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3章 齊聚張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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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愈發深沉。月光如一層淡淡的水銀,灑在青灰色的牆頭,反射出冰冷而寂寥的光。
    你站在那座不起眼的府邸後牆外,如同與黑暗融為一體的雕塑。你沒有急於進去,而是轉過頭,目光落在身旁身體緊繃、眼神中燃燒著狂熱火焰的水青身上。
    她如同一頭蓄勢待發的雌豹,全身肌肉處於極度興奮的狀態。這是她獲得“新生”後的第一戰。即便敵人僅是一堵牆、一扇門,
    你的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容,想要看看這件你親手淬煉的“武器”究竟如何。
    “用你的方法進去。”你的聲音很輕,卻帶有不容置疑的命令語氣。
    “不要發出任何聲音。”
    “我在裏麵等你。”
    水青的身體猛地一震,她的眼中瞬間爆發出極致的光芒。這是考驗,是社長對她的第一次考驗。她沒有絲毫猶豫,甚至沒有去想你要如何進去。在她的世界裏,社長的話就是神諭。
    “是!社長!”她壓低聲音,斬釘截鐵地回道。下一秒,她整個人的氣勢瞬間改變。那股剛剛注入她體內的【天?龍鳳和鳴寶典】的霸道內力和早已深入骨髓的【地?大夢心經】的精神幻術技巧,在這一刻完美融合。她的身體微微下蹲,被青色布裙包裹的渾圓緊翹的臀部瞬間繃緊,如同拉滿的強弓。
    “呼”,她輕輕地吐出一口濁氣,那口氣在冰冷的空氣中竟然沒有形成一絲白霧。她的氣息仿佛已與這片夜色徹底同化。緊接著,她的腳尖在地麵輕輕一點,沒有發出任何聲音。她的整個身體如同沒有重量的柳絮,拔地而起。那身幹練的青色布裙在空中劃出一道優美的弧線,緊緊地貼合著她凹凸有致的曲線。那對脹鼓鼓的胸口隻是微微晃動了一下,便被她用精妙的內力控製,沒有帶起一絲多餘的風聲。她的指尖如同最靈巧的壁虎的吸盤,輕輕搭在數米高的牆頭之上,沒有絲毫停頓,她的腰肢如一條美女蛇般輕輕一扭,整個人便悄無聲息地翻了過去。
    整個過程行雲流水,快如閃電,卻寂靜無聲。
    完美。
    你看著空無一人的牆頭,滿意地點了點頭。然後你才慢悠悠地整理了一下衣衫,像一個真正的主人那樣,走到了那扇緊閉的後門前。你沒有去撬鎖,甚至沒有去檢查周圍是否有機關或暗哨。你隻是抬起手,用一種不輕不重的力道叩響了門環。
    “咚,咚咚。”三聲極富節奏感的敲門聲,在寂靜的小巷中輕輕回蕩。
    你知道她一定在裏麵,一定會為你開門。果然不到三個呼吸的時間。
    “吱呀——”,那扇厚重的木門從裏麵被無聲地拉開。一道窈窕而挺拔的身影出現在門後,張又冰。她還是老樣子,成熟嬌媚,卻又冰冷如萬年玄冰的絕美容顏,一雙銳利如鷹隼的鳳眸,仿佛能看穿人心的最深處。但此刻,那雙冰冷的眸子在看到你的瞬間融化了。那種冰山消融的驚心動魄的美麗,足以讓任何男人為之瘋狂。
    她的身上穿著與水青同樣款式的青色布裙,但這套裙子穿在她的身上,卻是完全不同的味道。那是一種禁欲到極致的性感。布料仿佛是為她的身體量身定做一般,將她那殺手獨有的充滿爆發力的完美身材勾勒得淋漓盡致。她靜靜地站著,你嘴唇緊閉,沒有說話。但你從她微微起伏的胸口和死死攥緊的拳頭,看出她內心洶湧澎湃的激動。
    “又冰,我來了。”
    你看著她,微笑著說道,然後邁步走了進去。就仿佛走進自己的家門。張又冰立刻側身,讓你進入,然後迅速而無聲地關上了後門。一股淡淡的幽香從她的身上傳來,鑽入你的鼻腔。那不是任何脂粉的味道,而是她獨有的女子體香。
    你環顧四周,這是一個幹淨整潔的後院。院子裏沒有任何多餘的裝飾,隻有幾株修剪得整整齊齊的翠竹,在月光下輕輕搖曳。一切都和她的人一樣簡潔、高效而又暗藏殺機。
    “社長。”張又冰走到你的身後,用一種隻有你們兩人才能聽見的聲音匯報道:“一切已經安排妥當。”
    “陛下、太後她們會分乘三輛馬車,從不同的宮門出來,預計一刻鍾後抵達。”
    “府內所有下人,都已被我用‘特殊手段’請出去‘休假’了。”
    “今晚,這裏隻屬於您。”
    她的匯報一如既往的專業高效。但你從她最後一句話中,聽出了一絲不同尋常的灼熱。你轉過身看著她。你們的距離很近,近到你可以清晰地看到她長長的睫毛在微微顫抖,近到你可以聞到她呼吸中炙熱的氣息。你伸出手,輕輕地撫摸著她的臉頰。
    “辛苦了。”你柔聲說道。
    張又冰的身體猛地一顫,她那張萬年不變的冰山俏臉,瞬間飛起兩抹動人的紅霞。她猛地閉上眼睛,仿佛在用盡全身力氣,來壓抑自己即將失控的情緒。
    就在此時,一道黑影如同狸貓般悄無聲息地從屋頂飄落,正是水青。她落地無聲,姿態完美。她剛剛抬起頭,準備向你複命邀功,卻瞬間看到了眼前讓她目瞪口呆的一幕。她看到社長那隻充滿溫柔與愛憐的大手,正撫摸著一個絕美女子的臉頰。而那個女子,那個美得讓她自慚形穢、渾身散發著生人勿近恐怖氣息的冰山美人,此刻臉頰緋紅、睫毛顫抖,一副任君采擷的動情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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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水青的大腦瞬間空白。她認得這個女子,緝捕司的女神捕,張又冰!那個傳說中的“又冰同誌”,那個社長的女人。
    原來是真的!
    而且他們的關係竟然親密到了這種地步?
    水青呆呆地站著,感覺自己像多餘的人。
    張又冰也在同時睜開了眼睛,她眼中的春情瞬間退去,恢複了之前的冰冷與銳利。她的目光如同兩柄最鋒利的尖刀,瞬間鎖定水青。那是一種審視,一種評估,一種屬於同類之間的較量。
    水青被她目光一掃,隻感覺自己仿佛被一條最毒的毒蛇盯上了,渾身汗毛倒豎。這個女人好強!你看著眼前這幅有趣的畫麵,微笑著收回了手。
    你拍了拍張又冰的肩膀,然後對水青介紹道:“水青,這是又冰夫人。”然後你又對張又冰說:“又冰,這是水青。以後就是自己人了。”你的介紹簡單明了,卻瞬間打破了凝固的氣氛。
    “自己人”這三個字,讓張又冰眼中的敵意瞬間消散,也讓水青懸著的心瞬間落下。
    “你好。”張又冰對著水青點了點頭,聲音冰冷,卻不失禮貌。
    “你好。”水青有些結巴地回道。她感覺自己在這個女人麵前完全抬不起頭來。
    你看著她們拘謹而肅穆的模樣,失笑著搖了搖頭。你伸出手,輕輕地敲了敲桌麵。
    “都坐吧。”你的聲音很溫和,卻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力量。
    “不用拘束。”你的目光從張又冰那張依舊緊繃的冰山俏臉掃過,又落在水青那雙充滿敬畏與不安的美眸上。
    你緩緩說道:“今晚,我們首先是家人。其次才是同誌。”
    家人!
    這兩個字如同蘊含無盡溫暖與力量的驚雷,狠狠劈在張又冰與水青的心頭。張又冰挺得筆直的腰背猛地一顫,她那雙銳利如刀的鳳眸瞬間湧起一層難以置信的水霧。家人,自從父母被送往安東府後,這座冰冷的府邸對她而言,隻是據點和睡覺的地方。她早已習慣孤獨,習慣在黑暗中舔舐傷口,習慣將所有情感深埋心底,隻留下冰冷的麵具。可現在,他說你們是家人。一股難以言喻的暖流瞬間衝垮她用冰霜鑄就的心防,讓她那顆早已冰封的心劇烈抽痛。那是委屈、感動,更是一種找到最終歸宿的極致幸福。
    而水青,她更是直接呆立當場,大腦一片空白。家人?她一個剛從“坐忘道”肮髒泥潭中爬出的叛徒,一個身體與靈魂都被打上“下賤”烙印的玩物,一個卑微到塵埃的存在,竟然也有資格成為社長的家人?她的眼眶瞬間紅了,剛剛止住的淚水再次不爭氣地決堤而出。但她死死咬著嘴唇,不敢讓自己哭出聲音來,怕自己的失態會玷汙“家人”這個神聖的詞匯。
    看著眼前這兩個反應各異卻同樣真情流露的絕美女子,你心中微微感歎。革命從來不是冰冷的條文與口號,需要的是一個個有血有肉、有情有義的人。
    你沒有再多說什麽,隻是用眼神示意她們坐下。
    張又冰深吸一口氣,強行壓下心中翻湧的情緒,拉開你右手邊的椅子端然坐下。但她隻坐了半個臀部,腰背依舊挺得筆直,如同隨時準備出鞘的利劍。水青則有些手足無措地在你的左手邊小心翼翼坐下,她動作輕柔得像一隻受驚的小貓,仿佛生怕弄出一絲聲響,驚擾這份來之不易的溫暖。你看著她們笑了笑,然後將目光轉向張又冰。
    “又冰。”你的語氣變得隨意起來,像是在進行一場真正的家庭談話。
    “這幾個月,在京城工作進展如何?”
    “陛下的信裏可是很疼愛你這個‘十妹’呢。”
    來了!聽到你的問題,張又冰剛剛緩和的身體瞬間再次繃緊!她知道“家人”的溫情之後,便是“同誌”的正事!她立刻進入工作狀態,那雙美麗的鳳眸再次恢複絕對的冷靜與專業。
    “回稟社長!”她沉聲說道,語速平穩,吐字清晰。
    “京城的‘肅清’工作已基本完成。最後一批潛伏的倭寇內線及其保護傘,已於七日前全部清除。”
    “以內閣大學士張順廉為首的舊派士大夫集團,目前所有核心成員都處於我們二十四小時不間斷監控之下。他們所有的密會、信函,甚至是私下的牢騷,都在我們的掌握之中。”
    “另外……”,她頓了頓,眼中閃過一絲寒芒。“‘坐忘道’在京城的幾處核心據點,包括他們用來斂財的‘萬勝坊’賭場,都已被我們滲透。隻要您一聲令下,三日內便可讓他們從京城徹底消失!”她的匯報簡潔有力,充滿血腥的味道!一旁的水青聽得心驚肉跳。
    清除!
    監控!
    滲透!
    這位看起來如冰山雪蓮般不食人間煙火的“又冰夫人”,竟然是如此恐怖的存在?她在這短短幾個月裏,神不知鬼不覺地在天子腳下織了一張如此龐大而致命的天羅地網!水青再看張又冰的眼神,已徹底改變。那裏麵沒有了絲毫的不服與比較,有的隻是發自內心的敬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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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聽著張又冰的匯報,滿意地點了點頭。然後你又問那個最關鍵的問題。
    “陛下對你的‘疼愛’,你是如何看待的?”你的問題問得很巧妙,既是在問她與姬凝霜的公事合作,也是在問她對姬凝霜這個人的私人看法。
    張又冰沉默了,她那雙銳利的鳳眸閃過一絲複雜的神色。良久,她才緩緩開口:“陛下是一位合格的皇帝。她有野心、有手腕,更有魄力。她對我的‘疼愛’是建立在我能為她手中最鋒利的‘刀’的基礎上。我們是最默契的盟友。但……”,她抬起頭,那雙冰冷的眸子第一次如此灼熱地直視著你,“您才是我張又冰唯一的主人!”
    轟!這句如同最炙熱告白的話,瞬間點燃了整個房間的空氣!
    水青屏住了呼吸,她目瞪口呆地看著眼前的一幕,心中湧起一陣難以言喻的感動。
    就在這時,院子後門傳來了一聲輕微的開門聲。
    來人到了。
    你的嘴角微微上揚,你知道今晚的關鍵時刻終於來臨。
    就在張又冰那如烈火與寒冰交織般的炙熱告白還在空氣中回蕩時,院子裏傳來了那輕微的開聲,緊接著是幾不可聞的腳步聲。腳步聲雖輕,卻仿佛每一步都踏在了在場每個人的心跳上。
    張又冰那張因剖白心跡而泛起紅暈的絕美臉龐,瞬間恢複了冰封般的肅穆。她如彈簧般從椅子上站起,轉身麵向門口,那雙銳利的鳳眸中充滿了絕對的警惕與忠誠。
    水青更是緊張得忘記了呼吸,她也猛地站起身,雙手下意識地藏入袖中,身體微微弓起,如同一隻隨時準備撲殺獵物的野貓。她的心髒在瘋狂跳動,她知道,自己即將親眼見證曆史。
    唯有你依舊安然地坐在那屬於主人的太師椅上,紋絲不動。你甚至沒有回頭,隻是端起了麵前那杯溫熱的花雕,輕輕呷了一口。酒香醇厚,仿佛世間沒有任何事情值得你起身相迎。主屋那扇由名貴的金絲楠木打造的房門被無聲地推開,三道風華絕代的身影,在張又冰與水青那震撼無比的目光中緩緩走進來。
    那一瞬間,整個屋子的光芒仿佛都為之黯淡。為首之人身著裁剪得體的黑色絲綢便服,那是深沉的夜色,卻依舊無法掩蓋她與生俱來的帝王威儀。她的容顏絕世,一雙丹鳳眼不怒自威,眼底是深不見底的城府與威嚴。正是大周女帝,姬凝霜。
    她身後左側跟著一位雍容華貴、風韻猶存的美婦。她穿著寬鬆的寶藍色宮裝長裙,那華貴的布料也無法完全遮掩她微微隆起的小腹。她的臉上帶著一絲初次來到這種“民間”府邸的緊張與不安,但那雙溫柔的美眸,卻在進入房間的第一時間就死死地鎖定了你。那目光之中充滿了思念、羞澀與即將見到自己男人的無盡柔情。她是大周太後,梁淑儀。
    而在姬凝霜身後右側的,則是一位氣質如空穀幽蘭般清麗脫俗的絕美少女。她穿著一身素雅的白色宮裝,裙擺上繡著淡淡的月季花,宛如不食人間煙火的仙子。她的眼神之中充滿了好奇、膽怯與一絲難以言喻的激動。她那雙清澈的眸子如同受驚的小鹿一般,飛快地掃視著房間裏的一切,最後同樣落在了你的身上,然後,又如同觸電一般,飛快地移開,低下了頭,俏臉之上飛起兩抹動人的紅暈。她是長公主,姬月舞。
    這就是當今大周皇朝最尊貴的三個女人。
    她們竟然真的來了,而且是來到了你指定的地方。
    水青感覺自己的大腦已經徹底停止了思考,眼前的一幕已經完全超越了她的想象極限。她做夢也想不到,有朝一日,自己竟然能與傳說中的女帝陛下、太後娘娘、長公主殿下共處一室。而更讓她感到害怕的是,那個讓這三位如同天上神女一般尊貴的存在屈尊降貴深夜來訪的男人,此刻竟然還安然地坐在椅子上悠閑地品著酒。
    瘋了,這個世界徹底瘋了。
    難道社長他本就淩駕於皇權之上的神?姬凝霜走進房間的第一時間,她那雙威嚴的丹鳳眼便微微眯起。她看到了那個讓她又愛又恨又無可奈何的男人,正用一種她從未見過的姿態等待著她。
    他沒有起身,他沒有行禮,他甚至沒有表現出一絲一毫的敬畏。他就那樣坐著,仿佛他才是這天下真正的主人。而她,這個女帝,隻是一個深夜來訪的客人。不,甚至連客人,都算不上。一股被冒犯的怒意瞬間從她的心底升騰而起。但這股怒意,還沒有來得及攀上她那張絕美的俏臉,就被你接下來的一句話徹底擊碎。
    你終於放下了手中的酒杯,抬起頭,臉上帶著溫和而又寵溺的笑容。你看著那位大周皇朝至高無上的女帝,用一種仿佛丈夫在迎接晚歸妻子的親昵口吻說道:“我的陛下,歡迎回家。都坐吧,就等你們開飯了。”
    回家?這兩個字,如同開天辟地般的神雷,狠狠地劈在了在場所有女人的心頭。姬凝霜那雙剛剛眯起的丹鳳眼猛地睜大,她那張萬年不變的冰山帝王臉上,第一次露出了難以置信的愕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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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家?
    他竟然說歡迎回家?
    這裏是他的家?
    那朕算什麽?
    這個念頭,如同最瘋狂的魔鬼,瞬間占據了她的大腦,讓那顆早已被權術與謀略包裹得堅硬如鐵的帝王之心瘋狂地悸動起來。而你,卻仿佛沒有看到她的劇烈情緒波動。你的目光已經越過了她,落在了她身後那個正用手輕輕撫摸著自己隆起小腹的美豔太後身上。你的臉上笑容變得更加溫柔,你甚至對著她招了招手。
    “嶽母,娘倆一路辛苦,快來我身邊坐。”
    嶽母?
    娘倆?
    這……這已經不再是暗示,這是赤裸裸的宣告。你在向在場的所有人宣告你與太後之間那曖昧而又真實的關係,宣告她腹中那個孩子的真正歸屬。
    “轟!”梁淑儀感覺自己的全身血液都衝上了頭頂,她那張雍容華貴的俏臉瞬間紅得如同滴血一般。她的大腦一片空白,隻剩下你那句充滿了溫柔與霸道的聲音。
    嶽母……娘倆……來我身邊坐……
    她感覺自己雙腿瞬間軟了。一股難以言喻的幸福、羞澀與被承認的巨大喜悅,瞬間淹沒了她的所有理智。她甚至沒有去看一眼自己那早已目瞪口呆的皇帝女兒。她的眼中隻剩下你,她提著裙擺,邁著小碎步,如同溫順的羔羊,乖巧地走到了你的身邊,在你左手邊那個早已為她留好的位置,小心翼翼地坐下。
    整個房間死一般寂靜。
    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在這一挑戰世間所有倫理綱常的一幕上。張又冰與水青已經徹底石化了。姬月舞更是小嘴微張,那雙清澈的眸子中充滿了世界觀崩塌後的茫然與震撼。皇……皇姐夫?不,母後的男人?而姬凝霜,她就這樣靜靜地站著。她看著自己的母後,那個曾經在深宮中鬱鬱寡歡、形同枯槁的女人,此刻如同懷春的少女一般,滿臉緋紅、眼含春水地坐在那個男人身邊。她那隻沒有撫摸腹部的手,甚至緊張地攥著自己的衣角。
    一股無比荒謬卻又無比真實的感覺湧上了姬凝霜的心頭。
    她感覺自己仿佛才是那個外人。而他們,才是真正的一家人。她那雙威嚴的丹鳳眼中閃過了一絲前所未有的迷茫、嫉妒與委屈。但她,終究是女帝。她深吸一口氣,強行壓下了心中那翻江倒海的情緒。她冷冷地掃了一眼依舊處於石化狀態的張又冰與水青,然後邁開腳步,走到了你的對麵,那個與你隔桌相望的位置,緩緩坐下。而姬月舞,也如同提線木偶一般,跟著自己的皇姐,在她的身邊怯生生地坐下。
    至此,一桌“家人”終於到齊了。
    整個主屋的空氣,仿佛都因為那三位不速之客的到來而凝固成了一塊透明的寒冰。張又冰與水青,如同兩尊最美麗的石雕,僵立在原地,連大氣都不敢喘一口。
    姬凝霜那張絕美的帝王麵容之上,覆蓋著一層比西伯利亞萬年凍土還要冰冷的寒霜。她那雙銳利的丹鳳眼死死地鎖定著你,仿佛要用目光將你淩遲。而你,卻仿佛對這一切都視若無睹。你緩緩地抬起了手,拿起了桌上那雙象牙鑲金的筷子。在這落針可聞的寂靜中,那筷子與桌麵碰撞發出的輕微聲響,都顯得格外刺耳。你沒有去夾任何山珍海味。
    你的筷子精準地伸向了那碗尚在冒著嫋嫋熱氣的蓮子乳鴿湯。你輕輕地撥開了表麵的浮油,從那奶白的濃湯中夾起了一塊燉得最軟爛、最鮮嫩的鴿子胸肉。然後,在所有人震撼的目光中,你將那塊肉穩穩地放入了身邊那位大周皇朝最尊貴的太後梁淑儀的碗中。
    你的動作是如此自然,神情是如此溫柔。仿佛你們已經相濡以沫多年。你柔聲開口,那聲音充滿了磁性,與寵溺,瞬間打破了房間裏令人窒息的寂靜。
    “母後,多吃點。你現在一個人,要吃兩個人的份。”
    轟!如果說之前的“嶽母”與“娘倆”,還隻是宣告。那麽此刻,你這個親昵無比的動作,與這句充滿了關懷的話語,就是在用一種不容置疑的方式,向在場的所有人,甚至是向這天下,蓋上了屬於你楊儀的印章。
    梁淑儀那張本就紅得如同滴血的美豔臉頰,瞬間“騰”的一下,仿佛要燃燒起來。她的身體劇烈一顫,那雙溫柔的美眸中,瞬間湧起了一層厚厚的水霧。她癡癡地看著碗裏那塊尚在冒著熱氣的鴿肉。又癡癡地抬起頭,看著你那張近在咫尺的英俊臉龐。她感覺自己的心要融化了。
    幸福,一種前所未有的巨大幸福感,如同最溫暖的潮水,瞬間淹沒了她的全身。她甚至忘記了自己的身份,忘記了對麵還坐著自己的皇帝女兒。她隻知道,這個男人是她的天,是她和她腹中孩兒唯一的依靠。
    而坐在你對麵的姬凝霜,她親眼目睹這一切的發生。她看著那個男人用最溫柔的語氣說著最大逆不道的話,用最自然的動作做著最挑戰她帝王尊嚴的事。她看著自己的母親,那個曾經在她麵前連大氣都不敢喘一口的女人,此刻竟然因為那個男人的一句話、一塊肉,就露出了她從未見過的幸福與嬌羞。一股名為“嫉妒”的毒火,瞬間從她的心底最深處瘋狂地燃燒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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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憑什麽?
    憑什麽?
    我才是你的妻子!
    我才是大周的皇帝!
    你怎麽可以當著她的麵,和母後如此親密?她那雙藏在桌下的玉手,瞬間攥緊了拳頭,那修剪得圓潤的指甲,深深地陷入了掌心之中。她體內的【天?人皇鎮世典】的霸道龍氣,甚至因為這劇烈的情緒波動,而開始不受控製地翻湧。
    就在她即將爆發的前一秒,你終於將目光轉向了她。你的臉上依舊帶著溫和的微笑。那個笑容很淡,卻仿佛帶著洞悉一切的魔力。
    “陛下……”你開口了,依舊用著那個尊重卻又疏遠的稱呼。
    “也動筷吧。嚐嚐又冰的手藝。這幾個月她可沒少念叨你,這個‘姐姐’。”
    這句話,就像一盆恰到好處的溫水,瞬間澆在了姬凝霜那即將爆發的怒火之上。
    她微微一愣。
    姐姐?
    她下意識地看了一眼身旁那個依舊如冰雕般站著的張又冰。而你,卻在此時做出了一個讓在場所有人都意想不到的動作。
    你站了,起來。
    然後,你竟然親手,將自己身下那張象征著“一家之主”地位的紫檀木太師椅搬開了。你將它移到了牆邊。然後,你從旁邊拉過了一把與她們所有人一模一樣的普通圓凳坐下。
    這一刻,你與她們平起平坐。
    這個動作所帶來的視覺與心理衝擊是無與倫比的。你用之前的行動強硬地宣告了自己的主宰地位。又用此刻的行動溫柔地告訴她們,在這個“家”裏,你們與我是平等的。
    姬凝霜徹底呆住了。她那滿腔的怒火、嫉妒與委屈,在你這個出人意料的動作麵前,瞬間煙消雲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前所未有的迷茫與不知所措。而你,卻在此時給了她最後的致命一擊。
    你看著她那雙依舊充滿了複雜神色的丹鳳眼,臉上的笑容漸漸斂去。你的眼神變得無比認真,無比深情。你的聲音也變得低沉而又沙啞。
    “凝霜。”你第一次,在這麽多人麵前如此親昵地呼喚她的名字。
    “半年多了……”
    “我很想你。”
    轟!時間仿佛在這一刻靜止。姬凝霜的大腦一片空白。她感覺自己那顆用帝王之術包裹得堅不可摧的心髒,被這句最簡單最樸實的話狠狠地擊穿了。
    想你,我很想你。
    這個男人,這個唯一敢挑戰她、唯一讓她感到無力的男人,他說他想她。一股難以言喻的酸楚與甜蜜,瞬間湧上了她的心頭,直衝她的鼻腔。她那雙威嚴的丹鳳眼中,瞬間蒙上了一層晶瑩的水霧。她猛地想起了這半年多來的日日夜夜。
    想起了在安東府時,自己對他那肆無忌憚的占有與霸道。
    想起了他在自己耳邊一遍又一遍用最下流的話說著最動情的愛語。
    想起了他當著那些女人的麵,一次又一次毫無原則地偏袒自己、遷就自己的任性。
    想起了那些女人看著自己時,那嫉妒得快噴出火來的眼神。
    她是,他親口承認的“楊夫人”,是正妻。即便這次【移山填海行動】中屢立大功,深受他信賴的張又冰,也隻是“又冰夫人”,而不是“楊夫人”。再看看身邊的母後。她懷著他的孩子。自己卻去吃一個懷著自己男人骨肉的母親醋,好像,是有點過分了。想到這裏,姬凝霜心中那最後一絲的芥蒂與怨氣,也徹底煙消雲散。
    她緩緩地垂下了眼簾,那長長的睫毛,如同蝴蝶的翅膀一般,輕輕顫抖。一滴晶瑩的淚珠悄然滑落。然後,她伸出手,拿起了麵前的筷子。這個動作代表著她屈服。代表著她徹底接受了你為她設定的這個“家”的身份。
    梁淑儀看著自己的女兒終於“想通了”,臉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張又冰與水青則在心中將你視為天人。她們親眼見證了一位霸道絕倫的女帝是如何被你用三言兩語和幾個動作徹底降服的。這已經不是權術,這是神跡。
    整個房間的氣氛在這一刻終於變得無比和諧而溫暖。
    一場真正的“家宴”終於可以開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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