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媽話說完，嘴角的笑容突然落了下去，看了一眼四周，發現胡明珠抱著元寶盒子跑去給林茉她們看，胡小青也在答對碗筷，這才壓低聲音問我：
    “兒子，你是不是有啥事兒瞞著媽？”
    “媽，你想啥呢？我這還不是為了跟我們明珠拉近關係，人家小青會做飯，我可做不出來，還好咱家別的沒有，金子有的是！過年我再給她打別的，打大項圈！”
    我媽仔細盯了我一會兒，我心裏狂跳，就在我快裝不下去的時候，胡小青喊了我一聲：
    “萬生，來，今兒咱倆一醉方休！”
    “哎！來了，媽你上樓休息去吧明天還得上班呢，不用管我們。”
    我媽這才挪開視線，讓我十點喊那幾個小的去睡覺，這才去廚房接了杯水，轉身上了樓。
    隻是身形在即將消失的時候頓了一下。
    我鬆開手，掌心都是汗，也不知道我媽是不是看出來什麽了。
    “呼…小青，咱哥倆可好久沒喝了，幹杯！…”
    胡小青跟我碰了一下，仰頭把杯中的酒一飲而盡，才開始把好吃的往我麵前推。
    “兄弟啊，萬生，咱倆是不是一輩子的兄弟？”
    酒過三巡，孩子們已經各自回房回窩，客廳隻剩我跟胡小青，他臉通紅，有點喝多了，嘴裏囫圇不清的問我。
    “你這話說的，跟放屁似的，咱倆不一輩子的兄弟，你還想跟誰一輩子！”
    我搶過他手裏的酒杯仰頭喝盡，想用酒精暫時麻痹神經，驅散那股從度假村回來時開始出現的恐慌。
    “行！有你這句話就行，你記住嗷陳萬生，你的事兒就是我的事兒！我是上了堂單的老仙……我法力無邊……嗝～有啥事兒，哥給你扛……”
    把胡小青扶回自己的房間，我出門時，胡嫣然跟黃天賜竟然在門外。
    “爺，姑奶奶，你倆餓不？樓下還有海鮮跟鴨貨。”
    胡嫣然勾起嘴角：
    “餓倒是不餓，但是喝點也行。”
    我有點腦瓜子疼，這咋還趕上第二場了。
    不過難得她有心情，我跟黃天賜趕緊跟在她後麵下了樓。
    “程軒找你了？”
    胡嫣然說的應該是程哥現在手裏的案子，我老實的點點頭，給胡嫣然倒了半杯酒，黃天賜坐在沙發啃著雞腿，我也端起酒杯小口小口往嘴裏送。
    “擱這跟姑奶奶養魚呢？”
    我嗆了一口，發現是自己矯情了，抬頭一飲而盡。
    “姑奶奶，你現在越來越像老師了，你一瞪眼睛，都能把我嚇哭。”
    小時候我在村裏也上學，但是我成績不好，因為我膽兒小，怕老師，怕黑，不敢看黑板。
    當初要不是太怕黃天賜了，也不至於腦袋抽筋跟他討封。
    想到這裏，我心虛的瞄了一眼黃天賜，他眼珠子泛著綠光，好像也想到了某些不太好的回憶。
    “爺，你吃雞腿！”
    我扒拉掉他手中的骨頭，換了個新的雞腿到他手上。
    “你姑奶奶本來就是老師！”
    他小聲嘟囔一句，還縮了縮脖子，那模樣跟學生沒啥區別。
    “對了，今兒咋沒看到太姥爺？”
    黃天賜冷哼一聲，視線瞟過胡嫣然，我立刻明白了，弘毅害怕胡嫣然，這是給嚇跑了。
    我把手裏留給胡嫣然學校的錢都轉給了她，胡嫣然有些詫異：
    “這麽早都給我做什麽？”
    “我……我怕我給嘚瑟沒了。”
    看出來我在胡扯，胡嫣然並沒有拆穿，隻是淡淡開口：
    “也行，錢給我了，你也別把那麽重的擔子壓在自己身上，幹點年輕人該幹的事兒。”
    我順著她的話想了想，我這個年紀的年輕人都在幹什麽。
    上網吧？上理發店當學徒？還是整個破摩托深夜在道上狂飆？把腦袋頂上這玩意染成綠的？
    這還真做不來，看到他們我還不如見鬼。
    “對了，這次回來我打算待到過完年，學校那邊已經步入正軌，也招夠了老師，我帶明珠在家好好歇歇。”
    胡嫣然這話把我嚇一跳。
    要是從前，我聽著話肯定高興，可現在這個時期，我總感覺暗處有一雙像毒蛇一樣的眼睛在盯著我，她們這個時候回來，不怎麽安全。
    雖然胡嫣然依舊美貌，可眼角已經出現了細紋，我不知道她的能力還有多少，我怕她跟胡明珠被卷進來。
    她等了胡明珠三世，才做成了母女。
    “我瞅你不怎麽高興呢？”
    胡嫣然冷下語氣，壓迫感還是那麽強，弘毅剛扛著招魂幡從外麵回來，聽到這話腳步不停，一個轉身又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