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 章 悔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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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麗娜跟杜伯鈞約好,讓他把人帶回家來吃飯,他一來,圓圓看到對方之後就走,不留下吃飯,免得圓圓尷尬。
    這個事情,先沒讓鄭月華知道。
    這天下午,張圓圓就跟著周麗娜回到了家裏。
    杜伯鈞平時六點鍾下班,周麗娜買了些菜回來,張圓圓幫著她收拾。
    孩子們從幼兒園回來之後,就跑出去找其他孩子玩去了。
    到六點半,她們在廚房聽見了大門被推開的動靜。
    廚房是玻璃窗,周麗娜連忙拉著張圓圓,來到窗戶邊。
    “請進,秦連長。”
    兩道同樣筆直的身影出現在大門處,周麗娜聽見了杜伯鈞的聲音。
    “首長請。”
    杜伯鈞和秦俊一前一後走進了小院,秦俊的身形完全露了出來。
    他跟杜伯鈞差不多高,黑皮膚,五官端正,炯炯有神,看著也很帥氣。
    周麗娜退後一步,把窗戶完全讓給了張圓圓。
    她們不知道,這個秦俊是偵察兵出身,警惕性很強,他察覺到暗中有一道視線,很快就鎖定了目標。
    廚房窗戶後麵,露出了一雙圓圓的杏眼。
    因為裏暗外明,窗戶幾乎變成了一麵鏡子,他也隻看到了一雙好奇的眼睛。
    杜伯鈞帶著人進客廳去了。
    周麗娜壓低聲音問張圓圓,“怎麽樣?”
    張圓圓說道:“像個黑炭。”
    周麗娜想笑又覺得不應該笑,憋住了。
    張圓圓說道:“我要回去了,姐。”
    “你都幫忙把飯做了,不留下來吃點,太吃虧了吧。”周麗娜開玩笑。
    張圓圓不好意思留,周麗娜也不強迫她,把她送出了門去。因為家裏有客人,她得露露麵,所以隻送到了門口。
    周麗娜回到家裏,去客廳見見客人。
    周麗娜一進來,秦俊立馬就站了起來。
    杜伯鈞適時站起來介紹,“這是你嫂子。”
    又對周麗娜說道:“麗娜,這是新來的秦連長。”
    “嫂子,你好!”秦俊連忙問好。
    周麗娜笑道:“你好,你好,請坐。”
    秦俊的目光飛快從周麗娜臉上掃過,這雙眼睛跟他剛才看到的不是同一雙,家裏還有別人。
    周麗娜稍微坐了一會兒,暗中打量這個秦連長。
    這秦連長長得是挺黑的,不過看著沒杜伯鈞嚴肅,愛笑,人黑了顯得牙齒白,感覺挺樸實。
    不過部隊裏的人,看著都這樣,樸實可愛,是他們這個群體的統一特征。
    飯已經做好了,客人也到了,周麗娜出去把孩子找回來,就開飯了。
    吃完飯,送走秦俊,杜伯鈞把碗收了去洗,周麗娜拿著一套破損的婚紗在燈下麵研究怎麽修補。
    她在羊城買婚紗的時候,賣婚紗的人給她推薦的一些修補小工具,一些同色的線,還有小水晶珠,亮片等東西,賣婚紗的還給她教了一些修補小技巧,小破損地方,周麗娜自己就能修補。
    送回來的婚紗,隻要不髒得嚴重,破損不嚴重,周麗娜都沒扣人家的押金,把錢退了。
    店鋪也要講究口碑的。
    杜懷義和杜信義在玩水晶珠子。
    杜信義對周麗娜說:“媽,這些珠珠好漂亮啊,媽,我給你串個項鏈,你戴著好看!”
    周麗娜聽得好笑,找了兩根細細的彈力繩,讓他們倆串著玩。
    周麗娜利用水晶珠在破損的地方,做了一小片葉子,修補過後,就看不出這是破損過的了。
    但是周麗娜覺得這樣的辦法還是不行,如果後麵破損的地方多了,總不能把所有的地方都弄上水晶葉子。
    兄弟倆給周麗娜串了個手鏈,本來想串項鏈,但是水晶珠太小了,串了好久也隻勉強串了一串手鏈的長度,就給她做了手鏈。
    周麗娜就把手鏈戴上了,讓孩子們去洗澡。
    杜伯鈞收拾完廚房,又把孩子們和周麗娜換下來的衣服給洗了。
    忙完回到臥室,周麗娜還在拿著婚紗研究花紋構造。
    周麗娜見他進來,把婚紗放下,對他說道:“我覺得秦連長不錯哎。”
    杜伯鈞說道:“你覺得不錯沒有用,得看人家圓圓的意思,再說還得看人家秦俊的意思。”
    周麗娜說道:“明天我去問問圓圓。”
    第二天,周麗娜給新娘化完妝,忙完了,才問圓圓,“你覺得秦連長怎麽樣?”
    張圓圓說道:“太黑了。”
    周麗娜沒想到她還介意這個,“當兵的經常野外訓練,曬黑也正常呀。主要看看人怎麽樣。”
    圓圓說道:“可是萬一不是曬黑的,是天生就這麽黑怎麽辦,生個孩子也黑黑的,跟黑猴子似的。”
    張圓圓不願意,周麗娜也就不多勸了,她勸著張圓圓去見一下人就夠了。
    杜伯鈞把秦俊叫回家吃飯的事情並不起眼,張圓圓也沒跟秦俊碰麵,所以這個事情,隻有他們自己知道,連秦俊都不知道。
    宋政委想把秦俊介紹給他的堂妹,可沒想到宋嬌嬌不聲不響地就處上了對象,宋政委也沒辦法,總不能在明知道宋嬌嬌有對象了的情況下,還去找秦俊說和。
    沒兩天,鄭月華從張圓圓嘴裏知道了這個事情。
    起因是她不住地在張圓圓麵前念叨,要讓周麗娜給她在部隊上介紹一個,張圓圓聽煩了,就說了出來。
    鄭月華得知周麗娜竟然已經給張圓圓介紹了,臉色頓時陰轉晴,“怎麽樣?人家看上你了嗎?”
    張圓圓搖頭,“沒有,我也沒有看上人家。”
    鄭月華問她,“你怎麽沒看上人家?人怎麽樣,跟你姐夫比起來。”
    “太黑了。”張圓圓說。
    鄭月華沒好氣地說她,“黑又怎麽了,白又怎麽了?黑的就是壞的,白的就是好的?小白臉好不好,給你找上一個。”
    張圓圓說道:“我不喜歡黑的!”
    母女倆因為這事,又爭吵了一回。
    鄭月華不放心,來找周麗娜問個清楚。
    她想避開張圓圓,就在吃完晚飯之後,找了個借口出了門,來到了家屬院找周麗娜問情況。
    “舅媽,強扭的瓜不甜,何況是這樣的事情,圓圓已經看過了,她不喜歡。”周麗娜勸鄭月華。
    鄭月華長長地歎一口氣,她就是看著杜伯鈞好,也想給自己整一個這樣的女婿。
    等鄭月華走了,周麗娜才把自己的小筆記本拿出來,看她的記錄。
    筆記本上記著她每一個訂單,記錄的信息有新娘的名字,結婚時間,約好的化妝時間,新娘對妝發的要求,哪一件婚紗等等。
    周麗娜怕自己搞漏了訂單,畢竟有化妝的一天,是要早早地去門店裏給新娘化妝的。
    周麗娜發現,兩天後,就是朱萍豔的婚禮日期了。
    這個顧客周麗娜印象深刻,之前她想來退單,周麗娜答應了,把錢退給了她,但後麵朱豔萍想來想去,還是決定要在自己結婚的當天,穿上美麗的婚紗,又不退了,但周麗娜還是把定錢給了她,怕她又改變主意。
    還有兩天就到她的婚期了,周麗娜也不知道她有沒有改變主意。
    臨近婚期,朱萍豔因為要穿婚紗的事情,跟她對象吳均平大吵一架。
    吳均平他媽死活不同意朱萍豔穿白色的婚紗跟她兒子結婚,婚禮前兩天,把她準備好的新人衣服給送了過來。
    朱萍豔拿衣服一看,是一套大紅色的衣服,一看樣式就是在老式裁縫鋪做的。
    關鍵是這個布料,老氣橫秋不說,布料還發白,不知道是多少年前的布料,拿去給她做了這身衣服。
    朱萍豔一看就不喜歡,直接丟到了一邊,“我不要。”
    吳均平勸她,“你就穿這個吧,我家那邊的人比較傳統,新娘子進門穿婚紗,他們會覺得不吉利的,結婚這麽高興的事情,你總不能讓他們不高興吧?”
    朱萍豔看向他,“為了讓他們高興,就要讓我不高興嗎?我結婚,我讓自己不高興,去取悅別人?吳均平,你覺得你這話說出來好不好笑?”
    吳均平皺著臉,“萍豔,你就當體諒體諒我吧。你們都這樣,我也很為難。”
    朱萍豔都不知道說了多少次了,後天就是婚期,今天吳家的人竟然還對她要穿婚紗的事情挑刺,就是朱萍豔說自己出錢,也不行。
    她婆婆還‘好心好意’的弄了這麽一套衣服過來。
    “你為難什麽?你不去勸你媽,你來勸我接受你們家的刁難。”
    吳均平臉色漸漸難看了,“後天就要結婚了,不就結個婚嗎?有這麽特殊,非要穿那鬼婚紗嗎?我身邊人結婚,我沒看到人家穿婚紗的!”
    朱萍豔不說話了,瞪著他。
    吳均平苦苦相勸,“我來之前,我媽就說了,一定要勸你穿這個衣服,這可是我媽早早地就去幫你定做的衣服,她又花了錢,又花了心血,就是為了我,你也不要那麽固執了,行不行?”
    朱萍豔火了,把那套衣服往吳均平身上一扔,“這婚能結就結,不能結就算了,這我奶奶都不穿了的衣服,你還是拿回去給你媽穿吧!”
    聽到這話,吳均平也翻臉了,“行,行,朱萍豔,你厲害,是你說的,這婚不結的!不結就不結!”
    朱萍豔氣到一定的程度,反而冷靜下來了,她抓起吳均平喝水的玻璃杯,往地上狠狠一砸。
    “這婚不結了!如果我反悔,就讓我和這杯子一樣,死無葬身之地!”朱萍豔死死地咬著牙,一字一句地擠出這句毒誓。
    玻璃碴迸濺,把吳均平嚇了一跳,他吃驚地看向朱萍豔,朱萍豔的臉色鐵青,死死地瞪著他。
    吳均平心裏一跳,他感覺朱萍豔的態度不太尋常,想說點什麽軟話,又拉不下臉來,正在僵持,朱萍豔她媽聽見動靜,推門進來看。
    “怎麽了這是?”感受到房間裏濃濃的火藥味,朱萍豔她媽皺眉問。
    朱萍豔開口,“媽,我跟吳均平不結婚了,他們家送過來的東西,你清點清點,還給他們家去。還有他們家送來的彩禮。”
    朱萍豔說到這裏,冷笑一聲,“那一百二十塊錢,一並送回去,一毛錢都不要他們家的!”
    吳均平臉色大變,之前兩人爭吵,都是兩人之間的,可沒有扯到父母跟前去,朱豔萍這回,卻跟她媽說了退婚!
    朱萍豔她媽也變了臉,她認為朱萍豔有點小題大做了,吳家人不答應她穿婚紗,這個她媽一直都知道,她認為這也不過是個小事,吳家實在不答應,不穿就不穿。
    可朱萍豔就跟著了魔一樣,非要穿婚紗不可。
    “萍豔,這話可不能亂說!馬上就是婚期了,可不能任性,親戚朋友全都已經通知了,你現在說不結就不結了,我們怎麽跟親戚交代?”
    聽到朱媽這麽說,吳均平吊起的氣,才算是平複一些,連忙說道:“媽,你別聽萍豔的,她就是一時生氣,亂說的。媽,你看這衣服,是我媽特意用的她壓箱底的好布料,找多年手藝的老師傅,給她做的,全新的!她還不領情呢。”
    吳均平都替他媽委屈死了,眼巴巴地給兒媳婦做了衣服送來,兒媳婦還不領情,還威脅要退婚!
    吳均平心裏也惱火異常,隻是在這節骨眼上,不能不忍氣吞聲,先把婚結了再說。
    “我沒有鬧脾氣,我說真的,媽,我要跟吳均平退婚,這婚我不結了!”聽到吳均平的話,朱萍豔的心越發冷靜異常,她是下了決心的。
    朱媽拉了臉,說朱萍豔,“為了這麽件小事,你就要退婚!讓我們把臉往哪裏擱?親戚好友都要笑話死了!你再這麽任性,我跟你爸就不管你,隨便你怎麽折騰!”
    吳均平也說道:“是啊,萍豔,你不能這麽任性,由著你的性子來,說退婚就要退婚,我家那邊的親戚,也悉數通知到了!”
    朱萍豔看都不看吳均平,對她媽說道:“我說了,這婚我不結了!對不起親戚朋友,也沒有辦法了,這婚我結不了,不結了!”
    朱媽也氣青了臉,這嫁娶是大事,哪有說不結就不結的,他們在親戚麵前還不得把臉都丟幹淨,冷臉罵她,“這還由得你說結就結,說不結就不結了!這婚你死都要給我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