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牽線月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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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將這個關乎新生居未來社會結構的宏大任務布置下去之後,整個總管辦公室立刻就像是一個被上緊了發條的精密機器一般高速地運轉了起來。淩華與武悔立刻開始從各個生產隊中抽調那些平時話比較多、有了一定威信的老兵和士子作為座談會的代表。而幻月姬等人也紛紛回到了自己負責的部門,開始召集那些前宗門的女弟子們。一場史無前例的“思想摸底”運動就此展開。
看著她們雷厲風行的背影,你知道這件事已經不需要你再過多地插手。你終於有了一些空閑的時間。你想到了那個被你安排在向陽書社當“夥計”的大周長公主姬月舞。你決定去看看她,這位你手中的重要政治牌,也是一個正在被“改造”的舊世界靈魂,如今怎麽樣了。
當你走進向陽書社時,這裏的氣氛與外麵的喧囂截然不同。空氣中彌漫著墨水和紙張的清香。一排排的書架上擺滿了你親手謄抄或口述的各種技術書籍與思想小冊子。幾名識字的工匠正在貪婪地閱讀著,發出陣陣的驚歎。
而在書社的一角,你看到了姬月舞。
她不再是那個身穿華貴宮裝、滿眼傲氣的金絲雀。她換上了一身和新生居其他女工一樣的淡藍色布裙,一頭烏黑的秀發用一根簡單的布條束在腦後。雖然依舊難掩她那傾國傾城的容貌,與生俱來的高貴氣質,但那份不食人間煙火的疏離感卻淡了許多。
此刻,她正坐在一張小桌子後麵,眉頭微蹙,白皙而嬌嫩的手指正在一架巨大的算盤上有些笨拙地撥動著算珠,嘴裏還念念有詞:“三七二十一進二……不對,是下五去二。”
在她的旁邊,站著一襲流仙裙,性格溫婉的林清霜。她看著姬月舞又算錯了一筆賬,沒有絲毫的不耐,隻是伸出手指在賬本上輕輕一點,冷冷地說道:“公主殿下,這筆是入庫,不是出庫,應該用加法口訣,重來吧。”
“哦哦!”姬月舞吐了吐舌頭,連忙將算珠撥回去,重新計算。那副認真而專注的模樣,讓人很難將她和那個隻會深宮中彈琴作畫的長公主聯係在一起。
你看著這一幕,感到很開心。你走了過去,開口說道:“本事學了很多,很快你就可以回京城了。”
“啪嗒……”
姬月舞手中的算盤猛地掉在了桌上,發出一聲清脆的響聲。她猛地抬起頭,那雙清澈的美眸中瞬間蓄滿了晶瑩的淚水,聲音帶著一絲哭腔與難以掩飾的恐慌:“社社長你是不要我了嗎?”
她的反應讓你微微一愣,隨即明白了過來,這位長公主在新生居這段時間的“勞動改造”中,已經對這裏產生了一種奇異的歸屬感與依賴感。她害怕再次被送回那個冰冷、壓抑、充滿了陰謀與算計的紫禁城。
你笑了笑,伸出手像是安撫小動物一般揉了揉她的腦袋,溫和地說道:“傻瓜,怎麽會不要你了呢?”
“你已經學會了新的本事,就應該回去在宮裏幫助你的姐姐。那才能發揮出更大的價值!”
你的這番話如同一道溫暖的光,照進了她那顆惶恐不安的心。姬月舞抬起那張梨花帶雨的俏臉,有些不確定地問道:“更大的價值?”
“沒錯!”你肯定地點了點頭。“你的皇姐,她也需要一個能真正理解她,幫助她的人。而你現在已經不一樣了!你懂得了什麽是‘民生’,什麽是‘經濟’,這些都是她身邊那些大臣們無法給她的東西。回去是去執行一個更重要的‘任務’,明白嗎?”
姬月舞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她眼中的淚水雖然還在打轉,但那份恐慌卻已經被一種全新的使命感所取代。她覺得自己不再是一個無用的人質,而是社長安插在皇宮裏的重要一員。
安撫好了這位長公主,你離開了書社,再次向著那片熱火朝天的工地走去。你想親耳聽聽那些普通的工匠和女弟子們對這場即將到來的盛會還有什麽別的看法。
你來到了【躍進運動場】的施工現場,這裏的進度一日千裏。巨大的方形看台已經初具雛形。數千名工匠如同勤勞的螞蟻一般在這個巨大的建築上忙碌著。他們的臉上洋溢著發自內心的笑容,幹勁十足。
你找到了一群正在鋪設階梯的工匠,他們看到你來,立刻七嘴八舌地圍了上來。“社長,您來啦!您放心,這運動場俺們保證保質保量地提前完工,絕不耽誤大家找婆娘!” “就是就是,社長,俺想問,那個相親大會是不是也跟比武招親似的?俺力氣大,搬磚能一個頂倆,到時候能加分嗎?”
你笑著搖了搖頭:“這不是比武招親,也不是做買賣,到時候會有很多的活動,讓大家相互認識,相互了解。關鍵還是要看雙方能不能聊得來,看對眼。”
你又走到了一處正在為水泥構件進行打磨拋光的女弟子聚集區。她們看到你來,都有些羞澀地低下了頭,手上的動作也慢了。
一名看起來頗為文靜、像是出自飄渺宗的女弟子鼓起了勇氣,小聲地問道:“社……社長,我想問,萬一到時候我們沒有看中的人,會被強行分配嗎?”這個一問題,所有女弟子都緊張地豎起了耳朵,這顯然是她們最擔心的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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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表情變得嚴肅起來,斬釘截鐵地說道:“絕對不會!”
“我再說一遍,新生居提倡的是‘自由戀愛’,這四個字的核就是‘自由’。你們有選擇任何人的自由,也有不選擇任何人的自由。這不是一場交易,也不是一項必須完成的任務,而是給大家創造一個尋找人生伴侶、組建幸福家庭的機會。如果這次沒找到,沒關係,以後還會有第二次、第三次,絕對不會有人被強迫。”
你的一番話如同一顆定心丸,讓所有女弟子都長舒了一口氣。她們看向你的眼神中,那份最後的擔憂也煙消雲散,取而代之的是真正的信賴與一絲對未來充滿了自主選擇權的憧憬。
你站在這片巨大的工地上,感受著這股由無數個體的希望與熱情匯聚而成的磅礴力量。你知道,你正在做的是一件前無古人的事情。你不僅僅是建造一座體育場,更是在建造一個全新社會的地基。但你很快意識到,光有熱情和調研是不夠的。這些來自不同世界、擁有截然不同價值觀的人們,他們甚至連討論的“基礎語言”都是不統一的!你必須給他們提供一個“錨點”,一個思想的框架。
於是,你回到了書房,徹夜未眠。你沒有去設計任何精巧的機械,而是親自撰寫了幾份足以在這個世界掀起思想海嘯的“討論大綱”。
第一份名為《論新生居的婚姻觀:何為伴侶?》,你言簡意賅地提出:“伴侶,是為了共同的理想與生活而奮鬥的愛人,是靈魂上平等、人格上獨立、生活上互助的親人,而非是對另一方的附庸。”
第二份名為《家庭關係的基石:尊重、溝通與責任》,你詳細地闡述了夫妻雙方在家庭中應有的權利與義務,強調了“暴力無法解決問題,溝通才是橋梁”以及“養育後代是雙方共同的神聖責任”。
第三份則是直指核心的《勞動創造價值!尊嚴源於自立》,你用最樸素的語言駁斥了舊有的門第觀念與武學地位論,明確指出:“在新生居,一個人的價值不在於他的出身與過去,而在於他能這個集體創造多少價值。一個優秀的礦工與一個優秀的管理者,在人格上是完全平等的。”
當你將這些墨跡未幹的手稿分別交給淩華和幻月姬時,她們的反應比之前更加震撼。她們看著紙上一個個如同蘊含著魔力的詞句,眼神中充滿了敬畏。她們終於明白,你要做的不僅僅是撮合姻緣,而是要借此機會徹底地重塑這個世界的倫理綱常。
寫完這些社論,你把剩下的時間都用在了督造那艘摸索技術建造完成,已經下水舾裝的試驗性蒸汽海輪上。它的存在,會直接打破沿海貿易的格局。雖然技術參數都是放大了湖裏那艘小蒸汽輪船進行建造的,但畢竟是你一直在暗中推進的關鍵項目。它的問世,會是你新生居成名天下的一個標誌。
幾天後,兩份厚厚的座談會紀要擺在了你的麵前。淩華的報告相對簡單直接,男性群體的訴求非常樸素,退伍老兵們普遍希望找一個“會過日子的婆娘”,能生娃會做飯就行。但他們普遍存在一個巨大的顧慮——“打不過怎麽辦?”一想到未來的媳婦曾經是一個能飛天遁地的女俠,萬一吵架了,被揍一頓,那是真的會死人的。而那些士子們則是另一個極端,他們渴望與那些“仙子”們進行靈魂上的交流,卻又對自己的手無縛雞之力感到深深的自卑。
而幻月姬提交的那份報告,卻讓你看得津津有味。問題果然比你想象的更加複雜,也更加有趣。幻月姬匯報時的表情很奇特,她那張清冷的臉上帶著一絲困惑與一絲“大開眼界”。“社長,我從未想過人心竟能如此複雜。我飄渺宗的弟子,她們的問主要集中在‘認知障礙’。”
“她們在接受‘勞動平等’的思想後,能夠承認那些士兵和工匠在‘價值’上與自己平等,但她們無法接受在‘實力’上如此懸殊的人成為自己的伴侶。她們認為伴侶至少要與自己並肩戰鬥,而不是需要被自己保護的弱者。她們看不上士兵的粗魯,也瞧不起士子的文弱。”
“至於合歡宗的那幫弟子……”幻月姬的臉上露出了一絲難以言喻的古怪表情,“她們的問題更直接。”
“她們在座談會上問何美雲和蘇千媚:‘我們以後還能不能用丈夫來練功?’、‘如果丈夫滿足不了我們,能不能出去找別的鼎爐?’、‘結婚以後生了孩子,還怎麽保持身材,去吸引更強的男人?’”你聽得幾乎要笑出聲來,這簡直就是一場封建女權、享樂主義與禁欲主義的思想大亂燉。
你看著報告上那些千奇百怪的問題,非但沒有感到頭疼,反而有一絲棋逢對手的興奮。這些都是思想的火花,都是可以被引導的力量。你在心中迅速構思了解決方案,針對“打不過老婆”的問題,可以設立“家庭矛盾仲裁委員會”,以新生居的法律來取代暴力;針對實力認知障礙,可以在相親大會上增加“團隊協作任務”,讓她們明白,‘智慧’與‘力量’結合,才能創造更大的價值;至於合歡宗的問題,則需要一堂深刻的“生理衛生與優生優育思想教育課”,而最佳的講師無疑是花月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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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這些對策思考完畢之後,你覺得心情大好。你決定去一趟燕王府,這件為他的退伍老兵解決終身大事的“好事”,必須要讓這位安東府的地頭蛇知道。這不僅是在賣他人情,更是在向他展示新生居的凝聚力與強大的社會動員能力。這對於你在安東府的下一步發展至關重要。
你看著幻月姬那張因為合歡宗女弟子們那些堪稱驚世駭俗的問題,而顯得三觀碎裂的清冷俏臉,嘴角露出調侃的微笑。她們的問題看似荒謬淫蕩,但卻精準地切中了她們那個群體賴以生存的核心邏輯——身體是資本,男人是資源,實力是一切。
你決定在去燕王府之前,先將這個最頑固的毒瘤親手切除。你對幻月姬說道:“讓武悔和何美雲把那些合歡宗的女弟子都召集起來,就在新生居的夜校講堂,我要親自給她們上一堂課。”你的語氣很平淡,但幻月姬卻從中聽出了一絲不容置喙的意味。她點了點頭,眼神中帶著一絲好奇與期待。她很想知道你要如何用“思想”來解決這個連她都感到棘手的難題。
半個時辰後,夜校那負責掃盲識字的講堂內坐滿了上百名身段妖嬈、眉眼含春的前合歡宗女弟子。她們雖然換上了統一的布衣,但那股從骨子裏透出來的騷媚之氣卻是怎麽也掩蓋不住的。她們看著站在講台上的你,眼神中充滿了毫不掩飾的挑逗與審視,仿佛在評估一個極品鼎爐的成色。蘇千媚坐在第一排,她那豐腴的身體斜斜地靠在椅子上,一雙桃花眼饒有興致地看著你,似乎想看你如何應付這群無法無天的女妖精。
你沒有說任何開場白,隻是平靜地對門口的花月謠點了點頭:“帶她進來吧。”
講堂的門被推開了,一個身影蹣跚地走了進來。瞬間,整個講堂都安靜了下來。那些原本還在嬉笑打鬧的女弟子們,臉上的媚笑僵住了,眼中原本的春情如同被一盆冰水當頭澆下,瞬間熄滅,取而代之的是震驚、厭惡與一絲無法抑製的恐懼。
進來的是一個女人,一個曾經在【醉仙樓】也算小有名氣的妓女,名叫“春兒”。可現在的她哪裏還有半分“春”的氣息?她的臉頰蠟黃凹陷,曾經水潤的嘴唇幹裂起皮。最恐怖的是,她脖子和手腕處那些裸露出來的皮膚上布滿了暗紅色正在潰爛的瘡疤,一股淡淡的腥臭味彌漫開來。
“嘔!”一個離得近的女弟子當場就幹嘔了。蘇千媚也收起了那副慵懶的姿態,眉頭緊緊地皺在了一起。她認得這是最惡毒的花柳病,無藥可醫,中者會在極度的痛苦與腐爛中死去。
春兒站在講台下,看著滿堂花枝招展、青春靚麗的合歡宗弟子,她的眼中流露出深深的嫉妒與怨毒。她用那如同破風箱般的沙啞嗓音開口了:“看看清楚了!老娘以前也跟你們一樣漂亮,也以為男人都是傻子,都是可以隨便玩弄的玩意兒。可,你們知道嗎?你們在玩他們的時候,他們也在把身上那些爛在根裏的髒東西傳給你們!哈哈哈哈哈哈!”
她瘋狂地笑了起來,一邊笑一邊撕扯著自己的衣領,露出胸前更加大片的觸目驚心的腐爛皮膚。“你們采男人的陽氣,男人也在采你們的命啊!看看我,這就是你們的下場!”
這一幕的衝擊力太過巨大,講堂內的女弟子們一個個臉色煞白,再也沒有半分的媚態。她們第一次如此直觀地看到了自己那套生存法則背後所隱藏的血淋淋的真相。
在所有人都被這恐怖的一幕震懾住時,你平靜的聲音響起,如同法官在宣讀最終的判決:“你們的采補之術本質上是一種掠奪,而任何形式的掠奪都伴隨著巨大的風險。你們吸取他人的精元,也會將對方體內的‘病灶’與‘汙穢’一同吸入體內,這就是代價!”
你頓了一頓,拋出了你真正的“解藥”:“但是,欲望本身並沒有錯,錯的是方式!”
你從懷中拿出一本薄薄的冊子,上麵龍飛鳳舞地寫著七個字——《龍鳳和鳴寶典》。“這是我所創的一門新功法,它不需要采補,不需要掠奪,而是講究‘和鳴’與‘互補’,男女雙方共同修煉,不僅不會損傷任何一方,反而能陰陽調和,互為補益,共同精進。最重要的是,它能穩固心神,淨化內力,讓你們擺脫欲火焚身的困擾,也能杜絕類似春兒這樣的‘病灶’侵襲。”
你將那本秘籍放在講台上:“今天的課就到這裏,這本功法就放在這裏,想學的可以自己來抄錄,不想學的我也不勉強。路是你們自己選的。”
說完,你便轉身離開了講堂,留下了一屋子陷入了巨大思想衝擊與抉擇中的女人們。你知道,她們會做出正確的選擇。
你回到辦公室,將後續的任務布置了下去,讓淩華和幻月姬等人根據你的對策去籌備第二輪“思想統一座談會”,並著手製定“相親大會”的具體活動流程。而你則帶上了那兩份精心準備的簡報,獨自一人向著安東府城內的燕王府走去。
你要去見見那位真正的地頭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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