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拎著武王鞭，先到張楠爺奶房裏查看一番，兩人呼吸勻稱，麵色紅潤。
    在二人枕頭下各放一張辟邪符紙，我才輕推門來到房門外台階上。
    黃天賜跟弘毅都沒了蹤影，院子裏陰風陣陣吹在身上涼嗖嗖的，沒一會兒我就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身後有嘩啦嘩啦的聲音，就像稻草被挪動發出的響聲。
    “嘻嘻嘻嘻嘻嘻……”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黃皮子跟老鬼都上當了呀……”
    “這小先生細皮嫩肉，正好扒了他的皮做衣服……”
    “扒完小的扒老的，扒完小的扒老的……”
    耳邊有兩個嗓音尖銳的小鬼逼逼賴賴吵的我鬧心，我轉頭揚起巴掌，朝身後黑氣中猛抽。
    兩團黑氣被我抽飛出去，那聲音短暫的安靜了一瞬，可馬上又憤怒的響起：
    “你敢打我們！弟弟，把蓑衣給他披上！”
    兩個小鬼毛都沒長齊，也敢出來作亂。
    它們根本沒發現，牆頭兩側扒著一黑一黃兩個身影，正玩味兒的盯著它倆。
    我都替它倆感覺臉疼。
    “哥哥，他咋不害怕？我有點害怕。”
    兩個小鬼隱藏在黑氣中，其中一團裏出現一件破舊蓑衣，跟稻草人身上穿的那件很像。
    蓑衣正懸空一點點朝我飄來，那上麵的血腥之氣倒是很重。
    是件會扒皮的凶物。
    我將武王鞭插進褲腰，差點捅到屁股，雙手騰出來同時朝兩團黑氣甩出兩疊符紙。
    符紙撞在蓑衣上，劈裏啪啦燃燒起來。
    有蓑衣放在麵前的小鬼情況好一些，另一個直接被我燒出了原形。
    竟然是個渾身紫黑的鬼娃娃，大腦袋雙眼暴皮，嘴角雖然掛著詭異的微笑，聲音卻是在啼哭：
    “嗷～嗷～嗷～娘，好疼啊～抱抱我～”
    這小玩意長得還挺別致，這一哭，我心裏生出一抹心疼，下意識朝它伸出手。
    它也沒有抗拒，真像個小嬰兒一樣被我抱到懷裏，隻是下一秒它便裂開烏黑的嘴唇，露出一排又黑又尖，一看就有味兒的獠牙，抻長了脖子朝我咬來。
    我也咧開嘴朝它笑了笑：
    “這逼孩子一點不聽話呢！嗬～tUi！”
    那死孩子被我用一張符紙蓋在臉上，我還咬破舌尖噴了口老痰加血，一張黑臉像被硫酸腐蝕了一樣，茲啦啦冒著黑煙。
    我將那東西重重砸在地上，死孩子蹬了幾下腿，化成一道黑煙，卷起蓑衣跟蓑衣後麵的黑氣就要跑。
    隻是剛鑽到大門牆上，就被招魂幡抽了回來，又跌落在我腳邊。
    兩個死孩子都現了原形，我用武王鞭懟住剛才被我抱在懷中那個。
    應該是哥哥。
    “小犢子！想扒老子皮？老子讓你嚐嚐降龍十巴掌！
    放心，我扇完你的扇你的！扇完你的扇你的！”
    兩個鬼嬰被我嚇得如新生兒一般“哇哇”大哭，身下的水泥地卻像開鍋了一樣咕嚕嚕響，腥臭的黑色液體從地底湧了出來，將兩個死孩子包裹在裏麵，直到地麵恢複平靜。
    我下意識朝牆壁上瞅了一眼，門牆上竟然滲出深紅血液。
    很快牆麵被侵蝕出幾個大洞，黃天賜跟弘毅皺著眉頭躲了過來。
    “不好！常威恐怕守不住那鬼東西！”
    弘毅低喝一聲，讓黃天賜留下看著我，他去支援常威。
    “操！就像你好使似的！”
    還不等黃天賜罵完，弘毅已經朝著稻田地的方向跑遠了。
    “爺，那是啥玩意？該不會是……”
    那兩個死孩子身上有好多經文，它剛才迷惑我心智的時候喊了一聲娘。
    地裏那東西恐怕就是它們的娘。
    這三個東西湊在一塊有點麻煩。
    有些像鬼母跟鬼子。
    這兩個東西可大有來頭。
    說是孕婦生產時難產，或者被人害死一屍兩命後，因為極度的怨恨，帶著胎死腹中的孩子化成了鬼母跟鬼子，吸收人類的痛苦跟怨氣讓自己變得強大。
    比母子煞還要麻煩些。
    剛才的交手來看，鬼子還沒成氣候，可算上吳大力，已經有兩個人慘死在它們手中，兩人死前都經曆扒皮的痛苦，對那鬼母來說就像是大力丸，補的很。
    常威帶著那幾個厲鬼確實守不住，弘毅也懸。
    “爺，咱倆也去！”
    我擔心弘毅跟常威，剛要下台階，村子裏傳來一聲雞鳴，天邊也泛起了魚肚白。
    “不用去了，天亮了。”
    黃家已經回來報信兒，卻說沒查到那東西的來曆，就像是突然被插在地裏的，前一天白天還沒有，第二天天亮就出現了。
    “幾位黃仙，還請你們幫忙查查，村裏有沒有難產而亡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