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4章 雌雄雙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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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室之中,春意盎然,原本凝固如鐵的詭異氣氛,因你一係列出人意料的操作而消散無蹤,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奇妙而溫暖的和諧。
    梁淑儀坐在你身邊,那張雍容華貴的臉龐洋溢著前所未有的幸福紅暈,她低頭用小銀勺一口一口地喝著鴿子湯,溫順而滿足,如同被主人寵愛的波斯貓。
    姬凝霜則坐在你對麵,那雙曾蘊含無盡冰霜與威嚴的丹鳳眼,此刻柔情似水。盡管她依舊保持女帝的架子,但偶爾瞥向你的目光中,卻充滿了小女兒的嬌嗔與依戀。
    即使是膽怯的姬月舞,也在這種氣氛的感染下放鬆下來,她小心翼翼地夾著晶瑩剔透的水晶肴肉,用好奇的目光打量著傳說中的“皇姐夫”。
    張又冰與水青如同忠誠的侍女,安靜地坐著,她們未動筷子,隻是以近乎朝聖的狂熱眼神凝視著你。
    這是一幅荒謬卻又和諧的畫麵,仿佛你是天下唯一的太陽,而她們,無論是女帝、太妃、公主還是殺手,都隻是圍繞你旋轉的行星。然而,你深知這溫暖與和諧之下,暗流依舊洶湧。
    姬凝霜心中的那根刺並未真正拔除,她隻是被你的柔情暫時麻痹。你從不是喜歡留下隱患的人,因此決定親手引爆那最大的炸彈。
    你緩緩放下筷子,一聲輕響,如同無聲的指令,整個房間再次安靜下來。所有的女人都停下動作,目光投向了你,她們知道飯已吃完,正事即將開始。
    你未看任何人,身體微微前傾,雙手十指交叉,輕輕放在紫檀木桌上,這個動作充滿力量感與壓迫感。你的目光如精準的手術刀,緩緩掃過在場的每一位女人,掃過水青的敬畏,張又冰的狂熱,姬月舞的膽怯,梁淑儀的柔情,最終停留在因你的動作而再次緊張的姬凝霜那絕美的帝王臉上。
    你開口了,聲音平靜,毫無波瀾,如同在陳述一個既定的事實。
    “孩子……”你說出這兩個字。
    梁淑儀的身體猛地一顫,下意識地伸手護住微微隆起的小腹。姬凝霜的瞳孔瞬間收縮成針尖。
    你無視了她們的反應,繼續以不容置疑的口吻下達你的“家法”。
    “生下來之後,請太後帶小孩去安東府。”仿佛一道無形的驚雷在小屋中轟然炸響!
    去安東府?
    意味著這個孩子將徹底脫離皇宮,脫離大周權力中心,意味著他她)將不擁有任何皇子或公主的名分!
    姬凝霜手中的象牙筷子失手滑落,掉在地上,發出清脆的響聲。她的臉龐瞬間血色盡褪,變得慘白如紙。她猛地抬頭,丹鳳眼中充滿難以置信的驚駭。
    你卻連看都沒看她一眼,聲音依舊平靜,卻帶著一絲冷酷的哲理。
    “生於深宮之中”,“長於婦人之手……”
    “對孩子的未來不利。”
    這句話如同一記響亮的耳光,狠狠抽在整個大周皇室臉上。你在否定,徹底否定他們引以為傲的皇家教育,你以居高臨下的姿態評判著王朝的根基。
    姬月舞已嚇得渾身發抖,小臉煞白。張又冰與水青更是害怕到發抖,她們終於親眼見識到了你隱藏在溫情之下的霸道與恐怖。
    然而,這還不是結束。
    你緩緩說出今晚最致命、最顛覆的一句話。
    “至於姓氏……”
    “是男是女……”
    “我都不在乎。”
    你的話語已超越大逆不道,這是創世神對凡人規則的徹底蔑視。姓氏、血脈、男女,是維係封建王朝核心的基石,而你竟然說不在乎。
    姬凝霜感到天塌地陷,她癡癡地看著你平靜的臉龐,仿佛麵對來自另一個世界的魔神。她終於明白,這個男人眼中根本沒有大周,沒有姬姓江山,他所圖的是整個天下,是建立屬於他的全新規則。
    在死一般的寂靜中,你將目光再次落在早已失魂落魄的帝後身上。以溫和的口吻,仿佛真正征求意見般問道:“凝霜……”
    “淑儀……”
    “你們有意見嗎?”
    你詢問她們的意見,但所有人都知道,她們根本沒有資格有意見。
    梁淑儀是第一個反應過來的,她因驚駭而慘白的俏臉上瞬間湧出兩行清淚,但那是喜悅與感動的淚水。她明白了,徹底明白了你的用心。孩子去安東府,是他的地盤,是世界上最安全的地方。孩子不用姓姬或姓楊,意味著他她)不會成為凝霜的政敵,不會卷入肮髒的奪嫡之爭,他她)可以平平安安、快快樂樂地長大。這個男人已為她和她的孩子安排好了一切,安排好了最完美的未來。
    “嗚”,她忍不住用手捂住嘴,低聲啜泣,一邊哭一邊拚命對你搖頭,那模樣仿佛在說:“沒意見!我沒意見!一切都聽你的!”
    姬凝霜看著太後喜極而泣的模樣,看著你平靜而深邃的臉龐,心中混亂的心漸漸平複,屬於“女帝”的理智開始瘋狂運轉。孩子離開對她有利,孩子不姓姬或楊對大周有利,而最重要的是,這個男人沒有拋棄孩子,他承擔責任,他用他的方式保護了所有人。她還能反對什麽?她有什麽資格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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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良久,她緩緩閉上眼睛,長長的睫毛上掛著晶瑩的淚珠。當她再次睜開眼時,掙紮、驚駭與不甘已消失無蹤,隻剩徹底的認命與無力。她看著你,聲音沙啞而幹澀:“我……沒有意見。”
    隨著姬凝霜沙啞而幹澀的“我沒有意見”落下,整個房間的空氣仿佛凝滯。那是暴風雨後的平靜,是塵埃落定後的死寂。姬凝霜癱坐在椅子上,那張曾不可一世的絕美臉龐上一片空洞與茫然,仿佛靈魂被你顛覆乾坤的“家法”徹底抽空。
    梁淑儀依舊低聲啜泣,但臉上洋溢著如釋重負的喜悅,她看著你的目光充滿感激、崇拜與無上依戀。
    張又冰與水青則停止了思考,隻是以看待神明的眼神癡癡望著你。在她們眼中,你剛才所做的一切已超越凡人範疇,那是言出法隨,那是創造規則。
    你滿意地點頭,喜歡這種將一切掌控在手中的感覺,喜歡這些高高在上的女人在你麵前展現出最真實、最脆弱的一麵。然後,你再次拿起筷子,一聲輕響,如同神的旨意,瞬間將所有人的神智拉回現實。你的臉上重新掛上溫和的笑容。
    “好。”你的語氣輕鬆而隨意,仿佛剛才隻是決定了晚飯後去哪散步。
    “既然家事談完,那就吃飯。”
    “都別愣著了,菜要涼了。”這句話輕描淡寫,卻霸道絕倫。你用最平淡的方式為剛才那場足以載入史冊的“家庭會議”畫上句號。
    說完,你站起來,不再管桌上任何人,徑直走到失魂落魄的姬凝霜身邊。她仿佛未察覺你的靠近,依舊癡癡望著已熄滅的燭火。你伸出手,握住她冰涼的手腕,微微用力,將她從椅子上拉起。“啊”,姬凝霜發出一聲短促而驚慌的低呼。她的身體因長時間精神緊繃與突然鬆懈,已變得酸軟無力,被你一拉,整個人站立不穩,軟軟地倒向你的懷中。
    你順勢張開雙臂,將她散發著淡淡龍涎香的溫軟嬌軀緊緊禁錮在懷裏。那一刻,你清晰地感覺到她隔著幾層絲綢依舊驚心動魄的波濤擠壓在胸膛上,那種極致的柔軟與彈性讓你呼吸微滯。她的身體柔軟而香,如同一塊上好的暖玉。
    姬凝霜在你的懷裏象征性地掙紮一下,但她的力氣與你如同鐵箍般的臂膀相比,簡直如同小貓撓癢。
    你未理會她的掙紮,隻是低下頭,將嘴唇湊到她晶瑩剔透的耳垂邊,以隻有你們兩人能聽見的聲音輕輕說道:“委屈你了。”
    你的熱氣吹拂在她敏感的耳廓上,讓她的身體猛地一顫,一股酥麻的電流瞬間傳遍全身。她因屈服而變得空洞的丹鳳眼中瞬間湧起一層複雜的水霧。委屈,這個男人知道她的委屈。在她心神激蕩的瞬間,你的下半句話如最霸道的烙印,深深刻進她的靈魂:“但是相信我。”
    “這是對所有人最好的安排。”
    姬凝霜的大腦中最後的反抗意識徹底崩塌。
    是的,這是最好的安排。
    她不再擔心皇位受威脅,母後也不再擔心名節受損,而那個孩子也可以遠離肮髒宮廷,在他的羽翼下平安長大。他真的安排好了一切。
    她原本還在微微掙紮的身體徹底軟下來,將臉深深埋進你寬闊而溫暖的胸膛,像一隻在暴風雨中找到港灣的小船,再也不想動彈。你感受著懷中大周女帝徹底的臣服,嘴角勾起一抹勝利的笑容。
    然後,你的目光越過她的香肩,落在從頭到尾像小透明般努力降低存在感的長公主姬月舞身上。
    被你的目光一掃,姬月舞嬌嫩的身體猛地一哆嗦,她如被猛虎盯上的小白兔,瞬間嚇得臉色煞白,連手中的筷子都拿不穩了。她親眼見證了威嚴的皇姐如何被你一步步逼至精神崩潰,最後如溫順的小貓般蜷縮在你的懷裏。她對你的敬畏已深入骨髓。你看著她有些害怕的模樣,臉上的笑容卻變得更加溫和。你依舊抱著姬凝霜,以長輩關心晚輩的親切口吻問道:“月舞。”
    “你呢?”
    “對於未來,你有什麽打算?”
    “是留在凝霜身邊幫忙,還是回安東府,向陽書社繼續當夥計?”
    你的問題如一顆石子投入姬月舞早已混亂不堪的心湖,激起千層漣漪。她愣住了,沒想到你竟會詢問她的意見。她以為自己命運也會像母後和皇姐一樣被你直接安排。
    回安東府?
    向陽書社?
    夥計?
    那些早已被她深埋記憶深處的美好畫麵,瞬間湧上心頭的是那個充滿陽光和書香的小院,那些雖然貧窮卻眼神明亮的讀書人,那種沒有勾心鬥角和繁文縟節、可以自由自在歡笑和聊天的生活。她的心瞬間飛了回去,清澈眸子裏瞬間亮起了渴望的光芒。
    但當她的目光落在你懷中仿佛失去了所有力量的皇姐身上時,她眼中的光芒瞬間黯淡下來。她心痛不已。皇姐一個人承受了太多的苦難,這座冰冷的皇宮,這個沉重的江山,都壓在皇姐一個人身上。如果自己離開了,皇姐該怎麽辦?一股前所未有的勇氣從她柔弱的身體中湧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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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抬起頭,第一次敢於直視你的眼睛。她那張因緊張而煞白的臉龐上寫滿了堅定。她的聲音雖在微微顫抖,但說的每一個字都異常清晰:“我內心是想回‘向陽書社’的,那裏沒有這麽多勾心鬥角,每天和讀書人們聊聊天,笑一笑,一天就過去了。可是,我擔心皇姐稍有不慎會出事!我不能走。”
    你靜靜地注視眼前這位鼓起了平生所有勇氣拒絕你邀請的絕美少女。她那雙清澈的眸子中閃爍著決然的光芒,如同黑夜中最倔強的星辰。她的身體在微微顫抖,臉色煞白如紙,但腰背卻挺得筆直。
    你懷中的姬凝霜微微抬起頭,用一種無比複雜而又感動的眼神看著自己的妹妹。她沒想到,平日裏純真柔弱的妹妹竟然會為了她爆發出如此大的勇氣。
    整個房間的空氣再次凝固,所有的目光都匯集在你的身上,等待著你的裁決。
    良久,你點了點頭,臉上沒有絲毫怒意,反而露出了一絲讚許的笑容。
    “好。”你開口了,聲音溫和而有力,“有情有義,不愧是我楊儀夫人的妹妹。”
    這句話是肯定,是讚賞。
    姬月舞那顆懸在嗓子眼的心瞬間落下了一半。她感覺自己的身體因為極度緊張而繃緊,微微一鬆,雙腿都有些發軟。
    你繼續用那種不容置疑的口吻說道:“既然如此,你就留在京城。”這句話如同金口玉言,瞬間決定了她的命運。姬月舞心中湧起一股難以言喻的狂喜。她可以留下來了,可以陪著皇姐了。
    然而,她還沒來得及高興,你接下來的那句話如同九天之上的黑色驚雷,狠狠地劈在了在場所有女人的靈魂深處。你的深邃眼眸中閃過一絲戲謔而又充滿絕對占有欲的光芒。你的目光如同最貪婪的野獸,肆無忌憚地在姬凝霜、梁淑儀、姬月舞三人身上掃視。
    “不過,作為補償……”你的聲音壓低了幾分,充滿了一種讓人臉紅心跳的邪異磁性,“今夜,你們都得陪我。”
    ……
    天色大亮。那三位早已不堪折磨的皇家貴女,如同驚弓之鳥般慌慌張張地穿上早已淩亂不堪的衣服,狼狽不堪地逃離了這個讓她們皇威盡失的地方。
    而你係好象征燕王府長史身份的青色官袍,仿佛剛才那場持續了整整一夜的鏖戰與你毫無關係。你隻是一個剛剛睡醒準備開始新一天工作的普通官員。
    你緩緩轉過身,目光落在洗漱做早飯的水青身上。她那張曾經充滿狂熱信仰的秀美臉龐此刻早已沒有了一絲血色。那雙曾經看著你如同看著神明的眼眸,你走到她麵前開口了,聲音很平靜。
    “收拾一下這裏。”水青的身體如同被閃電擊中般劇烈一顫!她那空洞的眼眸終於有了一絲焦距。
    她緩緩抬起頭看著你,那是一種何等複雜的眼神。有恐懼,有迷茫,有敬畏,甚至有一絲她自己都沒有察覺到的病態興奮。你沒有理會她那複雜的眼神,繼續用不容置疑的口吻下達命令。
    “然後告訴老槐,讓他準備一份禮物送到皇宮裏,就說我這個做女婿的給母後和凝霜賠罪。”
    女婿、賠罪這兩個詞如同兩把最鋒利的冰錐,狠狠刺入水青的耳朵。她的身體再次劇烈顫抖起來,似乎想要說什麽,但最終隻是將頭埋得更低了。
    而你仿佛想起了什麽,又補充道:“對了,今夜讓梁俊倪和太後凝霜月舞再來一趟。我會親自下廚做一餐家宴,讓她們務必前來。”
    轟!水青的大腦徹底一片空白。
    家宴,務必前來,她終於明白了。昨夜不是結束,昨夜僅僅隻是一個開始。一股冰冷刺骨的寒意從她的尾椎骨直衝天靈蓋。她看著眼前這個衣冠楚楚、仿佛什麽都沒發生過的男人,第一次感覺什麽叫神。那是一種可以隨心所欲製定規則、將倫理道德徹底踩在腳下的絕對力量。
    就在她心神俱裂之際,你緩緩地吐出了最後的一句話。那是一句無比平靜卻又充滿無上威嚴的宣判。
    “家事談完了。”
    “我該交代點公事了。”青色官袍一絲不苟,仿佛你隻是剛剛結束了一場安穩的睡眠。
    你走到緊閉的房門前,沒有回頭,伸出手,“吱呀”一聲拉開了房門。刹那間,燦爛到有些刺眼的陽光如同金色利劍,瞬間刺破了這滿室的黑暗與萎靡。你微微眯起眼睛,習慣著這久違的光明。 神都洛京的街道人聲鼎沸,車水馬龍。
    你穿著青色的官袍行走在這熙熙攘攘的人群之中。你的神情淡然,步履從容。就像是一個再普通不過的朝廷官員。街邊賣炊餅的小販大聲地吆喝著。幾個光著屁股的孩童追逐打鬧著從你的身邊跑過。遠處的酒樓上隱隱傳來了絲竹之聲與女人們的嬌笑聲。這是人間煙火。這是凡塵俗世。誰也不會想到,這個看起來溫文爾雅的年輕官員就在幾個時辰之前才剛剛親手導演了一場足以顛覆整個王朝倫理的大戲。
    你走進了一家看起來頗為高檔的食材店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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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板,來一隻最肥的老母雞。”
    “再稱二兩關外的野山參,半斤雲南的雞樅菌。”
    你在為今晚的“家宴”準備食材。你要用最滋補的食物來“犒勞”那三位被你折騰了一夜的皇家貴女,讓她們好好地補一補身體,然後才能更好地迎接接下來的“家庭生活”。
    買完食材時間尚早。你信步走到了洛京南城一處魚龍混雜的區域。
    【龍蛇窟】
    你拐進一條狹窄潮濕的小巷。巷子的盡頭是一家看起來毫不起眼的小酒館。酒館沒有招牌,隻有一扇破舊的木門虛掩著。這裏是洛京城最著名的情報集散地。三教九流五行八作,隻要是在洛京城地麵上混的,都會來這裏喝上兩杯,順便打探或者販賣一些見得光或者見不得光的消息。
    你推門而入。一股混雜了劣質酒氣、汗臭味與飯菜餿味的渾濁空氣撲麵而來。酒館裏光線昏暗,十幾張油膩的木桌旁坐滿了各式各樣的江湖人。有滿臉橫肉、袒胸露乳的壯漢。有賊眉鼠眼、四處打量的瘦猴。甚至還有幾個背著長劍、一身正派弟子打扮的年輕人。
    你的出現讓這嘈雜的酒館瞬間安靜了一刹那。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在了你身上那身與這裏格格不入的青色官袍上。你毫不在意。你徑直走到了一個靠窗的空位坐下。
    “店家,一壺燒刀子,一盤醬牛肉,一碟花生米。”你淡淡地說道。
    你開始一邊自斟自飲,一邊豎起耳朵傾聽著周圍那些壓低了聲音的議論。
    “哎,你們聽說了沒?金風細雨樓最近好像有大動作,他們的樓主蘇夢枕親自來了洛京城!”
    “真的假的?那可是天下第一刺客組織啊!他們來幹什麽?”
    “誰知道呢,不過我聽說好像和前段時間坐忘道的人在城裏失蹤有關。”
    坐忘道,金風細雨樓,你的眼睛微微眯了起來。事情似乎變得越來越有趣了。
    你端著那杯渾濁而又辛辣的“燒刀子”,眼神平靜地看著杯中那因為手的晃動而泛起的細微漣漪。“坐忘道”這個名字就像一顆投入古井的石子,在你早已波瀾不驚的心湖之中蕩起了一圈冰冷的殺意。那是一群真正的瘋子,是一群以玩弄人心、挑撥離間為樂的混亂信徒。他們是舊世界秩序最忠實的維護者,因為隻有在那個充滿了虛偽禮教與階級的世界裏,他們的“遊戲”才顯得那麽的“有趣”。你眼底那一閃而逝的寒光快得連光線都無法捕捉。下一秒你臉上的神情已經重新變得溫和,甚至帶上了一絲對未知事物的濃厚好奇。
    你放下了酒杯。你站起身,端著自己酒與牛肉,緩步走到了那個正在高談闊論的桌子旁。那一桌總共有四個人。為首的是一個瞎了一隻眼睛、臉上帶著一道猙獰刀疤的獨眼壯漢。他身旁是一個身材幹瘦、尖嘴猴腮、眼神滴溜溜亂轉的瘦子,正是剛才那個大放厥詞的家夥。另外兩個則是一臉橫肉,看起來就不太好惹的尋常江湖打手。
    你的靠近讓他們的談話聲戛然而止,四雙充滿了警惕與審視的目光齊刷刷地落在了你身上那身與這裏格格不入的青色官袍上,那獨眼壯漢甚至已經將手按在了桌邊的鬼頭刀上。
    你仿佛絲毫沒有察覺到這緊張的氣氛。你臉上帶著一副人畜無害的和善笑容,微微欠身,行了一個讀書人的禮。
    “各位壯士有禮了。”你的聲音溫潤平和,充滿了書卷氣。
    “在下楊儀,乃是燕王府派來京中公幹的長史。”
    “平生別無他好,就是愛聽一些江湖上的奇聞異事。”
    你說著,將自己的酒杯在桌上輕輕一放,目光落在了那個瘦子身上。
    “方才聽這位兄台談及什麽‘坐忘道’的人在京中失蹤,在下實在是好奇得很。”
    “不知這‘坐忘道’是何方神聖?失蹤的又是什麽人?他們長得什麽模樣?”
    你的一番做派,實在是太像一個養在深閨,不諳世事,卻又對江湖充滿了不切實際幻想的酸腐書生了。那幾個江湖客臉上的警惕稍稍放鬆了一些。但那獨眼壯漢依舊冷哼一聲,粗聲粗氣地說道:“官爺,我們這些粗人胡咧咧的話可當不得真。”
    “您還是回您的雅座喝酒吧。”
    “我們這地方醃臢,怕汙了您的耳朵。”
    這是在下逐客令了。
    你卻依舊保持著微笑,伸出手,從懷裏掏出一錠至少有十兩重的銀子!
    “啪”的一聲拍在了那張油膩的桌子上!
    “各位壯士說笑了。”
    “在下隻是好奇,並無惡意。”
    “今日有緣相見,這一桌酒菜……”
    “本官請了!”
    嘶——!整個酒館裏都響起了一片倒吸涼氣的聲音!十兩銀子!足夠他們這幾個人在這裏摟著娼妓喝上幾天的花酒了!
    那獨眼壯漢的眼睛瞬間就直了!他那隻獨眼死死地盯著那錠在昏暗燈光下閃爍著誘人光芒的銀子,喉結上下滾動了一下。而那個瘦子更是直接從座位上彈了起來!他臉上堆滿了諂媚的笑容,一把就將那獨眼壯漢擠到了一邊,無比殷勤地拉開了一個座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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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哎呀!大人!您真是太客氣了!”
    “您快請坐!快請坐!”
    “不就是一點江湖屁事嘛!您想知道什麽,小的保準給您說得明明白白的!”
    那獨眼壯漢也反應了過來,臉上的凶悍之氣蕩然無存,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憨厚而又討好的笑容。
    “是……是,是,大人您一看就是幹大事的人!快坐快坐!”
    你從容地坐下。那瘦子立刻給你倒滿了一杯酒,然後便迫不及待地開始賣弄起自己的“消息”。
    “大人您問這坐忘道算是問對人了!”
    他壓低了聲音,神神秘秘地說道:“這坐忘道可是咱們江湖上四大邪派之一!不過他們和血煞閣那種就知道打打殺殺的莽夫不一樣。”
    “他們這幫人最擅長的就是騙!什麽都騙!”
    “前段時間在咱們洛京城就有一對自稱‘雌雄雙騙’的坐忘道門人可是鬧出了不小的動靜!”
    “哦?”你配合地露出了一絲好奇的神色。
    “他們騙了什麽?”
    “嘿嘿!”瘦子得意地一笑。
    “他們啊,男的扮成一個仙風道骨的遊方道士,女的扮成一個清純可人的小道姑。”
    “他們放出風聲,說自己手頭有一本失傳已久的【玄?玉女心經】!專門賣給那些有錢沒處花的冤大頭!”
    “結果還真讓他們釣上了一條大魚!戶部侍郎張大人家的那個傻兒子,花了足足五千兩黃金把那本破書給買回去了!”
    “結果您猜怎麽著?”
    “那傻小子練了不到三天就走火入魔,下半身都癱了!”說到這裏,周圍的幾個人都發出了一陣幸災樂禍的哄笑。
    你也跟著笑了笑。
    “那後來呢?他們是怎麽失蹤的?”
    “哎,這就是奇怪了的地方!”瘦子一拍大腿!
    “按理說他們騙了這麽大一筆錢,早就應該遠走高飛了!”
    “可是他們沒有!”
    “他們就在城南的‘安居客棧’包了一個天字號房,天天大吃大喝,招搖過市,好像生怕別人不知道是他們幹的一樣!”
    “張侍郎家當然不可能善罷甘休,找了不少官府的朋友和江湖上的好手去堵他們。”
    “可是邪門的,去的人一波又一波,沒一個能把他們怎麽樣的!那對‘雌雄雙騙’的功夫邪門的很!滑不溜秋的根本抓不住!”
    “就這樣鬧了大概有七八天吧……”
    “突然有一天……”
    “他們就不見了。”
    “活不見人,死不見屍!”
    “安居客棧的房間裏什麽都沒留下,就好像人間蒸發了一樣!”
    你的手指在酒杯上輕輕地敲擊著。
    “那金風細雨樓又是怎麽回事?”
    “這個嘛……”瘦子的臉上露出了一絲為難的神色。
    “就隻是傳言了。”
    “有人說,是張侍郎咽不下這口氣,花了血本請了金風細雨樓的殺手把那對狗男女給做了。”
    “但是也有人說……”他的聲音壓得更低了。
    “那對‘雌雄雙騙’賣的那本【玉女心經】雖然是假的……”
    “但是那本書的封皮好像是真的!”
    “據說那封皮裏麵夾著一張藏寶圖!是關於一門真正的‘天階’神功的線索!”
    “所以是有更厲害的大人物盯上了這個東西,然後請了金風細雨樓把他們給綁了去嚴刑拷問了!”
    “要不然怎麽可能連他們的樓主蘇夢枕都親自來了洛京城?”
    “那可是神龍見首,不見尾的大人物啊!”
    你將杯中的最後一口烈酒一飲而盡,信息已經足夠了,站起身。
    “多謝各位解惑。”你又從懷裏掏出了一錠更大的銀子扔在了桌上。
    “這些拿去喝酒。”然後你轉身,在那一桌人千恩萬謝與整個酒館貪婪而又羨慕的目光之中,緩緩地走出了這間龍蛇混雜的酒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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