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師兄出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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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遠鏡的鏡頭裏,白牧的鹹魚日常仍在繼續。
刷夠了抖音,他終於從沙發裏站了起來。鹿野精神微振,以為他終於要開始做點正事了。
隻見他伸了個懶腰,慢悠悠地走進衛生間,拿出抹布和水桶,開始……打掃衛生?
鹿野看著他將客廳的地板拖得鋥亮,將茶幾上的雜物歸置整齊,甚至還將陽台上的花花草草都澆了一遍水。
動作熟練,神情專注,儼然一副居家好男人的模樣。
倒是挺愛幹淨……
鹿野心裏嘀咕了一句。
打掃完衛生,白牧似乎終於感到了一絲無聊。
他在客廳裏轉悠了一圈,目光掃過角落。
然後,鹿野看到他彎腰,從沙發底下拖出了一個……吉他盒?
鹿野:“???”
家裏什麽時候有吉他了?
我怎麽不知道?
他什麽時候買的?
鹿野仔細回想,完全沒印象。
白牧打開盒子,取出那把看起來還挺新的木吉他,笨拙地抱在懷裏,拿出手機開始搜索“新手吉他入門教程”。
接下來的一個小時,天台上寒風中的鹿野,就見白牧的眉頭時而緊鎖,時而舒展,手指在琴弦上艱難地按著,看得出很努力,但效果……實在不敢恭維。
一小時後,白牧放下吉他,揉了揉被琴弦勒出紅痕的手指,歎了口氣,將吉他塞回了盒子,重新推回沙發底下。
鹿野:“…”
這就……放棄了?
她嘴角微微抽搐。
師兄你能不能有點毅力?
然而,這還沒完。
白牧似乎不甘心,又在家裏翻箱倒櫃,最終從書房一個的櫃子頂層,摸出了一個細長的盒子——裏麵是一把精致的小提琴。
鹿野一臉懵逼。
這又是什麽時候的事?!
她感覺自己對同居男友的購物清單一無所知。
同樣的過程再次上演。
白牧架好琴,對照著手機視頻,試圖拉出第一個音符。
一小時後,小提琴也被無情地塞回了盒子,重新打入冷宮。
接著,鹿野眼睜睜看著他又不知從哪個角落翻出了一支竹笛……
半小時後,竹笛也宣告陣亡,被隨手放在了茶幾上。
鹿野緩緩放下望遠鏡,揉了揉眉心。
師兄……你也太閑了一點吧?
她內心充滿了無力感,而且這三分鍾熱度的毛病,到底跟誰學的?
接下來又是刷了一段時間抖音。
不過沒多久,家門似乎被敲響了,白牧放下手機,走過去開門。
門外站著一個年輕的紫發女孩。
她穿著一身黃色的連衣裙,外麵套著件米白色的針織開衫,笑容明媚。
她手裏還捧著一束包裝精美的鮮花。
鹿野的眸光微微收縮。
她認得這個女孩。
是紫羅蘭,一隻小花妖。
(人物圖片)
很多年前被師父無限偶然救下,後來就一直生活在龍遊市,經營著一家花店。
印象中,是個樂觀開朗、總是帶著笑的姑娘。
她怎麽來了?
鹿野心中升起一絲疑惑。
透過望遠鏡,她看到白牧見到紫羅蘭,臉上也露出了熟稔的笑容,師兄側身讓她進了屋。
兩人並沒有任何親密的肢體接觸,但言談舉止間透出的那份自然和熟悉,卻讓鹿野的心微微沉了一下。
他們……好像很早就認識了?
鹿野努力回想著,似乎在她和白牧關係疏遠的那十幾年裏,紫羅蘭就已經在龍遊了。
有點不爽啊……
鹿野下意識咬住了下唇。
但好像……也沒什麽不能接受的?
師兄與她本來就是朋友,都在一個城市,見個麵,送束花……似乎也很正常?
她試圖說服自己。
是啊,他們本來就認識啊……
也認識了挺久了呢……
還一直都一起生活在龍遊……
這個念頭一旦升起,就像藤蔓一樣纏繞上來。
相處的時間……應該比自己這個鬧了十幾年別扭,見麵次數屈指可數的師妹,要長得多吧?
不對不對!
她猛地搖頭,試圖驅散這個令人不快的想法。
雖然在一個城市,又怎麽可能天天見麵呢?
師兄大部分時間都在會館或者家裏……
等等!
一個更可怕的念頭擊中了她。
師兄以前一直住在會館來著?!
紫羅蘭的花店離會館好像不遠……
豈不是說……他們真的有可能天天見麵?!
鹿野握著望遠鏡的手不自覺地收緊,指節泛白。
她感覺胸口有點悶,像堵了一般。
冷靜,我要冷靜……
她深呼吸。
這隻是很正常的,朋友之間的見麵而已……
捧束花什麽的……也可能隻是花店賣不完的,順手送的吧?
對,一定是這樣!
盡管心裏拚命自我催眠,但她緊蹙的眉頭、抿成一條直線的嘴唇,以及那死死盯著鏡頭、一眨不眨的眼神,都清晰地暴露了她內心的波瀾。
一種特殊情緒,正不受控製地慢慢發酵。
鹿野的神情高度緊張,將望遠鏡的焦距調到最清晰,不放過樓下客廳裏任何一絲一毫的動靜。
隻見白牧和紫羅蘭在沙發上坐下,相談甚歡。
白牧似乎正在講述著什麽,臉上帶著輕鬆的笑容,而紫羅蘭則聽得非常投入,一雙大眼睛亮晶晶的,充滿了好奇。
她甚至不自覺地微微向前傾著身子,湊近白牧,不停地問東問西。
他們在聊什麽?
鹿野聽不見聲音,隻能靠唇語和表情猜測,這讓她更加焦躁。
有什麽好聊的?
能聊得這麽開心?
她的眼眸漸漸冷了下來,像覆上了一層薄霜。
突然,紫羅蘭像是聽到了什麽極其有趣的事情,毫無征兆地“哈哈哈”大笑起來。
甚至!
非常自然地伸出手重重地拍了一下白牧的肩膀!
“啪”的一聲輕響,仿佛透過望遠鏡直接敲在了鹿野的心上。
她的呼吸驟然一頓,瞳孔猛地收縮。
……手。
她的手……碰到了師兄的肩膀!
一道冰冷的的念頭瞬間竄上腦海。
師兄的肩膀……不幹淨了。
不如……找機會卸了吧?
把這個被別的女人碰過的部位,幹脆利落地卸掉……
嗯,這個想法……挺合理的。
她的眼神空洞了一瞬。
隨即,又迅速恢複了那副冰冷的監視姿態,隻是周身散發的氣息,比之前更加危險了幾分。
鹿野不知道自己在這種度秒如年的煎熬中等待了多久。
終於,客廳裏的談話似乎進入了尾聲。
白牧和紫羅蘭都站起了身。
要走了嗎?
鹿野心裏稍稍一鬆。
然而,下一秒,她的心又猛地提了起來!
隻見白牧並沒有隻是送客到門口,而是……和紫羅蘭一起換鞋,然後一同走出了家門!!!
鹿野的瞳孔瞬間放大。
一起出門?!
冷靜!
鹿野,你要冷靜!
她強行壓下幾乎要破胸而出的心跳。
師兄可能隻是想送送她到小區門口呢?
對,一定是這樣!
她抱著最後一絲僥幸,緊緊追蹤著兩人的身影。
然而,現實給了她沉重一擊。
白牧和紫羅蘭不僅一起下了樓,還並肩走出了小區,然後……在路邊,共同攔下了一輛出租車,一起坐了進去!
車子絕塵而去……
望著他們離開的背影。
鹿野感覺整個人如同被浸入了冰窖,從頭到腳一片冰涼。
望遠鏡從她手中無力地滑落,掉在天台的地上,發出沉悶的聲響。
果然……
師兄,到底還是……出軌了嗎?!
她沒有哭,也沒有鬧,臉上甚至沒有任何表情,隻有一片死水般的平靜冷漠。
她默默地撿起望遠鏡,轉身,一步步走下樓。腳步很穩,卻帶著決絕。
回到那個充滿陌生女人氣息的家,鹿野此刻不知為何,冷靜得可怕。
她先是徑直走回兩人居住的臥室,打開了白牧常用的那台電腦。
開機密碼對她形同虛設。
她熟練地點開一個個遊戲客戶端,登錄,然後,麵無表情地,一個一個地,將白牧的遊戲賬號——
全部選擇了……注銷。
做完這一切,她似乎還覺得不解氣。
鹿野默默地走進衛生間,目光落在洗手台上並排放置的兩支牙刷上。
她拿起屬於白牧的那一支,擠上厚厚的牙膏,然後……走到馬桶邊,用刷頭仔仔細細地將馬桶內壁刷了一圈。
做完這一切,她將牙刷衝洗幹淨,甩幹水,重新放回了原處,仿佛什麽都沒有發生過。
她試圖強製自己不要再多想,但腦海裏不受控製地浮現出兩人並肩坐上車的畫麵,以及可能發生的種種……
如果,如果……他們去酒店了,怎麽辦?!
一念即此,鹿野整個人都愣在了原地。
聲聲呼出一口氣。
最終,她還是沒能忍住。
匆匆下了樓,開啟了追毫視野,循著空氣中殘留的屬於白牧的靈力痕跡,一路追蹤而去。
跟隨了良久。
還好,她最擔心的事情,並沒有發生。
二人的目的地是商場,而不是酒店。
那輛車最終停在了一家大型購物商場門口。
白牧和紫羅蘭有說有笑地下了車,並肩走進了商場。
逛商場……
鹿野站在遠處的角落裏,看著那兩道融入人群的背影,心髒像是被一隻無形的手緊緊攥住。
和異性一起逛商場……
她不由自主地想起了不久前的自己和他。
也是在這類似的商場裏,他們手挽著手,親密地漫步,一起挑選物品,一起在頂層的遊樂場玩耍,一起喝奶茶……
難道相處了百年……
師兄對我還是厭倦了嗎……?
如果要把師兄埋了,師父會去幫忙嗎?
嗯,也不能讓小黑知道。
鹿野的眼神徹底冷了下來。
她默默地掏出手機,點開了與龍遊會館館長潘靖的聊天界麵,手指在屏幕上快速敲擊,發送了一條消息:
鹿野:【潘館長,拆一座商場大概要賠多少錢?】
消息發送成功。
與此同時,遠在總會館,正與總館長悠閑品茶下棋的潘靖,感覺到口袋裏的手機震動了一下。
他拿出來一看,屏幕上顯示著鹿野發來的這條沒頭沒腦的消息。
潘靖愣了一下,拿著手機,一臉懵逼,半天沒反應過來。
坐在他對麵的總館長,那位白發小老頭,見他神色有異,放下棋子,好奇地問道:
“老潘,怎麽了?棋局有什麽問題嗎?”
潘靖抬起頭,眼神裏充滿了茫然和難以置信,喃喃地反問了一句:
“館長……您說,一座大型商場……大概值多少錢?”
總館長:“?”
他手裏的茶杯頓在了半空。
……
購物中心內,人流如織。
白牧和紫羅蘭的身影消失在了一家裝潢精致的禮品店內。
鹿野毫不猶豫,緊隨其後,選擇了與禮品店斜對角的一家咖啡店。
這裏視野極佳,能清晰地觀察到禮品店門口的大部分動靜。
她找了個最靠外的方向坐下。
她的全部心神都係在了那個方向,目光牢牢鎖定著禮品店的出口,生怕錯過任何一絲細節。
這種行為,很快引起了店員的注意。
一位穿著圍裙的年輕女店員,臉上掛著職業化的,略帶尷尬的笑容,走上前來,語氣委婉地提醒道:
“您好,這位女士,不好意思打擾一下。”
“我們店裏……是需要消費才能就座的,您看……”
店員的話還沒說完,鹿野根本連眼皮都沒抬一下,目光依舊死死地盯著斜對麵。
她隻是不知從哪裏掏出一遝厚厚的現金,直接“啪”地一聲放在了桌麵上,發出沉悶的響聲。
“不用找了。”
她的聲音冰冷,沒有一絲波瀾,仿佛扔出去的隻是一疊廢紙。
店員看著那遝明顯遠超任何咖啡價格的現金,眼睛瞬間瞪大,臉上寫滿了震驚和無措。
“您——這……”
她張了張嘴,還想說些什麽。
然而,鹿野再次打斷了她,這次隻吝嗇地吐出了三個字,語氣裏帶著明顯的不耐煩和驅趕意味:
“別煩我。”
那冰冷的眼神終於短暫地掃過店員,雖然隻是一瞬,卻讓店員感到一股莫名的寒意。
“好、好的!打擾您了,非常抱歉!”
店員一個激靈,瞬間放棄了所有原則和流程,麻利地抓起那遝現金,像是怕鹿野反悔似的,飛快地轉身離開。
鹿野重新將注意力完全集中到監視上,對這個小插曲毫不在意。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鹿野像一尊冰冷的雕塑,維持著同一個姿勢。
終於,禮品店的玻璃門再次被推開。
白牧和紫羅蘭有說有笑地走了出來。
鹿野的精神瞬間高度集中。
然而,讓她心頭一跳的是,這兩人走出來的方向,好巧不巧,正是朝著她所在的這家咖啡店而來!
鹿野眉頭微不可查地一挑。
真是……冤家路窄。
她反應極快,幾乎是在他們視線即將掃過來的前一刻,身形如同鬼魅般悄無聲息地移動,瞬間從原本顯眼的位置,換到了店內一個最隱蔽的角落。
這個位置被一盆高大的綠植遮擋了大半,光線也偏暗。
她迅速低下頭,利用長發和帽簷的陰影遮掩住大半張臉,同時將自身的氣息收斂到極致,仿佛與周圍的環境融為一體。
心髒,不受控製地微微加速跳動。
那兩人果然走進了咖啡店,就在離她不遠處的卡座坐了下來,正好背對著她的方向。
直到這時,借助更近的距離和更佳的角度,鹿野才終於看清了他們手裏拿著的東西——一個小巧精致的禮品袋。
袋子上印著的lo,赫然是一家珠寶品牌。
項鏈?
鹿野的心猛地一沉。
但還沒等她從這個衝擊中回過神來。
隻見坐在白牧對麵的紫羅蘭,微微側頭和說笑時,脖頸處有一道銀色的細鏈反射著店內柔和的光線!
而那原本光潔的脖子上,此刻分明多了一條造型別致的銀色項鏈。
那項鏈的風格……與剛才那個禮品袋的品牌風格如出一轍!
嗬……
嗬嗬嗬嗬……
原來如此……
送花還不夠,還要送項鏈?
還是親自挑選,親手幫她戴上的嗎?
她深吸一口氣,不,她甚至沒有深呼吸,隻是覺得胸腔裏那股鬱結的氣息需要找一個出口。
然後,她猛地站起身。
椅子與地麵摩擦,發出輕微的聲響,但在相對安靜的咖啡店裏,卻顯得有些突兀。
她不再隱藏。
徑直地,一步步地,走向那個卡座。
她的腳步很穩,腰背挺得筆直,周身散發著一股低氣壓,仿佛帶著無形的冰霜。
來到卡座旁,她停下腳步,居高臨下地,用那雙冰冷的銀灰色眼眸,掃視著因為她的突然出現,而明顯愣住的白牧和紫羅蘭。
她的嘴角勾起一抹極淡,卻毫無笑意的弧度,語氣不鹹不淡,帶著一種仿佛偶然遇見的隨意,卻又蘊含著不容忽視的壓迫感:
“呦,好巧啊。”
“你們……也在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