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小英的娘好歹因為愛屋及烏，被李長袖跟李平恭敬著。
    李平他媽這輩子被騙婚生了倆孩子，最後啥也落下，隻落了個早亡的結局。
    這李長袖也太惡心了。
    之前我還以為他是心善之人對他多有恭敬，現在簡直想吐。
    我猛的起身掀開木頭櫃子，揮散眼前的飛灰，將那尊純白的觀音像拿了出來，仔細看後麵，才發現後身的白瓷已經被黑色浸染。
    “你不配藏在這裏！”
    我將觀音像高高舉起，在吳菲驚詫的目光中，用力朝地上摔去。
    “嘩啦……”
    瓷器四分五裂的聲音響起，點點黑影從那碎片上凝聚起來，隱約凝成一個人影。
    “李長袖，終於不躲了！”
    吳菲被嚇得扯住我的衣服退到我身後，聲音發顫的問我：
    “他他他，就是李冰他爺爺？”
    “對，不過你不用害怕，他有喜歡的人，不能抓你去配陰婚。”
    被我這麽一提醒，吳菲立刻鬆開了我的衣服鬆了一口氣：
    “媽呀差點忘了，他稀罕他親家公！”
    這話一出口，李長袖終於有了反應，不過他隻是淡淡的開口：
    “年輕人，你們不懂感情。”
    “我他媽又不是傻子，我有啥不懂的？再說了，就算我們不懂感情，但是我要臉，管他男的女的，那結了婚的就不能再惦記！”
    我真挺佩服吳菲的鬆弛感，都見鬼了，她竟然跟鬼掰扯起來。
    不過李長袖隻是歎了口氣低下頭，默默看著地麵碎裂的瓷片。
    那模樣好像有些遺憾，這是以後沒有藏身落腳的地方鬧心了？
    “李長袖，你們的恩怨就不要牽扯吳菲這個外人了，說實話李平讓你坑的也挺慘的，要我說，你該上哪去上哪去，莫要貪戀這紅塵中的人和事。”
    我正色開口，語氣裏忍不住帶上幾分淩厲，手也摸上身後的堅硬之物。
    現在他家那些亂事兒不重要，我把他送走了，一切就都迎刃而解了。
    “當然了如果你不願意聽我說這些，我也略懂些拳腳！”
    看著李長袖遲遲不肯變態，我握住武王鞭，隨時準備抽他。
    “哈哈哈哈哈哈，年輕真好啊，血氣方剛的！”
    李長袖突然笑了，把我笑的直膈應，尤其他說那話，什麽叫血氣方剛的？可別對我有什麽非分之想！
    吳菲見我臉上表情不好，還往我前麵站了站，昂首挺胸的盯著李長袖。
    “唉，我執著了這麽多年，也該放下了，小平也該走自己的生活了，那就有勞這位小先生送我下去。”
    這老頭表情似笑非笑，我懷疑他是故意的，知道我沒辦法送他下地府，故意在這膈應我。
    “老子覺得送你下去前，應該把你的屍骨挖出來，埋在該埋的地方！”
    身後響起黃天賜的聲音，我心裏有點激動，這不正瞌睡就有人送枕頭。
    可麵前的鬼魂變了臉色，甚至連聲音都帶上一點惶恐：
    “我一生行善，從沒做過惡事，黃大仙連我最後的心願也要打破嗎？”
    我不知道他說的什麽鬼話，他還從未作惡，不是親手殺人放火才叫惡人，他這種耽誤別人一生的人，也是惡人。
    自己感覺還挺良好呢。
    眼看他急了，有點要翻臉的意思，我立刻抽出武王鞭橫在身前：
    “老登！別敬酒不吃吃罰酒！”
    大概是權衡了自己跟我和黃天賜動手不會有勝算，李長袖最終還是放棄了抵抗，同意我們帶李平去挖他的屍骨。
    他們村子有個規矩，兩口子都沒了，也不並骨，但是兩人的墳地一定要挨在一起。
    李長袖原配的墳裏隻有她一具屍骨，而李長袖自己的墳裏更是空的，原本我是以為，李長袖屍體被柳小英偷了，埋在她娘的墳裏，現在看來，應該在柳下惠的墳裏才對。
    雖然柳下惠沒死，但是墳墓位置早就已經留了出來。
    “咚咚……”
    窗戶再次被敲響，我趕緊拉開紗窗。
    黃皮子跳進來，看到黃天賜嚇了一跳，趕緊給黃天賜作揖行禮，之後才跳到我肩膀上，貼著耳朵告訴我：
    “小先生，找到李長袖的屍骨了，真的在柳下惠的空墳裏。”
    它聲音不大，但是也足以讓李長袖聽清，意識到我們不是說著玩的，李長袖目露凶光朝黃皮子撲來，我一直提防著他，在他過來的時候，抬手將他抽到了紗窗上。
    鬼影化成黑煙，順著紗窗上細小的網格子一點一點滲了出去，最後消失在夜色裏。
    我跟黃天賜沒追，主要是，我不知道怎麽跟李平說這事兒。
    總不能直接說他爸是同性戀，暗戀他老丈人好幾十年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