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9章 武學原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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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正式入職新生居之前,我希望二位可以先去安東府的新生居總部考察一番。”你表情平靜地說道,指尖無意識地輕叩著桌案上那份墨跡未幹的合同封皮——封皮上醒目的“新生居”三字在午後陽光的映照下泛著柔光,木質桌案的紋理被燈光拓得愈發清晰,連你指尖因常年握筆留下的薄繭,都鍍上了一層淺淡的暖光。 “安東府?”
    淩雲霄與厲蒼穹的臉上,幾乎是同一瞬間漫上一絲困惑,眉峰不約而同地蹙起。淩雲霄下意識地摩挲著剛簽下名字的狼毫筆杆,筆毛上殘留的墨汁還帶著濕潤的涼意;厲蒼穹則垂眸瞥了眼腰間佩刀,刀鞘上血煞閣獨有的骷髏玄紋在午後的陽光下若隱若現,與桌案上的新生居標識形成刺眼的對比,指節因攥緊刀柄而泛起青白。兩人下意識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底看到了同款的茫然——畢竟玄天宗與血煞閣爭鬥百年,從未有過這般“簽約後先遊山玩水”的荒唐事。攤在麵前的合同墨跡未幹,宣紙上的字跡還帶著落筆時的力道,那是足以改寫兩派弟子命運的重量,他們本以為下一刻就會被拖拽進傳說中晝夜不停的“改造”工坊,卻沒料到,第一道指令竟是這般看似閑散的“考察”。
    你並未理會兩人眼中的錯愕,緩緩站起身。玄色衣袍下擺掃過凳腳,帶起一縷細微的風,將桌案上半張寫著條款的宣紙吹得輕輕顫動。你邁步走向廳堂西側,靴底與青石地麵碰撞發出沉穩的聲響,在安靜的廳堂裏格外清晰。那裏懸掛著一幅幾乎占據整麵牆的巨幅輿圖,輿圖以宣紙為底,用石墨勾勒山川脈絡,孔雀石描摹江河湖海,東海之濱標記新生居總部的紅點,是用朱砂製作的紅色五角星,在陽光映照下泛著熱烈而堅定的光。你在輿圖前站定,指尖不偏不倚落在那枚紅色五角星上,動作幹脆利落,不帶半分遲疑。
    “言語可以欺騙。文書也可以是虛妄。但一座拔地而起的鋼鐵之城,一座燈火徹夜不眠的不夜之城,那才是這個時代,唯一的真實。”你指尖在輿圖上安東府的輪廓輕輕畫了個圈,指腹劃過那些代表丘陵的淡墨線條,仿佛能透過這層絲帛觸到那片土地上高聳入雲的煙囪溫度,話語一句接一句,節奏沉穩而有力。
    你緩緩轉過身,身形在輿圖的山河光影與午後的暖光交織間,拉出一道修長而挺拔的輪廓。
    “我需要二位,用你們的雙眼,去親眼見證你們即將為之服務的未來。去告訴你們那些還心存疑慮的長老和弟子,他們所放棄的究竟是什麽,他們又將得到什麽。”你向前半步,聲音壓低了些,卻更添了幾分穿透力,連貫的話語裏滿是不容置疑的篤定。
    這番話沒有一絲命令的強硬,沒有半句威逼的言辭,甚至連語氣都保持著一貫的平靜,卻像東海漲潮時席卷而來的巨浪,帶著沛然莫禦的磅礴氣勢,輕易衝垮了兩人心中最後一道因玄天宗、血煞閣身份築起的頑固防線。那不是刻意展露的威懾,而是源於絕對實力的從容自信,如同正午的陽光般無可辯駁,足以讓任何遲疑與疑慮都煙消雲散。
    淩雲霄與厲蒼穹齊齊躬身,動作整齊劃一,衣袂掃過地麵的輕響在廳堂內回蕩,額頭幾乎要觸碰到身前的桌沿。他們眼中的困惑早已褪去,取而代之的是全然的敬畏與明悟——這從來不是簡單的考察,更不是閑散的旅行。這是一場對固有認知的徹底洗禮,一場對新生力量的莊嚴朝聖。當他們親眼見過安東府那鋼鐵叢林的巍峨、那徹夜燈火的璀璨後,玄天宗的清規戒律、血煞閣的凶名赫赫,都將淪為過眼雲煙。從安東府歸來的那一刻起,世間再無玄天宗宗主淩雲霄,亦無血煞閣閣主厲蒼穹,他們將徹底剝離過往的烙印,成為新生居這股時代洪流中,最堅定的一部分。
    江風獵獵,卷著江麵潮濕的水汽,拍在青色儒袍的菱紋暗繡上,將衣擺吹得獵獵作響。
    你立在碼頭的青石板上,鞋底碾過些許被潮水打濕的碎石,身後的幻月姬一襲月白勁裝,身姿如柳卻挺拔如鬆,目光警惕地掃過江麵;武悔則是一身玄色布衫,袖口挽起露出結實的腕骨,她垂著眸,雙手交疊在腹前,周身的殺氣斂得幹幹淨淨,隻如一塊沉默的磐石,守在你身後半步處。
    你的目光越過粼粼波光的江麵,江水在秋日裏泛著冷冽的青灰色,遠處的帆影星星點點,如同被風揉碎的浮萍。心口像是被一隻無形的手攥著,那是執掌新生居以來,從未有過的緊張——不是麵對玄天宗劍陣時的肅殺,也不是與血煞閣談判時的博弈,而是一種摻著期待的悸動,像江底暗湧的暖流,撞得胸腔微微發燙。
    終於,水天相接的地方,一個龐然的黑色輪廓破開晨霧,緩緩駛來。那是安東造船廠為漢陽分部量身定做,剛下水的 “江漢一號” 內河蒸汽客輪,船身以厚鋼板鉚接而成,吃水線處還留著新鮮的鐵鏽紅,高高豎起的鐵皮煙囪裏,滾滾黑煙裹挾著煤屑噴湧而出,在淡青色的天幕下拖出一道長長的墨痕。輪船上的銅質汽笛突然發出一聲悠長的轟鳴,那聲音粗糲而洪亮,蓋過了江麵的風濤與木船的搖櫓聲,驚得水鳥撲棱著翅膀四散飛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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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圍的風帆木船紛紛避讓,那些杉木打造的船身在鋼鐵巨輪麵前,竟如同孩童的玩具,顯得渺小又脆弱。客輪駛近時,船舷兩側的明輪拍打著江水,濺起的水花落在碼頭上,帶著滾燙的蒸汽氣息,這是屬於工業時代的蠻橫與生機,在這片古老的江麵上,顯得如此鶴立雞群,又如此勢不可擋。
    汽笛聲落,客輪的鐵錨 “哐當” 一聲紮進江底的泥沙,甲板與碼頭的棧橋緩緩對接。你的心跳驟然漏了一拍,目光死死釘在客輪的舷梯口。 先是一雙繡著纏枝蓮紋的軟底宮鞋踏上棧橋,接著是那道雍容華貴的身影 —— 梁淑儀。她穿著一身月白色的杭綢宮裝,外罩一件素色織金褙子,領口和袖口繡著極淡的銀線雲紋,既褪去了宮廷的繁複,又不失世家貴女的氣度。連日的旅途讓她眼下凝著淡淡的青影,鬢角的一縷碎發被江風吹亂,貼在光潔的額角,可那雙鳳目裏卻盛著從未有過的溫柔,像是被春水浸過的琉璃,漾著母性的柔光,連眼角的細紋裏都裹著暖意。
    她身旁的姬月舞依舊是一身淺青色羅裙,裙擺繡著幾枝素蘭,襯得她身姿清瘦如竹。她手裏拎著一個紫檀木匣子,裏麵裝著嬰兒的貼身衣物,指尖輕輕扶著梁淑儀的手臂,眉眼間帶著幾分旅途的倦意,卻依舊清純得像雨後初綻的蘭花。而梁淑儀的臂彎裏,緊緊抱著一個錦繡繈褓,銀亮的錦緞上繡著百子千孫圖,邊緣滾著柔軟的兔毛,繈褓裏的小小生命安安靜靜地蜷著,偶爾發出一聲細弱的咿呀,像枝頭剛破殼的雛鳥。
    你快步迎上去,腳步踩在棧橋的木板上,發出輕微的吱呀聲。千言萬語湧到嘴邊,最終隻化作一句低啞的 “你們回來了”,簡單得如同尋常人家的歸省,卻讓梁淑儀的眼眶瞬間紅了。她抬手拭了拭眼角,小心翼翼地將繈褓遞到你麵前,動作輕柔得仿佛捧著世間最珍貴的琉璃。
    “看看她吧。” 她的聲音帶著一絲哽咽,“我們的女兒。”
    你的手伸出去時,才發現指尖在微微顫抖。小心翼翼地接過那個溫熱的小生命,她輕得像一團雲,身上帶著淡淡的奶香與梁淑儀常用的蘭膏香氣。低頭看去,繈褓裏露出一張粉雕玉琢的小臉,皮膚嫩得仿佛一掐就能出水,小巧的鼻子挺翹著,眉眼的輪廓像極了你,而那微微上挑的眼尾,卻承了梁淑儀與生俱來的貴氣。
    她仿佛感受到了你的氣息,長長的睫毛像蝶翼般顫動了幾下,然後緩緩睜開了眼睛。那是一雙極黑極亮的眸子,如同最純淨的黑曜石,沒有一絲雜質,懵懂地望著你,瞳孔裏映著你的身影。她張了張粉嫩的小嘴,發出一聲 “吧唧” 的輕響,接著嘴角微微咧開,露出兩個淺淺的梨渦,竟毫無征兆地笑了。
    那一刻,你感覺心底那片被權謀、殺伐、工業轟鳴磨礪得堅硬如鐵的地方,突然就融化了,軟得一塌糊塗。那些開疆拓土的雄圖,那些製衡江湖的計謀,那些與舊勢力的刀光劍影,在這個稚嫩的笑容麵前,都成了無關緊要的塵埃。你終於懂了,你所做的一切,從漢陽的鋼鐵熔爐到安東的造船廠,從推翻舊製到建立新生居,不過是想為這無數個小小的新生命,撐起一片安穩的天地。
    你抬起頭,伸手將梁淑儀攬入懷中,又輕輕將姬月舞也拉過來,讓她靠在你的身側。
    “歡迎回家。” 你的聲音低沉而溫柔,帶著從未有過的繾綣。
    秋日的陽光透過書房巨大的落地玻璃窗,斜斜地灑進來,將窗欞的影子投在地板上,像一道分割新舊的界線。陽光裏飄著細小的塵埃,混著墨香、紙張的木漿味與淡淡的奶香,在空氣裏凝成溫暖的味道。你坐在藤椅上,懷裏抱著小小的梁效儀,她蜷在你的臂彎裏,小腦袋靠在你的胸口,呼吸均勻而輕柔,溫熱的呼吸拂過你的儒袍,留下一片濕軟的暖意。你低頭看著她熟睡的臉,指尖輕輕碰了碰她小巧的耳垂,那顆被權謀與殺伐淬煉得冷硬的心,此刻軟得像裹了蜜的棉花。
    然而書房裏的氣氛卻並非全然溫馨。梁淑儀坐在紅木書桌後,麵前攤著一疊從安東轉來的工業報表,她挽著袖子,右手握著炭筆,筆尖在紙上劃過,發出沙沙的聲響,偶爾蹙眉思索時,會抬手將鬢角的碎發別到耳後,指尖還沾著淡淡的墨水痕跡——她已不是深宮裏的太後,而是新生居工業體係的核心管理者之一。
    幻月姬與武悔則湊在另一張桌邊,對著漢陽送來的生產報表低聲討論,報表上畫著密密麻麻的煤炭與鋼鐵產量曲線,幻月姬手指點著報表上的數字,眉頭微蹙,武悔則抱著手臂,時不時開口提出自己的見解,聲音裏帶著上位者特有的幹脆利落。她們都在新生居的新世界裏,有專屬於自己的位置,像齒輪嵌進機器,穩穩地轉動著。 唯獨姬月舞,坐在窗邊的貴妃榻上,顯得與這一切格格不入。她手中捧著一本泛黃的《時要論》,書頁被翻到《輔民論》那一頁,可她的目光卻空洞地落在窗外,根本沒有看進書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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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窗外是武昌正在建設的工業區,高聳的煙囪冒著濃煙,蒸汽錘的哐當聲隱約傳來,鐵軌在陽光下閃著冷光,那是屬於工業時代的喧囂,與她在向陽書社接觸的文人墨客,像是兩個截然不同的世界。她的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小冊子的封麵,指尖微微用力,將紙頁捏出了一道淺淺的折痕,整個人像一隻被關在金絲籠裏的雀鳥,美麗卻失了神采。 你的心微微一動,抱著女兒起身,走到她的身邊。
    木地板被踩出輕微的響動,姬月舞卻沒有察覺,直到你開口問 “不開心?”,她才猛地回過神,像受驚的小鹿般抬起頭,慌亂地將目光從窗外收回,臉上擠出一絲勉強的笑容,搖了搖頭:“沒…… 沒有。”
    她的聲音細若蚊蚋,頓了頓又補充道:“隻是覺得自己好像什麽也幫不上忙。”
    你了然地笑了笑。物質的豐裕能填滿生活的空缺,卻填不滿精神的荒蕪。新生居可以造出鋼鐵巨輪、蒸汽機車,卻不能讓人們的心靈依舊漂泊。你的帝國不能隻是一座轟鳴的工廠,它需要歌舞,需要娛樂,需要能安放靈魂的角落,需要成為一座豐饒的精神樂園。
    你將懷裏的梁效儀輕輕放到姬月舞的腿上,小家夥似乎被驚動了,小嘴抿了抿,卻依舊睡得香甜。姬月舞的身體瞬間僵住,小心翼翼地托著孩子,眼神裏滿是緊張與溫柔。你拍了拍她的肩膀,揚聲喚來書房裏的所有人,一場決定新生居未來文化走向的 “家庭會議”,就在這暖陽與奶香裏,悄然拉開了序幕。
    你走到掛在牆上的巨大地圖前,那地圖用厚宣紙繪製,上麵標注著新生居的工業基地、鐵路規劃與勢力範圍,墨水還帶著新鮮的氣息。你指尖按著地圖,眼神亮得驚人:“漢陽的分部,安東的總部,它們本質上解決的是我們的‘生存’問題。但生存之上,還有‘生活’。” 你的目光首先落在姬月舞身上,她抱著孩子,眼中帶著一絲茫然與期待。
    “月舞。從今天起,我任命你為新生居‘文化娛樂委員會’第一任主任。” 你的手指在漢陽分部一塊臨近宿舍區的空地上重重畫了一個圈,墨痕透過宣紙,在背後的木板上留下淡淡的印記。
    “我要你在這裏建起我們的第一家大劇院、第一座公共圖書館、第一間職工歌舞廳。去把那些‘向陽書社’的文人墨客,那些流落江湖的說書人、戲班子,都給我找來。用我們的故事,去填滿大家下班之後的閑暇時光,讓工廠的轟鳴聲旁,也能聽見戲文與歌舞。” 姬月舞的眼睛瞬間亮了,像是被點燃的燭火,那空洞的神色一掃而空,取而代之的是滿滿的光彩。她緊緊抱著孩子,指尖微微顫抖,連聲音都帶著激動的顫音:“我…… 我一定辦好!” 那種被需要、被賦予重任的感覺,讓她整個人都煥發了生機,仿佛重新找回了屬於自己的價值。
    接著,你的目光掃過在場的所有人,梁淑儀放下鋼筆,眼中帶著好奇與探究;幻月姬與武悔也停下了討論,靜靜地看著你,等待著你的下文。
    “但這還不夠。一個組織想要真正強大,它必須擁有自己的‘造血能力’,它需要一個源源不斷地培養人才的引擎。” 你的手指猛地指向地圖最東邊的位置,那裏用紅筆標注著 “圖滿江”,旁邊畫著表示蠻夷之地的符號,代表著數百年的戰亂與仇恨。
    “我決定,在這裏創辦新生居的第一所——‘圖滿江大學’!”
    “圖滿江” 三個字落下,書房裏瞬間陷入死寂。梁淑儀的筆尖懸在紙上,墨滴險些落下來;幻月姬猛地站直身體,眼中滿是震驚;姬月舞抱著孩子的手微微一緊,連熟睡的梁效儀都似乎感受到了氣氛的凝重,嚶嚀了一聲。
    圖滿江,那是大周與東夷野人數百年來廝殺的戰場分界線,江水裏泡過無數屍骨,兩岸的泥土裏滲著數代人的血,是仇恨與死亡的代名詞。而你,竟要跨過這條分界線,去那片被鮮血浸透的土地上,建一座傳授知識的殿堂?
    梁淑儀最先反應過來,眼中瞬間爆發出驚人的光彩,她猛地站起身,快步走到地圖前,看著圖滿江的位置,片刻後恍然大悟地笑了——這哪裏是建學校,這是表明新生居不再把東邊山裏的東夷野人看作異類,準備接納他們,徹底終結數百年的血仇!
    “這所大學將下設三大學院。” 你抬手壓了壓,讓眾人安靜下來,聲音沉穩而有力,“第一,理工學院,負責總結研究和教授所有的新生居前沿技術,從蒸汽機械到鋼鐵冶煉,讓技術不再是少數人的秘密。第二,文法學院,負責培養管理我們這個龐大體係的人才,讓製度與規則,成為新生居乃至大周未來運行的基石。第三,武術學院……”
    你的目光緩緩掃過幻月姬、武悔,又望向窗外,像是看到了尚未歸來的淩雲霄與厲蒼穹。
    “它將負責係統性地整理、研究和傳授舊時代所有的武學精粹。幻月姬,你可掛名擔任‘身法係’的係主任,將你的身法、輕功拆解成可傳授的理論與招式。武悔,你可以掛名擔任‘精神和心理係’的係主任,把那些玄之又玄的精神技巧,總結出規律與方法。等淩雲霄和厲蒼穹回來,他們將分別擔任‘內功造詣係’和‘實戰對抗係’的主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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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頓了頓,向前一步,手掌按在圖滿江的位置,聲音陡然洪亮起來,在書房裏回蕩:“新生居要讓鐵路鋪過圖滿江!要讓東夷的野人放下手中那生鏽的刀槍和農具,也都走進我們的工廠和學校!要用知識與繁榮,去徹底終結這數百年的血仇!讓他們知道,我新生居當初承諾的‘不分胡漢’、‘不分男女’、‘不分仙凡’招收原則從來就沒有把他們排除在外!”
    書房裏再次陷入死寂,隻有梁效儀輕微的呼吸聲。所有的女人都被你這番宏偉藍圖震撼得說不出話來,她們看著你挺拔的背影,看著地圖上那片被紅筆標注的土地,其實她們早就明白,她們所跟隨的,終究不隻是眼前這個男人,更是他所要為之奮鬥的一個全新的未來。
    半個月的時間,足以讓任何一個沉浸在舊時代武學體係裏的人,世界觀發生天翻地覆的崩塌與重塑。
    當淩雲霄與厲蒼穹帶著玄天宗和血煞閣的核心弟子,再次站在新生居的鋼鐵廠房前時,他們眼中的掙紮與不甘早已煙消雲散。看著高達數十丈的鋼鐵熔爐噴出熊熊火光,看著蒸汽錘將百斤重的鐵塊鍛打成薄鋼,看著安東造船廠的船台上,鋼鐵巨輪的骨架一點點成型,他們終於明白,你口中的 “未來”,不是江湖門派的爭權奪利,而是足以顛覆整個世界的波瀾壯闊。 此刻,他們站在你的書房裏,躬身行禮,姿態恭敬到了極致。
    淩雲霄的青衫上還沾著旅途的塵土,聲音沙啞卻帶著難以抑製的激動:“社長。我等終於明白,您所說的‘未來’究竟是何等的氣象!玄天宗上下,願奉新生居為主,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厲蒼穹這個曾殺人如麻的血煞閣閣主,更是直接單膝跪地,玄色衣袍擦過地板,發出沉悶的聲響。他抬起頭,眼中滿是近乎狂熱的崇拜與敬畏:“血煞閣願為社長的宏圖霸業,流盡最後一滴血!”
    他們帶來的,不僅是兩派高層毫無保留的效忠,還有一封意想不到的信。信封是用上等的雪浪箋製成,質地綿密,帶著淡淡的檀香,封緘處沒有署名,隻有一枚淡淡的金色風鈴烙印,鈴身的紋路精致入微,是金風細雨樓獨有的標記。
    你接過信封,指尖摩挲著那枚烙印,輕輕拆開,裏麵隻有一張小小的箋紙,上麵用瘦金體寫著寥寥數語:“聞閣下欲於仇恨之地建立文明之殿堂。此等‘殺人’之法,夢枕聞所未聞。心向往之,盼能一敘。”
    落款隻有三個字:蘇夢枕。
    你的嘴角微微上揚,勾起一抹了然的笑意。這位天下第一的情報之王,果然是個聰明人。他清楚地知道,當知識可以被係統性地生產與傳播,當人人都能接觸到曾經被壟斷的武學、謀略與知識,他那建立在 “信息不對稱” 之上的情報帝國,終將被時代的洪流淹沒。與其被動等待淘汰,不如主動融入,這是最明智的選擇。
    “回複他。” 你將箋紙放在桌上,指尖敲了敲桌麵,“三日後午時,武昌黃鶴樓,我與他一敘。”
    三日後,黃鶴樓之巔。
    “故人已乘黃鶴去,此地空餘黃鶴樓。” 你負手而立,站在黃鶴樓頂層的觀景台上,衣袍被江風吹得獵獵作響。腳下是萬裏長江,江水滾滾東流,拍打著岸邊的岩石,濺起雪白的浪花。江對岸的武昌工業區盡收眼底,鋼鐵廠房拔地而起,煙囪林立,蒸汽與濃煙交織在半空,機器的轟鳴隱約傳來,那是一座正在崛起的鋼鐵森林,帶著蓬勃的生命力,碾壓著舊時代的痕跡。
    身後沒有一絲腳步聲,卻有一道氣息悄然靠近,如同鬼魅般融入江風裏。你不用回頭,也知道來人是誰。那是一個俊美得近乎妖異卻有些病歪歪的男子,穿著一襲玄色織金絲袍,衣料上繡著暗紋的風鈴圖案,隨著他的動作,衣擺輕輕晃動。他的臉色蒼白得沒有一絲血色,唇色淡粉,眼窩微陷,帶著久病的病態,可那雙眼睛卻平靜得如同一潭死水,仿佛能洞悉世間所有人心。
    “楊社長的‘新樓’,可比我這座舊樓要氣派得多。” 蘇夢枕的聲音帶著一絲病態的慵懶,像是剛從沉睡中醒來,卻又帶著洞悉一切的銳利。 你沒有轉身,目光依舊望著江對岸的鋼鐵森林:“樓再高,也需要一個能看清樓外風景的‘窗戶’,也需要一個能清理樓內塵埃的‘掃帚’。”
    蘇夢枕的眼中終於泛起一絲波瀾,死水般的瞳孔裏閃過一抹訝異,隨即化為了然。他知道,眼前這個人,早已為他和金風細雨樓,規劃好了未來的位置。
    “圖滿江大學,文法學院下屬,需要一個‘曆史與社會調查係’。” 你緩緩轉過身,目光直視著他那雙深不見底的眸子,語氣平靜卻帶著不容置疑的篤定,“我想,這天下沒有比蘇樓主的‘檔案室’更適合來編纂這套教材的了。金風細雨樓數百年收集的天下史料、江湖秘聞,足以撐起這個係的根基。” 蘇夢枕的嘴角勾起一絲玩味的笑容,指尖輕輕撥動了一下手中的金風鈴,發出一聲清脆的 “叮鈴” 聲:“那麽,代價呢?楊社長從不會做虧本的買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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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學需要一個‘安全與情報部’,負責甄別入學的學生,清除所有試圖滲透進來的‘老鼠’,保障學校的安全。” 你看著他,一字一句道,“我想,這也是蘇樓主的老本行。”
    這是一場赤裸裸的交易,你用 “教授” 與 “部長” 的合法身份,換取金風細雨樓數百年積累的情報與史料;而蘇夢枕則借此,讓金風細雨樓從暗處的情報帝國,轉變為新時代的一部分,避免了被淘汰的命運。
    蘇夢枕低頭看著手中的金風鈴,蒼白的手指輕輕摩挲著鈴身,良久,他抬眼看向你,眼中帶著一絲狡黠:“我還缺一個職位。”
    “哦?” 你挑了挑眉,示意他繼續。
    “武術學院‘心理博弈與人類弱點分析’,我想,我應該可以勝任這門課的客座教授。” 他的聲音裏帶著一絲笑意,那雙洞悉人心的眼睛裏,閃著誌在必得的光。
    你看著他,突然笑了,伸出手:“成交。”
    蘇夢枕也笑了,伸手與你相握,他的手指冰涼,卻帶著堅定的力道。金風鈴再次發出清脆的響聲,像是一個舊時代的落幕,也像是一個新時代的開端。
    幾天後,在送別淩雲霄等人舉家遷往安東府的談話會上。
    “我準備請各位到了那邊之後,除了教徒弟,最好能集合天下高手之力,編寫一部典籍,作為新生居乃至武林後輩入門的教材。”
    “名字我想好了,《武學原理》。”
    你坐在新生居的議事廳裏,輕輕念出這四個字,聲音不大,卻像一道驚雷,在廳內炸開。蘇夢枕、淩雲霄與厲蒼穹皆是渾身一震,眼中露出難以置信的神色,甚至連呼吸都停滯了一會兒。 “原理” 二字,本身就代表著對事物最底層、最本質規律的剖析與歸納。千百年來,武學在世人眼中,是靠天賦領悟的玄妙,是靠機緣獲得的秘籍,是靠頓悟突破的境界,是隻可意會,不可言傳的絕學。而你,卻要將這門玄妙的技藝,拆解成一條條規律、一個個公式,變成一本隻要識字就能看懂的教科書!
    這不是傳承,這是對舊時代武學體係的徹底顛覆 —— 它將打破門派對武學的壟斷,讓普通人也能通過學習掌握武功,讓 “高手” 不再是少數人的專利。這簡直是在屠殺所有建立在 “神秘感” 與 “壟斷” 之上的舊江湖勢力的根基!
    “我想過了。” 你的聲音平靜卻不容置疑,目光掃過在場的所有人,“這件事必須做,而且必須由我們來做。”
    你站起身,走到議事廳的白板前,用炭筆寫下 “《武學原理》編纂委員會” 幾個大字:“從明天開始,武悔、幻月姬,你們移交工作給剛來的淩華,然後隨太後母女返回安東府。囑咐安東府那邊,將蘇千媚、花月謠、蘇婉兒、淩雪,以及你們三位,全部納入這個委員會。我要你們將畢生所學毫無保留地貢獻出來,將天下所有的武功按照內功、外功、輕功、招式分門別類,將所有的修煉法門總結出共通的規律。我要的不是一本秘籍,而是一套可以被複製、被推廣、被不斷優化和迭代的‘知識體係’!”
    這番話如同一道道驚雷,劈在所有人的心頭。淩雲霄握緊了拳頭,指節發白;厲蒼穹的瞳孔收縮,眼中滿是震撼;蘇夢枕把玩風鈴的動作一頓,看向你的目光裏,第一次帶上了真正的敬畏。他們終於明白,你要的根本不是一所傳統意義上的大學,你要的是一個能夠批量生產 “高手” 甚至 “宗師” 的恐怖工廠,是一個能徹底改寫江湖格局的文化熔爐。
    夜色深沉,江風微涼,帶著深秋的寒意。漢陽碼頭的燈火亮如白晝,巨大的蒸汽客輪 “江漢一號” 如同一頭鋼鐵巨獸,靜靜地停泊在水麵,船舷的燈光倒映在江水裏,被水波揉成一片破碎的金芒。
    你站在碼頭的棧橋邊,低頭在梁效儀粉嫩的臉頰上輕輕一吻,她在繈褓裏咂了咂嘴,依舊睡得香甜。梁淑儀站在一旁,看著你,眼中帶著溫柔的笑意,又藏著一絲不舍。你拍了拍她的手,輕聲道:“照顧好自己和孩子。”
    接著,你看向幻月姬與武悔,她們身著勁裝,背著行囊,眼中沒有離別的傷感,隻有即將參與編纂《武學原理》的興奮與莊嚴。
    “安東總部那邊的工作,就拜托你們了。如果官麵上有不好辦的事情,可以找‘夫人’和燕王父子。他們會盡全力幫忙的。”
    幻月姬點了點頭,武悔則抱拳行禮,沉聲應道:“社長放心!”
    送走了太後、女兒與幻月姬、武悔,碼頭上隻剩下你,以及站在你身旁的淩華與姬月舞。不遠處,一艘小型的內河勘探蒸汽小火輪正冒著淡淡的白煙,等待著出發的信號。 淩華穿著一身深藍色的新生居幹部製服,腰間係著寬皮帶,將她成熟火爆的身材勾勒得淋漓盡致。她的臉上帶著上位者的威嚴,可那雙美眸裏卻閃爍著晶瑩的淚光,強忍著才沒有落下。“漢陽這邊你放心,我會和月舞妹妹一起守好你的家,工業生產絕不會出半點差錯。” 她的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哽咽,尾音微微發顫。 姬月舞則是一身素雅的白色長裙,裙擺被江風吹得輕輕飄動,她的眼睛早已被淚水浸濕,長長的睫毛上掛著淚珠,一眨便滾落下來,砸在衣襟上,暈開一小片濕痕。“你…… 你一定要早點回來。” 她的話語斷斷續續,早已不成調,伸手緊緊抓住你的衣袖,像是怕你突然消失。 你伸出雙臂,將這兩位性格迥異卻同樣深愛著你的女人緊緊擁入懷中。能感受到淩華豐滿的胸脯貼在你的胸膛,柔軟而溫暖;也能感受到姬月舞纖細的身體在你的懷裏微微顫抖,像風中的柳枝。你低頭,在淩華帶著淚痕的臉頰上吻了一下,又在姬月舞的唇上印下一個深情的吻,那吻裏混合著鹹澀的淚水與無盡的柔情,在夜色裏纏綿而悠長。
    良久,唇分。你沒有再多說什麽,隻是深深地看了她們一眼,將那份不舍與牽掛壓在心底,然後毅然轉身,踏上了那艘駛向西部的小火輪。
    汽笛長鳴,尖銳的聲響劃破夜色。小火輪緩緩駛離碼頭,螺旋槳拍打著江水,濺起層層浪花。你站在船頭,扶著冰冷的鋼鐵欄杆,看著碼頭上那兩道身影在燈光下越來越小,最終化作兩個模糊的光點,徹底融入夜色之中。
    你收回目光,望向前方。江麵漆黑一片,隻有船頭的探照燈射出一道光柱,劈開黑暗的水麵。更遠處,是同樣漆黑的未知大陸,那是巴蜀的方向,藏著無數的未知與挑戰。 你握緊欄杆,眼中閃過一絲堅定。 巴蜀。我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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