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村民的反應，這個人，他們應該是認識的。
    “既然切了耳朵就能現出原形，那現在輪到你們了！”
    我盯著另外幾頭豬，沒等下手，它們自己周身裹滿了黑霧，等霧散去，也變成了人形。
    算上沒了耳朵的，四男兩女，年紀都在四十歲左右。
    “你們幾個！你們幾個不是離開村子了？怎麽變成豬了？
    好哇！你們裝成豬神糊弄我們！天殺的，是不是你們把我壽命給吸沒了了呀！”
    花錢買趙喜的老太太沒有束縛，撲上來朝著幾個人的臉上一頓抓撓。
    等她發泄完，幾人已經變成了大花臉。
    “幾位神仙！是他們，他們幾個當年說是從北方逃難過來的，咱們好心收留他們，可他們住了幾個月就說要繼續往南跑，誰想到，他們一走，劉蘭芳的小兒子就出了事兒！”
    老太太指了指趙喜，我突然想起來劉蘭芳家有一張照片，照片上的趙喜，小小年紀看起來就一把年紀，甚至可以說又小又老又醜。
    出生日期也是八零年。
    年齡倒是跟現在趙喜這個模樣對上了。
    隻是長開了，沒有小時候那麽磕磣了。
    可趙喜到底多大年紀？照片上的名字明明就是趙喜，為什麽老太太說他是劉蘭芳的小兒子？
    聽到提起自己，趙喜也一臉疑惑。
    看來這個問題他自己也不知道。
    “這有啥，劉蘭芳姓劉，她男人興許姓趙唄。”
    弘毅一句話讓我豁然開朗，趙喜也點點頭，他說他媽是姓趙。
    “那他到底出什麽事兒了？”
    趙喜到底是劉蘭芳的外孫子還是小兒子？
    “你個老刁婆！少扯扯我們家的事兒！”
    老太太還要開口，卻被劉蘭芳罵了罵了兩句，她非但沒生氣，反而咧開嘴笑了：
    “劉蘭芳，你還怕啥？你謔謔了那小神仙，左右你也活不成了，還不如把事情都說出去，不然死了也不安生！”
    眼看著話題又要扯回到我頭上，我趕緊揮兩下桃木劍，讓她們說正題。
    老太太這才繼續開口道，趙喜本是劉蘭芳的小兒子，那幾個裝成豬神的外鄉人剛到村子的時候，就借住在她家隔壁劉老頭家。
    當然劉老頭也沒那麽好心收留他們白吃白住。
    那幾個人帶了不少稀奇玩意，說是清朝的古董，值錢，現在還在劉老頭屋裏擺著。
    趙喜就是那時候出生的。
    當時趙喜還有個姐姐也才兩歲，根本不記事。
    剛出生的趙喜水靈靈的十分健康，可那幾個逃難的人突然離開，趙喜一夜之間變成了怪物，蒼老的像八九十歲的老頭。
    就在劉蘭芳一籌莫展的時候，村裏又死了幾個年輕人，與此同時，劉老頭家養的幾頭豬突然會說話了。
    它們告訴劉蘭芳，趙喜被魔鬼偷了壽命，雖然蒼老，但是不會死，想要救他，要給他娶個黃花閨女衝喜。
    不僅是趙喜，全村人都收到了惡鬼的詛咒，很快都會變成跟趙喜一樣，一夜蒼老。
    想要破解，就要供奉它們為豬神，成為它們的信徒，在蒼老後，每十年結一次婚，就能繼續活下去。
    劉蘭芳跑遍了村子，誰也不願意把女兒賣給她。
    畢竟那時候村民都還很正常，她說的話根本沒人信。
    隻有這老太太聽說了會說話的豬，半夜偷偷摸摸跑到劉老頭家牆外偷聽，沒想到還真聽到了好幾個不同的聲音。
    她暗暗留了心眼，雖然自己沒有女兒，但是她會出主意。
    讓劉蘭芳把自己女兒嫁給趙喜衝喜。
    劉蘭芳老來得子自然看中兒子，於是在趙喜第一個十年的時候，讓自己的女兒嫁給了他。
    豬神要求劉蘭芳將衝完喜的新娘子獻給它們做食物，就可以保證劉蘭芳跟劉老頭兩人永遠不死。
    趙喜姐姐被獻祭的時候，全村中年人一夜之間應了詛咒，全都變得無比蒼老。
    這時候他們想起了十年前劉蘭芳說過的豬神。
    而且這十年，劉老頭家的豬不僅沒殺沒死沒賣，甚至越長越壯。
    他們漸漸信了詛咒一說，開始互相交換家中年輕的兒女。
    第一個十年所有人平安度過，可村裏已經沒有了年輕人。
    劉蘭芳不想等死，把目光放在外麵。
    趙喜快二十歲的時候，劉蘭芳帶回來個小姑娘，準備等趙喜第二個十年的時候衝喜用。
    隻要不停衝喜，雖然她們模樣會蒼老，卻可以得到永生，一直不死。
    聽到這裏，趙喜身體晃動幾下險些跌倒，似乎不敢相信自己會有這樣的離奇身世。
    我猶豫一下，還是伸手扶住了他。
    “趙喜老弟，你沒做過壞事，你什麽都不知道，這些事兒……跟你無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