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4章 聽雨小築,療傷與試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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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聽雨小築確實如其名,環境清幽雅致。引來的活水穿過庭院,在假山間形成小小的瀑布和溪流,水聲潺潺,與風吹過竹林的沙沙聲相應和,的確有“聽雨”的意境。庭院內的靈氣充沛,呼吸間都能感覺到靈力在緩慢滋養著身體。
    一位穿著樸素青衣、修為在煉氣後期的老管家早已候在一旁,態度恭敬卻不卑微,顯然是慕容家的老人,見過世麵。他引著葉問天三人分別入住東廂房的三間靜室,並送來了幹淨的衣物和一些精致的點心吃食。
    “三位貴客若有任何需要,盡管吩咐老朽。”老管家躬身說道,隨後便悄然退下,將空間留給了他們。
    終於暫時安定下來,連續數日奔逃、激戰的疲憊感如同潮水般湧上心頭。墨辰幾乎是沾到柔軟的床鋪就發出了輕微的鼾聲,他年紀最小,修為也最低,精神和身體的消耗早已到了極限。
    葉問天和蘇淩薇雖然也很疲憊,但還保持著警惕。
    葉問天所在的靜室布置簡潔,一床、一桌、一蒲團,牆壁上刻畫著簡單的靜心符文。他盤膝坐在蒲團上,嚐試運轉《太初混元經》,引導靈力流轉。然而,靈力剛進入幾條主經脈,就傳來一陣陣撕裂般的刺痛感,尤其是之前強行運轉《修羅戮天訣》和施展“星爆”秘法的手臂和胸口經脈,更是如同被無數細針攢刺,靈力運行滯澀難行。
    “嘶——”他忍不住倒吸一口涼氣,額頭瞬間滲出細密的冷汗。傷勢比預想的還要麻煩一些。不僅是經脈受損,似乎還有一股陰煞死氣殘留,應該是之前被萬魂幡的餘波影響,雖然極其微弱,但卻如同附骨之疽,阻礙著傷口的愈合。
    “看來,得盡快處理這些傷勢了。”葉問天心中暗道。他取出錢多多給的“回春散”和慕容白讓白小憐留下的幾瓶丹藥。慕容白給的丹藥明顯品質更高,玉瓶上貼著標簽:“潤脈丹”、“清心丹”,還有一瓶沒有標簽,但藥香更加濃鬱的綠色丹藥,估計就是白小憐特製的療傷藥。
    就在他準備服下丹藥時,靜室外傳來了輕微的腳步聲,隨即是輕輕的叩門聲。
    “葉大哥,你睡了嗎?”是蘇淩薇的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關切。
    葉問天起身打開房門,隻見蘇淩薇已經換下了那件帶兜帽的黑色鬥篷,依舊是一襲勝雪的白衣,青絲如瀑,簡單地用一根玉簪挽住。許是剛剛調息過,她清冷的臉上帶著一絲淡淡的紅暈,少了幾分平時的疏離,在朦朧的夜色和庭院燈光的映照下,美得有些不真實。
    “淩薇,有事?”葉問天側身讓她進來。
    蘇淩薇走進靜室,目光掃過葉問天蒼白的臉色和額頭未幹的冷汗,眉頭微蹙:“你的傷勢……很重。” 她不是疑問,而是陳述。
    葉問天苦笑一下,沒有否認:“強行施展秘法的後遺症,加上經脈舊傷,還有些許萬魂幡的煞氣殘留,確實有點麻煩。”
    蘇淩薇沉默了一下,伸出如玉的右手,掌心向上,一絲精純冰涼的靈力在她指尖繚繞:“我修煉的《冰心訣》靈力有淨化、鎮痛的效用。若你信得過我,我可以試著幫你引導藥力,驅除那些殘留的煞氣。”
    她的語氣很平靜,但眼神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堅持。這一路走來,兩人早已是生死與共的夥伴,這份信任無需多言。
    葉問天看著她清澈的眼眸,心中湧起一股暖流,點了點頭:“那就有勞你了。”
    他重新在蒲團上坐下,服下了一顆“潤脈丹”和一顆白小憐給的綠色丹藥。丹藥入腹,頓時化作兩股熱流散開。一股溫和厚重,開始滋養受損的經脈;另一股則充滿了勃勃生機,所過之處,連細胞都仿佛在歡呼雀躍,修複速度明顯加快。
    “好厲害的丹藥!”葉問天心中暗讚,這白小憐的醫術果然名不虛傳。
    就在這時,一隻微涼柔軟的手掌輕輕貼在了他的後心上。蘇淩薇也盤膝坐在了他身後,精純的冰係靈力如同涓涓細流,小心翼翼地探入他的體內。
    葉問天身體微微一僵。雖然之前療傷時蘇淩薇也曾用靈力幫他疏導,但那時他意識模糊,感受不深。此刻清醒狀態下,能清晰地感覺到她那冰涼柔和的靈力在自己經脈中遊走,所過之處,原本火辣辣的刺痛感頓時被一股清涼舒爽所取代,如同炎炎夏日飲下冰泉。她那靈力控製得精妙入微,避開傷勢最重的地方,輕柔地梳理著鬱結的靈力,並精準地找到那些潛藏的、極其微弱的陰煞死氣,然後用極寒之力將其凍結、湮滅。
    這個過程需要極大的耐心和對靈力精準的掌控力。葉問天能“看”到,蘇淩薇的靈力如同最靈巧的繡娘,穿行在他那如同破布般的經脈網絡中,細心地將斷裂處“縫合”,將淤塞處“疏通”。
    她的額頭也漸漸滲出了細密的汗珠,呼吸變得稍微急促。顯然,這種精細的操作對她消耗也不小。
    時間在寂靜中緩緩流逝。靜室內隻有兩人平穩一個逐漸平穩,一個略顯急促)的呼吸聲,以及窗外潺潺的水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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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知過了多久,當葉問天體內最後一絲陰煞死氣被蘇淩薇的冰靈力淨化時,她貼在葉問天後心的手掌微微一頓,然後緩緩收了回去。
    葉問天立刻感覺到,體內原本滯澀的靈力瞬間變得順暢了許多,經脈的刺痛感也大大減輕,雖然距離痊愈還早,但至少不再影響基本的運功了。
    他長長地舒了一口氣,轉過身,真誠地看著蘇淩薇:“淩薇,多謝了。感覺好多了。”
    蘇淩薇的臉色有些蒼白,顯然消耗不小。她輕輕拭去額角的汗珠,搖了搖頭,聲音帶著一絲疲憊:“舉手之勞。你的肉身根基遠比我想象的雄厚,恢複力很強。否則,我也無能為力。”
    她頓了頓,看著葉問天,眼神變得有些複雜:“你動用的那股力量……以後還是盡量少用。它似乎在侵蝕你的根基。”
    葉問天知道她說的是修羅之力,神色也凝重起來:“我明白。那是不得已的底牌,代價巨大。” 他摸了摸胸口那枚沉寂的修羅劍印,能感覺到其中蘊含的殺戮渴望並未消失,隻是暫時被壓製了。
    兩人一時無言。靜室內的氣氛有些微妙。經曆了生死與共,又有了剛才近乎“親密”的療傷接觸,兩人之間的關係似乎發生了一些難以言喻的變化。一種淡淡的、名為“曖昧”的情愫在空氣中悄然彌漫。
    “咳咳,”葉問天輕咳兩聲,打破了沉默,“那個……慕容公子似乎對我們很感興趣。”
    蘇淩薇也收斂了心神,恢複了些許清冷:“嗯。他看似玩世不恭,實則心思縝密。他出手相助,絕不僅僅是為了所謂的‘傳承感悟’。”
    “我知道。林家,星核碎片……這些恐怕都瞞不過他。”葉問天低聲道,“我們現在勢單力薄,需要借助他的力量在天風城立足,但也要時刻保持警惕。那份‘感悟’,我會適當給他一部分,既能兌現承諾,也能暫時穩住他。”
    “你心中有數便好。”蘇淩薇點了點頭,“此地靈氣充裕,你抓緊時間療傷。我為你護法。”
    她沒有離開,而是在不遠處的另一個蒲團上坐下,閉目調息起來,但神識卻始終外放,警戒著四周。
    葉問天看著她清冷而堅定的側影,心中充滿了安寧和感激。他沒有再多說什麽,也閉上眼睛,全力運轉功法,引導著丹藥之力和周圍濃鬱的靈氣,開始修複受損的經脈和恢複枯竭的靈力。
    與此同時,慕容白處)
    天風城中心區域,一座極為奢華、守衛森嚴的府邸內。
    慕容白已經換了一身幹淨的月白長袍,正坐在書房裏,聽著一名黑衣屬下的匯報。他手中把玩著那柄布滿裂紋的山河扇,臉上沒有了平時的笑容,眼神銳利。
    “公子,查清楚了。林家此次大動幹戈,目標明確,就是那個叫葉問天的少年。據我們在林家的內線傳來的模糊消息,似乎與此子身上的一件‘異物’有關,可能與‘星辰’有關,具體是何物,層級太高,內線也無法探知。”黑衣人低聲稟報。
    “星辰相關的異物?”慕容白手指輕輕敲擊著桌麵,若有所思,“難怪林魁那老鬼連萬魂幡都請出來了。看來這葉問天身上的秘密,比我想象的還要大。”
    “另外,我們的人發現,除了我們和林家,似乎還有第三方勢力在暗中關注葉問天,行蹤詭秘,暫時無法確定來曆。”黑衣人補充道。
    “哦?”慕容白挑眉,“越來越有意思了。繼續盯著,有任何風吹草動,立刻回報。”
    “是!”
    黑衣人退下後,慕容白站起身,走到窗邊,望著窗外天風城璀璨的夜景,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容。
    “葉問天……身懷星辰異物,引得林家瘋狂,還有神秘勢力窺視……你究竟是何方神聖?那份‘傳承感悟’,可別讓我失望啊……”
    他手中的山河扇發出微弱的靈光,似乎在回應主人的心思。
    聽雨小築,次日)
    經過一夜的調息,在丹藥和蘇淩薇的幫助下,葉問天的傷勢穩定了下來,並恢複了約莫五成的靈力。雖然臉色依舊有些蒼白,但精神好了很多。
    清晨,他推開靜室的門,發現蘇淩薇依舊坐在外麵的小廳裏,似乎一夜未眠。
    “你……”葉問天看著她眼下的淡淡青影,心中一動。
    “無妨。”蘇淩薇站起身,語氣平淡,“你傷勢未愈,警惕些為好。”
    葉問天心中感動,正想說些什麽,院外傳來了白小憐那清脆活潑的聲音。
    “葉大哥!冰凝姐姐!你們起來了嗎?我來複查傷勢啦!”
    話音未落,穿著淡綠色衣裙的白小憐就像一隻快樂的蝴蝶般飛了進來,手裏還提著一個食盒。
    “我給你們帶了百草堂特製的靈膳早點,對恢複元氣可有好處了!”她將食盒放在桌上,不由分說地抓起葉問天的手腕,一股充滿生機的綠色靈力就探了進去。
    “嗯……經脈修複得不錯嘛!比我預想的快多了!”白小憐驚訝地瞪大了眼睛,“葉大哥,你的肉身恢複力也太變態了!簡直像個人形凶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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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葉問天嘴角微抽,這誇獎怎麽聽著這麽別扭。
    “不過,靈力恢複還是慢了點。”白小憐鬆開手,又從藥箱裏拿出一個小玉瓶,“喏,這個‘聚靈丹’給你,加快靈力恢複的。算你成本價,十塊中品靈石一顆!”
    葉問天:“……” 他總算知道為什麽慕容白說她“性子跳脫”了,這丫頭還是個財迷。
    “多謝白姑娘,靈石稍後奉上。”葉問天接過丹藥。
    “嘻嘻,好說好說。”白小憐又湊到蘇淩薇身邊,“冰凝姐姐,你好像消耗也很大,要不要也來一顆?給你打八折!”
    蘇淩薇清冷地看了她一眼,搖了搖頭:“不必。”
    白小憐也不氣餒,自顧自地在院子裏轉悠起來,這裏摸摸,那裏看看,嘴裏還不停:“慕容哥哥這聽雨小築可是個好地方,靈氣比外麵濃多了,就是太冷清了點……葉大哥,你們以後有什麽打算啊?要不要加入我們百草堂?我看你挺抗揍的,可以當個試藥……啊不,是護衛!”
    葉問天一頭黑線,這姑娘的思維也太跳躍了。
    就在這時,老管家走了進來,恭敬地說道:“葉公子,慕容公子派人送來請柬,請您傷愈後過府一敘。”
    葉問天接過請柬,是一張散發著淡淡檀香的金邊帖子。
    該來的,總會來。與慕容白的正式“交易”,要開始了。他看了一眼蘇淩薇,兩人交換了一個心照不宣的眼神。
    天風城的棋局,他這顆棋子,終於要正式落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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