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沉默的守望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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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影梭”小隊帶回的消息,證實了奧托行者暫時無虞,但也讓埃德裏克意識到,維吉爾的觸角比預想的伸得更長、更敏銳。這位“寂靜修會”的成員,顯然深諳瓦解對手根基之道,輿論與信仰的戰場,在他眼中與刀光劍影的戰場同等重要。
    就在狼穴加緊整合內部、拓展情報網絡之際,來自冰風穀方向的一則緊急情報,打破了短暫的平靜。
    一名隸屬於新組建的“風語者”網絡的年輕信使,帶著滿身風雪和一絲慌亂,將一份沾著冰屑的密信交到了莉婭娜手中。信的內容很短,卻字字千鈞:
    “冰風穀異動。一隊‘裂魂者’審判官已抵達穀口,要求行者前往凜冬城‘澄清教義’。行者拒,現對峙中。穀內人心惶惶,恐有不測。——‘寒鴉’”
    “寒鴉”是奧托身邊一位核心追隨者的代號。這封信意味著,維吉爾終於不再滿足於暗中監視,開始對奧托行者施加直接壓力了!
    莉婭娜立刻將消息帶給埃德裏克。核心成員再次聚集,氣氛比上次更加凝重。
    “維吉爾這是要逼奧托行者表態,或者幹脆除掉他!”赫克托一拳砸在石桌上,怒不可遏,“‘澄清教義’?狗屁!肯定是鴻門宴!我們不能眼睜睜看著!”
    “裂魂者審判官……”莉婭娜眉頭緊鎖,“他們擅長精神攻擊和圍攻,奧托行者雖然修為精深,但年事已高,而且追隨者中大多並非戰鬥人員,正麵衝突極其不利。”
    所有人的目光再次聚焦於埃德裏克。這一次的抉擇,比之前是否救援那些分散的“誘餌”更加艱難。冰風穀距離狼穴更遠,派兵支援,不僅路途遙遠,容易暴露行蹤,更可能直接與“裂魂者”乃至維吉爾隱藏的後手爆發正麵衝突,正中對方下懷。但若不出手,奧托行者及其追隨者很可能……
    埃德裏克閉目沉思了片刻,腦海中閃過奧托那雙清澈如冰湖的眼睛,閃過他關於“真正聖光”的論述,閃過他在凜冬城廣場上那單薄卻堅定的身影。奧托代表的,是一種精神,一種在北境被壓抑了太久的、對信仰本真的呼喚。他的存在,其意義遠超一個強大的戰力。
    他睜開眼,眼中已有了決斷。
    “我們不能派大軍前往,那會落入維吉爾的圈套。”埃德裏克的聲音沉穩,“但奧托行者,必須救。”
    他看向莉婭娜:“‘影梭’小隊狀態如何?”
    “剛剛休整完畢,可以再次出動。”
    “好。令‘影梭’小隊即刻出發,攜帶最高級別的隱匿和幹擾符籙。他們的任務變更:不惜一切代價,確保奧托行者及其核心追隨者的安全撤離。允許他們在必要時,使用一切非致命手段製造混亂,掩護撤離。”埃德裏克的命令清晰而果斷,“同時,通知我們在冰風穀附近的‘風語者’,散布消息,就說……‘黎明之劍’的主力,正在向冰風穀方向運動。”
    赫克托一愣:“我們哪來的主力運動?”
    “虛張聲勢。”埃德裏克解釋道,“維吉爾生性多疑,他得知這個消息,即使不全信,也會擔心這是調虎離山,或者我們在冰風穀設下了埋伏。這會讓他投鼠忌器,不敢立刻對奧托行者下死手,也能為‘影梭’小隊的行動爭取時間。”
    “妙啊!”赫克托恍然大悟。
    “另外,”埃德裏克的目光變得深遠,“這或許也是一個機會……一個讓那些仍在觀望的人,看清教廷真正麵目的機會。”
    命令迅速執行。“影梭”小隊再次如同利箭般射出狼穴。同時,關於“黎明之劍”主力動向的模糊消息,通過“風語者”網絡,開始在北境悄然散播。
    ……
    冰風穀入口處,氣氛劍拔弩張。
    十餘名身穿黑袍的“裂魂者”審判官,如同冰冷的雕塑,封鎖了穀口。他們身上散發出的精神威壓如同實質,讓穀內那些普通的追隨者感到呼吸困難和莫名的恐懼。
    為首的一名審判官,聲音如同金屬摩擦般冰冷:“奧托,最後一次警告。隨我們返回凜冬城,在薩魯曼審判長和維吉爾閣下麵前澄清你的言論,證明你對聖光的忠誠。否則……以褻瀆罪論處,格殺勿論!”
    奧托行者依舊穿著那件單薄的麻衣,站在風雪中,身形佝僂,卻穩如山嶽。他的目光平靜地掃過那些審判官,聲音不大,卻清晰地傳入每個人耳中:“聖光在心,不在口。真理在手,不在權。我的道,就在這風雪之中,無需向任何人澄清,更不會向暴力低頭。”
    他的話語,仿佛帶著一種奇異的安撫力量,讓身後那些惶恐的追隨者稍微安定了一些。
    審判官眼中寒光一閃,正要下令動手——
    突然,一名審判官腰間的通訊水晶急促地閃爍起來。他讀取了信息後,臉色微變,立刻湊到首領耳邊低語了幾句。
    首領審判官的眉頭瞬間皺起,他狐疑地看向奧托,又警惕地掃視著周圍被風雪籠罩的山巒。他收到的信息顯示,“黎明之劍”有大規模異動,目標疑似冰風穀方向!是真是假?是對方傾巢來援,還是疑兵之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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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在他猶豫的這片刻——
    穀內深處,幾個不起眼的角落,突然爆發出數團濃密的、混合著冰屑和幹擾能量的煙霧!同時,幾處關鍵的小型結界節點被悄然破壞,引起了小範圍的能量紊亂!
    “敵襲?!”
    “小心埋伏!”
    審判官們瞬間緊張起來,精神感知在煙霧和能量紊亂的影響下大打折扣。
    而就在這混亂產生的刹那,幾道如同鬼魅般的身影從預先勘測好的隱蔽路徑急速切入,精準地找到了被追隨者護在中央的奧托行者。
    “行者,奉冰霜之引之命,接應您撤離!”‘影梭’小隊隊長言簡意賅。
    奧托看著這些突然出現的、眼神銳利、行動迅捷的戰士,又看了看穀口那些因疑懼而暫時未敢妄動的審判官,蒼老的臉上露出一絲複雜的笑容。他點了點頭,沒有多做猶豫:“走吧,莫要連累了穀中其他人。”
    在‘影梭’小隊的掩護下,奧托和幾名核心追隨者,利用對地形的熟悉和審判官們被煙霧及謠言所惑的短暫間隙,迅速從一條隱秘的小徑撤出了冰風穀,消失在茫茫風雪之中。
    當煙霧散去,審判官們發現奧托等人已然不見蹤影時,為首者氣得臉色鐵青。他知道自己被耍了,但那份關於“黎明之劍”主力動向的情報,依舊像一根刺紮在他心裏,讓他不敢輕易下令深入追擊,生怕真的落入圈套。
    最終,他們隻能悻悻地抓捕了幾個來不及撤離的普通追隨者,草草收場。
    奧托行者安全抵達了“黎明之劍”預設的三號備用據點,一個比狼穴更加隱秘的山穀。消息傳回狼穴,所有人都鬆了口氣。
    然而,冰風穀事件的影響,卻遠未結束。審判官抓捕無辜追隨者的行為,以及奧托行者被逼離去的事實,通過“風語者”網絡的刻意渲染和傳播,在許多北境民眾心中激起了強烈的反感。尤其是那些原本就對教廷所作所為心存疑慮的人,此刻更加動搖。
    維吉爾試圖掐滅一顆火種,卻沒想到,反而讓火星濺入了更多幹涸的心田。
    埃德裏克站在狼穴的了望點,聽著莉婭娜關於後續影響的匯報,眼神平靜。他知道,與維吉爾的較量,已經從單純的軍事對抗,延伸到了更廣闊的領域。而有些戰鬥,並非要靠刀劍來決定勝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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