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談婚論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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鹿野雖然心頭一軟,但麵上還是強撐著,微微瞥了他一眼。
她依舊努力板起臉,故作一副自己還沒消氣的稚氣模樣。
白牧又放軟聲音哄了幾句,甜言蜜語信手拈來。
然而,鹿野隻是用鼻腔輕輕“哼”了一聲,扭過頭不去看他,表示自己不吃這套。
她甚至轉過頭,用帶著一絲挑釁的眼神看向白牧。
白牧看著她這模樣,心頭一動,頓時會心一笑。
他不再言語,而是突然伸出手,精準地按下了床頭牆壁上的開關。
“啪嗒。”
一聲輕響,房間的主燈瞬間熄滅,隻餘下窗外遠處城市的霓虹燈光透過窗簾縫隙,在室內投下微弱而曖昧的光暈,整個空間陷入一片朦朧的黑暗之中。
“怎麽了?”
鹿野被這突如其來的黑暗弄得愣了一下,下意識地輕呼出聲。
就在她這瞬間的愣神之際,白牧已經敏捷地湊了過去,溫熱的體溫瞬間逼近。
“你…你幹嘛關燈……”
鹿野的話還沒說完,便被堵了回去。
屋內傳出一片悉悉索索的衣物摩擦聲和輕微的掙紮動靜。
“唔…別…別碰那裏,癢……”
鹿野的聲音帶著一絲慌亂,試圖推開在她腰間作怪的手。
然而,對方的攻勢更加密集。
短暫的唇瓣相貼後,更深入的探索讓她猝不及防。
“你…你親嘴怎麽還伸舌頭啊!”
她含糊不清地抗議著,臉頰燙得驚人,握成拳的手輕輕捶了一下他的肩膀,卻沒什麽力道,更像是撒嬌。
“你好煩啊……”
她的抱怨聲越來越小,逐漸被急促的呼吸聲取代。
黑暗中,感官被無限放大。
她能清晰地感受到他灼熱的呼吸,有力的心跳,以及那雙在她背上輕輕摩挲的大手。
“誒誒誒,等一下!”
當他的手似乎有更進一步的動作時,鹿野猛地清醒了幾分,用手抵住他的胸膛,聲音帶著一絲羞赧的慌亂。
“還沒洗澡……”
白牧的動作頓住,額頭抵著她的額頭,在黑暗中發出低低的笑聲,氣息有些不穩:
“剛才不是洗過了?”
“那是剛才!現在……現在又……”鹿野語無倫次,感覺臉上快要燒起來。
“哦?”
白牧故意拉長了語調,帶著點壞笑,“那你的意思是……洗完就可以?”
鹿野:“……你無賴!”
她羞惱地想要推開他,卻被他緊緊地擁住,帶著笑意的吻再次落下,吞沒了她所有未盡的抗議。
黑暗中,隻剩下彼此交織的呼吸和心跳聲。
……
與此同時,遠離城市喧囂的某處農家小院內,卻是另一番光景。
夜幕低垂,小院裏隻亮著一盞昏黃的白熾燈。
簡陋的木桌上,擺著幾盤菜。
無限和小黑二人正對坐著吃飯。
小黑那雙清澈的大眼睛,目光複雜地在幾盤菜上來回掃視,小小的眉頭緊緊皺著。
他拿著筷子,在碗裏扒拉了半天,一粒米都沒送進嘴裏。
他抬起頭,怔怔地看向桌對麵正襟危坐的師父,用帶著點奶音的語氣小心翼翼地說:
“師父……我不餓。”
無限停下手中夾菜的動作,抬起頭,眸子裏帶著一絲不解:
“怎麽了?小黑,是今天的飯菜不合胃口嗎?”
他頓了頓,語氣溫和,“你現在還在長身體,不能挑食。”
小黑看著師父那“誠摯”而毫無自知的眼神,內心充滿了絕望,小臉皺成了一團,悶悶地應了一聲:
“……哦。”
他視死如歸般地伸出筷子,夾了一口菜,塞進嘴裏……他強忍著沒有吐出來,用力咽了下去,感覺整個貓生都灰暗了。
無限見狀,似乎鬆了口氣,目光落到中間那碗顏色可疑的魚湯上,語氣帶著鼓勵:
“多喝點魚湯,這個有營養。”
說著,他親自拿起勺子,給小黑盛了滿滿一碗,然後放下勺子,目光期待地看著他,仿佛在等待好評。
小黑看著碗裏那泛著油花的奶白色湯汁,神色更加委屈了。
他抬起小手,捧起碗,極其勉強地小口抿了一下。
“咳咳……”小黑差點沒忍住吐出來,小臉憋得通紅。
無限微微蹙眉:
“不好喝嗎?”
他一邊問著,一邊也拿起自己的勺子,舀了一勺湯,送入口中。
隨著魚湯入腹,無限的動作僵住了。
他握著勺子的手停在半空,臉上的表情變得有些奇怪。
他低頭看著勺子裏殘留的湯汁,口中喃喃自語,帶著一絲不確定:
“今天的魚……好像有點不太新鮮?”
小黑掙紮著抬起頭,大眼睛裏似乎寫著:你終於發現了!
他試探性地,用盡可能不打擊到師父的語氣小聲說道:
“師父……我覺得,可能……不是魚的問題。”
他看著滿桌子的菜肴,委屈巴巴地放下了筷子:
“師父,我想師兄師姐了……”
小黑悶悶地說道,尾巴都無精打采地垂了下來。
“我們什麽時候去他們那裏玩啊?就……就去看看。”
重點是,可以去蹭飯!
無限有些不明所以,看了看桌上的菜,又看了看泫然欲泣的小黑,疑惑道:
“我們不是才分開兩天嗎?”
在他看來,這點時間根本不算什麽。
小黑:“……哦。”
他低下頭,用更小的聲音嘟囔,“我好想吃炸雞……”
哪怕是外賣的炸雞,也比師父的料理好吃一萬倍!
無限看著徒弟這副樣子,輕輕搖了搖頭,語氣帶著幾分無奈和縱容:
“這裏位置是有點偏,附近沒有炸雞店。下次,等下次我帶你去縣裏的時候,再給你買吧。”
小黑聞言,眼睛亮了一瞬,但很快又黯淡下去。
下次是多久?
他怕自己撐不到下次就被師父的廚藝送走了。
這頓艱難的晚餐終於在小黑“我吃飽了”的微弱抗議聲中結束。
無限看著幾乎沒動幾口的飯菜,若有所思,但似乎還沒完全意識到問題的根源。
趁著無限收拾碗筷去廚房的間隙,小黑貓著腰,躡手躡腳地溜到無限的房間,偷偷拿起了他放在床頭充電的手機。
他記得師兄教過他怎麽用視頻通話。
小手笨拙地解鎖屏幕,找到微信,點開大師兄白牧的頭像,然後按下了視頻通話的請求。
“嘟……嘟……”
聽筒裏傳來等待接聽的長音。
小黑緊張地捧著手機,眼巴巴地看著屏幕。
響了很久,就在小黑以為沒人接,快要放棄的時候,視頻終於被接通了。
屏幕亮起,首先映入眼簾的是一片晃動有些模糊的景象,然後畫麵穩定下來,出現了白牧師兄的臉。
不過……師兄的樣子好像有點奇怪?
頭發有些淩亂,幾縷碎發不聽話地翹著,臉頰似乎還有點不自然的紅暈,衣領也歪歪扭扭的,像是剛被人用力拉扯過。
“小黑?”
白牧的聲音從聽筒裏傳來,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喘息和……尷尬?
他下意識地抬手,摸了摸自己的鼻子。
“怎麽了?這麽晚打視頻過來?”
小黑眨巴著大眼睛,好奇地問:“師兄,你和師姐在做什麽呀?你的頭發好亂哦,衣服也歪了。”
他透過屏幕,還看到背景裏,鹿野師姐似乎正背對著鏡頭,飛快地整理著自己的頭發和睡衣肩帶,耳根子紅紅的。
白牧聞言,臉上的尷尬神色更明顯了,他幹咳了一聲,眼神飄忽了一下,迅速找了個借口:
“沒做什麽,我和你師姐……在打遊戲呢,剛才玩得比較激烈,所以……嗯,看起來有點亂。”
他試圖用輕鬆的語氣掩飾,但微紅的耳根和不太自然的笑容出賣了他。
“打遊戲?”
小黑歪了歪頭,更加好奇了,“什麽遊戲這麽激烈呀?”
白牧:“……”
這讓他怎麽接?
說成人play?
他趕緊轉移話題:“小黑,你找師兄有什麽事嗎?是不是想我們了?”
小黑用力地點點頭,委屈瞬間湧上心頭,對著屏幕訴苦:
“師兄,師父做的飯好難吃……我想吃炸雞,想吃你做的飯……我也想跟你們一起打遊戲!”
他記住了師兄剛才的話,覺得能和師兄師姐一起打遊戲,一定很有趣,至少比麵對師父的晚餐有趣多了。
屏幕那頭,剛剛整理好儀容,湊過來的鹿野聽到小黑天真無邪的話。
再看看白牧那一臉窘迫,不知如何解釋的模樣,忍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剛才那點羞惱也煙消雲散。
白牧看著視頻裏小黑渴望又委屈的小臉,又瞥了一眼身邊笑靨如花的鹿野,無奈又寵溺地笑了笑,對著屏幕柔聲道:
“好,等過段時間,師兄和師姐就去接你過來玩幾天,帶你吃炸雞,好不好?”
小黑又和師兄師姐聊了幾句,主要是訴說自己對炸雞和正常飯菜的渴望,小模樣可憐兮兮的。
白牧和鹿野在屏幕那頭忍著笑,連連保證將來會去接她。
正說著,小黑身後傳來沉穩的腳步聲。
無限一邊用布巾擦著剛洗過碗還帶著水漬的手,一邊走近小黑,他的身形微微俯下,半個肩膀和側臉也進入了視頻鏡頭的範圍。
“在跟誰通話?”
無限的聲音一如既往的平靜。
白牧一看到師父的臉,想到剛才黑暗中與師妹那番激烈戰況,以及此刻自己和鹿野可能還殘留的淩亂痕跡,心頭莫名一虛,眼神有些飄忽,連忙找了個安全的話題:
“師父。小黑在你那邊住的還習慣嗎?”
無限抬起眸子,透過屏幕看了看白牧,又瞥了一眼旁邊臉頰還帶著未散盡紅暈,正悄悄整理頭發的鹿野。
他語氣平淡無波:“嗯,挺習慣的。”
白牧幹巴巴地應道:“哦哦,那就好,那就好。”
瞧著小黑那蔫蔫的模樣……
真是苦了這孩子了。
旁邊,小黑雖然沒再出聲,但看著屏幕裏的師兄師姐,再回想剛才那頓難忘的晚餐,小鼻子不由自主地抽了抽。
大眼睛裏彌漫著水汽,眼巴巴地望向鹿野師姐。
鹿野與他視線一對,頓時心領神會。
無限此時看著屏幕裏兩個徒弟神色各異——白牧明顯的心虛尬笑,鹿野強裝鎮定卻眉眼怪異,再加上兩人那不整的衣衫和微亂的頭發。
他微微蹙眉,帶著一絲純粹的疑惑問道:“你們剛才……是打架了?”
小黑扯了扯無限的袖子,仰起小臉,用天真無邪的語氣解釋道:
“師父,師兄和師姐剛才在打遊戲呢!打得很激烈的那種!”
他完美地複述了白牧之前的借口。
白牧與鹿野眼神同步飄向天花板或牆角,含糊地附和:“嗯……對,打遊戲。”
無限雖然在某些方麵略顯遲鈍,但畢竟活了幾百年,沒吃過豬肉,還見過豬跑呢,自然是聯想到了什麽。
看著兩個徒弟這欲蓋彌彰的反應,結合小黑打遊戲的說辭,他瞬間明白了過來。
一股難以言喻的複雜情緒湧上心頭。
有點像自己精心養護了百年的水靈靈小白菜,突然某天被豬給拱了。
不對,這比喻好像不太對。
總之,心情有些微妙。
既有些許“吾家有女初長成”的欣慰,又摻雜著一點點難以避免的,屬於“老父親”般的失落和酸澀。
最關鍵的是,這拱白菜的豬……好像也是自家養的,說也說不得,甚至還得操心他們別玩過頭。
“嗯。”
無限淡淡地應了一聲,算是接受了這個說法。
他沉默了幾秒,似乎在組織語言,然後靜靜地補充了一句,語氣依舊沒什麽起伏,但內容卻讓屏幕那頭的兩人瞬間石化:
“你們注意一點……”
他頓了頓,似乎在回想什麽,“不要又把電力係統弄壞了。上次在粵東會館……”
“師父!”白牧和鹿野異口同聲地打斷他,兩人的臉頰瞬間爆紅,尤其是鹿野,簡直想找個地縫鑽進去。
如果可以的話,他們的腳底已經能夠摳出三室一廳了。
不對,甚至應該是別墅了!
那是一次意外!
純粹的意外!
鹿野把臉埋得更低,用細弱蚊蠅,幾乎聽不見的聲音回應:“嗯……知道了。”
然而,無限的叮囑還沒完。
他似乎思考了一下,本著對徒弟們全麵負責的態度,又追加了一句,語氣認真:
“還有,記得做好防護措施。”
這話一出,空氣仿佛都凝固了。
白牧:“!!!”
鹿野:“!!!”
但話剛說完,無限自己不由自主地愣了一下。
他迅速回想起妖精極難產生後代這一基本常識,意識到自己可能說了句廢話,甚至有點多餘。
他麵上閃過一絲極快的不自然,隨即改口,語氣恢複了平時的淡然,帶著一種縱容的意味:
“算了,沒事。你們……開心就好。”
幾人又勉強聊了幾句家常,主要是關於小黑修煉的進度和一些會館的瑣事,試圖衝淡剛才那令人腳趾摳地的尷尬氣氛。
就在這時,無限似乎突然想起了什麽很重要的事情,他看著屏幕裏的白牧和鹿野,非常自然且認真地問道:
“你們,打算什麽時候結婚?”
兩人當即懵了一下。
這件事……他們雖然感情穩定,彼此認定,但還真沒討論過婚期。
對於擁有漫長生命的他們來說,這似乎並不是一件需要急於求成的事情。
白牧順過氣來,有些哭笑不得地看著自家師父:“師父,這個……對我們來說,這件事應該不急吧?而且現在這樣,不也挺好的嗎?”
無限點了點頭,表示理解,但語氣依舊認真:“嗯,是不急。”
“主要是你們得提前跟我說一下。”他頓了頓,似乎在盤算著什麽,“我好早做準備。”
白牧和鹿野對視一眼,都有些疑惑。
師父要準備什麽?
白牧順著他的話應道:“知道了,師父。我們如果……如果決定了,肯定會提前跟您講的。”
無限似乎對這個回答很滿意,微微點頭,“那就好。”
他看了看身邊乖乖坐著,但眼神一直往屏幕裏師兄師姐那邊瞟的小黑,伸手摸了摸他的頭,繼續說道:
“小黑的天賦很好,根基也紮實。依我看,再過半年左右,他的能力差不多就能完全穩固,收放自如。到時候,我就會安排他去龍遊,像普通人類孩子一樣上學,體驗社會生活。”
他抬頭看向白牧和鹿野,“到時候,恐怕要多麻煩你們照顧他了。”
白牧立刻表態:“師父您放心,小黑也是我們的師弟,照顧他是應該的。”
然而,在說這話的同時,白牧心中卻不由自主地對小黑升起了濃濃的同情。
半年嘛……
隻能先苦一苦孩子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