂暴的金屬風暴,以白牧為中心,向著四麵八方,原路反射回去!
    轟!轟!轟!
    天空中,那些耀武揚威的武裝直升機,首當其衝!
    它們發射的導彈和機炮炮彈,以更精準、更迅猛的姿態,狠狠地撞回了它們的本體!
    劇烈的爆炸接連響起,一團團火球在空中綻放,破碎的旋翼和機身零件如同雨點般落下。
    地麵上的裝甲車、掩體、士兵集群,同樣遭到了自己火力的無情反噬。
    子彈精準地找到每一個槍口,炮彈回饋給每一門炮座!
    爆炸聲、金屬撕裂聲、驚恐的慘叫聲瞬間連成一片!
    僅僅一次揮手。
    僅僅一次反擊。
    之前還氣勢洶洶的包圍圈,已然七零八落。
    天空為之一清,地麵狼藉遍地,哀嚎四起。
    所有的攻擊,在那神秘的領域和絕對的金屬掌控麵前,都顯得如此可笑和無力。
    白牧依舊懸浮在原地,周身環繞著未曾散盡的硝煙和懸浮的金屬碎片,如同降世的神明,又如不可逾越的天塹。
    他俯瞰著下方陷入混亂與恐懼的軍隊,以及那些瘋狂閃爍的鏡頭,平靜的聲音再次響起,卻比任何咆哮都更具威懾力:
    “還有誰,想試試?”
    整個六角大樓外圍區域,陷入了一片死寂。
    隻有燃燒的殘骸劈啪作響,以及遠處記者們因為極度震驚而變得粗重的呼吸聲。
    一夫當關,萬夫莫開。
    此情此景,莫過於此。
    這時,白牧思緒後知後覺的怔了一下。
    不對,嘶……
    我是來看著池年長老來著,自己這樣做,會不會把事情鬧得有億點點大?
    應該不會……吧?
    不對!
    我這明明隻是正當防衛而已,充其量是防衛過當,自己又沒率先動手。
    一念即此,心中大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