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天然澡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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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出來的時候,他們沒打算今天晚上在外麵過夜的,因此沒有帶帳篷之類的裝備。不過就算打算在外過夜,也未必會帶。
    都是負重。
    與其負重一整天,不如晚上湊合住。
    又不是冬天,不冷不下雨的,沒有非要住帳篷裏的矯情。
    易念也進去看了看。
    房子是完好的房子,有床,床上也有被褥。
    但其他的就一言難盡了。
    而且沒電,就沒有任何電器,什麽空調電扇不用想,夏天即便是山裏也是熱的,今天晚上,肯定睡的不會舒服。
    薊淩飛說:“正好有兩個房間,連隊,咱們三個男人擠一間,小易一間,你看怎麽樣?”
    床上擠不了三個人,可以睡地上。
    大家都沒有什麽意見。
    走了一天,大家都累了,就算是誰也不喊累,但不累不是人,是怪物。
    電視劇裏,主角住在山裏的時候,一定要生一堆火,烤個魚,烤個野雞什麽的。然後坐在火堆邊,啃一口雞腿,數一數星星,何其浪漫。
    現實是大家坐下來就不想動了。
    背包裏還有帶的幹糧,拿出來吃幾口,什麽好吃不好吃,填飽肚子就行。
    易念舉著手電在屋子裏轉了一圈,放了一些進山必備的驅蟲藥。
    看了看床鋪,麵無表情的將被褥什麽的都卷起來,放在了一邊,這才躺了下去。
    山裏無人,被褥這麽久沒人洗曬,上麵難免有蟲有各種細菌,倒不如直接躺床板。這就不是嫌髒不嫌髒的事情,不衛生,也是不安全。
    床板雖然硬,隻是不舒服,這是兩回事。而是泥土地水泥地她都睡過,木板算什麽?
    易念躺了一會兒,一時也睡不著。
    這房子隔音效果很差,易念就是不刻意去聽,也能聽見隔壁說話的聲音。
    三個人現在應該還在討論案情吧。
    刑警,也是很辛苦的一個職業。連景山常在山間辦案,更是不容易。
    正想著,隔壁傳來開門的聲音。
    然後是腳步聲。
    三個人好像都走了出來。
    易念也坐了起來。
    莫不是有什麽發現,要立刻出發?
    門敲了兩下。
    連景山說:“易念,睡了麽?”
    “沒睡。”
    易念立刻下床去開門。
    月光下,幾個人站在門口。
    易念道:“連隊,有什麽新情況。”
    “哦,別緊張。”連景山說:“小薊說,屋子後麵有個山泉,泉水清澈。今天在山裏走了一天,身上黏膩的很。我們打算過去洗一洗。問你要不要一起去?”
    易念一時語塞。
    所以,他們這是集體去洗澡。
    還是在山裏的野澡?
    易念有點猶豫。
    爬了一天山,誰不是汗濕了一層又一層,誰身上不是黏糊糊的,自己都不想聞自己。不過大家都一樣,就不互相嫌棄了。
    她本來沒想過今天晚上可以洗澡。
    但現在被連景山提出來了,這一提出來,就有點忍不住了。
    她甚至能聞到自己身上的臭味兒。
    今天睡一天,明天再去別的老鄉家的時候,說不定要被趕出來,或者,直接熏混幾個。
    易念隻猶豫了短暫的一下,說:“去。”
    哪怕什麽都沒帶,洗一下身上的汗也是舒服的。
    雖然隻穿了一件短袖,但是這天衣服幹的快。連衣服一起洗了,哪怕是直接穿上身呢,沒兩個小時也就幹了,總要舒服一些。
    當下,薊淩飛帶路,眾人在月色中了,往露天大澡堂走去。
    果然不遠。
    很快便聽見了潺潺流水聲。
    月色下,飛流直下三千尺,疑是銀河落九天。
    薊淩飛帶著眾人到了一處小河溝。
    “就是這裏了。”薊淩飛說:“這水是從山上下來的,清澈透亮,河裏連條小魚都沒有,也沒有水草。這邊有棵樹,易同誌你可以在這邊洗。我們在那邊,也看不見。”
    天然大澡堂,男女都給分好了。
    易念點了點頭。
    連景山說:“小心水裏有蛇。”
    三個男人往另一邊走去。
    易念脫了鞋,慢慢的踩進水裏。
    真是清涼。
    另一邊也傳來水聲,估計他們幾個沒有自己那麽含蓄,已經撲騰進去了。
    易念往那邊看了看,果然是什麽也看不見。
    有遮擋,又是夜裏,隻有月光。加上三個人也是正經人,不會刻意往這邊看,那是一點兒問題都沒有的。
    易念略猶豫了一下,往水中走去,慢慢的,到了齊肩膀的地方。
    深深的呼出一口氣。
    舒服。
    雖然不至於一身的疲憊都消失,但也十分舒服。
    她就在水裏把衣服脫了,搓洗一下,然後再穿上。
    然後把頭發解開,在水裏涮一涮。
    雖然沒有什麽洗發水沐浴露,可至少搓揉一下,身上頭發上的汗都會消失。
    一身清爽。
    不過山中泉水太涼,即使是夏天也不敢久泡。
    清洗了一下,易念就上了岸。
    將頭發擰了一下,讓風吹幹。
    易念便坐在河灘上。
    很快,連景山幾個人也回來了。
    遠遠的,看著月下的河灘上,一個孤零零的身影。
    王滄瀾低聲道:“隊長,我跟你說個事兒。”
    “你說。”
    王滄瀾低聲將白天的事情說了。
    連景山昨天雖然接了易念的電話,但是沒有看過她的通訊錄,聽王滄瀾一說,心裏也有些怪異的感覺。
    一個電話通訊錄裏沒有活人,隻有一個死人的人,是什麽心態。
    “我知道了。”連景山說:“領導說,易念是個好同誌,讓我們多照顧照顧她,明白了嗎?”
    王滄瀾點頭。
    好像明白了,又好像不那麽明白。
    但是不重要,都是自己的同誌,自然是要照顧的。
    就算是沒有領導的叮囑,也不能欺負她啊。
    四個人就這麽滴著水回去了。
    到了住處之後,也沒著急回房間睡覺,在外麵又坐著商量了一會兒案子,等身上的衣服都差不多幹了,這才回去休息。
    這種環境下,夜晚是難熬的。
    但是更難的,是第二天早上起床的一瞬間。
    好容易睡著,好不容易起床。
    易念在起身的那一刻,覺得自己的腿,好像不是自己的了。
    很久沒有這麽酸痛的感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