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上的動物都跑光了，誰也不敢上來打探，昨天我在村口看到，那東西好像往城裏去了。”
    聽黃皮子說的，這東西不像是衝我來的。
    如果是我的敵人，下山就是麅子村，那不跟吃自助一樣，何必到處抓動物？
    “你先下山回家，老子進去會會這東西，完了再去看你們。”
    黃天賜把黃皮子放下去，怕它自己下山出事兒，在它爪子上纏了一道紅線，另一端留在他指尖。
    隻要黃皮子平安回村，他立刻就能感應到。
    黃天賜對晚輩一向細心，我不免想起自己跟他在村裏的十年。
    雖然他五分之四的時間都在沉睡，醒來就逼我學東西，可我知道他在身邊就沒那麽害怕了。
    我們三個穿過林子，卻沒有看到山洞。
    “難道我記憶錯亂了？我記得林子後麵就是那個山洞啊！”
    我仔細回想，確定自己沒有記錯。
    而且這地方的陰氣比外麵重多了。
    “你沒記錯。”
    黃天賜語氣篤定，既然不是記錯了，那就是障眼法了。
    “哼！我看看怎麽回事兒！”
    我上前一步掏出張空白符紙，趁著掌心傷口還沒好，擠出血快速畫符。
    “虛妄如煙，迷障如霧，
    真視之瞳，照見真實。
    心若明鏡，映現萬物，
    破幻除蔽，靈台清明！”
    符紙撞在前麵空氣上，滋啦一聲冒起了黑煙開始燃燒，同時響起一道低沉的悶哼。
    空氣被燒出一個大洞，露出了前方真實的場景。
    山洞就在那洞後麵，裏麵還傳來黃皮子的哭聲。
    還好，它們還沒遭毒手。
    “找死！”
    被我燒開的地方突然冒起黑煙，黑煙快速形成一個黑影，最後化成人形，隻是麵容隱藏在黑色霧氣之後，讓人看不真切。
    不過給人的感覺，應該是個年輕鬼，年紀應該跟我差不多。
    “你他媽找死！你全家都找死！老子把你祖墳都揚了！”
    我掄起武王鞭朝那東西砸去，那東西竟然一動不動躲都不躲。
    這讓我心裏升起防備，武王鞭懸在他頭頂沒有落下，我怕有詐。
    “你……咋不躲呢？”
    “有這好事？”
    對方再次開口，語氣竟然有些欣喜。
    “你啥意思？說啥呢？”
    我不動聲色往後退了兩步，瞥見黃天賜的影子，才稍稍安心。
    “你不是說，把我祖墳都揚了？我帶你去，擇日不如撞日，就現在去吧？”
    我……
    “爺，你掐我一把，我沒聽錯吧？”
    黃天賜在我大腿根使勁擰了一下，把我疼的眼淚都飛出去了。
    “嗷——疼死了！”
    看來沒聽錯，也沒做夢，也不是幻境。
    這逼把我整不會了。
    “你說話算不算數？你要是騙我！我殺了你！”
    見我沒反應，對方急眼了，身上陰氣漲了幾分，黃天賜上前，將他氣焰壓了下去。
    “把你抓走的黃皮子都放出來！不然老子先把你揚了！”
    “操！你真能吹牛逼！”
    麵對黃天賜的警告，對方不屑一顧，被壓下去的陰氣又漲了回來。
    “給臉不要臉！”
    黃天賜抬手直接抽了他一巴掌，將他抽飛出去，摔在山洞門口。身上的陰氣都被黃天賜抽散了一大塊。
    我沒給他喘息的機會，掏出符紙上前直接拍在他天靈蓋。
    “啊……啊啊啊啊……”
    符紙燃燒，那東西痛苦的低聲吼叫，聲音跟剛才的黃皮子一樣，都是在故意隱忍。
    黃皮子是怕被他聽見，那他又是怕誰聽見？
    白骨上的牙齒印是人留下的，說明吃東西的是人，而且這個人，就在山洞裏！
    “竟然吃人肉！我倒要看看是何方妖孽！”
    我踹開那滿地打滾的人形黑影就要進洞，腳脖子卻被一隻手緊緊攥住。
    “撒開！你給我撒開！”
    上青抬起腳對著那東西的手一頓踹，那東西被踹的魂魄不穩，卻始終沒有鬆動半分。
    “大哥，別管他，你跟咱爺去洞裏，把裏麵的東西給我掏出來！”
    “妥嘞！貧道也要看看，究竟是個什麽東西吃死人的屍體！”
    黃天賜已經邁進洞口，那東西竟然用另一隻手拽住了他的腿。
    “我們三個人，你隻有兩隻手。”
    黃天賜沒動也沒掙脫，隻是淡淡的說了一句，腳邊卻傳來壓抑的嗚咽聲。
    “求求你們……我們吃的都是死人，沒害過人啊……求求你們放了我們吧……”
    他竟然在求饒，隻不過鬼的話，能有三分真就不錯了。
    “你沒害過人，卻害了我一個黃仙朋友，現在知道害怕了，是不是有點晚了？”
    “不晚！不晚我求你們了，大仙，不要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