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2章 鳳輦龍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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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旭日初升,金輝灑落,將淩霄天城鍍上了一層神聖的光暈。
    這一日的淩霄天城,比昨日帝君壽誕時,更多了幾分莊嚴肅穆,少了幾分喧囂浮華。通往中央祭天台的主幹道“通天禦道”兩側,早已被肅立的神朝禁軍清空並嚴密把守,留下寬闊筆直的道路。無數修士與平民百姓,擠在禦道兩側的觀禮區域,翹首以盼,人聲鼎沸卻又自發保持著一種奇異的秩序,空氣中彌漫著激動與敬畏交織的情緒。
    封禪大典,祭告天地,乃中央神朝萬載難逢的盛事,更是關乎國運興衰的至高儀式。
    吉時將至。
    皇宮方向,傳來九聲沉重而悠遠的鍾鳴,象征著九龍出世,皇權天授。
    緊接著,恢弘莊嚴的禮樂奏響,如同從遠古傳來,滌蕩人心。
    在萬千目光的注視下,神朝皇室的儀仗,如同一條金色的巨龍,緩緩從皇宮大門蜿蜒而出。
    開道的是九九八十一名金甲神將,手持金戈,氣息相連,步伐統一,踏在地麵上發出沉悶而富有韻律的巨響,震人心魄。其後是手持各種禮器、宮扇、華蓋的儀仗隊,綿延數裏,華麗莊嚴,令人目不暇接。
    隊伍的核心,是一架由九條血脈不凡、頭角崢嶸的蛟龍牽引的巨大龍輿。龍輿通體由萬年沉香木與星辰金打造,雕龍畫鳳,鑲嵌著無數珍稀寶石,散發著璀璨的寶光與磅礴的皇道龍氣。帝君姬昊天端坐於龍輿之上,身著十二章紋帝王朝服,頭戴平天冠,麵容籠罩在淡淡的皇道神輝中,威嚴肅穆,令人不敢直視。
    太子缺席,由幾位成年皇子與核心重臣跟隨其後,個個神色凝重,姿態恭謹。
    這支代表著中央神朝最高權柄的儀仗,沿著通天禦道,緩緩向著祭天台方向行進。所過之處,兩側民眾與修士紛紛躬身行禮,山呼萬歲,聲浪如潮,彰顯著神朝的鼎盛與威嚴。
    一切,都符合古老禮製,莊重,盛大,無可挑剔。
    然而,所有人的心中,都隱隱感覺,今日的主角,似乎並非這威儀赫赫的皇室儀仗。
    他們的目光,總是不由自主地瞟向天空,瞟向雲緲宮的方向,帶著一種難以言喻的期待與……敬畏。
    果然!
    就在皇室儀仗行至中途,禮樂聲最為高昂之際——
    “鏘——!!!”
    一聲清越悠揚、仿佛能穿透雲霄、滌蕩神魂的鳳鳴,毫無征兆地,自九天之上傳來!
    這聲鳳鳴,瞬間壓過了地麵的禮樂與喧囂,清晰地傳入每一個人的耳中!
    所有人,包括行進中的皇室儀仗,都不由自主地停下了動作,齊齊仰頭望天!
    隻見蔚藍的天穹極高之處,雲層如同被無形的力量分開,道道七彩霞光如同瀑布般垂落!
    霞光之中,九隻神駿非凡、華美到令人窒息的身影,破開雲層,翩然降臨!
    那是九隻真正的鳳凰後裔!
    它們的羽翼華麗絢爛,流淌著赤金、琉璃、翡翠般的光澤,長長的尾羽如同七彩的星河,在身後搖曳生輝。每一隻都散發著純淨而高貴的血脈威壓,其神駿與氣勢,遠非下方那九條蛟龍可比!它們周身自然縈繞著祥瑞之氣,所過之處,天花虛影憑空綻放,仙音渺渺!
    而這九隻鳳凰後裔,並非獨自降臨。
    它們的身後,牽引著一輛神輦!
    這神輦並非龍輿那種厚重的木質與金屬結構,而是通體仿佛由無盡的星辰之光與混沌氣流凝聚而成,晶瑩剔透,卻又流轉著實質的華光。輦身雕刻著並非凡間所有的玄奧道紋,那些紋路仿佛在自行呼吸,演繹著宇宙生滅。輦頂無蓋,卻自然形成一片朦朧的星空虛影,將輦上之人籠罩其中。
    整輛神輦,沒有刻意散發強大的威壓,但其本身的存在,就仿佛是一件至高無上的大道瑰寶,其華貴、其神聖、其氣勢,瞬間將下方那珠光寶氣的帝君龍輿,襯托得如同凡俗帝王的座駕,黯然失色!
    “鳳……鳳凰!是真正的神鳳!”
    “天啊!九鳳拉輦!這……這是何等排場?!”
    “是那位神君!還有混沌仙子!”
    驚呼聲、抽氣聲,瞬間取代了之前的山呼萬歲,在人群中轟然爆發!
    所有人都激動得難以自持,目光死死地鎖定在那輛緩緩降下的星辰神輦之上。
    神輦之上,並肩立著兩道身影。
    左側,鳳臨依舊是一襲墨袍,身姿挺拔,金色的眼眸淡漠地掃過下方萬眾,如同神隻巡視自己的疆域。他僅僅是站在那裏,便仿佛是整個天地的中心,連那九隻神駿的鳳凰,都淪為了他的背景。
    而右側——
    所有人的呼吸,在看到那道身影時,都不由得一滯。
    星瀾今日,並未穿著過於繁複的宮裝。她身著一襲流雲般的月白色廣袖長裙,裙擺上用最上等的天蠶絲與星辰線,繡著若隱若現的混沌雲紋,與她自身的氣質完美融合。青絲如瀑,並未過多點綴,唯在發髻間,斜斜插著那支鳳臨昨夜贈與的混沌玉簪。
    玉簪樸素,卻與她周身流淌的混沌道韻隱隱呼應,更襯得她容顏清麗絕倫,氣質空靈出塵,仿佛不食人間煙火的九天玄女,又像是執掌混沌本源的大道仙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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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與鳳臨並肩立於神輦之上,一個墨色深沉如淵,一個月白清雅如蓮;一個威嚴如獄,一個靈動如仙。兩種截然不同的氣質,卻奇異地和諧交融,構成一幅震撼人心的畫卷。
    他們並未看向下方那停駐的皇室儀仗,甚至沒有多看那萬民仰望的盛況一眼。
    九鳳長鳴,牽引著星辰神輦,無視了地麵的儀仗與規矩,徑直向著祭天台的方向,翩然而去。
    所過之處,霞光鋪路,天花亂墜,仙音相隨。
    下方,帝君姬昊天端坐於龍輿之上,看著那從頭頂上空悠然掠過的九鳳神輦,看著輦上那兩道如同神明般的身影,臉上沒有任何不悅,反而在皇道神輝的遮掩下,露出了一絲如釋重負與……深深的敬畏。
    他微微抬手,示意儀仗繼續前進,隻是速度,不自覺地放緩了許多,仿佛不敢與上空那神輦爭先。
    通天禦道兩側,萬民沸騰!
    “神君!仙子!”
    “拜見神君!拜見仙子!”
    這一次的山呼,不再是針對帝君,而是發自內心地,對著那九鳳神輦上的兩道身影!聲浪直衝雲霄,比之前更加狂熱,更加虔誠!
    蘇小蠻和陸明軒擠在觀禮人群中,看著那猶如神跡般降臨的九鳳神輦,看著輦上風華絕代的師叔祖和淡漠如神的師祖,激動得熱淚盈眶。蘇小蠻更是跳著腳,揮舞著手臂,放聲大喊,聲音淹沒在巨大的聲浪中。
    月神殿、南宮家、古劍宗等各方勢力代表,遠遠看著這一幕,心中最後一絲不甘與比較之心,也徹底煙消雲散。這等排場,這等氣勢,已然超越了世俗權勢的範疇,達到了他們隻能仰望的層次。
    九鳳拉著星辰神輦,在漫天霞光與仙音中,無視一切凡塵規矩,率先抵達了祭天台的上空,緩緩懸停。
    輦上,星瀾感受著下方那如同實質般的、匯聚了億萬道目光的灼熱注視,感受著那山呼海嘯般的朝拜之聲,心中一片平靜。
    她微微側首,看向身旁的鳳臨。
    鳳臨也正看著她,金色的眼眸中,倒映著她盛裝的身影。
    他什麽也沒說。
    但星瀾知道。
    這極致排場的登場,這超越帝君的尊榮,這萬民自發的朝拜……
    都是他昨夜那句“自當,站在最高處”的,最直接的詮釋。
    而這,僅僅隻是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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