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命神通領域？”
    星瀾重複著這個詞，灰色的眼眸中閃爍著難以置信與巨大的驚喜。她雖然剛踏入金丹期，但也從各種典籍和鳳臨偶爾的提點中知曉，能夠在金丹期就覺醒本命神通的修士已是鳳毛麟角，而直接覺醒“領域”類神通的，更是聞所未聞！
    領域，那可是涉及到對一方天地規則的初步掌控，是元嬰期修士才開始接觸、化神期才能初步運用的高端力量！而她，剛剛結丹，便擁有了屬於自己的領域！
    雖然範圍隻有十丈，持續時間也短得可憐，但那種在自己領域內仿佛能扭曲規則、掌控一切的微妙感覺，是如此的真實，如此的令人迷醉！
    “混沌領域……”星瀾喃喃自語，品味著這個與她金丹性質完美契合的名字，越品越覺得貼切。在她的領域內，一切有序的法則都將被暫時擾亂，重歸混沌無序的狀態，而她自己，作為混沌的化身，則能在這片無序中如魚得水，占據絕對的主場優勢！
    她忍不住再次嚐試。
    心念集中，神識勾連丹田內的混沌金丹。
    嗡——
    那奇異的灰色薄膜再次以她為中心擴散開來，籠罩了方圓十丈。這一次，她有了準備，更加清晰地感知著領域內的一切。
    領域之內，光線扭曲，景物仿佛隔著一層晃動的水波，空間的質感也變得粘稠而怪異。她嚐試調動一絲混沌靈力，發現在領域內，靈力的運轉更加順暢，仿佛念頭一到，力量便已抵達。她甚至能模糊地感覺到領域邊緣那層無形的“膜”，那是她的意誌與外界規則對抗形成的邊界。
    她嚐試著維持。
    一息……兩息……三息……
    到第四息時，她開始感到神識傳來明顯的疲憊感，丹田內混沌金丹的旋轉也微微滯澀，那灰色的領域邊緣開始劇烈波動，變得不穩定。
    第四息末，領域轟然破碎，消散於無形。
    星瀾微微喘息，額角滲出細密的汗珠，臉色也有些發白。維持這混沌領域，對神識和靈力的消耗極大！
    “範圍十丈，持續時間約四息。”鳳臨清冷的聲音在一旁響起，精準地報出了數據。他看著星瀾微微喘息的模樣，金色的眼眸中沒有任何失望，反而帶著一絲讚賞，“初覺醒便有如此規模與持續時間，已遠超預期。此領域潛力無窮，隨著你修為提升、對混沌大道領悟加深，其範圍、持續時間乃至威能，都會隨之增長。”
    他的肯定如同最好的補充劑，瞬間驅散了星瀾因消耗過大而產生的些許沮喪。她抹了把額角的汗，眼睛亮晶晶地看著鳳臨：“那……它具體能做什麽？我是說，在戰鬥裏？”
    她就像一個剛剛得到了新奇玩具的孩子，迫不及待地想知道它的所有玩法。
    鳳臨略一沉吟，道：“依其特性推斷，主要有三。”
    他伸出第一根手指：“其一，絕對防禦與幹擾。在你領域範圍內，絕大多數依賴穩定天地法則施展的法術、神通、乃至陣法，威力都會大減，甚至直接潰散。因為你的領域，本身就是在創造一片‘法則混亂區’。除非對方的力量層次遠高於你，或者同樣觸及規則層麵，否則很難在領域內有效攻擊你。”
    星瀾聽得心潮澎湃，這不就等於一個超級削弱光環加混亂光環？想象一下，敵人蓄力半天的華麗大招，一進入她的領域，直接啞火或者變成亂七八糟的能量亂流，那場麵……想想就讓人激動！
    鳳臨伸出第二根手指：“其二，增幅己身。你在領域內，如同混沌主宰，靈力運轉、法術施展都會得到領域的加持，更為迅捷、強大。此消彼長，優勢巨大。”
    星瀾連連點頭，這個她剛才已經隱約感覺到了。
    “其三，”鳳臨伸出第三根手指，語氣微凝，“也是最重要的一點——法則對抗與領悟。經常展開領域，與外界天地法則碰撞、摩擦，能讓你更清晰地感知到各種法則的脈絡與脆弱點，對你未來領悟更高深的大道，有不可估量的好處。甚至……若能完全掌控，或許能在領域內，短暫地製定屬於你自己的‘混沌法則’。”
    製定自己的法則！
    星瀾倒吸一口涼氣，被這個遠景徹底震撼了。那豈不是近乎創世神一般的能力？雖然知道那必定是極其遙遠的事情，但僅僅是這個可能性，就讓她心馳神往！
    “當然，眼下你初掌握，消耗巨大，不可輕易動用，需作為關鍵時刻的殺手鐧。”鳳臨提醒道，“而且，領域並非無敵。若遇到精通空間封鎖、或者擁有更強領域的存在，你的混沌領域也可能被壓製、甚至擊破。”
    “我明白！”星瀾用力點頭，將他的告誡牢牢記在心裏。懷璧其罪的道理她懂，這等逆天神通，自然不能輕易示人，更不能產生依賴。但有了這張底牌，她麵對未來的危機，底氣無疑足了許多。
    她興奮地在原地踱了兩步，忍不住又想嚐試，看看能不能縮小範圍來延長持續時間，或者嚐試在領域內凝聚一些簡單的混沌法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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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著她那充滿活力、孜孜不倦鑽研新能力的模樣，鳳臨眼中泛起一絲連他自己都未曾察覺的柔和。他沒有打擾她，隻是靜靜地站在一旁，看著她一次次嚐試，一次次失敗，又一次次總結，眼神專注而明亮。
    偶爾在她靈力不濟時，他會渡過去一絲精純的神力，助她快速恢複；在她對領域操控出現偏差時，他會言簡意賅地點撥一句，往往能讓她茅塞頓開。
    在這片寧靜的混沌淨土中，時間悄然流逝。
    星瀾完全沉浸在了對【混沌領域】的摸索與熟悉中。從一開始隻能維持四息，到後來能勉強控製領域收縮到五丈範圍，持續時間延長到近十息；從最初隻能被動展開領域，到後來能嚐試在領域內稍微引導混亂的法則氣流，形成簡單的幹擾或防禦……
    她的進步速度，讓鳳臨都暗自點頭。這份悟性與韌性，確實配得上她這身罕見的根骨與機緣。
    不知過了多久，星瀾終於感到神識傳來一陣陣強烈的疲憊感，丹田內的混沌金丹也光芒微黯，知道今日已到了極限。她散去了周身隱約波動的領域之力，長長地舒了一口氣，雖然疲憊，卻滿臉都是收獲的滿足。
    “累了？”鳳臨走到她身邊，很自然地伸出手，用指腹擦去她鼻尖上細密的汗珠。
    他突如其來的親昵動作讓星瀾微微一怔，臉頰有些發燙，心裏卻像喝了蜜一樣甜。她仰起臉，衝他露出一個帶著倦意卻無比燦爛的笑容：“嗯，有點。不過，好開心！”
    她揮舞著小拳頭，眼睛彎成了月牙：“我感覺，現在要是再遇到之前那些暗影閣的殺手，就算不用你幫忙，我也能和他們周旋好久好久！甚至……說不定還能陰他們一把！”
    看著她那有點小得意、又帶著點躍躍欲試的“壞笑”，鳳臨忍不住低笑出聲，伸手揉了揉她的發頂：“看來，我的小道侶，是真的長大了。”
    他的語氣帶著戲謔，更多的卻是縱容與驕傲。
    星瀾享受著他難得的親昵，嘿嘿笑了兩聲，隨即想到一個問題，歪著頭問道：“鳳臨，你金丹期的時候，覺醒的本命神通是什麽呀？肯定也很厲害吧？”
    她很好奇，像他這樣驚豔絕倫的人物，在同等境界時，會擁有怎樣的能力。
    鳳臨聞言，金色的眼眸中閃過一絲遙遠的追憶，隨即淡然道：“不過是些攻伐小術，不及你這領域潛力無窮。”
    他說得輕描淡寫，但星瀾卻知道，能被他稱為“攻伐小術”的，絕對非同小可。不過見他似乎不願多提，她也很懂事地沒有再追問，隻是心裏暗暗下定決心，一定要努力修煉，不能辜負了這混沌領域，更不能……落後他太多。
    她想要的是並肩，而非永遠的庇護。
    “我們在這裏待了多久了？”星瀾轉移了話題，看向四周永恒的混沌微光，有些不確定地問道。在這裏，完全沒有晝夜交替，時間感非常模糊。
    鳳臨略一感知，道：“外界，約莫過去了半月。”
    “半個月？！”星瀾驚呼一聲，“那妖族那邊……”
    “無妨。”鳳臨打斷她的擔憂，“敖燼是明白人，知曉輕重。況且，我們在此收獲巨大，遠超預期。是時候該離開了。”
    星瀾點了點頭。確實，此行目的已然超額完成。不僅突破了金丹，還覺醒了如此逆天的本命神通，更是對混沌大道有了更深的理解。是時候回去，借助妖族的力量，繼續追查“蝕”的蹤跡了。
    她最後看了一眼那座給予她無上造化的混沌道台，以及這片寧靜祥和的混沌淨土，心中充滿了感激。
    “走吧。”鳳臨牽起她的手。
    這一次，他不需要再撐開那麽強大的神力護罩。星瀾突破金丹，尤其是混沌金丹自成一體，對歸墟外圍的混亂法則已經有了相當的抵抗力。鳳臨隻需撐起一個簡單的護盾，護住兩人，便足以應對。
    兩人化作兩道流光，離開了這片混沌淨土，沿著來時的路，逆著那微弱的引力，向上方飛去。
    穿越那條光怪陸離的歸墟通道時，星瀾能清晰地感覺到，周圍那些狂暴的混沌之氣對她不再具有威脅，反而有種隱隱的親近感。她的混沌靈根甚至能自發地吸收一絲絲逸散的能量，補充自身消耗。
    來時九死一生，歸時雲淡風輕。
    當眼前再次出現那灰暗、死寂的歸墟外圍海域時，星瀾竟有種恍如隔世之感。
    她深吸了一口那帶著腐朽氣息的空氣，感受著體內奔騰的混沌靈力和那枚沉甸甸的混沌金丹，一股強大的自信油然而生。
    金丹中期，混沌領域！
    這無盡妖海，乃至更廣闊的天地，她淩星瀾，來了！
    而仿佛是為了印證她這番心境，就在兩人剛剛衝出歸墟之眼的引力邊界，回到相對“正常”的妖海上空時——
    異變，驟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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