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2章 默契初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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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時間仿佛在這一刻凝固了。
    星瀾維持著準備拚死一搏的姿態,身體因過度緊繃和燃燒精血的前兆而微微顫抖,驚疑不定地看著前方那頭氣勢洶洶的星核守護獸。它那由純粹星辰之力構成的龐大身軀依舊散發著令人窒息的威壓,但那兩團燃燒的白色星焰雙眸中,先前那冰冷的殺意和毀滅欲望卻消散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極其人性化的、近乎“困惑”與“審視”的情緒,牢牢地鎖定在她胸前那散發著混沌光芒的位置。
    那古老而晦澀的精神波動,如同輕柔的觸須,小心翼翼地環繞著混沌源石碎片,帶著一種仿佛確認般的、遲疑的意味。
    “師尊……這,這是怎麽回事?”星瀾不敢有絲毫放鬆,壓低聲音,急促地向身後的鳳臨詢問。她能感覺到混沌源石的震動越來越明顯,那溫熱的觸感甚至變得有些滾燙,仿佛有什麽東西正在被喚醒。
    鳳臨強忍著神魂中因舊傷和規則反噬帶來的、如同萬蟻啃噬般的劇痛,金色的眼眸銳利如鷹隼,緊緊盯著守護獸的每一個細微變化,以及混沌源石碎片與守護獸之間那無形的能量交互。
    “它在……確認源石的氣息。”鳳臨的聲音低沉而沙啞,帶著一種急速思考後的凝重,“混沌源石,位格極高,蘊含……天地未開之力。這守護獸……乃星辰本源規則所化,對這等超越尋常星辰之力的存在……有著本能的感應。它似乎在……遲疑,不確定持有源石的你……是敵是友。”
    他的分析如同撥雲見日,讓星瀾心中升起一絲希望。“也就是說,我們有可能不用打?”
    “未必。”鳳臨立刻給她潑了一盆冷水,他的眼神沒有絲毫放鬆,“規則造物,思維直接而純粹。它此刻的遲疑,源於源石位格的壓製與吸引。但它的核心指令,是守護神殿,驅逐或消滅……一切未經許可的闖入者。一旦它確認源石與你……並非一體,或者判定你……無法掌控這等力量,威脅到神殿,它的攻擊……會立刻降臨,而且……會更狂暴。”
    仿佛是為了印證鳳臨的話,那星核守護獸巨大的頭顱微微晃動了一下,發出一聲低沉的、帶著疑惑意味的嘶鳴。它那白色星焰雙眸中的困惑漸漸褪去,一絲屬於規則執行者的冰冷和審視,重新開始凝聚。環繞著混沌源石的精神波動也開始變得不再那麽溫和,帶上了一絲試探性的壓迫感。
    顯然,短暫的遲疑即將結束。混沌源石可以引起它的好奇,但不足以讓他們這兩個“闖入者”安然通過。
    剛剛升起的那點希望瞬間破滅,星瀾的心再次提到了嗓子眼。她感覺到懷中的混沌源石似乎也感受到了那逐漸增強的壓迫,震動得更加劇烈,散發出的混沌光芒明滅不定,仿佛在與那股精神波動進行著某種無聲的對抗。
    “它快……做出判斷了。”鳳臨的聲音帶著前所未有的急迫,“不能等它主動攻擊!必須在它判定我們為‘必須清除的威脅’之前,打亂它的節奏,尋找機會!”
    “機會?什麽機會?”星瀾急切地問道,麵對這實力絕對碾壓的對手,她實在看不到任何機會。
    “任何規則造物,能量運轉……必有節點,有其核心邏輯。”鳳臨語速極快,每一個字都像是在消耗他寶貴的生命力,“這守護獸看似完美,能量磅礴無限,但其力量流轉,維持形態,必有其……關鍵的‘支點’與‘脈絡’。找到它能量運轉網絡中……相對脆弱或不穩定的節點,進行精準幹擾或攻擊,或許能……暫時打破其平衡,為我們創造接近神殿大門的機會!”
    他一邊說著,一邊強行催動起那殘存無幾、如同風中殘燭般的神魂之力。一股微弱卻無比精純浩瀚的神識,如同無形的波紋,悄無聲息地向前擴散,小心翼翼地避開守護獸那磅礴的星辰力場,試圖深入其能量核心,進行最危險的窺探。
    這無疑是在刀尖上跳舞!以他此刻的狀態,如此近距離地用神識探查一個堪比金丹巔峰的規則造物,一旦被其感知到惡意並進行反噬,他的神魂將遭受難以想象的重創,甚至可能直接潰散!
    “師尊!您的神魂……”星瀾感受到他身上驟然變得極其不穩定的氣息,以及那瞬間蒼白如紙、冷汗涔涔的臉色,心中大駭。
    “閉嘴……凝神靜氣!”鳳臨低喝一聲,打斷了她的話,聲音帶著不容置疑的嚴厲,“仔細感知……我指出的位置!你的混沌靈根,對能量本質……感知最為敏銳,唯有你……可能精準捕捉並攻擊到那瞬息即逝的節點!”
    他的話語如同驚雷,在星瀾腦海中炸響。是啊,現在不是猶豫和擔心的時候!師尊正在用生命為她爭取機會,她必須接住!
    她立刻摒棄所有雜念,強行壓下身體的劇痛和心中的恐慌,將《煉神訣》運轉到極致,混沌靈根全麵激發,所有的感知力都凝聚起來,如同最精密的雷達,跟隨著鳳臨那縷微弱而堅韌的神識指引,投向那龐大的星核守護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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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她的“感知視野”中,那不再是一頭具象的巨獸,而是一個由無數道璀璨、複雜、如同星河脈絡般交織運行的能量流構成的龐大網絡!這些能量流遵循著某種古老而玄奧的軌跡,循環往複,生生不息,支撐著守護獸的形態與力量。整個網絡浩瀚磅礴,給人一種無從下手的絕望感。
    但就在這看似完美無瑕的能量網絡中,鳳臨那縷如同最高明醫者般的神識,精準地指出了幾個極其隱晦、能量流動略顯滯澀、或者不同屬性星辰之力交匯時產生微妙衝突的“點”!
    “左前蹄內側……三寸,巽風節點,能量交匯處有……萬分之一的波動間隙!”
    “頸下逆鱗……偏右七分,有一處舊傷痕跡?能量流轉……微有凝滯!”
    “右後肢關節……星光折射異常,核心能量輸出……在此有刹那分流!”
    鳳臨的聲音斷斷續續,每一個節點的指出,都伴隨著他更加粗重的喘息和身體的微微顫抖,顯然消耗巨大。但他所指出的每一個位置,都精準無比,直指這龐大能量網絡運行中那些微不足道,卻可能影響全局的“瑕疵”!
    星瀾心中震撼無以複加。這就是神君級別的眼界和洞察力嗎?在如此重傷虛弱的狀態下,依舊能在瞬息間看破這等規則造物的能量核心奧秘!
    她沒有時間感慨,立刻將鳳臨指出的這幾個節點的位置、能量特性、波動規律死死記在腦中。同時,她開始調動體內那微弱得可憐的混沌靈力。混沌靈根的特性在此刻展現得淋漓盡致——她的靈力雖然弱小,但其本質高於純粹的星辰之力,帶著一種“演化萬法,歸於混沌”的意味,對於這種純粹能量構成的節點,或許能起到意想不到的幹擾效果!
    “它要動了!” 鳳臨突然低喝預警。
    隻見那星核守護獸似乎終於做出了判斷,白色星焰雙眸中最後一絲遲疑消失,重新被冰冷的殺意填滿!它發出一聲宣告攻擊的咆哮,龐大的前蹄抬起,腳下星辰光環爆發出刺目光芒,整個身軀帶著碾碎一切的威勢,朝著他們猛衝而來!同時,它那根螺旋星辰獨角上,再次開始匯聚毀滅性的雷光,這一次,雷光的凝聚速度遠超之前!
    “就是現在!攻擊左前蹄內側節點!”鳳臨的聲音如同驚雷!
    沒有任何猶豫,幾乎在鳳臨指令發出的同一瞬間,星瀾動了!她深知機會隻有一次,稍縱即逝!她將體內所有能夠調動的混沌靈力,連同那一往無前的決絕意誌,盡數壓縮於指尖!
    沒有炫目的光華,沒有驚天動地的聲勢,隻有一道細微的、幾乎肉眼難以察覺的、呈現出混沌色彩的靈力細絲,如同穿越了空間的距離,以一種超越了星瀾當前境界理解的速度和精準度,在她超常發揮的感知引導下,悄無聲息地射向了鳳臨所指的那個位置——星核守護獸左前蹄內側,那能量交匯產生微弱波動的節點!
    這一刻,時間仿佛被拉長。
    星瀾能清晰地“看到”自己的那道混沌靈力細絲,如同一條靈動的遊魚,逆著磅礴的星辰能量洪流,精準無比地命中了那個渺小如塵的“瑕疵”!
    命中!
    “噗!”
    一聲輕微得如同氣泡破裂的聲響,在守護獸奔騰的轟鳴和雷霆的滋啦聲中,幾乎可以忽略不計。
    然而,就是這微不足道的一擊,卻像是投入精密儀器中的一粒沙子,瞬間引發了連鎖反應!
    那原本流暢運轉、磅礴無盡的星辰能量網絡,在左前蹄節點被混沌靈力侵入的刹那,猛地一滯!雖然那混沌靈力極其微弱,瞬間就被浩瀚的星辰之力湮滅,但其蘊含的“混沌”特性,卻對那純粹星辰之力構成的節點,造成了極其短暫的、卻是根源性的“幹擾”和“侵蝕”!
    就像是在一首雄壯的交響樂中,突然插入了一個極不和諧的音符!
    “吼?!”
    正猛衝而來的星核守護獸,發出了一聲帶著明顯驚愕和不適的痛吼!它那龐大如山嶽的身軀,因為左前蹄能量節點的瞬間紊亂,導致整個身體的協調性出現了微不足道、卻真實存在的刹那失衡!前衝的勢頭猛地一挫,腳下璀璨的星辰光環都黯淡了一瞬,獨角上凝聚的雷光也出現了極其短暫的不穩定閃爍!
    有效!真的有效!
    星瀾心中狂喜!雖然這點幹擾對於守護獸來說可能隻是瞬間的不適,根本無法造成實質傷害,但卻真真切切地打斷了它的攻擊節奏,創造了寶貴的喘息之機!
    “幹得……好!”身後,傳來了鳳臨帶著一絲難以掩飾的讚許和疲憊的聲音。顯然,星瀾這超乎預期的精準一擊,也讓他感到意外和欣慰。
    這種在絕境之中,一人洞察弱點,一人精準執行,心意相通,配合無間的感覺,讓兩人之間仿佛產生了一種無形的紐帶。
    默契,在這生死一線的戰鬥初啼中,悄然滋生。
    “下一個,頸下逆鱗!”鳳臨沒有絲毫停歇,立刻指出了第二個節點。他清楚,守護獸很快就會從這短暫的幹擾中恢複,並且會因為被“螻蟻”所傷而變得更加暴怒,必須抓住這轉瞬即逝的機會!
    星瀾同樣明白時機寶貴,她強忍著因過度透支而傳來的陣陣眩暈感,再次凝聚起微薄的靈力,目光銳利如刀,鎖定了那個新的目標。
    星核守護獸已經從瞬間的失衡中調整過來,白色星焰雙眸中的驚愕化為了被冒犯的滔天怒火!它發出震耳欲聾的咆哮,周身星辰之力如同沸騰般湧動,顯然被徹底激怒了!
    但,就在它醞釀著更恐怖攻擊的這短暫間隙,星瀾的第二道混沌靈力細絲,已然破空而至,精準地射向了它頸下那片能量流轉微有凝滯的“逆鱗”之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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