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療傷時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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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狼穴的入口在風雪中若隱若現,如同一個沉默的守護者。當撤離的隊伍拖著疲憊的身軀出現在視野中時,留守的戰士們立刻迎了上去。歡呼聲尚未出口,就卡在了喉嚨裏——他們看到了相互攙扶的傷員,看到了明顯空出的位置,更看到了那些被小心背負著的、形銷骨立的陌生人。
    整個狼穴陷入了一種奇異的寂靜。勝利的喜悅被現實的沉重瞬間衝散,空氣中隻餘下風雪呼嘯和傷員壓抑的呻吟。
    莉婭娜強撐著疲憊,第一時間組織人手安置傷員,清點藥品。赫克托則紅著眼睛,親自帶領族人將七位犧牲戰士的遺體小心地安置在早已準備好的冰窟中,那裏將成為他們回歸雪山之前的最後安息之所。
    埃德裏克的情況最為特殊。他一回到主洞穴,便示意不需要攙扶,獨自走到最深處那個相對安靜的石室。門簾落下的瞬間,他再也支撐不住,背靠著冰冷的石壁緩緩滑坐在地,臉色蒼白如紙,呼吸急促而紊亂。強行淨化"噬能菌株"對他本源的消耗遠超預期,那種詭異物質的反噬如同跗骨之蛆,仍在侵蝕著他的經脈。
    燼焦急地在他身邊盤旋,發出細弱的悲鳴。埃德裏克勉強抬起手,輕輕撫摸了一下它的小腦袋,示意自己沒事。他閉上眼,開始全力運轉逆光心法,手背上的冰晶火焰印記明滅不定,暗紅與蒼藍的能量在他體內艱難地流轉,試圖驅散那股陰冷的侵蝕,修複受損的本源。
    洞外,壓抑的哭聲終於零星地響起,那是失去戰友、失去親人的悲痛在沉默後的爆發。但很快,這些聲音又被強行壓下,取而代之的是更加急促的腳步和忙碌的身影——救治傷員、分發藥品、加強警戒...生存的本能和肩負的責任讓他們沒有太多時間沉溺於悲傷。
    莉婭娜處理好緊急事務後,端著一碗用新繳獲的藥材熬製的、散發著苦澀氣味的湯藥,輕輕走進了埃德裏克的石室。看到他蒼白如紙的臉色和額角不斷滲出的冷汗,她的心揪緊了。她沒有出聲打擾,隻是將藥碗輕輕放在他觸手可及的地方,然後默默地退到門口守護。
    時間在壓抑的氛圍中緩緩流逝。
    直到第二天正午,埃德裏克才緩緩睜開雙眼。雖然臉色依舊有些蒼白,但眸中的疲憊已然褪去,重新恢複了深邃與清明。他體內的侵蝕已被暫時壓製,本源力量的恢複則需要更長的時間。
    他走出石室,狼穴內的氣氛依舊沉重,但已經恢複了基本的秩序。傷員得到了妥善安置,繳獲的藥品被分類儲存,戰士們雖然麵帶悲戚,但眼神中更多了一份經曆過血火洗禮後的堅韌。
    他首先去看了那幾位被救回來的"實驗品"。他們被安置在相對溫暖的角落,由亞伯拉罕和幾位略通醫術的戰士照顧。他們依舊昏迷,生命體征微弱,但至少暫時擺脫了那種非人的痛苦。亞伯拉罕看著這些飽受摧殘的軀體,老淚縱橫,他緊緊握著埃德裏克的手,哽咽著說不出話來。這份無聲的感激,比任何言語都更沉重。
    接著,埃德裏克走向那個臨時充作靈堂的冰窟。赫克托和許多戰士都沉默地站在那裏。七具覆蓋著部族圖騰或霜刃衛士戰袍的遺體靜靜地躺在冰雪之中,麵容安詳,仿佛隻是沉睡。
    埃德裏克在每一具遺體前都停留了片刻,他沒有說話,隻是深深鞠躬。當他走到最年輕的戰士塔克麵前時,他看到塔克的手中,還緊緊攥著一枚粗糙的、刻著狼頭的小木雕——那是他心愛之人的信物。
    "他們的血不會白流。"埃德裏克的聲音不高,卻清晰地傳入每一個在場者的耳中,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誓言般的力量,"他們為我們爭取的每一刻,我們都會銘記。他們未能看到的黎明,我們將用雙手去開創。"
    他抬起手,一股柔和而精純的蒼藍能量如同薄霧般彌漫開來,輕輕拂過每一具遺體,仿佛在做最後的告別,也像是在進行一個無聲的加護。這股力量並不強大,卻帶著一種源自生命本源的寧靜與安撫,讓在場眾人心中的悲慟似乎都減輕了幾分。
    做完這一切,埃德裏克轉身,目光掃過所有幸存者。他看到了一雙雙帶著悲傷、帶著疲憊,但更帶著信任和決絕的眼睛。
    "薩魯曼的援軍很快就會到來,真正的考驗還在後麵。"他的聲音恢複了平日的冷靜與力量,"悲傷留給夜晚,白天屬於戰鬥和準備。讓我們用敵人的鮮血,來祭奠我們的英靈;用北境真正的黎明,來告慰他們的靈魂!"
    "為了黎明!"
    赫克托第一個舉起戰斧,嘶聲怒吼。
    "為了黎明!"
    越來越多的聲音加入進來,最終匯成一股低沉的、卻充滿力量的浪潮,在狼穴的洞窟中回蕩,衝散了悲傷,點燃了新的鬥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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