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信已送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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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回到了二樓,那個屬於你的小小王國。你重新站在窗邊,目光如同無情的探照燈,追逐著那個在陰影中掙紮的可憐身影。
    你看著她,那位曾經英姿颯爽的女神捕張又冰。她如同一條被抽掉了脊梁骨的狗,癱在肮髒的地上,身體不住地抽搐,仿佛在承受著某種無形的酷刑。
    許久,許久,她才仿佛積攢了全身的力氣,用那雙顫抖的手撐著地麵,一點一點地爬了起來。她失魂落魄地撿起掉在地上的鬥笠,甚至都忘了戴上,隻是麻木地拿在手裏,然後如同一具被線牽引著的行屍走肉,深一腳、淺一腳地消失在了街角的盡頭。
    你的臉上露出了一絲滿意的微笑。接著,你沒有繼續留在向陽書社,你現在最需要的是把水泥的配比方案摸索出來,你回到了新生居坊市的工坊,開始了新的土法科研……
    幾日之後,千裏之外。大周皇朝的心髒——京城。黃昏時分,夕陽如同一攤化開的血,將整座雄偉的城市都染上了一層妖異的猩紅。微風拂過,帶來些許涼意,卻無法吹散空氣中彌漫的喧囂與繁華。
    聽雪小築,這座曾經屬於飄渺宗在京城的秘密分壇,在淩華等人襲殺錦衣衛逃亡之後,早已被朝廷查抄、沒收。如今,已經掛上了“教坊司”的牌子,成為了一處專門招待達官顯貴的官辦青樓。樓前懸掛的紅燈籠隨風搖曳,似乎在訴說著過往的滄桑。
    曾經仙氣繚繞的雅致閣樓,如今彌漫著濃重的脂粉香氣與酒氣。清冷的絲竹之音,也變成了靡靡的淫詞豔曲。從窗外望去,能看到燈火闌珊的街道,行人匆匆,而這裏卻仿佛與世隔絕,自成一體。
    在最奢華的包廂內,兩個看起來約莫四十出頭、麵容儒雅的中年男人正在推杯換盞。他們的身邊,如同眾星捧月般圍著七、八個身穿薄紗、體態妖嬈的絕色歌姬。這些女子,無一例外都是教坊司最頂尖的花魁,一顰一笑都足以讓普通的男人神魂顛倒。然而,她們此刻卻隻是如同精美的擺設,小心翼翼地伺候著這兩位看起來平平無奇的中年官員。燭光搖曳中,映照出他們略顯疲憊的麵容。
    刑部緝捕司郎中張自冰將杯中琥珀色的美酒一飲而盡,一張英俊的臉上已經是一片紅光滿麵。他舒爽地長歎一聲:“還是這青樓的酒醉人啊!”這聲音中似乎帶著幾分無奈與感慨。
    他的對麵,刑部員外郎崔繼拯已經有了七分醉意。他打了一個響亮的酒嗝,伸出手捏了一下身邊花魁光滑的臉蛋,引來一陣嬌媚的嗔笑:“老張,你說錯了,哪裏是青樓的酒醉人,明明是這百年的女兒紅喝不膩。”他的笑容中透露出幾分放縱與不羈。
    對於這兩位實際年齡都已經超過了八十歲,隻是因為武功高深才駐顏有術的老怪物來說,身邊這些嬌滴滴的花魁歌姬早已失去了生理上的吸引力。他們追求的隻是一種氛圍,一種醉臥溫柔鄉、紅袖添香夜讀書的腐儒情調。
    酒過三巡,張自冰借著酒勁兒,心中的鬱氣再也壓不住。他一拍桌子,憤憤不平地感歎道:“老崔,我不服,真的不服。咱們倆及第都五十年了,五十年啊,怎麽還在這刑部小小的緝捕司裏混日子?你看看咱們太恒書院的小師弟程遠達,現在都是當朝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丞相了,我不服。”他的語氣中充滿了不甘與無奈,仿佛多年的積怨在這一刻爆發。
    崔繼拯聞言,嗤笑了一聲,又灌了一口酒,毫不留情地罵道:“不服?不服個屁!那是咱倆沒出息,怨得了誰?當初,是誰放著好好的聖賢書不讀,非要去學什麽狗屁武功?結果呢?抓賊跟貓抓耗子一樣,那點懸賞銀子拿多了,揣在兜裏燒得慌。在翰林院待詔的時候,天天不是來這教坊司,就是去迎春樓,皇帝老子幾年都看不到咱倆的人影。要不是當時的翰林學士衛沔是咱們太恒書院的大師兄,念著舊情,怕是早就把咱倆一腳踹到山溝裏喂蚊子去了。”他的話語雖然嚴厲,卻也透露出一絲無奈與自嘲。
    張自冰被他說得老臉一紅,卻又不服氣,借著酒勁兒反唇相譏:“你還好意思說我。那時候,你比我可專情多了,就喜歡那個大理寺的冰山女捕快叫什麽何元伊,對吧?每次來青樓,你都隻玩素的,片花不沾。晚上不論多晚,都必須跑到大理寺的門口偷偷看人家一眼,才肯走,跟個癡漢一樣。”
    何元伊。當這三個字從張自冰的嘴裏吐出來的那一刻,崔繼拯的身體猛然一僵。他臉上的醉意瞬間褪去了大半,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深入骨髓的悲傷與悔恨。他的眼圈瞬間紅了,鼻子不自覺地抽搐了兩下,仿佛是被人狠狠地戳中了心中最柔軟、也是最痛的地方。“別……別說了。”他的聲音沙啞顫抖,仿佛是在哀求。
    張自冰見狀,知道自己說錯了話,剛要開口安慰幾句。
    突然,“張!自!冰!”一個冰冷、充滿威嚴的中年女聲,一字一頓,如同一道驚雷,從房間之外炸響,瞬間將滿屋的靡靡之音壓了下去。包廂內瞬間死寂,眾人皆屏息凝神,不敢再多言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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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日清晨,京城,刑部緝捕司大堂。
    與往日的肅殺與沉悶不同,今天的氣氛顯得格外詭異。卯時已過,點卯的時辰早就過去了。堂下的一眾主事、捕快都已經到齊,但他們卻都眼觀鼻、鼻觀心,誰也不敢發出半點聲音。因為他們的頂頭上司,緝捕司郎中張自冰張大人遲到了。而另一位大人,員外郎崔繼拯,卻是一反常態,早早地就坐在了自己的官位上。他手中端著一杯熱氣騰騰的香茗,好整以暇地品著。那雙深邃的眼睛卻時不時地瞟向大堂的門口,嘴角噙著一絲若有若無的笑意,眼中滿是毫不掩飾的期待與幸災樂禍。
    堂下的眾人看到崔大人這副模樣,心中頓時了然:看來,今天又有好戲看了。大家的頭埋得更低,但那一雙雙抖動的肩膀卻暴露了他們正在拚命憋笑的事實。
    終於,在眾人望眼欲穿的等待中,一個狼狽的身影從門外匆匆走了進來。正是遲到的張自冰。嘶——看到他的一瞬間,大堂內響起了一片倒吸涼氣的聲音。
    隻見這位往日裏風度翩翩、不怒自威的張大人,此刻的形象簡直慘不忍睹。他的左眼烏青一片,高高地腫起,像是一個熟透了的紫葡萄,隻剩下一條小小的縫。右邊的臉頰上,則是幾道又深又長的血痕,看那痕跡,顯然是被女人尖銳的指甲給抓花了,甚至有些地方還在微微滲著血絲。他繃著一張臉,目不斜視地走向自己的座位,試圖用威嚴來掩飾自己的尷尬。
    然而,崔繼拯又怎麽會放過這個千載難逢的機會?他放下茶杯,用一種陰陽怪氣、充滿“關切”的語氣打趣道:“哎呦,張大人,您今日怎這般狼狽?莫非 是昨夜追捕什麽江洋大盜去了?”
    噗——堂下終於有人沒忍住,笑了出來,隨即又趕緊用手捂住了嘴,憋得滿臉通紅。
    張自冰的臉瞬間漲成了豬肝色,他強行挺直腰板,梗著脖子正色道:“崔大人,說的不錯,正是此賊甚是厲害。本官與他大戰了數百回合,才勉強將其驚退。奈何本官也不慎掛了彩,這才來晚了,讓諸位久等了。”他這番話說得是義正辭嚴、大義凜然,仿佛真的是經曆了一場惡戰一般。
    崔繼拯臉上的笑意更濃了,他微微眯起眼睛,假裝思索,然後點了點頭,做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繼續打趣道:“嗯,果然是厲害角色。能將張大人傷成這樣,想必是個絕頂高手。不知此等賊子是不是姓柳啊?”
    “哈哈哈哈哈哈!!!”堂下的所有人再也憋不住了,哄堂大笑聲幾乎要將緝捕司大堂的屋頂都給掀翻。誰不知道張大人的夫人閨名柳雨倩,當年也是武林中赫赫有名的“武林一枝花”,人稱“小辣椒”,脾氣火爆至極。這張大人哪裏是抓賊,分明是昨晚喝花酒被抓了現行,被夫人給狠狠地揍了一頓。
    張自冰的臉已經黑得能滴出墨來,眼裏閃爍著憤怒的火花,卻又不敢發作,隻能強行壓了下去,繼續嘴硬道:“什麽姓楊姓柳,本官不知她姓什麽,就知道這拳腳功夫甚是了得,連本官都著了道。”說完還狼狽地摸了摸自己的“熊貓眼”,那模樣仿佛在求饒,又似乎在為自己找台階下。
    眾人雖不敢明目張膽地繼續笑出聲來,但眼神中卻充滿了戲謔和調侃。他們紛紛低下頭,假裝忙碌,卻都在悄悄關注著張自冰的一舉一動。
    張自冰感到自己仿佛置身於冰火兩重天之中,尷尬與憤怒交織在一起,讓他幾乎無法自持。他暗暗發誓,今晚一定要與夫人好好“談談”,不能再讓她如此肆無忌憚地給自己“添彩”。
    而崔繼拯則優哉遊哉地繼續喝著茶,心中暗自得意:今天這場好戲,真是沒白看。
    崔繼拯還想再嘲諷幾句。
    突然,“報——!!!”一個淒厲、悠長的喊聲從門外傳了進來。
    緊接著,一名風塵仆仆、渾身都是塵土的驛卒連滾帶爬地衝了進來。他手中高高地舉著一封插著三根翎羽的火漆文書,用盡全身的力氣嘶吼道:“安東府!八百裏加急!!!”
    整個大堂瞬間安靜下來,仿佛空氣都凝固了。唰!一瞬間,整個大堂所有的笑聲戛然而止,所有的戲謔都煙消雲散。眾人的目光齊刷刷地投向驛卒,心中升起一股不祥的預感。崔繼拯和張自冰臉上的表情同時凝固,取而代之的是前所未有的凝重。
    八百裏加急,這是最高等級的軍情急報。
    安東府,出大事了。
    而這幾天,你卻仿佛是一個與世隔絕的苦行僧。你沒有再去理會外界的任何風波,也沒有去關心京城的暗流。你將自己關在了工坊最深處,一個被你臨時改造出來的簡陋實驗室裏。這裏堆滿了各種各樣的礦石,青色的石灰石、黃色的黏土、紅色的鐵礦渣,它們被你用不同的工具碾成了細膩的粉末,分門別類地裝在一個個陶罐之中。牆上掛著一塊巨大的黑板,上麵用白色的石灰筆寫滿了密密麻麻的數字與符號,那是你正在反複計算的化學配方。你完全沉浸在了這個屬於你的科學世界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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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新生居有淩華和武悔兩位總管,一個負責統籌全局,一個負責鐵腕鎮壓,將整個社區管理得井井有條。星月樓有林清霜和任清雪負責接待那些慕名而來、想要體驗工業奇跡的達官貴人,為你賺取著源源不斷的資金。向陽書社則有何美雲和姬月舞打理,她們已經成為了你思想革命的代言人,將你的理念傳播到更遠的地方。你已經搭建好了一個可以自我運轉的龐大機器,而現在,你這個總設計師所要做的,就是心無旁騖地去攻克最核心、最關鍵的技術難關。
    水泥,這兩個字符代表的不僅僅是一種建築材料。它代表著摩天大樓,代表著堅固的堡壘,代表著足以改寫整個大陸建築史的未來。它的價值絕不亞於你已經拿出來的火車與汽輪船。你將一份按照精準比例混合好的粉末倒入坩堝,送進旁邊那個特製的高溫窯爐之中,你的眼神專注而又狂熱。你必須盡快完成這項技術攻關,因為你知道,淩雪帶回來的那支高素質的勞工隊伍就在路上了。
    與此同時,京城,刑部緝捕司大堂之上。
    大堂內的空氣仿佛在那一聲“八百裏加急”後徹底凝固了。所有的目光都聚焦在那封插著三根血色翎羽的文書上,那是足以讓京城任何一個衙門都為之震動的最高警報。
    張自冰臉上的烏青與傷痕在這一刻顯得如此微不足道。他深吸了一口氣,邁著沉重的步伐走了過去,伸出一雙微微顫抖的手,接過了那封仿佛有千斤之重的邸報。他的指尖觸碰到那幹涸的火漆,感受著上麵傳來的驛卒體溫,心也跟著沉了下去。
    崔繼拯也湊了過來,他臉上的玩世不恭早已蕩然無存,取而代之的是一種發自內心的凝重與不安。張自冰用指甲小心翼翼地挑開火漆,抽出裏麵那張寫滿了蠅頭小楷的宣紙。兩個腦袋瞬間湊在了一起,隻看了一眼,兩人同時倒吸了一口冰冷的涼氣,那聲音在死寂的大堂內顯得格外刺耳。
    邸報上的字一個個如同燒紅了的烙鐵,狠狠地烙在他們的眼球上,讓大腦為之轟鳴。
    “安東府匪首楊儀,於城外建‘新生居’,聚攏流民,又造‘火車’、‘汽輪船’等驚世妖物。其‘火車’乃鋼鐵巨獸,長逾數十丈,吞煤吐黑煙,不需牛馬,便可於鐵軌之上奔行,其速迅如奔雷,且日夜不息,運力之巨遠非人力、畜力所能比擬,已超武林高手之極限。其‘汽輪船’亦是鋼鐵巨舟,不待風帆,便可逆流而上,其行如蛟龍,水路之上再無天塹。此二物已對民眾公開開放,體驗者無不驚為神跡,楊儀此舉已有收買人心、動搖國本之嫌。”
    看到這裏,張自冰和崔繼拯的額頭上已經滲出了一層細密的冷汗,呼吸也變得急促起來。這已經不是江湖爭鬥,而是足以顛覆整個天下格局的恐怖力量,是足以讓皇朝軍隊相形見絀的戰爭利器。然而,更讓他們心驚膽寒的還在後麵。
    “燕王姬勝,已與楊儀達成盟約,燕王府已派世子姬長風親赴新生居,商議將鐵路從新生居直接連接至燕王府與北境大營,其意圖謀反之心昭然若揭!”
    轟!張自冰的腦袋嗡的一聲,隻覺得天旋地轉,受傷的臉上血色盡褪,一片慘白。燕王,那個手握大周最精銳邊軍、鎮守北疆的藩王,竟然和楊儀勾結在了一起。如果讓他們的鐵路修成,那意味著什麽?意味著燕王的鐵騎可以在幾天之內兵臨京城城下,這簡直是把刀架在了女帝的脖子上。
    “瘋了,瘋了,都瘋了!”崔繼拯喃喃自語,聲音都在顫抖。
    而邸報的最後那幾行字,如同一記響亮的耳光,狠狠地抽在了他們兩人的臉上,抽在了整個緝捕司的臉上。
    “另附楊儀所著妖書《時要論》兩冊,其言:‘一冊上交緝捕司,一冊上貢陛下。’其態度之囂張,行徑之狂妄,聞所未聞。臣緝捕司七品總捕張又冰無能,請朝廷降罪!”
    啪嗒!邸報從張自冰的手中滑落,掉在了地上。他的臉上寫滿了前所未有的震驚與恐懼,受傷的臉已經顧不上疼了,隻覺得一股寒氣從腳底板直衝天靈蓋。他意識到,這事情嚴重性,已經不是他們兩個四五品的緝捕司官員能處理的了。他猛地抓住崔繼拯的胳膊,聲音嘶啞地吼道:“老崔,速去見尚書大人!”
    與此同時,在你的實驗室裏,一場安靜的革命也終於迎來了高潮。你的麵前擺著一個小小的木質模具,裏麵盛著一攤灰色的、粘稠的泥漿。這是經過了上百次的失敗,無數次的比例調整,最終得到的成果。
    你的眼神專注而又虔誠,仿佛在等待一個神聖奇跡的誕生。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那攤灰色的泥漿開始發生肉眼可見的變化。它的表麵漸漸失去光澤,顏色由深變淺,最重要的是,它凝固了。你伸出一根手指,輕輕地戳了一下,堅硬冰冷,如同岩石。成功了!
    你的心中湧起一股巨大的、難以言喻的喜悅。這種喜悅甚至超過了你征服任何一個女人,超過了玩弄任何陰謀。這是創造的快樂,是親手改變世界的快樂。你將那塊已經成型的水泥塊從模具中取了出來,放在手中掂了掂,感受著它那沉甸甸的分量和堅硬的質感。你的腦海中已經浮現出無數高樓大廈、堅固橋梁、永不摧毀的堡壘。
    然而,興奮過後,兩個新的、無比現實的問題立刻浮上了心頭。第一是原材料的問題。水泥的主要成分是石灰石和黏土,雖然這兩種東西都不是稀有物品,但要想進行工業化的的大規模生產,就必須找到儲量巨大的礦脈,並且組織大量的人力進行開采和運輸。這個問題倒是不難解決,飄渺宗的的那批“高素質勞工”馬上就要到了,她們將是很好的礦工。
    第二個問題則是一個技術上的難題。你很清楚,水泥雖然抗壓能力極強,但抗拉能力卻很差。如果隻是用純水泥來建造高層建築或者大跨度的橋梁,那無疑是在自殺。必須要有加強筋。在你原本的世界,用的是鋼筋。可是,在這個世界,鋼鐵是何其寶貴的戰略物資。你的火車、汽輪船,還有未來的槍炮都需要大量的鋼鐵。如果再用鋼筋來建造房屋,那成本實在是太高了,根本無法普及。
    那麽,用什麽來代替鋼筋呢?你的目光在實驗室裏緩緩掃過,你的大腦在飛速運轉,尋找著一種廉價、堅韌、又容易獲得的替代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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