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子龍啊，媽不是故意的，都是你那殺千刀的老姑，要不是她把牛芳趕走，對沈子平不管不顧，咱們家怎麽能遇上這種事兒……”
    美芬手忙腳亂的扯了點衛生紙就要給沈子龍止血，被沈子龍嫌棄的將手打開。
    “媽，你胡說八道什麽？誰不知道當初是你把我姑找回來的，這事兒你可賴不到人家！”
    我跟上青從昨天到現在，可算是聽到沈子龍說了一句人話。
    沈大姨麵對好大兒的維護，卻沒有感覺到欣慰，隻是恨恨的盯著母子倆。
    那目光讓沈子龍不敢直視。
    吃完飯，黃家已經過來報信，說是找到了當初的目擊證鼠。
    我跟上青趕緊出了院子，找了個隱蔽的地方，一隻碩大的灰毛老鼠正等在那裏。
    “弟子見過鼠仙！”
    我恭恭敬敬朝灰老鼠作揖，老鼠像人一樣伸出兩隻小短手虛托一把：
    “小先生有禮了，當年沈家的事，我確實全程看在眼裏……”
    這鼠仙不是這個村的，而是美芳娘家村子。
    離這倒也不遠，中間隔著幾十畝地。
    對於沈家的事它並不十分清楚，但是牛芳跟沈子平的死是它親眼所見。
    “出事兒前幾天，我正在顧美芬娘家下屋轉悠，這娘們經常把她那小姑子買的東西往娘家送。
    那天我聽到她又回來了，尋思出來撈點油水，沒想到竟然撞破了他們的秘密！”
    鼠仙說的聲情並茂，聽著它的描述，我感覺自己當時就在現場。
    顧美芬娘家有個弟弟，原本打算把沈大姨嫁給他，親上加親還不用給彩禮。
    可沒想到沈大姨在外麵大了肚子，還生下個兒子。
    她又想通過孩子拿捏小姑子，因此對孩子的好隻是表麵的好，鼠仙看熱鬧跟著顧美芳回來幾次，說沈子平寒冬臘月都穿著開襠褲，自己坐在院子裏玩，手上臉上都是凍瘡。
    吃的東西也掉落一地，孩子隻能在雪地裏撿東西吃。
    有人看見的時候，顧美芬就嚷嚷著這孩子淘氣不好帶。
    村裏人都以為沈子平是她親生的，當初為了沈子平，還辦了滿月酒，因此也沒人懷疑她，甚至有人告訴她孩子不聽話打幾頓就好了。
    後來有了沈子龍，沈子平在家裏的生活更是不如狗。
    後來不知道怎麽回事，沈大通把初戀情人帶回家了。
    為了這事兒，顧美芳氣的回了娘家，想讓她娘家弟弟找人教訓沈大通跟牛芳，可這個顧老二也不是好東西。
    他給顧美芬出招，讓她偷偷虐待沈子平，到時候再把小姑子找回來，讓他們沈家人狗咬狗。
    可那牛芳把沈子平當親生孩子，美芬越虐待孩子，孩子越是粘著牛芳。
    氣急之下顧美芬直接叫人通知了沈大姨。
    沈大姨回來後，見沈子平身上確實有傷，也沒多問，就把牛芳打了一頓趕了出去。
    “沒了牛芳，那顧美芬更美了，準備靠著沈子平吸小姑子的血，可沒想到，她小姑子已經攢夠了錢，很快就要把沈子平接走。”
    果然跟我猜的一樣。
    沈子平對於顧美芬來說，就像一棵搖錢樹。
    現在搖錢樹要跑了，她肯定不甘心。
    於是她搓串沈大通去訛牛芳。
    她知道牛芳真心對沈子平，如果知道沈子平過得不好，肯定要來偷偷把孩子帶走。
    到時候她讓她弟弟從娘家村子帶著人，在村口把人堵住直接打死。
    村裏也沒有監控，混亂之中誰能知道到底怎麽回事。
    到時候顧美芬小姑子沒了兒子，自己再教沈子龍多跟老姑親近，好處還是不會少。
    鼠仙跟著顧老二一路過來，真的看到牛芳鬼鬼祟祟抱著沈子平要跑。
    到村口時，被早就等在路邊地頭的顧老二帶人圍住。
    他們往死裏打牛芳跟沈子平，邊打邊大聲嚷嚷說牛芳偷孩子。
    還大喊著讓牛芳不要傷害孩子，實際上那孩子早就被他們幾腳踢中腦袋沒了氣息。
    可憐牛芳跟沈子平死在顧老二手中，死後還要背負偷孩子殺孩子的罵名。
    沈大通見孩子死了也害怕，顧美芬讓他把人埋在亂葬崗，不能讓小姑子看到屍體。
    不然那屍體上的傷根本瞞不住。
    至於小姑子問起來，就說牛芳懷恨在心，把孩子偷走喂豬了。
    反正也不是沒聽說過豬吃人的事兒，牛芳本就是沈大姨打走的，對她懷恨在心報複孩子也說得過去。
    可憐沈大姨被這兩口子騙了這麽多年，還一直傻傻認為全心全意對侄子好，以後侄子就能給她養老。
    殊不知顧美芬早就跟娘家弟弟商量好，等小姑子沒用了，直接給她關起來餓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